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再就業
“《營銷管理》那本書你看到哪裏了？”楊楚問道。
“什麼？”顧涵難以置信的看着他，那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個怪物。
“你可別告訴我，你把它當垃圾扔到一邊了。”
顧涵有些不悅，“那麼厚重，我還擔心撐壞我的垃圾桶呢。”
楊楚抬起頭瞪她一眼，弄的顧涵有些委屈。
“我對營銷根本就不感興趣，還有，發生了這麼多事，我很煩。你與其關心我有沒有看一本無用的書，倒不如問問我下個季度拿什麼來交房租。”
楊楚不動聲色的看着她，雙手抱胸，“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前程付出代價。你現在這麼慘，不是沒有道理。”
顧涵急了，“楊總，我現在連一個普通老百姓都不如，你就不能行行好，說幾句好聽點的嗎？”
“對不起，我從來就不會說好聽的話，我只說對的話。如果你再不振作，我會直截了當的告訴你，別說是下個季度的房租，就是吃飯，也成問題。”
顧涵狠狠的瞪他一眼，嘀咕了一句，“難怪到現在為止還是單身漢，活該！”
楊楚沒聽清，只見到她的嘴唇在動，傳來一陣“嗡嗡”的聲響。
正值顧涵和楊楚爭執之際，房門忽的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
楊楚還來不及去看，開門人已經站在他的面前。
“南宮！”顧涵不由得一驚。
南宮也是一怔。顧涵衝著她嘿嘿一笑，頓時發覺自己那件“罪證十足”的白色襯衫，上帝作證，這才是她要討伐楊楚的根本原因，不問她願不願意，就擅自主張的給她換了衣服，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沒想到，楊楚竟然也是個衣冠禽獸！
正當顧涵羞憤難耐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的時候，楊楚卻道貌岸然的來了一句，“怎麼才來？”
顧涵一愣，目光獃滯的看着面色尷尬的露西。
“路上有些堵車，而且，商場不會那麼早開。”想要化解尷尬氣氛的南宮立刻將手裏買的衣服遞給楊楚，用很委屈的眼神看了眼楊楚。
楊楚將袋子甩給顧涵，用命令式的口吻說，“趕緊換上，做你該做的事情。”
隨後，楊楚遞給她一張名片。
“這家公司在招市場專員，你可以直接聯繫這個人。”
顧涵低頭一看，名片上寫着“徐丙峰，市場總監。”再看了眼公司名稱：同德軟件有限公司。即便是不怎麼了解軟件市場的人也知道同德二字，誰讓他們設計出了幾乎十三億人都在用的M聊天APP。雖然不是跨國集團，卻在國內享譽盛名。
顧涵驚喜萬分，“那我能提你的名字嗎？”
“最好不要。”
“那我需要注意點什麼嗎？
“把在思諾學的那點兒好好用上就可以了。”
顧涵高興的有些忘乎所以，拿起那張名片就狠狠的親了一口，不遠處的楊楚則望着她淡淡的笑了。
一早，趙一鳴和楊楚就被叫到總裁辦公室去。總裁眉頭深鎖，似有難事。果然，幾句關於市場部和銷售部的例行工作詢問完畢后，這便馬上切入正題。
“MK的項目有什麼進展？”
趙一鳴看了眼楊楚，先說，“聽說Jack的助手韓煜已經到了，不過，他什麼信息都查不到，目前還在想辦法聯繫他。”
“Jack呢？”
趙一鳴搖搖頭，“一樣。”
“沒有任何線索？”總裁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們，“不可能吧。”
楊楚插進來一句，“MK做事一向很低調，在沒確定合作意向單位之前，他們不會輕易的暴露行蹤，這也是出於保密的目的，他們向來喜歡這麼做。”
“可為什麼同德卻已經聯繫到這個叫韓煜的人了？”總裁的音調很明顯抬高了不少，他的語氣里隱藏着對這兩位身居高位的下屬的不滿。
趙一鳴扶了扶眼鏡，神情有些慌亂，“同德？不可能吧。他們的重心不是一直在國內市場嗎？”
楊楚道，“沒什麼不可能的，誰不想把自己的市場版圖伸出國外？同德近三年來發展迅速，跟兩個人有關。一個是他們重金聘請了曾在微軟，谷歌研發部擔任要職的研發總監，另一個則是在美國某知名諮詢顧問公司的高級市場分析師。後者到了同德就是CMO，統管銷售和市場，因為其資深的國外學習和工作的經歷，因此，上任初始，就把開拓美國市場作為第一目標，同德近三年來的突飛猛進就是這兩個人的業績，不需要我再贅述。”
楊楚頓了頓，“據聞，同德的CMO和韓煜乃是研究生同學，他們之間已經有了聯繫很正常。”
趙一鳴露出一副驚訝的模樣，緊接着，又變為緊張和惶恐。很顯然，儘管他私下裏已經做了很多工作，但在收集信息方面還是比楊楚差了一大截。
想到這裏，趙一鳴不禁在心裏打了個激靈。幸好他還沒有在總裁面前提楊楚單獨見過Jack的事情。如果真是這樣，他倒也沒什麼可懼怕的。趙一鳴馬上想到彌補的對策，就是儘快通過聯繫同德而聯繫上MK的韓煜。
