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暗夜殺機(修)
“少爺，你…”陳瑤本來想問方天為什麼這種表情看着她，卻未想話才出口，就被方天冰冷氣息給止住了，“別叫我少爺…”
怒意涌動，方天的臉上清清楚楚寫着一切，胸口起伏，暴喝一聲，一腳抬起，直接把邊上嶄新的木桶給踢爆，發出砰砰聲響。轟然掉落在地上，陳瑤不由退後一步，眼睛眨了一下，巨大的聲音傳來，似乎木桶就砸在她身上一樣。
為什麼？這可是我用了一早上的時間…心中委屈無比，眼中晶瑩點點，欲滴未滴，甚是惹人心疼。
可方天沒有，看到陳瑤這樣，越發的想起那些人的話和嘴臉，心中越是氣憤，大叫着說道，“陳瑤，你沒必要在我面前假惺惺，這樣很好玩么？還要我天真的以為你有多麼的善解人意，有多麼好么？”
陳瑤聽着他暴喝，不由後退兩步，緩緩抬起頭，臉上表情凝固，眼睛睜大起來，淚水滴下，在乾淨的臉蛋上留下一條條的痕迹，風淡淡吹過，一股悲意沖她身上飄開，嘴唇顫抖，許久，才聽到她開口，“少爺知道了？”
“你能瞞我一輩子么？你還想這樣玩弄我到什麼時候啊？我知道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有多傷？曾經以為你沒有遺棄我，原來我是那麼天真，還想着要給你一個幸福的生活…聽到了么？我就是這樣的白痴，你開心了么？你滿足了么？哈哈…”說道後邊，方天整個人瘋狂的仰天長笑，笑聲中點滴淚水揮灑開來，心中彷彿炸開一樣，極力起伏中被壓抑住得想要狂吼，漲得臉色通紅無比。
“少爺，我…”陳瑤着急了起來，張口就想說話，方天卻抬起手來，想要一巴掌扇過去的模樣，硬是把陳瑤愣住，活生生的止住來到喉嚨邊上的話語。
方天狀若瘋狂，顫抖着的手掌在空中搖搖擺擺，盯着陳瑤的眼睛中淚水滿滿，似乎可以看到過去，在那個催人淚下的時刻，那個粉紅色身影所作的一切，“啊…”一巴掌拍了下去，方天沒有打陳瑤，而是直接的拍掉她手上的一包藥材，嘩啦啦的碎片掉落滿地，箭步上前，把擺放在地上的其他藥材全部踢開、踩爛、破壞和毀損…
看着方天發狂的破壞，陳瑤淚水不斷留下，壓住抽泣的聲音，渾身顫抖，起伏不停的胸口似乎悶着許多的秘密，“既然，既然少爺已經突破了，再也不需要我了，那我也就沒有遺憾了…”
“少爺，保重…”哭泣着的聲音，因為被壓住了聲音，所以變得沙啞，陳瑤看着方天的背影，這一刻，彷彿在眼中飄飛過什麼，昨夜擁抱的溫暖還在，可今天…就要兩不相識了么？
“滾，別在叫我少爺，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永遠不想再見到你…”怒吼，方天背着身，彷彿間，壓抑住的氣氛被釋放出來，喘息不已。
淚水，如潮湧，奔騰而出眼眶，嘩啦啦的流過臉蛋之上，花容憔悴，那一刻，神采全無，失魂落魄。陳瑤咬緊牙，嘴唇慘白陣陣，再也說不出什麼的捂住嘴，恍然的跑了出去。
“啊…”
方天周身氣勢不斷的攀升，憤怒夾帶在其中，霸氣涌動，體內九轉天龍訣快速運行，噼里啪啦的響徹在院子中，拳頭握緊，迅速沖向前方，眼中殺意森然，只聽轟隆隆一聲巨響，那被陳瑤精心設計而成的假山瞬間消失殆盡，灰塵滾滾，飄落一地的石頭啪啪響，彷彿敲打在心中的某處位置，說不上來的酸楚，“你們，我都要踩在腳下，總有一天…”
內府中，關於方天和陳瑤的謠言，四散開來，有人說方天殺了陳瑤，然後自殺殉情；有人說看見他們兩個一起出門，去過屬於他們兩人才有的世界；有人卻說，方天暴怒還沒來得及想明白一切，就因為真氣反噬而死；有人說，看見跳河自殺的陳瑤被水沖走…
這兩天來，家族長輩在家主的強烈要求下，展開了對方天的尋找，卻不是所有人能明白過來的事情…
