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個人的深淵
深夜雪重。
時聞湖邊的工人們嘿呦嘿呦的歌聲。
吳獨也不知道他們歌唱什麼。
也許是生活吧。
雪山依舊好。
斯人憔悴了。
吳獨覺得自己還真的不習慣傲夜。
縱然有魂黃樹銅牆鐵壁般的護身，也難以抵達舞陽的寒冬。
舞陽的寒冬？
雖然沒有凍死魚龍，但是也差不多了。
冰窟窿眼裏，都是肉質鮮嫩的鱸魚。
它們爭先恐後。
可是呢？
就是沒有一條魚上鉤。
吳獨抱着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的心態去面對生活。
好心態難以持久。
壞心態常常來襲。
所以呢？
劍如飛星。
刀似新月。
陰陽交錯般糾纏在右手心裏。
一記《陰陽四象性》施展出來，吳獨突然覺得自己才華橫溢。
轟隆——
一聲巨響，炸出一道水柱，猶如鯨魚噴水。
啪啪——
倖存的三五條鱸魚，在冰面上想要跳起來。
待水柱消失后，吳獨往冰窟窿眼裏一瞧，忍不住想要吐出來。
那畫面“太美”。
吳獨不敢再看第二眼。
為什麼呢？
只因那畫面太過血腥暴力。
這比小時候拿鞭炮炸牛糞還要自尋煩惱。
拿鞭炮炸牛糞？
結果呢？
把自己炸成一身屎。
現在呢？
以《陰陽四象性》攻擊鱸魚？
結局呢？
把自己炸成一身血肉。
想來想去，吳獨覺得還是他自己沒有運用自如。
像劍神葉傾城？
人家發出的刀劍可是實質性的刀劍，絕對不可能產爆炸事件。
而他吳獨，還差得遠呢。
一不做二不休。
所以呢？
吳獨索性就多搞一些魚上來，明天早拿到集市上去賣。
這樣一來呢？
吳獨覺得他可以學會自己先賺一筆錢。
然後呢？
吳認為以後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
第二天。
早上。
大雪封住了吳獨的門。
門被打開后，高過膝蓋的積雪像是一道門檻。
吳獨從柴房裏找到一個獨輪小推車，把他昨天晚上搞來的鱸魚裝車。
然後呢？
吳獨在死魚的上面蓋上一層雪。
就這樣向集市推去。
集市貿易有東城和西城兩塊區域。
吳獨選擇東城集市貿易區域。
東城集市貿易區域？
這裏一大早上就擠滿了人。
外面風虎帝國偃騎軍團圍城，現在物資緊缺。
所以呢？
吳獨一出現，就被一群人給包圍起來。
他們有各行各業的人。
像酒店採購員。
像達官貴人家的廚師。
像工廠的食堂阿姨。
但是更多的還是一些平民百姓。
當然，也有奸商。
這些奸商忽悠着吳獨低價出售。
然後呢？
他們當然是再高價賣出了。
甚至出現了武力威脅吳獨的情況。
可能他們都覺得這位陌生人好欺負吧。
其中叫囂雪上霜的人，是一個叫做江不盡的男子。
江不盡？
吾恨江不盡，惡名天下知。
天下知雖然有些誇張，但是在舞陽縣城，尤其是舞陽東城的集市貿易區域，卻是人人皆知。
他是東垣商會的人。
惹不起這個商會的人敬而遠之。
權貴們則對這個商會熟視無睹。
尤其是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
當然，這個商會也是在亂世之中崛起。
所以呢？
這個商會還年輕。
年輕就要打破常規，以求自己入局。
所以呢？
這個商會的人做起事情來，也就沒有什麼底線。
只要有利可圖，他們不在我自己使用什麼手段。
所以呢？
江不盡站在吳獨面前，像一棵落木，此身此日為一點蒼蠅一樣的小利而要對吳獨動刀動槍。
奈何吳獨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傢伙。
吳獨當作江不盡的面，把他的鱸魚分給了窮苦的平民百姓了。
這是要鬧哪樣？
這是鬧脾氣了？
