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喜歡得狠了
慕綰卿徑直站起身來：“算了，你既然不想好好說話就別說了，睡吧，等你能好好說話的時候我們再說。”
見慕綰卿作勢要走，陸時寒忍不住嘖了一聲：“卿卿性子怎麼就這麼著急？”
慕綰卿抿了抿唇：“不是我性子急，是你總不說人話，我懶得搭理你。”
“……”
陸時寒聽着慕綰卿這毫不客氣的話，卻忍不住低下頭輕笑出聲。
很好，卿卿愈發不把他當外人了，在他面前，什麼真心話都敢說。
陸時寒伸手握住慕綰卿的手，拉着她在他的床邊坐了下來，才輕聲道：“先前我與無為道長說話的時候，我瞧你的模樣，應當是有不少的問題想要問我。”
“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所以，不如你來問，我來回答？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她想知道的？
慕綰卿垂下眸子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鳳凰血的事情，無為道長已經同我解釋了。”
“眼目前，我想要知曉的，便是……”
慕綰卿抬眸看向陸時寒，眼中暗沉一片：“你是不是要準備謀反？”
“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啊……”
慕綰卿嗤笑了一聲，什麼君逼臣反？明明他心中早已經有了反意，卻非得要將原因歸結於皇帝逼迫……
只是慕綰卿想起此前陸時寒從小到如今經歷的那些事情，卻也沉默了下來。若是處於陸時寒那個位置的人是她，興許她也會走上同樣的路，也或許，她做的還不如陸時寒那樣好。
“你準備什麼時候行事？你此前應該早有打算，一切是不是已經籌謀好了？籌謀到了什麼地步？可有萬全的把握？”
陸時寒手指摩挲着被子，面上所有的表情都已經漸漸淡了下去，只漫不經心地道：“準備好了六七成吧，本來我是沒有打算這麼早的謀反的，我本來是打算成親之後再說的，這我沒有說胡話，當初我真的是那樣打算的。只是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沒有隱藏好自己的尾巴，被宮裏那位發現了什麼，他才突然給我來了這麼一出。”
“只是他既然來了這麼一出，我也別無選擇了。至於有沒有完全的把握……”
陸時寒垂下眸子笑了一聲：“這種事情，誰也沒有辦法保證會不會有什麼意外，萬無一失，那是不可能的，成王敗寇，我贏得起也輸得起。”
慕綰卿攏在袖中的手微微動了動，贏得起，也輸得起……嗎？
腦中似乎在一瞬間閃過了無數的念頭，只是快得讓她全然沒有辦法抓住。
慕綰卿盯着陸時寒看了良久，才又開了口：“那我呢？恆王爺，對我，是如何安排的？”
陸時寒聽慕綰卿這麼一問，卻是微微愣了愣，半晌沒有作聲。
慕綰卿卻並未打算讓他將這個問題輕易糊弄過去：“你與我，是皇帝親自下旨賜的婚，鬧的滿城皆知。如今突然出了這樣的事情，你成了刺殺皇帝的兇手，而你我還未成親，我又是定國公府的外孫女，恆王爺即將興兵謀反，我這個……未過門的妻子，恆王爺打算如何安排？”
陸時寒笑了一聲：“卿卿不是也說了嗎？未過門的妻子……未過門，哪兒能夠叫妻子呢？”
“你我並未成親，如今我是刺殺皇帝的刺客，興許會遭到緝捕追殺，我相信，定國公府也定然會幫卿卿你做出選擇的。”
“定國公府幫我做出選擇？”慕綰卿嗤笑了一聲：“是，定國公府興許的確是會幫我做出選擇，這選擇，多半是去求陛下下旨接觸你我的婚約，而後想法子將我隨意尋個願意接手的人嫁了，佯裝你我之間這場賜婚，從來不曾有過，以後，你謀反也好，生也好死也好，成功也好失敗也好，都與我無關。”
“不會的。”陸時寒笑了笑：“放心好了，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前，我怎麼也不可能，讓你嫁給別人的。我謀反是遲早的事情，只是如今提早了也好，在結果塵埃落定之前，你都只消佯裝遵從定國公府的安排，虛與委蛇就好。若是我成功了，到時候我定然以最高的禮儀來迎娶你。若是我失敗了，你也可以獨善其身。”
這個安排，倒是極好。
慕綰卿笑了笑：“怎麼？在恆王爺的心目中，我就是這種，能夠同甘但是不能共苦的人？”
陸時寒似笑非笑地睨了慕綰卿一眼：“怎麼？卿卿想要誓死追隨我？與我一同起兵謀反？”
“還是不要了吧？”陸時寒眼中帶着笑：“起兵謀反這條路，可不容易，很辛苦的。我的卿卿，就適合如花兒一樣嬌養着，每日琴棋書畫綉繡花扎扎小紙鶴什麼的就好，其他的，放着讓我來就是了。”
慕綰卿聽他這麼說，嗤笑了一聲：“行吧，既然恆王爺都已經安排妥當了，那我……聽恆王爺的吩咐就是。”
話雖這樣說著，只是慕綰卿的眼神，卻冷得嚇人。
“恆王爺折騰了這麼一番，應該也累了，早些歇息吧，我就先走了。”
說罷，就掙脫開了陸時寒的手，站起來徑直出了門。
“……”陸時寒看着慕綰卿離開的背影，眨了眨眼。
他的卿卿，好似生氣了？
只是不知道為何，這樣的認知，卻讓陸時寒心情變得十分愉悅了起來。
嗯，卿卿生氣了，因為我不讓她陪着一起受苦。
哇，她定然是喜歡我喜歡得狠了。所以，甘願眾叛親離，背叛親人，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同我在一起。
哪怕是顛沛流離，起兵謀逆，也不願意同我分開。
這是何等的……深情啊。
陸時寒越想越覺得慕綰卿對他定是一往情深，眼中笑意也更濃了幾分。
慕綰卿回到自己住着的院子，就瞧見院子裏一干下人都盡數圍了上來。
“小姐你去哪兒了啊？奴婢們到處都找不到你，可將奴婢們給急壞了。”
慕綰卿挑了挑眉：“我沒去哪兒啊，就在府中四處轉了轉。我好幾年沒有回府，最近搬回來之後也一直沒有四處看看，今日瞧着天氣不錯，就想到處看看。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