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一日如三秋
“你還記得之前在秘境的時候，你問我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空白的布上的文字顯現出來嗎？”
楚曉點點頭。
“巫族確實沒有這樣的方法，但是族中發生過一件事，跟今天的事情很像。”
“什麼故事？不會是嚇唬小孩的吧。”
石蘭搖搖頭，沒有說話，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到底，是什麼事情？”楚曉撞了撞她的胳膊問道。
“是秦國率軍攻打蜀國的那天。”
聽到這裏，楚曉縮了一下脖子，眾人也陷入了沉默，雖然時過境遷，但是很多記憶卻是真實存在過，並且存在永遠不可磨滅的痕迹。
“哥哥帶着我躲起來，當時宮內到處都是廝殺的痕迹，宮人的血液流淌在地面。”
她的聲音帶着些哽咽，便沒有再去描述那些畫面。
“就在那時，一隊秦兵走了過來，哥哥和我分散了，我便躲進了一邊的書房，我記得當時桌面上就放着一張布帛，當時明明是空白的布帛上突然顯現出了文字，而秦兵出現的太快，我來不及細看就又趕緊躲了起來，而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便沒有再想過這件事，直到今天。”
楚曉聽到這裏，總結道：“也就是說，可能是你們巫族特有的，在特定的條件或者時間下，才能顯現信息的一種方法。”
“可以這麼說。”
“可是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做呢？有什麼意義呢？”楚曉拿起手中的布帛問道。
“你先看看上面寫的什麼。”
“嗯。”楚曉點點頭，展開布帛準備念出來。
“……”
只見楚曉看到布帛后，臉上的表情先是驚訝，接着變為無奈的笑，緊接着又變為思索。
一邊的盜跖看不過去了，一把扯過她手中的布帛，道：“到底寫的什麼，你倒是說出來呀！”
而盜跖在看到布帛上的內容后，表情變得和楚曉一樣的怪異，緊接着將布帛傳了下去。
大鐵鎚拿着手中的布帛問道：“這，畫著一個圈，是什麼意思呀？”
張良看向楚曉，她撇撇嘴，說道：“這種錦囊，存在與否，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張良看着手中的布帛上的圓圈，也陷入了沉思。
“對了，石蘭，你剛剛不是說，你知道為什麼我們會來到未來嗎？你還沒仔細說原因呢。”
“陣法。”
“你是說那個結界。”
“是的。”
“或許，這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
楚曉不解：“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那個陣法只有巫族的族人知道解開的辦法，而陣法一旦解開，其實就是引發了另一個陣法。”
“你還記得在秘境看到的五個洞口嗎？”
楚曉點點頭。
“可是裏面什麼都沒有啊，就是一個陷阱罷了。”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是陷阱的話，裏面應該有很多機關，可以置人於死地。”
楚曉回憶了一下，她們兩人確實沒有任何阻礙就走到了底，現在想起來實在有些奇怪。
“你這麼一說，確實有些奇怪了。”
“其實那整個洞穴都是一個陣法，而引開陣法的引子就是那個結界。”
“當結界破開的那一刻，洞**的時空就與外面的時空產生了變化，這也就是為什麼對於我們而言，只是過去了幾天，可是對於外界來說，已經過去了幾年的原因。”
“可是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我不知道。”石蘭說道。
張良聽到這裏收起手中的木匣子，說道：“一切自有原因。”
“這張布帛，不介意我帶走吧。”
楚曉搖搖頭，道：“不介意，反正我也看不懂這想表達什麼意思。”
張良點點頭，將布帛裝入錦囊內，一起裝入懷中。
——
——
自那天之後，再沒有任何特殊的事情發生，大家也漸漸習慣了沒有任何變化的楚曉和石蘭。
相比石蘭的忙碌，楚曉顯得十分的懶散，每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是睡覺。她隱隱約約可以感覺到周圍的人都在進行着什麼活動，她猜想是跟少羽去九原徵兵有關。
少羽，什麼時候可以回來，他還記得我嗎？長大后的少羽，會是什麼樣子？這些年，他又經歷了一些什麼？
就這樣胡思亂想着，楚曉又睡著了，等到她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是繁星滿天了。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來，想着應該是才天黑不久，不然外面為什麼會這麼吵鬧。她映着屋外的燭光走到門外，遠遠地就看到桌子上坐着幾個人，大家不知道聊着什麼，哈哈大笑。
“嘿，楚曉你醒了！”荊天明正說到興起，抬頭便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楚曉。
坐在他對面，背對着楚曉的那人順着他的視線回過頭，只一眼，她就認出了他。一個人不論如何變化，眼睛卻是不會變的，即便裏面多了很多的滄桑，多了很多屬於一個成年人的眼神和故事，但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嗨~”她笑了笑，跑過去坐在一邊，說道：“認不出我了吧？”
對方沒有說話。
