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暗景
白旭庭躺在病床上接見了陸夭，兩人說了幾句不咸不淡的話語，陸夭診斷了一番，在下了確實是感冒的病情告知后，陸夭由徐盛大法師陪同離開白旭庭的卧室，二人來到靠近一邊的休息室里，落座之後，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誰也沒說話。
“你看出來了？”徐盛大法師問他。
陸夭看着這位他以前仰望的白銀法師，突然感覺他也不是很危險了，看來自己確實變強了很多，“嗯，不是病，是詛咒。”二人再次陷入沉默，徐盛大法師靠着沙發的靠背，整個人有些出神。
“你知道嗎？我守護這個國家已經有五十年了，風風雨雨見識了那麼多，可到了我這個年紀還是有些力不從心了。”徐盛大法師的狀態也不好，“我最近很容易疲累，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我恐怕時日無多了。”
陸夭聽到徐盛大法師的話，目光開始打量對方，儘管表面上氣血充盈，雙目有神，可陸夭感受到對方有油盡燈枯之相。
看到陸夭的目光緊緊盯着自己，“你在看什麼？”
陸夭收回目光，“沒什麼，大法師氣色不錯，身體也沒毛病，這麼想確實有些多慮了。”
徐盛大法師呵呵一笑，“可惜，你的靈力被驅散了，不然的話，我可能會讓你成為我的繼承者之一。”
“就算是我的靈力沒有被驅散，木系魔法也不適合當宮廷大法師。”陸夭回答。
“你不是還修行了雷系魔法嗎？”徐盛大法師剛問出來就無奈自我嘲笑，“抱歉，忘記了，我最近有些糊塗了。”
“沒事，我挺高興跟大法師聊天的。”陸夭笑笑，“說回陛下的事情吧，陛下的情況多久了？”
“一個月以前，想必你也知道了，朱彥臻遇襲的事情，這件事不簡單，只怕與陛下被人暗害有關。”徐盛大法師突然提起這件事，令陸夭登時放在心上，果然，陰謀都進入宮廷了。
“宮廷都不派人調查的嗎？”陸夭問對方。
“派了，可惜，他們出了宮門沒多久就被人殺掉了，整個王都都被一股力量給控制住了，我們的力量被嚴重限制，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王都里能夠辦事的人不多，這是王國的又一次危機。”徐盛大法師心頭擔憂，“你畢竟不是法師了，本身也很危險，就在王宮裏住下吧。”
“大法師，有大概的方向嗎？”陸夭問他。
“怎麼可能沒有，朱彥臻、烏剛兩個小傢伙跟我說過，恐怕與王子、王妃有關，不過，根據我得到的消息，在王都里殺人的人似乎是赤燕國的泣血雨燕暗殺團。”徐盛大法師告知。
“泣血雨燕。”陸夭點點頭，“那他們應該不會放過我，對吧？”
“你想幹什麼？”徐盛大法師預感到情況不對勁。
“釣魚。”陸夭吐出兩個字。
“別亂來，你可是白衛國的寶貝。”徐盛大法師告誡他。
“我的朋友不多，朱彥臻、烏剛是兩個，他們這次傷得不輕，我很生氣，必須有人來負責。”陸夭下定了決心，“大法師可以放心，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陸夭告辭了徐盛大法師，轉身前往拜訪燕紅雪，外臣出面拜訪王妃，終究與禮數不合，不過，念及陸夭曾經幫助王妃產子，這份功勞還是有些臉面的。
在後庭的花園裏，燕紅雪在對着花卉修剪，一隻小短腿在她的身邊跑來跑去，而保姆抱着孩子在遠處曬太陽。
被侍女引着來到這裏，陸夭看着體態明顯豐滿了不少的王妃，他心頭感慨一聲，這才幾年啊，真的是物是人非了。
“你來見我就是為了感慨嗎？”燕紅雪頭也不回，朝着他譏諷出聲。
“一年不見，本來並不想念，不過，看着女孩兒到少婦的過度，還是得感慨一聲，物是人非。”陸夭難得的抒情。
燕紅雪看了一下自己的體態，“我是說我胖了？”
“你的確胖了，不過，我只是感慨你的今天很可能就是我的明天，總覺得時間過得太快，我還沒有適應很多東西，我馬上也要到了找女孩兒的時候了，可是，我明明連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兒都沒有譜。”陸夭這麼說話很容易讓人誤會陸夭在調戲對方。
“怎麼？你打算讓我幫你參謀一下，看看哪家的小姐適合你嗎？”燕紅雪看着他，眼神出奇的平靜。
“不用，在下早就對人說過，在下的平民血統非常珍貴，不想讓那些貴族的血脈玷污，您的好意留着過年吧。”陸夭與對方聊了兩句閑話后，“朱彥臻跟烏剛被人偷襲了，傷得很重。”
