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孝順
“喂！兄弟，你這是打算去哪呀？實在沒地方去的話，先到我家好好洗漱一番再說吧？”
李振默不放心地喊道。
就對方目前那副鬼樣子，再繼續流浪下去的話，說不定就淪為一個真正的乞丐了。
誰都有家人。
如果被他的親人看到，肯定會很傷心的，尤其是對方的父母親。
李振默雖然胸無大志，能力也非常有限。
但不可否認，他的心地並不是很壞。
因此，讓他眼睜睜地看着一幕本該可以避免的悲劇就此發生，根本就做不到。
對他而言，最多自己也只是少吃幾碗米飯，少穿一兩套衣服而已。
換來的卻是一個人的安康，以及一家人的幸福美滿。
這才是最有價值的回報。
也許是簡單的心靈對上真誠地呼應，更容易產生心與心之間的共鳴。
病人終於重新停止了腳步，慢慢地將身體轉向了李振默。
他只是失去所有的記憶，不是一個真正的白痴或者蠢蛋，成年人的正常思考能力還是有的。
“上來吧！你沒穿鞋子，不方便走路。”
李振默用力地拍了拍還帶着一點泥土的單車後座，跟對方示意道。
病人慢慢地走了過來，看了看那銹跡斑斑的車後座，直接跨了上去。
然後緊緊地抓住了前面的鐵架，一副很小心謹慎的模樣。
李振默也沒有管他是跨坐還是側坐，安全第一，別掉下來就行。
自己則推着單車助跑了幾下，才晃悠悠地騎了上去。。。。。。
昏暗的窯洞外面，李金梅獨自坐在粗獷的木頭凳上，靜靜地看着遠方。
只是那渙散的眼神，說明其正陷入某種往事的回憶中。
“叮叮！”
忽然，前方傳來兩聲熟悉的車鈴聲。
她微微一笑，眼睛瞬間明亮了起來。
那個臭小子總算是平安到家。
每次都是這麼晚回來，真是急死自己了。
李金梅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急步走到院子前方，準備迎接自己的寶貝兒子。
對她而言，兒子就是自己的全部，也是這個家唯一的希望。
要不是李振默自己非要堅持，她一點都不希望對方到那麼遠的地方去賣東西。
哪怕再苦再累都無所謂，只要他們母子能夠平平安安就好。
也正因為如此，才耽誤了兒子的終身大事，李金梅很是愧疚。
她不是沒有考慮過，與兒子一起外出打工掙錢養家。
問題是，當初她發過誓，今生今世都不再踏出村子半步。
否則，別人將帶走自己的兒子，永遠都不許再見一面。
試問，兒子可是她的心頭肉，李金梅如何能夠放得下？
而對方家大勢大，她一點都不懷疑他們會做不出這種事情。
每隔一段時間，村子裏面總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她知道，這是對方派來調查的人手。
這裏還有自己的家人，她再無情也不能連累到他們。
不然，大可一走了之。
無數次，李金梅都曾經考慮過，要不要自己自行了斷，給兒子一個解脫的機會？
可他這些年來，沒有父親也就算了。
再沒有了母親，豈不是要痛苦一輩子？
思前想後的，她終究沒有勇氣去做那種傻事。
眼看這一天拖一天的，也實屬無奈之舉。。。。。。
“媽，我回來了。”
大老遠的，手電的餘光，便隱約照見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李振默知道肯定是母親又出來迎接自己了，他不由得大聲地打了一個招呼。
其實，要不是為了省下那十幾二十塊的路費，他大可乘坐每天路過這裏的隔壁村那輛私營小巴士。
那樣的話，就可以及時趕回來了。
不過，那麼多錢都夠他買回一斤上好的五花肉了，李振默才捨不得。
家裏的柴米油鹽等日常用品，哪樣不要錢？
萬一再來個頭疼腦熱的，看病不需要花錢嗎？
他身為一個大老爺們，不規劃好點怎麼能行？
大不了，自己辛苦點，累點又怎樣？
踩單車不僅可以鍛煉一下身體，還能省下一筆不必要的開支，何樂而不為？
“小心點。”
看着單車急駛在坑坑窪窪的地面上，李金梅不由得大聲提醒道。
“嗯！知道了。”
李振默趕緊連聲應道。
同時，將速度放緩了下來。
“嚓！”
單車在慣性的作用下，衝到了院子的一角，隨即便被死死地剎住。
“好了，到家了，你下來吧！”
他轉過頭來，對病人說道。
“哦！”
病人答應了一聲。
然後左腳撐地，跨起右腳，就這麼站到了地面上。
“哎！原來你會說話呀？我還以為。。。。。。”
李振默悻悻地說道。
他原先真的以為這個是一個不會說話的傻子呢？
不曾想，對方只是不愛搭理人而已。
“這位是。。。。。。”
正巧，李金梅把話題接了過去。
她一眼就看到了這個身穿病服的年輕人，以為是兒子的朋友出了什麼事情，這才關心地問道。
“媽，待會再跟您說，現在先幫我拿一套換洗的衣服出來，我幫他洗洗。”
李振默知道自己的母親肯定餓了，他得趕緊給病人洗漱一下，然後一起吃飯。
“好。”
李金梅點了點頭，便轉身往屋內走去。
“哎！媽，這裏還有一點肥肉，等下一起炒了吧！”
李振默笑嘻嘻地說道。
今天辛苦了一天，還真的是需要補充一點油水才行。
就拿掛在牆角的那些干豆角來炒。
嘖嘖！
那個味道，實在是太棒了。
這一餐下來，他能比平時多吃一兩碗米飯。
“知道了，你這孩子。”
李金梅假裝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隨手接過裝肉的袋子，轉身繼續往屋內走去。
家裏來了客人，那點預先做好的飯菜，肯定是不夠的。
趁他們洗漱的功夫，她正好多攤點麵餅，然後再炒兩個素菜，應該也夠了。。。。。。
水，窯洞外面的水缸裏面就有。
每天一大早，李振默都會去旁邊那條小河裏面把水給挑回來。
儘管小河的河床很窄，也很淺。
但這可是孕育了好幾代人的母親河。
因此，被村民們保護得很好，水質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