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兄die,北影畢業的吧?
曲江其實也沒有想到嚴嵩會如此厲害,就連手中的棄子都要將其發揮最大的作用。
“恩師,咱們目前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既然聖上保了嚴嵩,那您最好不要和他正面衝突。”
徐階聽到他這話,無奈的嘆了口氣道:“老夫被嚴嵩打壓了二十七,其實已經習慣了。
罷了,你們都退下吧。”
曲江見徐階肯放他離開,頓時有了種解脫之感。
不過現在還不是他休息的時候,他還得去李芳的外宅看看情況。
可是當他找到福伯,將事情的經過說清楚后,福伯卻搖頭道:“少爺,咱們兩人誰都不能去。”
“為什麼?”
福伯見曲江不明白,解釋道:“現在我叔父那邊,錦衣衛和內庭的宦官應該都還在呢。
少爺,等殿試之後您就要入朝為官了,皇上會願意看到你與宦官走的近么?”
福伯這番話猶如醍醐灌頂一般,讓曲江瞬間明白了很多。
看來還是他想的太簡單了!
如果他想讓嘉靖帝對他放心,那他今後就不能和朝中的任何勢利走太近。
“少爺,老奴覺得咱們現在應該搬回楊府。”
曲江覺得福伯這法子可行,雖然危險了點,但卻能贏得嘉靖帝的好感。
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曲江根本沒有猶豫,打算直接去和徐階說。
可他才命徐府的下人幫他通傳,李春芳就帶着一個青年朝他這邊走了過來。
曲江見狀心知不妙,但還是硬着頭皮上前道:“小侄見過兩位伯父。”
李春芳此時也是無奈,苦笑道:“鳳洲,離淵他年齡還小,你好歹也是這京城的文壇魁首,總不會和他一個晚輩見識吧?”
曲江知道這是李春芳有意幫他說和,感激的看了李春芳幾眼。
但是這話王世貞根本不接,冷笑道:“我這文壇魁首怕是也當不了幾天了!
我在翰林院時就看過他那篇《君臣論》,當時也只是覺得一般罷了。
但今日看了這小子寫的《金品梅》,才讓王某徹底服氣了。”
李春芳聞言,表面帶笑但去不露痕迹的和他們兩人來開了些距離。
曲江本想有樣學樣,可沒想到這王世貞一把攬住了他的肩道:“小子,夠陰損的哈!”
“王伯父說笑了,小子真是一時疏忽。”
“哼,一時疏忽能將我的行文格式研究的那麼透徹?
更可恨的是,你模仿我居然是怕徐渭找你麻煩?”
曲江見王世貞這時和自己卯上了,也不再裝乖,一把推開了王世貞道:“事已經出了,你想怎麼辦?”
王世貞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卻打量了曲江許久道:“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難得這一潭死水的京城來了你這麼號人物,咱們可要好好相處才是。”
“你這是在對我說‘來日方長’么?”
只見曲江這話一出,原本臉上還帶着幾分戲虐的王世貞突然變得鄭重了幾分。
好在此時徐階的僕從這時趕來,說徐階要見他們,要不然還真說不定會打起來。
曲江這時候可顧不上什麼禮儀尊卑了,直接拔腿就跑。
但架不住王世貞也非不按套路出牌啊!
只見王世貞仗着比他年長几歲,竟搶先一步衝到了徐階暫居的房間。
更讓曲江傻眼的是,這王世貞才一進屋就立馬跪地哭嚎道:“求恩師為學生做主啊。”
徐階顯然也被只一波騷操作弄得有些懵,有些失態道:“鳳...鳳洲,你這是作甚?”
“學生心裏苦啊!
學生也明白恩師對離淵的器重,但離淵這書一出,就是將學生往火坑裏推啊!”
徐階這時回過了些神,皺眉道:“那你是不同意了?”
“只要能扳倒嚴嵩,學生即便是粉身碎骨也願意。
不過學生膽子小,求恩師准許我今後與離淵相鄰而居。”
徐階聞言臉色立馬舒緩了幾分,親自將王世貞扶起。
但曲江卻有些不淡定了!
這王世貞是北影畢業的吧?
剛剛那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加上說來就來的眼淚,就是他拍馬都比不上啊。
可恨啊!
見過會裝的沒講過這麼會裝的啊!
曲江此時有些慌,帶着幾分委屈道:“恩師...”
但徐階沒有理他,笑着對王世貞道:“鳳洲啊,你和為師想到一處去了。
你看,我府上的下人才將離淵這老宅旁的院子買下,你就找上門來了。”
只見徐階說完這話,就立馬將手中的地契塞到了王世貞的手中。
王世貞沒有推辭,接過地契的同時,還不忘回頭看曲江一眼。
曲江無奈,看來得想辦法緩和他與王世貞的關係啊,要不然以後怕是沒一天安穩日子過了!
這念頭才一生出,曲江就猛的想到了主意。
“恩師想必正為誰來接替高祭酒的位子而發愁吧?”曲江道。
“老夫確實為這事頭疼,不過好端端的你怎麼問起這個來了?”
曲江聞言沒有着急答話,而是對王世貞做了個揖道:“離淵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鳳洲兄拉下水。
這書要是發了,鳳洲兄或許無事,但要是我沒記錯,鳳洲兄的父親正在都察院當御史吧?”
徐階聽出了曲江話里的意思,皺眉道:“你是說嚴嵩會為難思質【1】?”
曲江聽到這話心中不由冷笑。
嚴嵩出手狠辣,怎麼會只是為難一下那麼簡單?
一出手可是直接用了個子虛烏有的罪名將王世貞的爹給弄死了。
不過這話他不能說啊!
徐階見他沒有回答,一拍桌子道:“別藏着掖着了,思質可是我很看好的後輩!”
曲江見徐階上鉤,裝作有些無奈道:“鳳洲師兄既然是恩師的弟子,想必王大人也定然不是嚴黨。”
“這不是廢話么,我父身為都察院御史怎麼會和嚴黨同流合污!”
曲江見接話的是王世貞,冷笑了幾聲低頭不語。
王世貞似乎是真有些急了,大吼道:“你倒是繼續說啊!”
“就算這書不出,嚴嵩也不會讓王大人活命的...”
王忬(1507-1560)字民應,號思質,江|蘇太倉人,王世貞之父。嘉靖二十年進士。授行人,遷御史,俺答大舉攻擾古北口時,盡徙東岸船隻,韃靼兵至不得渡,擢右僉都御史,巡視浙閩,進右副都御史,巡撫大同,旋加兵部右侍郎、薊遼總督,積怨嚴嵩,遂下獄,次年斬於西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