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中了媚毒
鳶夜來大吃一驚,扶她的雙肩,“瑤兒。”
她撲入他的懷抱,低聲啜泣,淚如泉湧。
拓跋涵嘆氣,早知道不在這裏說了,沒想到瑤兒在這個時候蘇醒。
花腰換了一身雪色輕袍,做了簡單的易容,和鳶夜來來到南國侯府。周太後下旨,治喪事宜由周揚辦理,以侯爵之禮下葬。此時,府內懸挂着白幔,大堂放着兩口棺材,肅穆,死寂。
鳶夜來揮退所有人,在大堂外守着,花腰看着躺在棺材裏的花瓊,淚落如雨。
姐姐……
今日,花遠橋夫婦已經收押死牢,花家的其他人發配到各處為奴。
她能做到的,只有這樣了,也算對死去的花瑤有所交代。
周揚走過來,鳶夜來攔住,“你不要太過分!”
“你們不該來!”周揚的黑眸浮着一朵烏雲。
“這世間還沒有我鳶夜來去不了的地方!”鳶夜來的瞳孔劇烈地收縮。
周揚不跟他廢話,逕自進來,鳶夜來不讓。二人較勁的時候,花腰道:“讓他進來。”
周揚陰鷙地眨眸,“還不走?”
她森寒地盯着他,“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麼,下次再見,生死不論!”
他看着她和鳶夜來走遠,驀然,心劇烈地痛起來。
走出侯府,花腰和鳶夜來正要上馬車,卻看見前面停着一輛馬車,周子冉從馬車上下來,眉目清婉,似笑非笑。
“你來做什麼?”花腰怒問。
“你來做什麼,我就來做什麼。”周子冉溫和道。
“是你把周揚變成這樣的!是你要他誣陷花遠橋和李翼!是你!”花腰無法淡定,除了周子冉,還會有誰?
“郡主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了嗎?郡主可是大周國宗室,竟然與南唐亡國之君和降臣有不可告人的交情,若傳揚出去,燕王府的聲譽只怕要毀於一旦。”周子冉眉目陰狠。
“如若來侯府的都與李翼、花遠橋有交情,那周小姐和他們又是什麼交情?”
鳶夜來反問,拉花腰上馬車,“瑤兒,走吧。”
周子冉的秀眸滿是陰毒的戾氣,賤人,你讓我失去了清白之身,我就讓你痛徹心扉!
她走進大堂,看見周揚獃獃愣愣的,狠厲道:“只有讓她看見你的厲害本事,她才會知道選錯了人!你要做的,遠不止這些,她身邊的人太多,你要一個個地除去,才沒有人跟你爭!她才會回到你身邊!”
周揚的黑眸迸射出野狼一樣的狠戾目光,嗜血的魔性,滅天滅地!
拓跋思婷體內的媚毒清除乾淨,人也清爽了,來到蘭軒小苑,正式拜見姐姐。
花腰站在門口傷春悲秋,見到他們來了,便迎上去,讓侍婢去沏茶。
燕王笑道:“婷兒說要親自來謝謝你。”
拓跋思婷盈盈弱弱地欠身一禮,“拜見姐姐。”
“妹妹無需多禮。父王,坐吧。”花腰招呼他們坐在瓊庭的石凳,笑問,“妹妹還有哪裏不適嗎?”
“我很好。”拓跋思婷的氣色還有點蒼白,形消骨立,更顯得嬌弱楚楚,像個病西施,“日前,我為了活命……提出那不知廉恥的要求,是我不懂事,還請姐姐原諒。”
“你剛回來,不知就裏,無妨。”
“父王找到姐姐,這麼大的事,我沒趕回來為姐姐慶賀,是我貪玩,是我不對。”
拓跋思婷舉起茶盞,十足的誠意,“我以茶代酒,一併向姐姐賠不是。”
花腰道:“妹妹快別這樣……”
燕王樂呵呵地笑,“瑤兒,你不讓婷兒致歉,她不會安心的。”
姐妹二人相顧一笑,飲了茶。
拓跋思婷莞爾,“聽娘親說,相爺對姐姐情深一片,非姐姐不娶,當真令人羨慕。在此,我祝福姐姐與相爺有情人終成眷屬。”
燕王開懷一笑,“想娶本王的女兒,沒那麼容易!”
拓跋思婷嬌嗔,“父王,洛陽城還有比相爺更優秀的男子嗎?”
“話雖如此,也不能太便宜了那小子!”他朗目一瞪。
“王爺這是說我嗎?”
這清朗的聲音,不是鳶夜來又是誰?
他翩然走來,彷彿踏着清風,宛若踏着玉石,長身玉立,艷逸軒舉。
他的目光落在花腰身上,另一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是拓跋思婷欽慕、情濃的目光。
燕王不客氣道:“相爺公務不忙嗎?”
“再忙也要來看看瑤兒。”鳶夜來坐在花腰身旁,與她相視一笑。
“哼!”燕王誇張道。
“四年前我見相爺時,相爺便是這身衣袍,莫非相爺從來不更衣、洗衣?”拓跋思婷抿唇笑道。
“我有好幾件這樣的衣袍。”鳶夜來淡淡道。
“原來如此。”她的微笑明媚而嬌弱,“父王,我想回去歇會兒,我們就不要妨礙姐姐和情郎相會啦。”
說著,她拉燕王起身,走了。
鳶夜來看向花腰,卻發現,她小臉潮紅,佈滿了豆大的汗珠,“瑤兒,你怎麼了?”
