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尖上的人
蔣若晴悻悻的換好衣服，將長發用橡皮筋紮好，鏡子裏的人乾淨利落，不過眉宇間卻透着一絲憂鬱，秀氣的眉頭狠狠的皺了一下，繼而疏開。
不行，婚可不是那麼好結的，她必須要慢慢挖出點關於爸爸的蛛絲馬跡出來，至少要知道是誰陷害爸爸的。
到此刻她依然堅信爸爸是無辜的。
“你死在裏面了？”
餐廳里傳來程以琛要死不活的聲音，站在洗手間門口的蔣若晴深吸了一口氣，大步邁出去。
程以琛穿着一件灰白色套頭羊毛衫，頭髮不長不短，微微低頭的瞬間正好掩蓋住左眼的眼眸，陽光照耀下整個人那麼的耀眼，天之驕子般存在。
她暗暗的吞了一口氣，程以琛真的是男人吧，皮膚看上去比她都好，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捏上一把。
“咳咳”
藉著乾咳掩飾掉自己瞳孔里的尷尬，安安穩穩的坐在椅子上，姿勢板正，眼睛平直向前看，目不斜視，完全一副小學生等開飯的樣子。
程以琛偷偷的瞄了她一眼，嘴角微微翹了一下，帶着幾分輕佻，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
“開飯了，晴寶寶。”
蔣若晴猛地抬頭對上他那雙帶笑的眼眸，晴，晴寶寶？這算哪門子稱呼？兩個人是不是太……
連她最親最親最親的人都沒喊過她晴寶寶！
“咳咳咳。”
蔣若晴話還沒來得及說一口吐沫就卡在了嗓子眼，使勁的咳嗽了半晌，失聲瞪着他，“晴寶寶？你是怎麼喊出這三個字的？”
單是自己喊都覺得寒毛直豎，程以琛，這個神一樣存在的男人到底是如何毫無顧忌的喊出這三個字的？
太膩味，太肉麻，太喪心病狂了吧？
相比她的激動程以琛顯得淡定多了，他端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深黑的眸子連半點波瀾都沒有，輕挑了一下黑粗的眉毛，漫不經心的提醒，“粥要涼了。”
望着如此淡定吃早飯的男人，心底產生的那莫名的奇怪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奇怪的相處模式，彷彿形成了一道屏蔽，慢慢的將陌生的兩個人拉進再拉進。
“程以琛，你居然懂得熬粥，厲害厲害。”
吃的忘情的蔣若晴忙不迭的舉大拇指稱讚，多金，帥氣，又會做飯，果然是21世紀好男人，不過要是脾氣再好一點點的話就完美了。
“人餓的時候吃什麼都是香的。”他慢悠悠的提醒接過她的空碗又盛滿，昨晚喝酒了，就猜到了肯定沒吃多少東西，笨女人，不過她眼睛裏閃爍的佩服的小眼神，他倒是挺受用的。
“主要是你居然會做飯，這不合理。”蔣若晴默默接過粥，小聲嘟囔，“這技能神了，泡妞必殺技。”
“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
程以琛目不轉睛的望着某個吃的很開心的女人，深黑的眸子帶着幾分深意。
“我吃完了。”她默默的喝了三碗粥之後，拿出紙巾擦了擦嘴角，這才注意到他似乎一直坐在對面盯着她吃東西。
這應該也算是程以琛的一個怪癖之一吧？
“二十分鐘之後再吃藥。”他抬起腕錶看了一眼，一本正經的開口。
“吃了東西腦袋也不是那麼疼了。”她其實昨天也沒喝多少，就是沾了酒人就比較迷糊罷了。
大手突然覆在她的腦袋上，她有些愕然的抬頭，清澈的大眼睛裏滿是不解，這傢伙在幹嘛？
把手放在她的腦袋上慢慢摸幾下，怎麼感覺像是在安慰狗狗？這熟悉的動作，熟悉的場景，真是讓她不往那邊想都難。
“你在幹嘛？”蔣若晴惡狠狠的拍掉他的手。
“你想多了，我只是看看昨晚某個笨蛋撞電線杆之後的包下去沒有。”
額是這樣嗎？她瞬間覺得臉如同被火燒一樣燙了起來，她的確是想多了！
“看樣子是消下去了。”程以琛輕輕的拍了拍褲子上的褶皺，臉上已經不見昨天的怒氣。
“等下我們要去哪兒？”
“見家長，然後商討一下婚禮。”
見家長！婚禮！蔣若晴如同做夢一樣，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結婚了？她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甚至腦袋都像是灌了一團漿糊。
“能不去嗎？”她弱弱的開口，自己都覺得這話站不住腳，證都領了，現在卻慫了？
果然，程以琛強勢的瞪了她一眼，毅然決然，“不行！”
在最後的眼神中還是程以琛取得了勝利，雖然沒幾個回合蔣若晴就敗北了。
車子一路前行，蔣若晴無聊的將腦袋靠在車窗上，心底滿滿的擔憂，上次見到顧美嬌就給她沒留下什麼好印象，這次正式去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心底的不安慢慢擴散，不好的預感隨着車子前行的腳步不斷的增加。
