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不抱期望就不失望
關於陸時寒在青樓中養了一位花魁娘子的消息很快就傳了開來，慕綰卿便是不出門，也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消息傳來，第二日，姜靈月便登門了。
“綰卿，外面那些流言蜚語究竟是真還是假啊？恆王爺果真在外面養了人？”姜靈月的眼中滿是心疼。
“是有這麼一回事。”慕綰卿低聲應着，面上卻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
“恆王爺，他他他……他怎麼能夠這個樣子？”姜靈月眉頭緊蹙，似是十分惱怒的模樣：“此前求娶你的人是他，下那麼重的聘禮的人是他，可是如今，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人還是他，未免也太過分了一些吧？”
“這三者之間，似乎也並不怎麼衝突。”慕綰卿笑了笑：“大多數男子不都是這樣的嗎？見一個喜歡一個，便是家中有妻有子，也不影響他們在外面風流快活。”
“且恆王爺從來也就是這副模樣，我記着我第一次知曉恆王爺這個人，還是在外祖母的壽宴之上，當時，大表姐對他的形容便是，整日裏只知道橫行霸世，欺辱別人，且風流紈絝，整日裏只知花天酒地，吃喝玩樂。”
慕綰卿笑了一聲：“恆王爺其實從未曾變過，所以也談不上過分不過分的。”
見姜靈月輕蹙着眉頭，慕綰卿只抬起手來從她的額上拂過：“陛下此前賜婚的時候，我便早已經做好了準備。若是恆王爺娶我，我就安安分分地做好恆王妃，打理好府中諸事，盡好自己的本分，其他事情，一概不問。”
“若是恆王爺反悔了，不願意娶我……”慕綰卿微微頓了頓，隨即又笑了一聲：“若是他不願意娶我也無妨，我頂多也就是會被人笑話一陣子罷了。我此前被人笑話的多了，也並不怎麼在意了。”
姜靈月瞧着慕綰卿一臉平和的模樣，倒不像是在說謊，心中愈發不明白了：“你難道就不生氣，就不失望嗎？恆王爺之前對你那樣好……”
“生氣？失望？”慕綰卿歪着腦袋想了想：“不會的，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抱太多的希望，所以也談不上什麼失望。”
“恆王爺素來就是這副模樣，對一個人好，就想盡一切辦法的寵着哄着，讓人覺着，好似是恆王爺的心尖寵一般。其實並非是這樣，那不過是恆王爺的習慣罷了，他對我好之前，也對別人這樣好過，以後也會這樣對其他人。”
“其實算起來我也並不吃虧，畢竟，這段時日，恆王爺往我這裏送了那麼多東西，光是他給的聘禮就足夠我吃幾輩子的了，所以，哪怕是他悔婚，我也不怕的。”
姜靈月目光在慕綰卿臉上頓了良久，才驟然嘆了口氣：“你是個明白的，倒是我，太過執念了。”
慕綰卿笑了笑，倒也並不辯駁。
“小姐。”門外傳來初陽的聲音。
“進來吧，怎麼了？”慕綰卿揚聲問着。
初陽走進來，手中拿着一個紫檀木的雕花盒子，立在慕綰卿面前，同她行了個禮：“小姐，恆王府派了人過來，給小姐送了一些東西，說是恆王爺今日去逛街的時候瞧見的，覺着十分適合小姐，就買了送過來了。”
慕綰卿點了點頭：“恆王府的人呢？”
“已經走了。”初陽應着，幫慕綰卿將盒子打了開來。
慕綰卿看了一眼，裏面儘是一些珠釵首飾，瞧着便知價格不菲。
姜靈月忍不住伸手拿了一支步搖過來：“這些我知曉，前段時日我去逛翠玉樓的時候瞧見了，當時就覺着很好看，可是光是這一支步搖就得要上百兩金子，我覺着實在是太貴，就沒有買。”
“這一匣子，要多少金子啊？”姜靈月眼中滿是艷羨：“恆王爺對你可真……”
姜靈月下意識的便要誇讚，卻又想起那街頭巷尾的流言蜚語，只抿了抿唇，沒有將話說完。
慕綰卿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瞧，恆王爺送東西來的時候，你便覺着他好，可是聽聞他在外面養着一個花魁的時候，又覺着他過分了。”
初陽聽慕綰卿這麼說，連忙道：“對了，小姐，恆王府的下人來讓奴婢給小姐傳個話。”
“什麼話？”慕綰卿抬眸看向初陽。
初陽面上帶着三四分的得意：“恆王爺說了，外面那些流言蜚語不是小姐想像中那樣，說他與那女子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最喜歡的人還是小姐。”
“還說小姐不必多慮，從今日起，他再不會去見那花魁娘子。讓小姐放心，恆王妃這個位置，只能是小姐。”
慕綰卿笑了笑，倒是大約知曉陸時寒叫人傳這些話的用意，只點了點頭：“我知曉了，下去吧。”
姜靈月看了眼那匣子裏面的珠釵首飾，想起方才初陽傳過來的話，又看了眼始終波瀾不驚的慕綰卿，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慕綰卿卻似是知曉她心中所想，只笑着道：“外面那些流言蜚語傳得厲害，你們都擔心我我知曉的，只是其實我心早已經放寬。”
“恆王爺是逢場作戲也罷，還是真的喜歡那花魁娘子也罷，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我仍舊是那句話，我其實本就一無所有，對恆王爺也並未抱什麼期望，自然也不會失望，反倒會覺着，如今我得的每一樣東西，都是賺到的。”
“這樣一想，心中就覺着歡喜許多了。”
慕綰卿瞧着姜靈月將那步搖放回了匣子，便又將那步搖拿了出來：“二表姐既然喜歡，這個送給你便是。”
“不不不。”姜靈月連忙搖頭：“這東西太貴重了，更何況這是他送給你的東西，若是被人瞧見了，不太好。”
“這樣的東西，恆王爺不知送了多少過來，只怕他自個兒都不記得自己送了些什麼，別人又如何知曉？且我也的確不缺，二表姐拿着吧。”
慕綰卿眸光似有深意：“恆王爺這般性子，即便是我嫁了過去，以後日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好過，也不知道會不會哪一日便被休棄了，以後，興許我也還得要仰仗二表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