燕王和拓跋思婷聞言,折回來一瞧,大吃一驚。
鳶夜來抱起花腰直入寢房,將她放在寢榻上,“快去請寧王來!”
燕王匆忙出去,拓跋思婷滿目擔憂,“姐姐怎麼會這樣?方才還好好的。”
“瑤兒,你覺得怎樣?”鳶夜來握着花腰的小手,心焦如焚。
“好冷……”花腰身子發顫。
他抱着她,還用薄衾把她裹得嚴嚴實實。
不一會兒,她喃喃地說:“熱……好熱……”
他丟開薄衾,讓她躺着,輕觸她濕漉漉的額頭,“瑤兒,你別嚇我……”
她難受地扭着身子,神智模糊,“好熱……好冷……好熱……”
拓跋思婷眉心緊蹙,“怎麼姐姐的樣子和我剛中媚毒的時候很像,忽冷忽熱,全身出汗……”
鳶夜來心神一震,瑤兒不會也中了媚毒吧。
不!不會的!瑤兒擅毒術,怎麼會輕易中毒?
終於,拓跋涵來了,為花腰把脈后,雪顏無比的沉重,“瑤兒的脈象和婷兒中媚毒的時候很像,會不會也……可是,瑤兒不應該會中這種媚毒,太奇怪了……”
若要斷症,只能她自己把脈。
鳶夜來緊緊握着花腰汗濕的小手,瑤兒,你不會有事的!我定要找出下毒之人!將他碎屍萬段!
“看,姐姐的臉越來越紅了,唇也是!”拓跋思婷驚異地睜眸,“姐姐跟我一樣,身中媚毒!可是,姐姐並沒有去哪裏呀,是什麼人給她下毒?”
“確是癥狀一致。”
拓跋涵擔憂道,忽然想起瑤兒解媚毒的那張藥方,驚喜地去買葯煎藥。
鳶夜來閃過一個念頭,如若瑤兒中的也是玉露嬌,那麼,他不就是解藥?
半個多時辰后,拓跋涵端來湯藥給她灌下。
眾人焦急地等候,期待她面上的鮮紅色澤淡下去,然而,等了好久,那艷紅的色澤沒有一點變化。這是怎麼回事?
“王爺,這葯對瑤兒沒效果,是不是藥方錯了?”鳶夜來憂心得連呼吸都痛了。
“不可能!瑤兒的藥方我記得很清楚,不可能會錯!”拓跋涵堅定道。
“瑤兒,不要嚇父王……”燕王憂愁不已。
“我再想想……”拓跋涵走到窗前,冥思苦想。
鳶夜來守着她,她全身溫熱,有點像發燒,不斷地出汗,已是半昏迷狀態,卻難受地扭着、動着,手本能地抓着什麼。
忽然,她抓到他的手,竟然抓到嘴裏吮吸。
他尷尬地縮回手,她被媚毒控制了才會這樣。
“姐姐出這麼多汗,我去打一盆水來為她擦身。”
拓跋思婷匆匆出去,不多時端着一盆溫水回來,“父王,不如你們先出去片刻,我為姐姐擦身。”
燕王拉着鳶夜來和拓跋涵出去,想着兩個女兒接連中毒,怎麼這麼巧合?
“這可如何是好?咳……”他焦慮地嘆氣。
“瑤兒會沒事的!”鳶夜來閃過一個念頭,可是,眼下他不能說。
“王爺,你們怎麼都在外面?”蔽月拎着一壺茶水回來。
“婷兒為瑤兒擦身,你進去幫忙。”燕王道。
她應了,連忙進屋,卻又立即奔出來,惶急道:“王爺,相爺,不好了,郡主不見了。”
三人大吃一驚,連忙進屋,瑤兒當真不見了,拓跋思婷暈倒在寢榻邊。
刺客無聲無息地把人擄走,輕功絕頂,速度奇快!
鳶夜來急忙飛奔出去,飛上屋頂,看見東側閃過一抹人影,迅疾狂追。
拓跋涵緊跟其後,三個人在屋頂飛躍,往城東疾奔。
那刺客的輕功太厲害,鳶夜來和拓跋涵卯足了勁也始終差那麼一段距離。
突然,那刺客在河邊停下來,瑤兒被他扛在肩上。
是西秦太子!
“放下她!”鳶夜來氣得七竅生煙,更心焦了。
“本宮好心救她,你們竟然不領情!”西秦太子陰陽怪氣地說道。
“我們二人聯手,你打不過我們。”拓跋涵冰寒道。
“那不如一試。”西秦太子陰沉地笑,“不過本宮跟你們說,郡主中的玉露嬌,只有本宮的獨門解藥才能救她一命。雖然她解了娉婷郡主的媚毒,但兩種玉露嬌並非完全相同,那藥方已經無用。”
鳶夜來、拓跋涵的掌風一齊襲擊,洶湧如潮,勢不可擋。
西秦太子將花腰拋起,放在旁邊,然後內力全出,與之一拼。
在他們比拼內力最緊要的關頭,一人來到,帶走了花腰。
鳶夜來、拓跋涵大驚,想收內力,可是一旦收了內力便會受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