“程以琛，我該不該化個妝換身好看的衣服？”蔣若晴十分沒自信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她穿着運動裝，臉上不施半點粉黛，一雙運動鞋，這打扮也太清水挂面了，怎麼說都是第一次見面，她的心底不免的擔憂起來。
“你剛剛叫我什麼？”程以琛顧左右而言他，一把摟住了她的腰，用力的將她拽近，嘴角掛上邪魅的笑容，完全不顧張然還在開車，貼近了她。
她被他的動作嚇到了，掙扎了幾下，直到掙不開這才開始矯正，“琛。”
“乖。”程以琛在她的嘴上啄了一下，眼瞳裏帶着幾分滿意。
被他這麼一打斷蔣若晴完全忘記剛剛說了什麼，要做什麼，直到到了程家大院，她這顆心徹底的提了起來。
程家是獨院，道路的周圍種着筆直的白楊樹，小道上有一個小拱橋，水流淅淅瀝瀝的流淌着。
僅從外面就能夠看得出程家的財力洪厚，院子裏種着海棠樹，清風一吹，空氣中帶着花香。
蔣若晴有些緊張的站在程以琛身旁，小手不由的抓緊禮品盒，“真的沒問題？”
“有我在你怕什麼？”
程以琛無所謂的笑，一把握住她的手大步走進去。
正廳里，茶桌上渺渺的瀰漫著熱氣，周遭儘是茶香，跪坐在茶桌上的女人手法熟練的布茶，她端起一杯茶遞給坐在椅子上的顧美嬌，莞爾一笑，“阿姨，你試試。”
顧美嬌眸子裏閃現出一絲滿意，接過小巧的茶杯抿了一口，點了點頭，“很不錯。”
肖雅眼睛一亮，臉上掛上幾分笑容，“阿姨覺得還行的話，我就多跑幾次，給您布茶。”
“年輕人老陪着我有什麼意思，應該多出去交交朋友。”顧美嬌像是想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嘆了一口氣。
“夫人，少爺回來了。”王媽喜滋滋的開口，繼而小聲提醒，“少爺還領回來一位女士。”
正在布茶的肖雅聽了這話手猛地一抖，滾燙的茶燙了她的手背，她一吃疼鬆了手，啪的一聲，茶杯幾乎全部都倒了。
顧美嬌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瞬間沒了喝茶的興緻，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而就在這時，程以琛領着蔣若晴已經進了門，大步走過來。
“媽。”
“還知道回來？”顧美嬌冷淡的開口，“還知道這兒是家啊？你們兄妹倆有個讓我省心的嗎？成天見不到你們人！”
“我介紹一下，她是小晴，我老婆。”
程以琛似乎已經聽慣了她的呵斥，臉上並沒有現出不耐，不過他的話倒不像是在鄭重的介紹，倒像是在通知顧美嬌，蔣若晴是他老婆。
“老婆？領證了？”顧美嬌臉色一板，上下的打量了蔣若晴一番，凌厲的眼神里透着濃烈的不滿。
蔣若晴有些局促的握住還附帶一個鄙視的眼神，這華麗麗的在討厭她啊？
“媽，這是給您買來的長白山人蔘。”蔣若晴笑着將禮品遞出去，卻換來了顧美嬌從鼻子裏發出的一道冷哼。
蔣若晴唯一的一個優點就是能忍，都能在二叔家受年又如何受不了顧美嬌一時呢？
“你看上以琛什麼了？”
這簡直是一針見血啊，蔣若晴抿了抿嘴角，這個老巫婆，不，她婆婆還真是一個刁鑽的主，第一句就問她看上程以琛什麼，難道她以為她看上了錢？
“以琛很溫柔，浪漫，他滿足我對男人所有的幻想。”
呸呸呸，她瞬間覺得掉了一地寒毛，這番堪比電視劇台詞的話是怎麼從她嘴裏說出來的？
“以琛，你真的做好決定了？”顧美嬌的手微微攥緊，她實在無法相信兒子竟然已經跟這個上不了檯面的女人領了證，瞧瞧，瞧瞧，她穿的都是什麼地攤貨，真的不知道兒子是怎麼看上她的。
不過她卻又不好多說什麼，畢竟
“對！”程以琛堅定的開口，丹鳳眼輕輕的瞟了一眼旁邊低着頭的小女人，眸子裏閃爍某種深意，讓人無法猜透。
“罷了罷了，隨你吧，畢竟我管不了你。”顧美嬌嘆了一口氣，滿臉的不滿，卻沒有辦法發泄。
“我會儘快定好日子舉行婚禮。”
蔣若晴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卻怎麼都覺得他不像是在跟顧美嬌商量，反而像是在轉告她，而且這幅正經的樣子，就好像下屬跟上司彙報工作？
“以琛，是不是媽逼得你太緊了？”
“不是，她是我選的，必然是我心尖上的人。”
站在一旁的肖雅臉色微白，手緊緊攥成拳頭，尖銳的指甲刺進了手掌里也不自知，腦子裏一遍遍的迴響着程以琛的話，這個女人是他心尖上的人？
怎麼會這樣？
程以琛，婚禮，女人，怎麼會這麼快就要結婚了？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晴天霹靂。
“以琛，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午飯在家吃吧。”
他並且回答，反而將目光投向蔣若晴，似乎在詢問她的意見，看到這個場面顧美嬌更是氣憤，還沒進程家的門就開始管着她兒子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