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接觸
正是要過年的時候，其他人都要休息，但對於他們來說，這段時間卻是最忙碌的時候，前一年積攢的案件被催着結束，小偷小摸還全部都開始出來作案……
想着已經可以預見的，幾天不睡覺的生活，警察長長地嘆了一聲，眼裏飛快的劃過一絲疲憊，但很快，他就又開始精神熠熠起來。
他自己選擇了這一個職業，那麼就沒有後悔的餘地，而且這身衣服也無時無刻的不提醒他——他沒有偷懶的資格！
目送警察離開，祝君若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好一會兒。
果果只是一個普通人，她究竟做什麼事情才得罪了那些凶神惡煞的人？才會讓那個神秘人如此處心積慮的算計她？傷害她？
還是說……
想起被保鏢着重提起並強調的東野至，祝君若用力咬了一下牙，身體一陣痙攣。
“怎麼可能呢！要真是他，第一個要算計的也應該是我才對，關果果什麼事情呢…”祝君若努力的自我安慰，但越跳越快的心告訴她，她壓根兒就不信這所謂的自我安慰！
於是等褚文卓回到家，沒等坐穩，祝君若就對他宣佈了自己做出的最後決定。
“我要去見東野至一面。”祝君若看着褚文卓，緩慢而認真的開口說道。
東野至皺眉，強壓住自己想要制止她的打算，冷聲問道，“為什麼？”
“今天警察來了一趟。”祝君若低垂的眼皮，輕聲說道。
褚文卓心裏一跳，沒有繼續追問，只是起身往一旁的小書房裏走去。
“等我仔細想想。”
等他的聲音徹底消失，他整個人也同樣消失在門后。
祝君若將懷裏的抱枕抱得更緊了一些，並不打算改變自己的想法——無論從哪個人口中得知的東野至都是不完整的，她想要真正和對方接觸，知道完整的東野至，只有這樣，她才能夠判斷東野至是否無辜。
書房裏，褚文卓很快就從警察口中得知了下午發生的一切，他用力錘了一下桌面，心中對東野至厭惡到了極點。
他十分厭煩攪風攪雨的人，而東野至可謂是其中的佼佼者！更何況，將兩人之間的事情牽扯到其他人，這實在是讓人看不起！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緊閉的房門被人輕輕的推開，祝君若踮着腳，悄無聲息的走進來。
“我不知道你最後是否會同意，但我已經做好決定了，並且這一次，我並不打算更改自己的決定。”她的十指緊緊交叉環繞在一起，指節灰白，看向褚文卓的目光卻格外認真堅持，“我想要真正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並試圖在和他的日常交流中找到能證明他是否參與的蛛絲馬跡。”
褚文卓用力壓了壓太陽穴，但這只是杯水車薪，他的頭腦中依舊一片劇痛，像是有人在裏面不斷興風作浪似的。
“如果東野至真的策劃了這一切，那就代表他是一個十足危險的人，如果他一時想不開，傷害你怎麼辦？”
“在和他交流的時候，我會時時刻刻保持冷靜和警惕，”祝君若的眼神漂移，口中回答道，“而且他在我面前的表現還算正常，說不定你所擔憂的一切都是杞人憂天，自找煩惱。”
聽到這一番話，褚文卓的臉色徹底沉下來。
“祝君若！”他加重聲音喊道，“這不是你能夠任性的時候，我不可能同意你以身犯險！而且這樣的你不僅不是英雄，反而只是在犯蠢！”
對於褚文卓的反應，祝君若並不覺得意外，只是，她心裏還是有些失望的。
他以為褚文卓可以理解她迫切的想要為果果報仇的心情，沒想到……
“我不管你同不同意，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下來了，並且不後悔，也不打算改。”
抿了抿唇，祝君若硬邦邦的撂下一句話，轉身往外走去。
褚文卓噌的一聲站起來，他快走幾步，用力抓住祝君若的胳膊，
他用了十分的力氣，寬大的手掌又將祝君若的胳膊完全包裹，不過一會兒，祝君若胳膊上下就分出了兩截顏色，紫紅和灰白，都帶着幾分不詳。
劇痛從胳膊源源不斷的向四肢傳遞，祝君若毫不懷疑，如果對方更用力一些，她胳膊里的骨頭會直接碎裂。
心裏胡思亂想些沒有意義的雜事，祝君若咬緊了牙關，連一聲代表痛苦的悶哼都不肯發出。
在這樣詭異的沉默之中，褚文卓的臉色變得格外猙獰而扭曲，要是有小孩子在，一定早就已經被他嚇哭了——各種傳說中愛吃小孩的惡鬼恐怕就是這種模樣吧。
時間一點點流逝，到最後，還是褚文卓最先沉不住氣。
他鬆開手指，看着底下迅速腫起的手指痕迹，他眼裏飛快滑過一抹後悔和疼惜，但之後又變成了惱怒。
“你真的不打算改了嗎？”他咬牙問道，“我現在對東野至的調查還不夠完全準確，沒能摸清他的底牌究竟是什麼，也不確定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我是否能夠立刻把你救出來。”
他用力吸了一口氣，定定的看着祝君若，一字一句問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你確定自己還要和他接觸嗎？”
在他的殷切期盼下，祝君若認真的將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又一點點將自己的胳膊收回來。
她雖然沒有說話，但褚文卓已經明白了她的選擇。
“祝君若！”東野至聲音嘶啞的喊道，張張嘴，又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可以說什麼。
祝君若抿着唇沖他笑了笑，平靜的說道，“等到這一年過去，我會回到工作崗位上，並且以合作的理由和東野至接觸。”
“當然，我只會和他以朋友的名義接觸，你不必擔心自己頭頂是否會突然間變一個顏色。”
很顯然，在這個環境裏，這個俏皮話一點都不合時宜，也不能讓任何一個人微笑。
“我從來不擔心這些！我只擔心你！”褚文卓強調，“東野至現在已經瘋了！誰都不知道他接下來會有什麼舉動！你怎麼偏偏要和他接觸！你——”
他想說些難聽話，又因為祝君若那一張臉硬生生憋回去，反而差點把自己氣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