“你不知道，天明剛見到我的時候，居然一點都沒有認出我，居然只是覺得很眼熟。”
“那是因為我當時心繫要找的東西，沒有想那麼多。”
“借口。”
荊天明聽着癟癟嘴。
“真是沒想到，我才離開多久，你們卻都長這麼大了。”
怎麼說起來有點怪怪的，好像一個長輩在說孩子們都長大了一樣。於是她轉移話題說道：
“之前天明可是比你矮呢，現在你們也都一樣高了。”
“哎，你說如果我也和你們一樣長大，我現在有多高呢？”
荊天明插話道：“反正沒我高。”
“說不定有你高呢？”
“你要是有我這麼高，哪家人家敢要你。”
“你……”楚曉聽到這裏有些氣急，這個天明！
“臭小子，一段時間不見，嘴倒是更欠了。”項少羽夾起桌上的小菜放入嘴中，眼睛卻盯着荊天明說道，“看來還是太想你大哥我了。”
“哼，巨子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計較。”荊天明說著將面前的一大碗酒喝光，沒有再繼續和楚曉閑聊，放下碗說道，“我吃飽了，那邊還有點事，你們先吃。”
說著就起身，順道將另外兩個楚曉並不認識的人也一起拉走。
剛剛還熱鬧的桌面瞬間變得冷清起來，一邊的火把在黑夜裏跳動，楚曉沉默的夾着桌上的菜一口接一口的吃着。
“夠吃嗎？”項少羽的聲音傳了過來。
“嗯。”楚曉沒有抬頭。
他笑了笑：“幾年沒見，你的胃口卻是變小了。”
聽到這裏，她夾着菜的手抖了一下，不知為何，說出了之前回答張良的那句話：“於你而言，已過三載，於我而言，不過三天。”
他愣了一下，接着笑着說道：“那看來是這些天沒怎麼吃飽，把胃口餓小了。”
“不是餓小了，是吃不下。”楚曉放下筷子說道。
“為什麼？”
項少羽脫口而出，說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陷入沉默。
“聽天明說，你在九原郡處理事情，都處理好了嗎？”良久，楚曉問道。
“嗯。”
他點點頭，沒有說在得到消息后，便迅速的處理好手中的事情，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其實……”
“我……”
兩人一愣，項少羽道：“你先說。”
“啊，我……我只是想問，你最近好嗎？”
“還好。”
“你呢？”他順口問道，然後止住，“抱歉，我忘了，對你而言，到現在只是幾天的時間。”
“所以呢？所以我就不能感慨嗎？”
他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這麼說，怔怔的看着她。
“所以幾天的時間，就比不上幾年。雖然對我來說，只是幾天，可是幾天之後，再見你們，卻不知已經過去了幾年。我總在想，這幾年裏，你們發生了什麼事情，蜃樓，儒家，有間客棧，陰陽家。”
“你們當時是怎麼離開的蜃樓，離開蜃樓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和天明分開之後去了哪裏？遇見了什麼人？”
“是的，你們都長大了，我卻沒有，可是時間卻一點沒有停止。”
“曉曉。”
項少羽一直低着頭，良久他嘆了口氣，抬頭看着楚曉的眼睛。
“對不起。”
項少羽正要開口說話，楚曉率先說道：“可能相比你們的不能接受，我更加覺得不適應吧。”
“你忙了一天，早點休息吧。”說著她便起身準備離開。
就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她的手被拉住。
“我明天天亮就要走了，去蜀地。”
“石蘭會跟我一起離開。”
“這次我不知道多久之後才能回來，而且，這邊的情況也不穩定，這個據點隨時都會撤離。”
楚曉聽到這裏，心裏莫名的一抽。
幹嘛要告訴她這件事，離不離開，跟她有什麼關係！？
就在這時，荊天明的聲音從屋頂傳了下來。
“哎，我真的是受不了你們兩個了。”
“你不是離開了嗎？什麼時候跑到屋頂上去的？”楚曉趕緊甩開少羽的手，指着屋頂叫囂道。
荊天明並沒有理會她的控訴，而是自己說了起來。
“楚曉，我就告訴你好了，少羽這小子是接到消息后從九原趕過來的。”
“少羽，你也別看不出來了，她從見到我的第一面起就一直旁敲側擊的打探你的消息，就差問你有沒有娶妻生子了。”
楚曉一聽臉一紅：“我那只是好奇而已，你的情況我不也打聽了。”
“那我沒有娶妻生子，你是不是要跟我？”
楚曉聽到這裏啐了他一下：“你幾年時間，倒是越來越會懟人了，除了月兒，誰要跟你。”
說完她就捂住了嘴，有些驚慌失措的看了眼項少羽，奇怪的是他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就在她疑惑的時候，荊天明不願意了，說道：“哼，你們不過是看月兒在蓬萊島，我們異地不能相見，就在我面前顯擺，有什麼了不起的！”
說著一躍從屋頂跳下來，揚長而去。
“你們兩個就這麼繼續作吧，我看你們作到什麼時候！”
“月兒她……”楚曉看着遠去的天明，沒有繼續天明的話題，而是問起剛剛提到的高月。
“月姑娘和蓉姑娘在一起。”項少羽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直接說道。
“那就好，我之前還不敢在天明面前提起。”她拍了拍胸口，道，“看來是我想多了。”
“你確實是想多了，我……這幾年，都很忙，並沒有娶妻生子。”說著他看向遠處的火把，火光在他的眼睛裏一跳一跳，也映的他臉色通紅。
“我只是，好奇罷了。”
項少羽笑了笑：“你這麼好奇我的事，只有兩種原因。”
“哪兩種？”
“第一，你在打探我們的行蹤，你是姦細。”
“第二呢？”
“你喜歡我們其中一個。”少羽看着她的眼睛，眼神灼灼發亮，也不知道是火光的原因，還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