“所以呢？”燕紅雪依舊平靜的看着陸夭，“你認為是我做的？”
“你想說是太子做的？”陸夭問她。
“你在質問我嗎？”燕紅雪板起了面孔，居高臨下的看着陸夭。
“不敢，不過，我不會放過傷害我朋友的人。”陸夭眼神里有了利刃般的光芒。
燕紅雪突然笑了，笑靨如花，“何必那麼認真呢？大家好歹認識那麼久了？對了，你還沒有見過我的孩子吧？”
說著，帶着陸夭來到一邊，從保姆手裏接過孩子遞給陸夭，讓陸夭抱一抱，“這可是你親手接生出來的孩子，不準備抱一抱嗎？”
陸夭抱過孩子，看着一歲多的小孩子，小臉蛋肉肉的，大眼睛是海藍色的，棕色的頭髮卷卷的，“小可愛，你好可憐啊，這個世界上，大概只有我從始至終沒有想過傷害你了吧。”孩子被他抱住開始不住掙扎，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哎呀，不行了，孩子跟我不親，還是你們抱吧。”陸夭將孩子交還給燕紅雪，“王妃殿下，我必須勸你一聲，為了孩子，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沾的好。”說完，他轉身離開，在快到門口時，一道聲音高亢的響起。
“殿下，殿下，找到了，找到了。”一名身形高大，卻又不失清瘦斯文的青年興沖沖地捧着一隻錦盒迎面走來，差點與陸夭撞了個滿懷。
那人興沖沖的表情登時了卻下來，“陸夭子爵，好久不見，你是來看望王妃的？”
“是，邱子賢邱大人這是……”陸夭意有所指的看向對方手裏的錦盒。
邱子賢聞言神色一窒隨即恢復正常，哈哈朗笑道：“這是王妃殿下期待已久的一塊寶玉，王子殿下早已交代過，可惜，多方打聽才弄到。”
“邱大人對王子殿下忠心耿耿，在下真是敬佩的很，既然邱大人要進獻寶玉，那就快拿給王妃殿下吧，在下就先告辭了。”陸夭笑臉告辭，繞開邱子賢向外走去。
邱子賢看到陸夭離開的背影，眼神登時寒冷了下來，來到看着孩子發獃的燕紅雪身後，“殿下。”
燕紅雪轉身，看着相貌俊朗身形英挺的邱子賢，眼神有些躲閃，“你來幹什麼？”
“殿下，你想要的那塊寶玉我找到了，你看。”邱子賢打開了錦盒，黃色綢子裏躺着一塊雞蛋大的玉石，潔白如雪，其中卻有幾道血色紋絡，在白玉映襯下更顯殷紅如血。
“多謝了，但我現在不想要了，你將它送給配得上它的那個人吧。”燕紅雪說罷，繼續修剪自己的那些花草。
“殿下，這是我專門為你尋來的，在我心中，只有殿下一人能配得上它。”邱子賢見到燕紅雪疏遠的表現，急迫的單膝跪地，將寶玉捧過頭頂，斬釘截鐵的開口。
“邱大人，你是白衛國最出色的年輕人，你有你的未來，請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燕紅雪語氣里已經透出幾分厭惡，“我心裏有人，請你，不要讓我難堪。”
聽着燕紅雪的話，邱子賢整個人有些失魂落魄，“殿下，子賢無用，不能為殿下分憂，不過，殿下永遠是子賢心目中的公主殿下。”
放下了錦盒，邱子賢起身退了出去，在臨近門口的時候，保姆卻是追了上去，“大人留步。”
邱子賢看着年輕豐滿的保姆，微皺眉頭髮問：“什麼事？”
“大人見諒，今天王妃殿下見了不想見的人，心情不好，大人不要多想。”保姆向邱子賢解釋。
“不想見的人？”邱子賢想起先前看到的人，心頭登時無名火起，“王妃也好，公主殿下也好，我的心意不會改變，好好勸勸殿下，不要多想，屬於她的東西我會幫她拿回來。”
保姆抱着孩子退下，邱子賢離開花園，心裏卻是在盤算着一些事情。
陸夭在王宮裏漫無目的走着，王宮很大很漂亮，卻給不了他歸屬感，這裏的人很多也很複雜，權力的遊戲每天都在上演，他還是想儘快離開。
遠遠的有人對面走來，陸夭看到是白瓊落，背後只帶了兩名侍女，神色落魄，陸夭反倒感覺她像一個真正的公主了，不是文靜，而是有了憂愁，普通的快樂本來就不適合他們這種人。
“公主殿下，好久不見。”好歹相識不短時間了，陸夭主動打招呼。
“你去見了那個女人？”白瓊落見到陸夭來的方向，神色一變，“是啊，有誰不喜歡她呢？”
看着白瓊落驚訝過後的落寞，陸夭並沒有幸災樂禍的感覺，他不是那種喜歡幸災樂禍的人，他只是不喜歡宮廷，也不喜歡宮廷里的人，只是不想與他們走得太近。
“王孫長大了不少，也挺健康的。”陸夭點點頭，“倒是公主殿下氣色不太好，用我開點葯嗎？”
白瓊落突然看着陸夭，“我想喝酒，陸夭子爵，不知是否賞臉與我共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