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意外的發現
“這是……發生了火災吧?”季川站在廢墟面前有些頭疼,這到底什麼情況?本來是徹查拐賣案件,卻被女人弄得迷迷糊糊,正事一點沒幹。
房子燒的已經只剩下框架,除了院子裏的花草還算完整之外,正房已經不成樣子了,這讓季川不由得懷疑,難道女人說的謀殺是指這個?
季川看向吳耀,朝着吳耀擠擠眼,這事管不管?我們還要不要查拐賣案了?
吳耀只能裝作沒看見,出了事,如何能不查?
季川攤了攤手,只能跟着吳耀走進還算完整的小偏房。
“你們家房子是怎麼回事?”吳耀從口袋裏拿出了本子,開始記錄一些細節。季川倚在門口看着吳耀的動作,人的習慣真的會伴隨一輩子的,這麼多年了,他隨手記錄的習慣一點都沒變。
“是冬青那個死丫頭,一定是她。”女人的眼神在提到冬青的名字時變得陰沉,她咬牙切齒的開始嘟囔起來。“早就知道這丫頭想殺了我,這才剛拿到錢,就迫不及待了。”
又來了,季川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個是不是這個大嬸的口頭禪啊。
除了有人要害我,就是有人要殺我。
這是季川第三次換姿勢了,面前的女人依舊在嘀咕個不停,季川抬起手看了看錶,三個小時,不由得在心裏哀嚎,到底有完沒完了。女人嘴裏除了咒罵的話,能準確表達意思的只有幾句,大概意思是有人害自己,害自己的人是自己的繼女。
“我去看看現場。”換了無數個姿勢之後,季川實在忍不住了,向吳耀打了個招呼,就走了出去。
“終於清凈了”季川掏掏耳朵,伸了個懶腰,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會陪着吳耀來到這個鬼地方,自己辦完案子要立馬飛回M省,再也不來這個鬼地方了。
季川深吸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便在院子裏轉了幾圈,女人總是說她繼女害她,除了她,院子裏連個人影也沒見到。
屋子被燒的什麼也不剩了,牆體也被煙嗆得烏黑,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季川抬腳想進去看一下,卻被味道嗆到,他咳了幾聲,便趕緊用袖子捂住口鼻。火災應該是最近發生的,房屋裏還充斥着濃厚刺鼻的煙味。
一進門左右是燒火的大鍋,分別連着一個單間,中間留着一米寬的空隙供人行走。
季川往裏走了一些,原本就是木頭門,被一場大火燒的殘破不堪,這倒省了推門的步驟。
“真的是什麼也不剩”季川看了看,屋裏原本就沒有什麼,這下更沒有什麼了。
房子的一角看起來是一台老舊的電視機,此刻已經不成樣子了。實在沒有什麼好探究的,季川便退了出來,往對面的屋子走去。這一間看起來比剛剛那件小得多,大概是這家女兒的屋子。屋子的牆體被燒的焦黑,看起來比先前那間嚴重多了。
“看來起火點就在這屋了。”季川提着腳尖小心翼翼的邁了進去。
房間裏的東西都燒得很嚴重,只能隱約看出個大概。不過也沒什麼好看的,這間屋子裏除了一個桌子之外,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看起來也沒什麼值得注意的,季川剛想退出去,卻被一個泛着金屬光的東西給吸引了,便走近了幾步,用指尖挑着看了看。
“這個好像是時鐘吧?”擺針似乎在這場大火僥倖存了下來。季川隔着證物袋把擺錘提了起來,真是稀奇,竟然把時鐘擺在床上。這個是?低頭時桌子的邊角處一團黑色塊狀物質吸引了他的目光,季川拿起了一團黑色的東西左右看了看,原本的顏色已經看不清了,被火嗆得漆黑。
“哎?這個是什麼?”
季川說著便在黑色團狀物質上扣下了一塊裝進了證物袋裏,隨手揣到了口袋裏。
“哈,這個感覺可不簡單。”雖然不知道這一團黑色的物質是什麼,但作為在重案組混了多年的刑警,他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季川出了房門,看到院子那頭的偏房裏吳耀和小王還在跟女人周旋,不由得舒了一口氣,暗自慶幸。“還好本小爺找了個理由逃出來了。”
季川實在不想再進去受煎熬,這樣的事,還是吳耀最合適。閑來無事,便又在院子裏溜達了起來。
這院子倒與房間成了鮮明的對比,屋內死氣沉沉,院外生機盎然。這滿園綠草青青,沖淡了一絲抑鬱。
還是從別人那裏入手打聽吧,季川在心裏嘟囔着,他感覺從這個女人嘴裏得不到任何有效信息。
“大爺,跟你打聽個事。”季川透過院門看到一個肩頭扛着鋤頭走在路上的男人,便趕緊打着招呼從翠蓮家裏邁了出去。
“什麼事?”男人很和善,對於他這個外來的人也並未表現出什麼不滿,反而是把鋤頭倚在一邊的牆頭,扶着腰看着季川。
“那個這家的……的女兒怎麼一直沒見到?”季川想了好幾圈也記不住女人的名字,便乾脆直接省略了,他把手指向翠蓮家,等着男人的回話。
“哦,你說冬青啊,聽她叔叔說出去打工了。”男人有些疑惑的看了季川一眼,不知道這個臉生的男人為什麼要打聽翠蓮家的事,但她家的事也不是什麼秘密,他還是老實的說了出來。
季川不太滿意得到的信息,剛想繼續詢問,遠處的街頭休息的女人們見村裡進入了新的面孔,都熱心的湊了上來,一聽男人竟然是打聽冬青家的事情,更是來了興緻。
果然,消息最靈通的還是女人。
季川在心裏感嘆了一句,樂呵呵的加入了討論的圈子。
“這個翠蓮和李飛啊,是二婚,還沒來的急上戶口,李飛就因煤礦倒塌去了。”
“說起來還挺可憐的。”季川跟着點了點頭,確實挺慘的,賠償金也分不到了。
“你們知道什麼?我跟你們說,據說煤礦老闆拿了錢和解,李飛家的丫頭硬是把賠償金提高了。還要拿出撫恤金給翠蓮,翠蓮不滿足,這才鬧了起來”一個大媽神神叨叨的湊了上來,彷彿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般。
“她最後要了多少錢?”
“這就不清楚了,李軍家嘴巴嚴的很。怎麼也有一萬吧,聽說隔壁村的賠了一萬。”
“冬青丫頭厲害着呢。”
幾個人嘰嘰喳喳一頓聊,季川信息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他在心裏暗暗點頭,這家的丫頭確實挺厲害,畢竟社會可不像法律那樣簡單直接,她竟然能要到這麼多賠償,確實不簡單。
“我聽說翠蓮好像並沒有在李飛的戶口本上,冬青丫頭這麼做,已經夠意思了。”
“本該一分錢也分不到的,真是太不知足了,那些錢也不少了,雖說是按月給,但積少成多啊。”
“真是個黑心玩意,還想全吞。”
“就是……又不是冬青的親媽,還真把自己當成李家的人了。”
“聽說冬青丫頭給了李軍一些錢,翠蓮知道后鬧得更凶了。”
“怪不得冬青丫頭走了呢……”
大媽們的討論就像是過山車一樣,分分鐘一個起伏。
周圍的人由同情變成了聲罰,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就聊開了。季川咽了口口水,往後退了幾步,遠離了人群,看着一群人好像要把翠蓮生吞活剝了似的,他喉結輕動了幾下,嘖嘖,得罪什麼人也不能得罪女人。
不過從他們的話語中得到的信息,卻遠比那個女人給的有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