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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堡山莊的煩心事
整起人來不要命,整的一干江湖人士叫苦連天,唯有這個時候雲青天才終於能體會到什麼叫做人多力量大,可見,開枝散葉門丁興旺有多麼的重要。更加堅定了他要給三兒子尋找姻緣的決心。
眼見今年雲柳喜已經過了24歲的生日,想着再不娶媳婦,長孫都快要成家立業了,不能再拖了,山間的霧氣散去,一早跑到山頭上呼吸新鮮空氣的雲青天順着來時的蜿蜒小路下山回房,路過三兒子云柳喜的院子,突然驚訝的發現三兒子正站在院中的槐花樹下發愣,不覺好奇走上前站在兒子身後,順着他的目光同他一樣仰起頭盯着槐花樹。
“柳喜,在看什麼?”
“蟲子。”
“看多久了?”
“一早上。”
“有收穫嗎?”
雲柳喜聞言轉過頭來,溫柔的笑了笑,“它們在說悄悄話。”
有的時候,雲莊主真的會覺得兒子的腦袋有問題,聽蟲子在說悄悄話,若不是他知道柳喜心思細密,天資聰慧,肯定會以為他如幼童一般說一些天真幼稚的話。
可,大多數時候他還真的得配合著說些他自己心裏也不齒的話,譬如:
“能聽到它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嗎?”看看,他年過50眼瞅快奔60的人了,居然也會說出這麼幼稚的話,有點反胃的感覺。
雲柳喜往後退了一步,把最好的位置讓給他爹,“爹,你離的近了,你也能聽見。”
雲青天連連擺手,尷尬笑道:“不了,爹還有事,先走了,你繼續,繼續聽。”倒退着快走,轉身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對雲柳喜說:“兒啊,你今年24了,不打算成家立業嗎?”
雲柳喜認真的想了一下,抬頭說,“爹,你是想讓我娶還是讓我‘嫁’?”
他的意思是問,爹,折騰了許久,不知道你是想讓我和女子成家還是和男子成家?
雲青天一頓,這個問題還沒想好,尋思算了,回去跟夫人再商量一下,於是笑道:“你繼續看吧,有什麼缺的跟管家吱聲,親事不急。”說完大踏步離開了雲柳喜的院子。
雲柳喜無奈的笑了笑,確實夠難為爹娘的了,為了他的事情盡數操心,可惜……他重新抬起頭來看兩隻蟲子,自言自語道:“其實一個人偶爾也會寂寞。”
御哥和樓清儒緊鄰而居,清早起床,御哥穿戴好了一身新衣想要找寶妹出門遊玩,剛推開門就看見樓清儒一臉漠然的站在寶妹的房門口,御哥心裏咯噔一下。
睡一晚就變臉了?他小心的靠上前,本着盡量無視他的心態從他面前敲了敲寶妹的房門,身後的樓清儒突然伸手拍了下御哥的肩膀。
“你要拉寶丫頭出去玩?”語調輕鬆,不用想就知道是正常狀態下的樓清儒,御哥氣的回身喝道:“沒事你裝什麼深沉?扳着個臉我還以為是‘他’出來了呢,我是要找寶妹出門玩,怎麼?你還要跟?”
“沒,今天不跟你們走。”樓清儒信誓旦旦的說。
“你出息了。”御哥哼笑道。
“不是,我想讓你們倆跟我走。”
御哥雙眼睜大,“為什麼?你能帶我們去哪?”口氣中滿是瞧不起,樓清儒淡笑不語,故作神秘推開御哥大聲喊道:“寶妹啊,起沒起來?三爹爹帶你去雲堡山莊,去不去?”
御哥急了,壓低聲音道:“你神經病啊,去什麼雲堡山莊,不去!”
樓清儒嗤了一聲,手指着房門,“我帶她去,你愛去不去!”
御哥還想反唇一番,閉合的門突然打開,衣着整齊的寶妹揚着興奮的笑臉,“三爹爹,你打聽到雲堡山莊的地方了么?”
“打聽到了,你去不去?”
“當然去!”寶妹堅定道。
“去什麼去!別人家的地盤哪裏有好玩的,不如和小爹爹我去揚州美景觀賞一番?”御哥高舉反對的雙手。之所以不喜歡寶妹總提到雲堡山莊,說白了就是不喜歡寶妹總是念叨着要找四爹爹,真是不知道這臭丫頭到底要認幾個爹,一會兒這個也是爹,一會兒那個也是爹,爹來爹去的煩不煩?所以他堅決反對。
當初他是抱着逃離老爹的荼毒才會攜寶妹一路奔波到揚州游耍,壓根就沒拿尋找寶妹四爹爹這件事情當回兒事,半路加進一個樓清儒就夠了,難道還要再添一個?