赤龍山，巔峰位置，方天傲然挺立，迎着殘陽如血，燒紅了天邊的一切，風呼嘯而來，如同一隻來自洪荒時代的猛虎，張着大口怒吼蒼天。
一條條黑色線條跳動在方天的掌心之中，不斷的吞噬着空中的“力量”，隨後，一點一滴的傳入方天的體內，被九轉天龍訣給吸收運轉，回歸到丹田之中。沉入心神，方天看得清楚，丹田之中，黑色線條編織了一個偌大的容器，真氣進入其中便立即高速運轉，極力被擠壓，凝結成一滴水滴一樣的存在，被容器吸收進去。
黑色線條編織的容器深不見底，方天有種感覺，自己若是把這個容器注滿，就是他真正蒞臨巔峰的時刻，“現在，就是站在山之巔，卻還不足以俯視眾生。”
從小，方天就喜歡這種從高向下看的的感覺，他本身也長得高，一米八左右的個子，在同年子弟中算是高個子，時常走路都微微仰起頭來，彷彿別人在他眼中都是渺小的沙粒一樣，傲氣十足。經過了三年來的煎熬，他放開了這種行為，依然喜歡站立巔峰之上，想要征服這大陸上所有的高地的念頭依舊不變，而放開后改變的，就是心中那股執念，越發強烈，“今生，我必蒞臨巔峰，俯視眾生…”
突然，想起九轉天龍訣那一句，“山之巔，破先天，開紫府，入仙魂”，眼睛不禁微微一縮，眉宇間一股堅毅飄飛而起，“看來，巔峰之地和我有緣。只是，九轉天龍訣，還有那半卷殘圖中的黑色線條，將會給我帶來什麼樣的驚喜呢？”
拳頭握緊，黑色線條縈繞在拳頭之上，雖然僅僅只有兩條細細的線條，可卻讓方天高興無比，“先天二層，罡氣外放，有了着黑色線條，我可以力戰巔峰強者了…”
這幾天，方天並沒有墮落，反而全身心的進入修鍊，一刻也不想停息。那天吸收周圍百米開外的“力量”之後，方天原本先天一層圓滿的境界快速突破，為了更好的讓身體吸收真氣，方天選擇了詭異的寒潭，利用寒氣來壓迫本體，促使極限到來，讓突破來得更加徹底。
“只是，那半卷殘圖是什麼？黑色線條又是什麼？為什麼我的紫府未開，它就能脫離殘圖上的白色空間出現在我的體內呢？”
轉身，走向寒洞所在，留下一聲聲疑惑飄飛在空中，跳躍着，飛向遠處，或許有些人知道，會笑到肚子痛，他所得到的竟然是…
寒潭之地，就在頂峰之下不到百米的位置。正好赤龍山在那處位置有些許斷層，彷彿被人一劍劈開，另外一塊將要掉落，形成一條半個人大小的夾縫，縫內漆黑，洞口就在中間位置，很是隱秘，無人知曉。方天也是四年前為了嚇陳瑤而施展縮骨功，躲在裏頭，才意外發現。洞穴之內，三個人身大小的一潭水，冰冷無比，不斷散發著寒氣，卻不知道為什麼，被阻攔在洞口之處。方天擁有渡劫高手的記憶，略一想也知道，此處有一個神秘的陣法控制着，可他修為低下，壓根就找不到陣法所在。
縮骨功，乃是武道修鍊中一部不起眼的功夫，算是玄階下品武技。方家之內的書閣無數此等武技，方天性手拈來，一學就會，不知道身懷多少武技？
突然，感覺到前方之處，有三道武者氣息迅速涌了過來，方天頓住腳步，閃到一邊黑暗之中，隱藏氣息，心中驚奇，“天色已經黑了，還有誰來這裏？若是到半山祭拜祖先，也不需要來到這裏啊？莫非是來找我的？”這個念頭才浮出心頭，就立馬被他否定，“不可能，沒有誰知道我來赤龍山，躲在寒洞之內四五天，想必所有人都以為我消失了…”
“就這裏吧，上邊風大。”一個熟悉的聲音落下，方天頓時一通錯愕，心中冒出幾個字來：老三？方舟？
“堂堂方家三少爺，先天一層的高手，竟然還怕風大？要是鎮上他人知道，特定會笑死，哈哈…”方天聽到此人開口，眉頭皺得緊緊的，他記得清楚，當年自己被提出仙道考核場地時，就是他，仗着自己的哥哥被玄天宗收為弟子而羞辱自己一番的林家老五，林泉。
夜深，殺機湧向，方天極力壓制住內心的衝動，靜靜聽着他們對話。
