第981章 當初的選擇沒有錯
蕭清河打開一邊的盒子,裏面只有一些剩餘的茶葉沫子,還是最差的那一種。
他扭頭看一眼床邊,問天情不知道在對御昭冕做什麼,他再看一眼,拿着盒子出了營帳。
“去,弄點好茶葉來。”
外面候着的侍衛有些詫異,不過依舊接下盒子匆匆去了。
蕭清河站在營帳門口望着天,視線最後落在等在一邊的陳紅葉身上。
其他的將領全部都去忙自己的了,他們侯在這裏也沒有用。
軍營里一再的出事情,人心已經散了,這會兒若是御昭冕倒下,這些將領們一個個鬧個四散而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這會兒,他們最不可能做的,就是等在這營帳前。
“趙將軍他們回去忙了,那些個南疆兵,還是得查出來。”
蕭清河點了一下頭,如今雖然沒有準確的辦法分辨,但是肚子裏藏着巫蠱草的南疆兵,肚子會比旁人大一些這是肯定的,所以只能先一個個排查了。
這個事情做起來很麻煩,確實需要將領們回去看着。
陳紅葉有些擔憂,問道:“他行嗎?”
蕭清河這下沒有點頭,只是說道:“他是南疆的大國師,藥王谷的大弟子,若不是當年叛谷而出,大概就是下一任的谷主。”
也就是說,問天情是如今他們最好的選擇,若是他不行,恐怕也就沒有人行了。
陳紅葉再點一下頭,問一邊低着頭沒說話的挑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挑燈正在自責當中,不過依舊低低的將事情說了。
“當時我雖然離的遠,卻瞧的真切,王妃是確實想要殺了王爺。”
蕭清河眼眸暗淡了半分,卻繼續問:“那是誰救的?這眼睛又是怎麼傷的?”
“有人用短弩攔住了王妃的短弩,短弩相交,距離太近,精光就……”
短弩和弓箭不一樣,短弩用的都是上好的精鐵造的,確實容易擦出火花,若是人離的近,傷到眼睛也有可能。
只是那個人若是御昭冕,這就很奇怪。
御昭冕為什麼不躲?
按照挑燈說的,御昭冕完全有機會躲,這位不閃不避,只怕是故意的。
蕭清河搖了一下頭,若是這樣,那御昭冕的眼睛,怕是好不了了。
就在這時候,去尋的茶葉的侍衛匆匆回來,手上拿着一個嶄新的盒子,打開,裏面的茶葉依舊很普通,不過卻是這會兒能夠找到最好的了。
蕭清河蓋上盒子,轉身走進營帳,掀開帳簾的一瞬間,他就聞到越發濃重了不少的血腥味。
他的心跳瞬間加快,幾步走到床榻前,床榻上的御昭冕躺着一動不動,眼睛上已經被白紗布包紮好。
蕭清河瞧着一邊的血跡,詫異的扭頭看問天情,這才發現,這一位的眼睛上,也纏着白紗布。
只一瞬間,他就明白了。
“來人,叫軍醫。”
“不用。”問天情輕輕的喊道,“給我一杯茶。”
蕭清河立刻親自動手給問天情泡了一杯茶,遞過去,問天情明顯很虛弱,端起茶輕輕的抿了一口,嘴角是最淡漠不過的笑容:“茶不錯,人也不錯,蕭清河,你當初的選擇沒有錯。”
陳紅葉掀簾進來,詫異的站在那裏,見蕭清河對她點了一下頭,她不動聲色的讓到一邊去。
“桌子上有方子,按照這個方子給他用,一個月吧,最多一個月,他就會沒事的。”
問天情慢慢的站起來,朝着門口走。
他的動作上瞧不出有一點的不妥,若不是眼睛上矇著紗布,幾乎和普通人沒有不一樣。
可瞎子就是瞎子,在出營帳的一瞬間,他依舊被地上的不平絆了一下。
蕭清河抬手扶住了他。
“多謝,如今成了真瞎子,還真有些不適應。”問天情含笑說道,慢慢的朝外走着,忽然一個轉身,對蕭清河說道,“你在南疆多年,你可知道南疆人最怕什麼東西?”
蕭清河沒反應過來,望着問天情,問天情等了半天等不到回答,笑了一下說道:“是甜。南疆人喜歡辣,卻不喜歡甜,難道不是嗎?”
蕭清河瞬間明白,也不管問天情能不能看見,感激的一拱手。
問天情大笑着,慢慢的離開,頎長的身形漸漸消失在遠方,他的笑聲,卻傳出去好遠。
“傳令下去,將附近所有的糖全部找來,所有的南疆兵每個人一碗糖水灌下去,若是對方不肯,剖開他的肚子!”
侍衛應聲匆匆下去了,蕭清河和陳紅葉匆匆進了營帳,挑燈已經早一步侯在御昭冕的床榻之前。
“將軍!”挑燈喊道。
“如何?”蕭清河問軍醫。
“王爺如今情況穩定,至於眼睛,如今不好說。”
蕭清河點了一下頭,將桌子上的方子遞過去,“你看看。”
軍醫仔仔細細的瞧了一遍,最後一個勁的點頭,說道:“可,可!”
而另外一邊,暮遲擦着汗從屋子裏走出來,一眼掃到院子裏跪着的御梵音,御梵音肉眼可見的又萎靡了一圈。
他冷笑,抬腳直接踹過去,御梵音虛弱的躺在地上,不閃不避。
“蠢貨,以為同生共死就能拿捏住藥王谷的人,蠢貨!”
玄臨上前問道:“公主如何了?”
暮遲輕嘆一口氣說道:“應該沒事,她這次吐血只是因為距離太遠,倒不是舊傷複發。”
若是舊傷複發就比較麻煩,還好還好。
玄臨也跟着輕輕的鬆了一口氣,他到這會兒明白這同生共死的噁心地方在哪裏了。
暮成雪以前和御昭冕的同生共死是兩個人生死相依,但是卻不限制距離,可如今……
玄臨搖了一下頭,那是兩個人真的分不開了。
暮遲見他的樣子,反過來安慰說道:“你往好的方面想,如今成雪若是受傷,好的比旁人要快一些。”
只要吸收御梵音的精氣神就可以了。
玄臨哭笑不得,這真的算是好處嗎?也許吧。
暮遲示意侍衛將御梵音帶下去,自己這邊往外走。
“前輩去哪裏?”
“我得去看看御昭冕,”他說道,“回來的時候太着急沒顧得上,可當時,他應該也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