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又又又作死了！
可嘉靖帝聽到這話卻不由眉頭皺起道：“就是那個任爾東南西北風？”
“主子聖明，就是那個寫了《竹石》曲江。
他才因這首詩博得了許多清名，沒想到才過幾天就又寫出了這樣的文章。”
嘉靖帝聽到這話眉頭倒是舒展了幾分。
倒不是嘉靖帝對曲江不喜，只是因為這個名字讓他想起了趙貞吉呈上的奏摺。
當初嘉靖帝並沒覺得那《竹石》寫的有多好，但卻記住了那個腦殘的張岩和其背後的趙文華。
嚴嵩慣會看嘉靖帝的臉色，笑着道：“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老臣直到年近四十才在文壇混出些薄名，這曲江還未及冠就有如此名聲。
怕是用不了多久，王鳳洲【1】那小子文壇魁首的位子就要坐不穩了吧...”
嚴嵩這話才剛一說完，徐階就急忙出聲道：“離淵他性子沉穩，和鳳洲可不同。
要是首輔喜歡，等殿試后多指點他一下，也算是那小子的福氣。”
“離淵？”
徐階見出聲的是嘉靖帝，解釋道：“哦，這是老臣給曲江起的字。
不怕聖上笑話，離淵本來是子實（李春芳）先看中的。
但老夫起了愛才之心，將原本的徒孫給搶過來當徒弟了。”
“呵呵，你這個老不修！
行了，既然你們都覺得這小子的文章不錯，那朕就將這南直隸的會元給他。
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幾個都退下吧！”嘉靖皇帝道。
“可是陛下，山|東雪災的事咱們還沒談完啊。”高拱性子最直，急忙出列道。
“高愛卿不用擔心，朕會在西苑辦場水陸大法會。
到時候各位愛卿只需要獻上青詞即可。”
高拱見狀還想說話，卻被一旁的徐階給攔下。
倒是身為首輔的嚴嵩行禮告退，完全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而不知道今夜發生何事的曲江，此時卻在繼續在書房中抄襲着明朝最有名的史詩級大作——《金品梅》。
雖然他只當了個文字的搬運工，但連續默寫了兩遍差點讓他廢了！
而一直在曲江身旁伺候的福伯，見他停筆卻苦了張臉道：“少爺，您確定要將這本書賣個書坊和戲班？”
“有什麼不妥么？”
“恕老奴多句嘴，您這書賣出去怕是會惹禍的。
就拿這主角西門慶的名字來說，這簡直就差指着鼻子罵嚴東樓了。
諷刺的太過明顯了，就算老奴刻意抹去痕迹，怕是嚴家也能查出來是您寫的。”
曲江聞言不由多看了福伯兩眼。
雖然他已經知道了福伯背景深厚，但沒想到對方只是平時在他身旁瞟了幾眼就能將這本書看的如此通透。
“福伯，你覺得這本書會有人看么？”曲江沒有回答剛剛的問題，而是指了指桌案上的兩份書稿道。
“會的！雖然老奴每天都伺候在少爺身旁能夠看上幾眼，但是斷斷續續的總覺得不過癮。
而且老奴也恨透了嚴嵩父子，能看他們出醜耗費些銀子也值得。”
“那就對了！
現在大明朝除了貪官污吏就沒有不痛恨嚴家父子的。
少爺我寫這本書一是為了銀子，二就是為了出胸中的一口悶氣。”
福伯見狀不由搖頭，還想繼續勸說卻被曲江打斷道：“嚴嵩已經七十多了，按照祖制也該上疏乞骸骨了。
不過皇上他離不開嚴嵩！
沒有嚴嵩吸引群臣的怒火和恨意，最先頭疼的就是皇上。
放心吧，這本書就算出了，嚴家父子也不會拿我怎樣。
說不定為了彰顯大度，他還會提拔我一二呢！”
“那老奴這就去找書坊和戲班的人問問價。”福伯嘆氣道。
看着福伯遠去的身影，曲江心中的一塊大石頭這才總算是落了下來。
可他還沒休息片刻，楊繼盛就衝到了他的房間道：“賢...賢侄，你...你...”
曲江看着都有些喘不上來氣的便宜岳父，無奈道：“楊伯父您先喘口氣，然後慢慢說。”
“你...你中會元了！”
聽到楊繼盛這話，曲江也覺得心跳加快有些喘不上氣來。
不過緊接着他就扇了自己一大耳刮子道：“這下完嘍！”
他這下倒是讓楊繼盛回了神，皺眉道：“賢侄這是為何？”
曲江心裏苦，但是他有苦不能說啊！
難道他要告訴楊繼盛，自己這幾天沒事幹抄了本小|黃|書來和嚴家打擂台？
要知道嘉靖帝可是歷史上最重麵皮的一個皇帝，就喜歡在科舉是弄出個三元及第什麼的充當祥瑞。
現在他搶了唐汝輯的會元不說，而且還寫了本《金品梅》挑戰嚴家父子的極限。
這損的可就不是嚴嵩的麵皮了，而是當眾打嘉靖帝的臉了。
畢竟打狗也需要看主人的不是？
而那嚴嵩或許可以容得下一個只中二甲的庶吉士，但他絕對不會容得下一個高中一甲的儲相啊！
不是說只給個傳臚的么？
咋地嘉靖帝連這三元及第的祥瑞都不要了，點了他當會元？
“賢侄，你別激動啊！
雖說得了會元必定能進翰林院，但殿試成績卻決定着官職。
你可不能這個時候掉鏈子！”
曲江聞言無奈的點了點頭道：“楊伯父說的是。
只不過小侄這幾日寫了本暗諷嚴世蕃的書。
這書一旦賣出去，那一甲的位置就怕是與我無緣了。”
楊繼盛聞言也嘆了口氣，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道：“賢侄，你會試前不還告誡我要隱忍么？
怎麼這才一個會試的時間，你自己就先忍不住了！”
“楊伯父無需動怒，剛剛那些事或許是小侄我擔心過頭了。
小侄寫這書本也是為了賺些銀子並沒有用真名，而且這書也不一定能火。
說不定等風聲傳到嚴家父子耳中的時候，殿試早已經結束了。”
楊繼盛聽曲江這麼說，表情才緩和了些許。
不過當楊繼盛拿着拿着書稿才看了幾頁，這位鐵骨錚錚的漢子卻直接暈了過去。
曲江無法，將他搬到床上並一直守在跟前。
但當楊繼盛醒來后看到他臉時，再次華麗麗的暈了過去。
【1】王世貞(1526年12月8日-1590年12月23日)，字元美，號鳳洲，又號弇(yn)州山人，南直隸蘇|州府太倉州(今江|蘇太倉)人，明代文學家、史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