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辯駁
眾人看着對方一身光明之源教會的修道服,登時肅然起敬,尤其是養羊男子跑到那人身前,直接跪下哭訴,“偉大的光明之源的使者,請你為我做主,我的羊被他的毒草害死,他還污衊我偷他的草,要我賠錢,請你主持公道,還我清白啊。”
聲淚俱下,可憐兮兮,惹得邊上人的同情,那名教士撫摸着養羊男子的頭頂,“放心,這個天下有公道,會還你清白,替你主持公道。”那是一名表情嚴肅,帶着所有人都該敬畏的長者氣度,一臉不忿的看着陸夭,“陸夭領主,我很不喜歡你,如果你認罪的話,我會原諒你。”
“福林教士,你又沒吃藥出來撒瘋了?”陸夭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跟對方打招呼。
“放肆,你敢這麼跟教士大人說話。”養羊男子向陸夭呵斥。
陸夭聞言上前直接一巴掌將他抽翻在地,“你是罪犯,不僅狡辯還敢對本領主出言不遜,打你也是白打。”
“陸夭,你自己什麼名聲,你不知道嗎?還敢逞凶?”教士福林怒斥陸夭。
“名聲,那是別人的看法,就像你們教會跟光明之源八竿子打不着,偏偏所有人敬你們跟敬光明之源一個樣,我也很不理解,光明之源什麼時候成了你們的擦屁股紙了,你們做什麼壞事都用人家的名頭,還沒人說你們的錯,這個世界很不公道,你要不先給我解釋一下?”
教士福林氣的渾身顫抖,“胡說八道,光明之源是我們的信仰,不容污衊。”
“唉,把舌頭捋直了說話,我說的是你們教會,不是光明之源,別什麼事都扯到光明之源身上,我也很敬佩他,但你們跟他沒關係,別有事沒事提他,他不是你們的擋箭牌。”陸夭嚴肅的教訓對方。
“光明之源與我們同在,他就是我們教會,我們教會就是他,你侮辱教會就是污衊光明之源。”福林教士怒斥陸夭。
“無恥。”陸夭只回敬了這一句,“照你們這麼搞下去,光明之源的名頭早晚要臭,臭不要臉的,就事論事,你想說什麼?”
聽到陸夭直接稱呼對方臭不要臉的,福林教士氣的怒火中燒,卻是保持姿態開始指責陸夭,“你在當街種植有毒的草藥,這樣會傷到人,你可知道?”
“知道,沒辦法,我這裏有點邪門,不知哪個神經病,隔三差五的往我家裏扔髒東西,防不勝防,我只能種些草藥自保,也是順便增加點收入,對了,我這些草藥不便宜。”陸夭解釋。
“哼,多行不義必自斃,你這是自找的。”聽到陸夭提到扔髒東西的事情,福林教士怒極而笑。
“哈,這天下壞人害好人的事情比比皆是,那你的意思是說那些好人也是死有餘辜嘍?”陸夭反駁。
“胡攪蠻纏,你有什麼資格跟好人相提並論?”福林教士怒然駁斥。
“臭不要臉,你一個整天閑的沒事到處挑撥是非,顛倒黑白倒打一耙的攪屎棍,不對,這下連我自己都罵了,烏鴉,沒錯,討厭的烏鴉,好的不靈壞的靈,到哪哪倒霉,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東西也敢與光明之源相提並論,我哪敢跟你比?”
聽着陸夭與福林教士各自指摘,彼此對罵,旁觀者只覺得頗為新鮮,極為好玩,一時間倒沒人注意養羊男子了。
“好了,”福林教士要被陸夭氣死了,“就事論事,你害死了別人的羊,這筆賬一定要賠。”
“對,要賠,一定要賠。”眾人此時看到教士福林力挺養羊男子,紛紛加入討伐陸夭的大軍。
“確定要賠?好,我賠,多少錢?”陸夭此時服軟了,倒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我的羊本來應該養大再賣的,少說要五百金幣。”養羊男子此時開口,人群中一片驚呼,幾隻羊竟然要賠這麼多錢,就連教士福林都難以接受,一臉懵逼。
“毒死我的羊,這些錢你一個子也不能少。”養羊男子態度堅決。
這次教士福林沒有說話,陸夭問向在場的人,“大家覺得合理嗎?”
