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親爹見面分外眼紅
“你們要去哪裏?”樓清儒捻着袖邊,不甚在意的問了句。御哥說:“和你沒有關係。”
樓清儒笑了笑,“你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
“我只是不喜歡你而已,稱不上敵意。”
“因為我跟寶妹有關係?”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若不是與寶丫頭有關,他向來笑臉迎人,不傷人專氣人。
“我倒是覺得你十分有趣。”樓清儒不怕死的再次點燃御哥眼中的怒火,御哥眯眼,“你究竟是誰?”
“所以我就說嘛,你把那丫頭拽起來,好好問問,這樣我知道我是誰,你也知道我和她什麼關係。”
御哥打開扇子,嘖嘖的搖了搖頭,“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挺煩你的。”
“看出來了。”樓清儒含笑無奈,仔細一想,煩他的人多如過江之鯽,要他命的人更是數不勝數,多他一個也不算多了。
寶妹睡夢中翻了個身,兩人同時屏息觀瞧,發現寶妹眼角的淚跡,樓清儒心中一酸,御哥已提早伸手去拭掉她眼角的殘淚,輕輕喚道:“寶妹?”
“媽……”寶妹配合的咕噥一聲。
一旁的樓清儒差點噴出笑,在御哥的瞪視下好容易憋了回去,御哥眉宇微擰,有些粗魯的碰了碰寶妹的臉。
“寶丫頭,你給我起來,別睡了,誰是你媽,我是你爹,起來啦。”
“其實你跟她娘也差不多了。”樓清儒一旁扇涼風,覺得這一幕真是百年難見。眉目之間,他倒是與那寶雲虹有些相似之處,知足享樂。
“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底線。”御哥真想一腳把他蹬出去,原本以為離開汴京,他就能領着寶妹逍遙快活的游到揚州,卻多出這麼一個刺頭兒,功夫稍稍在他之上,雖然他天殺的不願意承認,但這是事實,話多的堪比他家老爺子,最讓人不滿的是他和寶丫頭之間不清不楚的關係。
外面的天際隱隱泛出墨藍色的光亮,樓清儒轉頭望向窗外,目光突然變得凝重起來,瞳孔中突然翻起深海一般的昏暗,望不斷盡頭。
御哥始終想叫醒睡的如同死豬一般的寶妹,方才咕噥一聲以為她淺眠夢中有些驚嚇,睡的不踏實,可誰想,豬就是豬,哼哼完了一樣呼豬頭。
身旁突然響起一道冷的刺骨的嗓音,渾厚中浸透冰冷的情緒,“讓開!”
御哥方回身便被一道氣流推倒一邊,他的位置瞬間被另一個人佔領,樓清儒清瘦的身子無聲息的站在寶妹的床邊,目光沒有情緒的看着蜷縮着熟睡的寶妹。
“你想幹什麼?”御哥情節之下脫口叫道。
樓清儒頓一下,抬頭掃了他一眼,目光中依然看不出情緒,臉部的表情也很僵硬,除了冷漠御哥實在找不出第二個詞來形容此刻站在他眼前的樓清儒。
“廢物。”
“你說誰?”御哥眯起眼,好你個樓清儒,方才裝的人模狗樣的,轉眼就露出本性了。
“你們。”冷冷的語調帶着傲慢和不屑。
御哥欺身上前,卻忽然被另一道氣流甩開,身子飛到牆上,跌落在屋子的地面上。御哥心中大驚,此人功力高深莫測。
御哥起身時正好看見樓清儒伸手掐住寶妹的脖子,大有一掌捏碎的駕駛,大驚失色,倉皇中他聚起掌中的一團火焰,寶妹卻在此刻清醒過來,抬起胳膊想要擦擦眼睛,剛張嘴打了個哈欠發現下巴殼被什麼東西頂住,張不開。
她眨了眨眼睛,望着她頭上的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奇怪的喊了一聲,“三爹爹?”
樓清儒全無表情,“你是誰?”
寶妹心道,奇怪了,我是誰你剛才不是知道了嗎?“我是寶妹啊,我是你女兒。”
不遠處的御哥聞聽此言身形微晃,眼中閃過一抹受傷,她,是誰都可以認作爹的嗎?
御哥受傷的神情被樓清儒的身子阻擋,寶妹並沒看見,她現在脖子被人掐着,說話都費勁,雙手握住樓清儒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拽下去徒勞無力。
“三爹爹,你放手啊,我是寶妹啊!你是我爹!”他的手如同定在了她的脖子上,紋絲不動,甚至隱隱有收縮之勢,寶妹方覺呼吸有點困難,這才睡意全無,嚇的精神起來。
御哥再次身形一晃,心口又被捅了一刀,隱隱作痛。
可那寶妹像是不知死活似的窮叫喚,一聲‘三爹爹’,兩聲“三爹爹”的叫個不停,御哥的心就像滾在仙人掌上面,咕嚕到哪都被扎一下,聽到後來竟然化悲傷為憤怒。
你個臭丫頭!到底誰是你爹?!