“林泉，別廢話，我方羽來這裏不是聽你們倆廢話的，說吧，這次又是什麼事情呢？”方羽的聲音有些不耐煩，嘀咕着，“來這麼高的地方，沒事找事做，真是的…”
“方羽，你這粗魯的莽夫，懂什麼啊？這是情調…高山之上，夜風兮兮，月掛西南，繁星點點，偶來兩三雲朵，吸入深邃的夜空之中，多有詩情畫意啊…”
“你惡不噁心啊林泉…”方舟方羽兩兄弟同時作嘔，鄙視的看着他。
多年不合的兩兄弟，今天似乎找到統一的宣洩口一樣。林泉滿不在乎，邁步向前，背手而立，“這些天，你們過得可不錯吧？”
“林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方舟臉色不善，周圍看了看，確定了沒人，這才放下心來。
“方天失蹤了，你們不高興么？”林泉的話，帶着些許陰冷，眼中思緒飛過，依稀記得，那一年的冬天，不可一世的方天把他踩在腳下…
“那你就不高興？那年你被他揍得面目全非的時候，多少次喊着要滅了他呢？”方舟淡淡一笑，似乎說了一件簡單的事情，頭仰高，斜眼瞄了瞄林泉，意味深重。
“你…哼，別你以為你先天二層，和我一樣進入罡氣外放的境界就如何，若是我想滅你們，易如反掌。”林泉一臉怒意，語氣不善。
一股彪悍的氣息揮灑出來，方舟立馬運行功法，周身氣勢也攀飛而上，和林泉形成了敵對之勢，“哦？是么？”
“哼，螢火之光，膽敢和皓月爭輝？”話音一下，林泉周身氣息猛然變動，似乎有種虛無縹緲的氣勢，如同天威一般的存在，一絲藍色光芒眨眼間就砸向方舟方羽兩兄弟，轟隆隆的聲音響徹在兩人的耳中，彷彿泰山此刻崩塌在自己的面前一樣。兩人不禁後退數步，對望一眼，同時大驚，“仙法？”
“嘿嘿，看來你們倆眼界不低哈，不錯，這就是我哥讓人給我帶來的一部仙法，先天二層的境界借用寶器可以施展的法術，輕易就能震退先天巔峰的高手，怎麼樣？還行么？”林泉帶着戲謔的氣味，看着方家老三老四，猶如高高在上的仙人俯視凡夫俗子一樣。
方天在一旁看得仔細，略一想，就知道林泉這一招並不是很高明，借用寶器來施展仙法，卻不純熟，照他自身估計，若是運用得用，此刻怕方舟方羽兩人已經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林泉，你以為有仙法就像在我們方家的地盤上耀武揚威么？”方羽忍不住大喝，怒意湧上臉，漲紅一片。
呵呵一笑，林泉收回氣勢，藍色光芒歸於虛無，這才帶着無限殺意開口，“我來，是想和你們做一筆交易的。”
“你想殺方天？”方舟不由得脫口而出，他天生聰慧，懂得忍耐，不像方羽，整個無頭蒼蠅一樣亂來，瞬間就看出林泉的用意來。話才出口，方舟就立馬守住，彷彿怕被別人停去一樣。
方羽看得仔細，不由鄙視一番，“老三，你怕個鳥么？方天能出現在這裏么？就是出現，那又如何，我們三人都進入先天境界，還能打不過他么？”方羽的聲音，讓方天心中一凸，眼珠子溜動，心想為何提及我？念及剛才那氣勢之爭，頓時認真觀察起方舟來，“先天二層，罡氣外放的境界？看來，這段時間得了家族不少賞賜…”
武道修鍊，資源也很重要，例如丹藥、功法、武技等等。
“你想怎麼交易？”方羽直接的點明，眼中炙熱的光芒透射，縈繞在林泉身上，彷彿間要看透林泉，直接奪取他身上的仙法一樣。
林泉嘿嘿一笑，“還是老四痛苦，方舟，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連個廢物都怕，今年的考核你怎麼能過呢？”話鋒看似簡單，落入方羽的耳中卻變得極大的讚賞一樣，斜眼瞄了瞄方舟，略有鄙夷之味。未幾，林泉再次開話，“你覺得這仙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