此時，總裁的注意力完全在如何對付同德搶到MK的生意上，因此對趙一鳴心裏的小九九完全沒有注意。
“你說的那個研發總監就是張澤成吧，那個CMO……”
“徐丙峰。”
“徐丙峰？”
“沒錯，總裁可能對這個人不是很熟悉，事實上，從他的長相和學業成績上看，很難把他跟精英聯繫在一起。但你不得不服的是，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抗壓力強，最大的喜好就是收集第一手的信息。而且他很會處事，所以無論到哪個地方，不出兩年絕對會成為那個環境裏的香餑餑。”
“你倒是很了解他。”
楊楚嘴角朝一邊上揚，“我只是做了一些功課而已。事實上總裁您也不必過於擔憂，雖然同德已經接觸到韓煜，但韓煜並不是拿主意的人，關鍵人物還是在Jack。我研究了MK以往尋找合作商的資料，他們的做事原則都是先派助手去一一勘察並篩選，然後找出兩家供上頭選擇。顯然，同德是韓煜想要了解的第一家公司，接下來，他還會再聯繫其他公司。而思諾毋庸置疑會成為他重點考察的對象，只不過，這個韓煜是個花花公子，喜歡遊山玩水，他初來S城，至少在兩周內不會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總裁皺了皺眉，將信將疑，“你對這個韓煜也很了解？”
楊楚頓了下，“也不是，我了解的差不多就是這樣了，不算很深入。”
總裁想了會，“這麼說，你已經有對策了？”
楊楚深吸一口氣，看向趙一鳴，“我想，我今天已經提供了很多資料，接下來的事情趙總已經知道該如何做了。”
趙一鳴透過眼鏡片審視着洋洋得意的楊楚，他微笑着，擺出一副對公司最盡心，對總裁對忠誠，對對手最敬佩的老實人模樣，心裏面卻恨不得將楊楚踢出這個星球。
從總裁辦公室出來，趙一鳴叫住楊楚。
“楊總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調查工作很細緻啊。真是叫我慚愧不已。”
楊楚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直視着趙一鳴，“趙總過譽了，做好調查工作本身就是我的工作範疇之一。”
“楊總如此盡心儘力，真是叫我佩服。只不過，我想知道的是，如果總裁今天不問，你是不是並不打算說出來？”
“趙總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楊總不必緊張，我只是好奇，多問一嘴。”
楊楚面容繃緊，“趙總已經不是職場新人了，理應知道多嘴一問在職場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是嗎？倒是我糊塗了。謝謝你今天的信息，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MK落入他人之手，以免白費了楊總多日的辛勞。”
不知為何，楊楚總覺的趙一鳴這話是話裏有話，他還沒有琢磨透，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
是顧涵。
“找我什麼事？”楊楚找了一處沒人的地方接通了電話。
“你晚上可有空？”顧涵的聲音聽起來倒是很悅耳。
“這麼說，你成功了。”
“楊總，你的確是太聰明了，不過，女人可不怎麼喜歡太過聰明的男人，一點都不浪漫。”
楊楚無奈道，“那你可要看好了，將來別愛上我這種男人。”
“那是自然。”
“給你面試的除了徐丙峰，還有誰？”
“那個人好像姓陳，別人管他叫陳經理，他應該就是我入職后的上司。”
楊楚皺了下眉，“陳經理？陳星？”
“對啊，哦，他可是你稱讚有加啊。”
楊楚急了，“我不是告訴你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認識我嗎？”
“那有什麼啊，我發現一提你的名字很好用啊，我還說我是你最出色的下屬，陳星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就連徐丙峰都誇了我兩句。”
楊楚無奈的閉上雙眼，單手扶額，片刻之後，他淡淡的對電話那邊的顧涵說了句，“那我祝你日後工作順遂。”
掛斷電話后，顧涵還很納悶，她總覺得楊楚的祝福好像不是發自內心。她想了一會兒，倒是覺得這很符合楊楚的性格，他就是這樣，看不得自己好。
不過，這次工作落定，怎麼說都是楊楚的功勞，該答謝的一定得答謝。她顧涵可是恩怨分明，事實上，她早已經不討厭楊楚了，倒是從別人對楊楚這個名字的反應來看，他的確很成功，要想做好市場，賺到更多的錢，日後她還需要仰仗楊楚這個師傅呢。
顧涵這麼想着，方才的疑問便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