寶妹嘿嘿一笑,“小爹爹,我們去雲堡山莊吧?就去看看一個人,如果沒看到,我們再去玩也不遲,如果你不喜歡那我們就離開這好了。”
“這可是你說的?去了掃一眼就走,我可不喜歡呆在別人家裏吃飯。”受拘束的日子他可受不了,那個叫雲柳喜的人,他更沒興趣結交認識,祖宗八代都不認識才好呢。
出了客棧,三個人先找了一家臨街的鋪子吃了點早飯,清晨露水還重,街道上的行人也不多,來來去去的零星幾個,樓清儒喝了兩口熱粥,放下碗,“我說寶妹啊,你到底幾個爹?”
寶妹剛吞下一口包子,噎了半天伸出六根手指頭,“加你和小爹爹一共六個。”
“六個?!”樓清儒和御哥俱驚奇不已。御哥眉頭皺起,“難不成你都要找到?”就像當初站在他面前一樣?
“應該可以找到的,如果你們幫我的話。”寶妹想了想,笑嘻嘻的說。
樓清儒和御哥雙雙把臉轉過去,兩人心裏想,幫你找其他的男人?幫你才有鬼呢。寶妹呼嚕兩口熱粥,看着三爹爹樓清儒遲疑的問了一句,“三爹爹,你真的帶我去雲堡山莊么?”
樓清儒輕咳了兩聲,“這個……去山莊之前,寶妹我可得先告訴你,雲柳喜這個人他不見女人。就算去了,最好的狀況也就是你能遠遠的看兩眼,不會離的很近。”
“為什麼?”寶妹不解,不見女人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四爹爹高傲的看不起女人么?她心裏突然忐忑起來。
御哥一直默不作聲,寶妹問他一聲他就抬起頭敷衍的嗯一聲,然後繼續低頭喝粥,樓清儒忍不住嘲笑,“你餓死鬼投胎?”
御哥呲牙笑了笑,“你們講你們的,我吃我的,吃飽了上路。”反正他也插不上話,他還在一旁聽樓清儒說下文呢。
一個男人見不得女人,怎麼回事?如果真是這樣,寶妹這一趟豈不是白跑了?呵呵,不認更好,他領着她四處遊玩豈不是更加愜意!
所以御哥的心情是不錯的,因此吃起飯了也倍兒香,樓清儒見御哥吃的歡,忍不住又要了一碗,等到店家把熱粥端上來,他清了清嗓子說:“其實吧,這也是江湖上的傳言,又說他醜陋無比不堪入目,又說他容貌傾國傾城,心高氣傲看不起女人,還有一些人傳他是個喜愛男子的人,總之版本繁多眾口不一,雖然傳的神乎其神,但鮮少有人真的看見他是個如何相貌的人,因為雲堡山莊將他保護的很好,所以……”他頓了一下,說:“所以,我們從正門拜訪進去恐怕有些困難,畢竟我和雲堡山莊沒有交情,你有嗎?”
他看着御哥,後者搖頭,“揚州我第一次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更沒交情。”御哥直說。
“那怎麼辦?”寶妹也有點急。
“我們可以偷偷的潛進去。”御哥隨口說了一句。
樓清儒道:“沒有那麼簡單,雲堡山莊的莊主當年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想要潛進去就憑你我兩人三腳貓的功夫,恐怕還沒跳進大院就被人家的護院扔出來。”
“那你說怎麼辦?”
樓清儒伸手往懷裏招了兩下,意思是你們倆靠近點,壓低聲音說:“聽說他特別喜歡動物,每隔三個月會下山到集市上去買匹馬,不如那個時候來個偶遇如何?”
不算是上上之策,但還真讓樓清儒撞上大運,三人邊說邊聊的空當,店裏進來幾個客人,挑了隔壁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三男一女,點了清淡的飯菜,其中一人剛落座便滿面愁容,好似遇到了無法解決的難題,一張苦瓜臉擺來擺去,擺的旁邊的人忍不住橫他兩句。
“你說你還有沒有出息!”那人手指着他的鼻子,“不就是一個娘娘腔么?犯得着你失魂落魄的千里萬里的趕到揚州就為了見人一面?撒下大把的銀子不說,你是見到他半張臉還是一隻手?熊德行吧,天下的美女多的是,你眼瞎了?兩個窟窿眼就盯着雲柳喜,你省省吧,那種人天生的狐媚命,男女都勾搭,你就算見了又能怎麼樣?你還能把人家弄回家?你家老頭子不打斷你的狗腿。”
被訓的人臉色漲紅,性子一橫,“我就是想看看他,交個朋友不行么?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不敢說我侯帥有多大的能耐可以幫他,只要他拿我當個朋友,將來到了滁州的地界,用錢我大把的給,出事了我擔著,要天要地我給不起,若說有個難事讓我侯帥兩肋插刀的往前沖,我嗝兒都不帶打一個。”文詞兒筆墨的他學不來那種風雅,若論及義薄雲天,他敢拍着胸脯對天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