但是呢？
卻沒有幾個平民百姓敢要他的鱸魚。
這就讓吳獨感覺到尷尬了。
這時候呢，江不盡終於笑了出來。
他笑得很狂瀾。
他笑得很傲慢。
他笑話很偏見。
他擲出一個銀幣。
咚哧——
銀幣一半沒入小推車的右手扶手上，位置剛好在吳獨右手的虎口上。
鮮血慢慢地溢出來。
然後呢？
他笑着說：
“你的鱸魚只能賣給我了。”
“我不賣了。”
吳獨說著就要把小推車推走。
但是呢？
江不盡卻將吳獨攔截下來。
他依舊笑春風一樣吹着吳獨。
吳獨忍着痛，心裏卻在責怪為什麼老魂黃樹沒有在那一刻為他做些什麼。
替他擋一擋也好啊？
但是呢？
老魂樹卻悠悠地飄落一句話：
這種人你也能忍？
那你就承受他帶來的痛苦吧。
吳獨腹誹一句：
你不是說，叫我跟你學習學習嗎？
老魂樹嘆道：
此一時，彼一時。
吳獨還能再說什麼？
吳獨無話可說了。
也許是恃才傲物的原因吧。
吳獨在面對江不盡的時候，依然心如古井水，波瀾誓不起。
可是呢？
江不盡卻跟他不一樣。
江不盡人像高山一樣高大，心情卻像江水一樣，奔流到海還要興風作浪。
江不盡一波才動萬波隨。
可是呢？
吳獨卻像臨江仙一樣，子在川說：
“我說不賣就不賣，難道你還要強賣強買不成？”
“天下沒有我做不成的賣買，識相就乖乖跟我走，把這些魚給我推到東垣商會，本來也不會這樣勞煩你，誰叫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江不盡此語一出，旁邊圍觀的人們就在面面廝覷：
不能去啊，會死人的。
類似吳獨這樣的情況，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就在前三天吧，一個流亡到這裏的難民，他在這裏販賣一頭野豬，也是因為跟江不盡叫板，最後被請東坦商會，在今天早上病死了。
大家都記得清清楚楚，那個流民出來的時候沒傷沒事的樣子。
大家都更加記憶猶新的事情，就是這種事情發生不下三十起，也就二十起。
大家都知道，這些人一旦被請到東垣商會，三天左右那些人都死了。
而且還都是病死。
而且還查不出是什麼導致他們病死的原因。
這才是大家關心的問題。
當然這也是大家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方。
現在呢？
他們又要目睹一個年輕人去送死，突然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嘆。
為什麼呢？
因為物傷其類啊。
大家都喜歡好人。
為什麼呢？
因為好人不會傷害他們。
這種趨利避害的選擇，讓好人萬世留名，讓壞人遺臭萬年。
不知不覺一個恥辱柱橫亘在人世間。
就算萬劫復太極，它也會跟着重生。
好多人都在說，吳獨此去必定是萬劫不復。
但是呢？
他們不說還好。
他們一說，吳獨就覺得就算是龍潭虎穴狼巢，他吳獨也要闖一闖。
所以呢？
本來不打算做買賣的吳獨，更別說是送貨上門的吳獨，這時候偏偏選擇親自推着小車子，將他的鱸魚送進東垣商會。
也許老魂黃樹說的對，這種人你都忍讓，那麼你就活該被他欺負，活該承受他給你帶來的苦難。
江不盡帶着五個小跟班在前面帶路。
吳獨推着獨輪車不疾不徐地跟在後面。
千家萬戶銀裝素裹。
吳獨跟着江不盡一行人消失在街角處。
哎呀，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地開，我在暗暗思忖要不要把它完結……可是今天發現……誰叫你們投資的啊？都那麼多字了，怕是簽約無望，我好為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