御哥這桿兒火蹭蹭的往天靈蓋上竄,氣的直冒煙,大有將寶妹剝皮蝕骨之勢,而寶妹尤不知死活的在樓清儒的掌下叫嚷。
御哥終於憤怒了,樓清儒也被她叫的心煩,兩人同時大喊。
“你給我閉嘴!”
“臭丫頭,找死啊!”
唔,寶妹瞬間閉上嘴,身軀扭成麻花狀也不敢動彈絲毫,怯怯的望着樓清儒,眼珠子悄悄地、悄悄地往右邊轉動,餘光瞄到肺都快氣炸了的御哥,在樓清儒冰冷的目光下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小爹爹?”
御哥看着她那可憐樣兒,心說,啊,你快死了你才知道我是你爹?剛才幹什麼了,三爹爹!三爹爹叫的多歡吶!
氣歸氣,但眼前的樓清儒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冷氣,五指掐住寶妹的脖子,她隨時都有可能命斷他的掌下,御哥依然不敢輕舉妄動。
“樓清儒,你不放開她,如何知道從她嘴裏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御哥機敏地將話題拐到了樓清儒像知道的問題上。
半晌兒,在御哥以為他根本沒有聽見他在說什麼的時候,樓清儒放開了掐住寶妹脖子的手,退後一步,在椅子上落座,只是目光依然盯住寶妹,大有“我等你說,你不說你就死定了。”的意味。
他剛退下,御哥衝上來將寶妹一把從床上拽了下來,推到自己身後,兩人面對樓清儒,後者只是有些困惑的望着他們倆,低頭想了一下,“不說?”
御哥眼角餘光瞄了眼屋子裏哪是逃生之門,寶妹已經沒大腦的狂點頭,“我說,我說。”
御哥手一扒拉,將她從身後探出的腦袋撥浪回去,扭頭瞪她一眼,寶妹縮了縮脖子,不敢言語。
樓清儒輕蔑的看了一眼御哥,“找逃生之門?我不讓你們出去,你們永遠都出不去。”
御哥心中不屑的哼了哼,房子你蓋的?牛皮是你吹的?我就出去你有招兒?
“說!”樓清儒突然厲聲說道,把御哥身後的寶妹嚇了一跳,寶妹心裏直打鼓,三爹爹的一個字比當初小爹爹怒吼的一句“讓她滾”都讓她害怕。
畢竟年紀還小,幾時遇過如此霸道的人,當初御哥只是接受不了她,並不表示他厭煩她,所以捉弄她的時候時常有之,卻從不曾如此疾言厲色的對她說話。
一時間,寶妹抽搭半天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反正早晚也是死,哭個痛快,哭的天崩地裂死了也算不白死,好歹自己死前還給自己哭了一次喪。
寶妹一哭,御哥只覺得耳根處嗡嗡的震動,眼見樓清儒的眼神越加黑暗,臉色更加森冷,臨時找不到逃生之地的御哥恨的將手伸到背後使勁兒拽了拽寶妹,意思是你別哭了,你一哭我腦袋都不轉彎。
寶妹哇哇的哭了一通,見御哥拽她,抽搭鼻子,不知死活的說:“小爹爹,你別拽我了,再拽袖子都快被你扯掉了。”嗚嗚的又哭起來。
樓清儒聞言目光一下子掃到御哥的臉上,御哥的臉都讓身後這位丟光了,氣得恨不得來個“馬後踹”將沒眼力的寶妹蹬到一邊。
笨蛋!
寶妹的魔音傳腦無敵哭功,不長時間聽的樓清儒眉頭緊鎖,他撫上額頭重重的捏了兩下,神情痛苦而掙扎,御哥見他對寶妹大哭能夠對他造成一定影響,趕緊拉了拉寶妹,小聲道:“繼續哭,大點聲,聲音尖點。”
哭的兩眼通紅的寶妹沒聽清,停下來問他,“小爹爹,你說什麼?”
御哥拿扇子擋嘴,小聲催促,“繼續啊。”
“繼續什麼?”
“哭!”御哥忍不住咬牙道,寶妹哭聲戛然而止,那樓清儒眉頭漸漸的舒張開。
寶妹伸手擦了一臉的淚水,欠扁的說,“我哭完了。”
“再醞釀一下,繼續哭,這回大點聲。”御哥直翻白眼,心中罵寶丫頭這個笨。
樓清儒身子前傾,似乎要站起來,寶妹居然睜着倆大眼睛望着他,似乎是問,我都哭完了,怎麼醞釀再哭?
御哥氣急,心說你醞釀不出來是不,我幫你!伸手使勁兒掐了她胳膊一下,這下好,寶妹‘嗷”的一聲尖叫,眼淚狂飆。
這次有過之而無不及,還帶着極度委屈的顫音,御哥見樓清儒眉頭死死的扣住,雙手抱頭掙扎不已的表情,扇子一打,笑開了眉眼,原來寶丫頭是你的剋星啊!
見寶丫頭一旁哭的汗都出來了,可見有多賣力,用袖口替她擦了一下額頭,給她扇了扇涼風,御哥哄勸道:“繼續啊,寶丫頭,生死關頭,勝敗就在你的身上。”
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