“合理,當然合理。”不知誰大叫一聲,眾人隨即奔着打土豪的附和。
“好吧,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好,冬叔,取錢,五百金幣。”陸夭吩咐,冬叔氣的渾身顫抖,想要阻止,偏偏陸夭讓他去取。
冬叔萬般不情願的將錢放到對方手中,對方得意洋洋的向所有人舉起錢袋致意,贏來一片歡呼聲。
“算你識相。”養羊男子轉身就要離開,教士福林滿臉不痛快的也要離開。
“慢着,”陸夭叫住了所有人,“別急呀,帳還沒算完呢。”
“你又想幹什麼?”養羊男子此刻得意洋洋,自持有人撐腰,根本不怕陸夭。
“你這羊要養多久?”陸夭詢問。
“你問這個幹什麼?”養羊男子不解。
“羊我都買了,怎麼?還不許我問?”陸夭堅持。
“八個月。”對方吐出一個數字。
陸夭啊了一聲,“好,八個月,很好,聽着,今天羊啃了我這麼大一片地,一天三頓的算,那就算是一分半吧,八個月就是二百四十天,也就是二百四十分地,也就是二十四畝地,一畝地可以產二百斤藥草算,那就是四千八百斤,用我們的收購價是四百八十金幣。”
“好。”冬叔聞言大讚。
“別急,沒完呢,”陸夭繼續,“四百八十斤草藥可以煉製八千多瓶藥劑,那是專門用來消毒的,是軍營專用藥,售價是一瓶五銀幣,摺合成金幣八百多金幣,製作起來有損耗,我給你抹去零頭,就算是八百金幣吧,請結賬。”
眾人一片震驚,養羊男子原來不是賺錢,反而還要貼錢,養羊男子一臉懵逼,“你胡說,我憑什麼要用你的藥草餵羊?”
“你不用我的藥草餵羊,我憑什麼買你的羊?”陸夭直言反駁。
“對,憑什麼買你的羊。”歡歡等人紛紛叫嚷。
“陸夭領主,他是有些過分,請你高抬貴手,賠他幾個錢這件事就揭過去吧。”教士福林見狀出面緩和。
“臭不要臉,剛才他獅子大開口時你去哪了?這個時候不對勁又跳出來裝孫子了?”陸夭毫不客氣的謾罵,“既然剛才你沉默了,這個時候你幹嘛不繼續沉默?你們教會就是這麼教你們拉偏架的?”
教士福林的嘴皮子因為氣憤不住顫動,偏偏無言反駁。
“你欺負人,”養羊男子見狀慌亂了,卻是回頭想要逃離。
“不是欺負人,我們賣葯收葯都是這個價格,童叟無欺,大家不信的可以自己查,不過,你,還是要交錢。”陸夭的侍衛攔住了養羊男子。
“陸夭領主,你將那麼危險的草藥種在大街上,無人看管,你一樣也有責任,何不各退一步?”教士福林竭盡全力規勸。
“責任?什麼責任?”陸夭故意裝傻。
“這種藥草可以毒死羊,一樣可以毒死人,你就築了一道籬笆,也不派人看管,萬一有人不知厲害吃了怎麼辦?到時,你一樣難逃干係。”教士福林點出關鍵點,引得眾人一片點頭附和。
“陸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封長威拉扯陸夭,勸他見好就收。
陸夭扯開衣袖,在籬笆里摘了一把草藥,遞到了福林的面前,“來,吃了它。”
看着面前的草藥,福林忍不住脾氣,一把推開了陸夭,“你在羞辱我?”
“說你臭不要臉還不承認。”陸夭譏諷一句,“你也知道這是草,不是人吃的,還敢跟我扯別人吃了怎麼辦?你都不吃,你當別人都是牲口嗎?”
陸夭怒吼一句,慢慢壓住心裏的火氣,“還有一點你要看清了,這些羊不是毒死的,它們是撐死的,這種草對於它們來說是美味,難得一見,所以才會撐死,別說沒人會吃這種東西,就是全部吃了也不會死人。”
眾人開始了議論紛紛,覺得陸夭說的在理,陸夭繼續說:“你剛才說我沒有派人看管,好笑,這裏是什麼地方?白衛國的王都,國王腳下之地,這裏有律法,有規矩,個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這也是你們教會宣佈的鐵律,別人存心破壞還要怪到我們的身上是嗎?大街上沒人看管的大姑娘到處都有,怎麼,難道沒人看管就能隨意擄走迫害,最後還要責怪她們沒人看管嗎?這裏就有很多孩童在大街上玩耍,他們的父母也要工作,也要養家,看不過來被人擄走,難道你還要怪人家父母的不是?教士大人,你們教會到底是幹什麼的?為什麼您的道理我聽不懂呢?”
福林聽到陸夭連番逼問,只覺得腦袋充血,天旋地轉,一口氣堵在心口散不開,那股氣往上頂,“噗”的一口血水噴了出來,整個人軟倒在地,大家嚇了一跳,陸夭命令侍衛拿下養羊男子蹲下看着面如死灰,雙眼開始渙散的福林,“算你還知道廉恥。”
手中出現了幾根木針,碧如翠玉,在認準了福林身上的穴位后開始幫他導氣,好一會兒才脫離生命危險。
吩咐防衛軍將福林送回住所,養羊男子也被投進了監牢,這場風波總算是過去了。
“陸夭,你太過強勢了,這樣很容易得罪人。”顧超穎替陸夭感到擔憂。
“我知道,可我心裏有股氣,不容許我向這樣的人屈服,若我屈服了,這世間的公道就真的沒有了,他們也就真的無所畏懼了。”陸夭有自己的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