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四系煉成
“華倫斯特？”
蘇摩回想着塞巴斯蒂安的那份資料，只找到了短短的一句話：
華倫斯特，內部長老克倫西里之子，十六歲，中階鍊金術士，天賦尚可。
“哦，你大概沒聽說過他的名字吧？”
瞧見蘇摩的神色，再加上從剛才的交談中得知蘇摩才到坎特伯雷沒多久，萊茵哈特以為蘇摩並不清楚甚至沒有聽說過華倫斯特，就熱心地介紹起來。
“華倫斯特是我們坎特伯雷鍊金術士公會這一代最為傑出的天才鍊金術士。他從七歲開始學習鍊金術，九歲就成為了中階的正式鍊金術士，而現在居然晉陞為高階的大鍊金術士！要知道他今年才十六歲，僅比我大上一歲而已。果然天才就是天才，不是我們這些凡人所能夠想像的。”
萊茵哈特的語氣中帶着一分自豪，一分敬佩和一分羨慕，對此蘇摩卻是不置可否。
華倫斯特的天賦雖然不錯，卻遠算不上頂尖。不提妖孽一般的法魯卡斯，就是他自己也只是用三年時間就達到了中階水平，修鍊的還是號稱最為困難的白鍊金術。
但這代表不了什麼，世間天才無數，最後能夠成為真正強者的卻是少之又少，反倒是資質一般之人後來居上，大器晚成的例子屢見不鮮。圖拉真從前就有四百年來第一天才之稱，但在真正強者眼中這不過是個嘩眾取寵的噱頭罷了，直到他晉入聖域成為封號騎士之後才真正得到所有聖域強者的承認，就是同樣的道理。
“喲，這不是萊茵哈特嗎？怎麼有空到這裏來了，難道你終於突破了？”
這時在蘇摩他們不遠處的一個鍊金術士無意間轉到這個方向，見到是萊茵哈特，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有些陰陽怪氣道。
這時華倫斯特的測試已經結束，這人故意提高的聲音頓時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真的是萊茵哈特！”
“難道他終於突破了？”
“有可能，畢竟已經五年了，天賦再怎麼差也該突破了吧！”
“我看不像，前段時間還看到他在埋頭苦讀鍊金術基礎呢！”
“確實有這麼一回事，我也看到了。”
“話說回來正常人最多只要一年就可以掌握的東西他花了五年時間還是學不好，是不是有些詭異呀。”
“這已經不是天賦問題了吧？”
“嗯，要說的話倒更像是詛咒吧！”
“喂，不要說這麼打擊人的話，萊茵哈特的努力程度你們也都知道的吧，這並不是他的錯。”
一眾鍊金術士就這樣當著萊茵哈特的面旁若無人地議論起來，有諷刺的，有挖苦的，有不屑的，也有同情的，諸多種種，卻都是帶着幾分高高在上的意味。
“這些人？”蘇摩轉向萊茵哈特，平靜的面色看不出任何內心的情緒。
萊茵哈特面色有些尷尬，沮喪，不好意思，唯獨沒有絲毫不快：“他們說得沒有錯，一切都怪我太笨了。”
“我了解了。”
蘇摩靜靜注視着萊茵哈特，銳利的目光彷彿要看透後者的內心，兩三秒后突然說道。
“你們鬧夠了沒有？”
蘇摩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測試場中頓時安靜了下來，數十道驚愕的目光齊齊集中在蘇摩身上。
“誰是這裏的工作人員？”蘇摩完全無視那些個不滿的目光，視線落在莫倫長老身上，“我想進行階位測試。”
短暫的驚訝過後，安靜的氣氛立時被打破了。
“這個人是誰啊？”
“從來沒見過，階位測試，應該是新近晉陞的鍊金術士吧！”
“哼，不過是個新人而已，有什麼好囂張的！”
眾鍊金術士的話題立刻從萊茵哈特轉到蘇摩身上，立場一致地發起聲討來。
“對強者卑躬屈膝，面對弱者卻又趾高氣揚，這是多麼醜陋、可悲的姿態，”蘇摩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難道坎特伯雷鍊金術士公會大部分都是這種小丑嗎？”
蘇摩的話成功激起了眾人的怒火，原先只是略帶不滿的目光頓時凌厲不善起來，其中蘊含的**裸敵意讓一旁的萊茵哈特都感到一股莫名壓力，但蘇摩卻毫無所覺，一副完全沒有將眾人放在心上的樣子。
“咳，咳……”
之前莫倫長老一直都是笑吟吟地袖手旁觀，沒有半分要出面制止的意思。在他眼中這不過是場小孩子間的鬧劇罷了，但是蘇摩的那番話卻讓他不好意思也不能再置身事外。
“萊茵哈特，不給我們介紹下這位小友嗎？”莫倫長老對萊茵哈特溫言說道。
萊茵哈特原本也有些擔心事情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見到莫倫長老出面，心中不由一松。
雖然只是初次見面，但萊茵哈特和蘇摩卻是一見如故，就像是已經相交了數十年的老朋友一般。而另一邊的眾人對萊茵哈特而言也是同一公會，甚至還是當初一同學習鍊金術的夥伴，無論哪一方吃虧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萊茵哈特將蘇摩介紹給眾人，尤其提到蘇摩是第一次來坎特伯雷鍊金術士公會，希望能夠消除雙方的誤會。
靜靜地等萊茵哈特說完，蘇摩才帶着玩味的笑容說道：“那麼，現在可以開始了嗎？是不是還需要什麼手續，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希望你們能夠快一點，我可不想無謂地浪費時間。”
莫倫長老的笑容一僵，心中暗惱，難得他好心想要出面調停雙方的矛盾，卻不想蘇摩竟毫不領情。
“少年人，年輕氣盛富有幹勁雖是一件好事，但凡事還是不要超過限度比較好。”莫倫長老眯眼笑道，話中隱隱暗含着警告之意。
“嗯。這個道理我自然明白，所以，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哼！”
出冷哼的是華倫斯特，他穿着一件純白色的傳統鍊金術士長袍，面色有些冷漠，看着眾人的眼神異常平靜，卻是帶着絲高高在上的不屑一顧。
華倫斯特一出聲，其他本欲發作的鍊金術士都安靜下來，從中倒是可以看出他在這些鍊金術士心目中的巨大影響力。
“咳，咳，既然如此那就開始測試吧！”莫倫長老的笑容卻是終於完全收斂起來，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揮手示意旁邊的工作人員開始準備。
那些鍊金術士卻也不急於離開，自是想看看蘇摩究竟有何底氣說出那種張狂的話，若是因為圍觀的壓力一個不小心發揮失常那就更合眾人的心意了。
“天賦從來都不是強者的必需條件，力量也不是強者的唯一標準。”
蘇摩和華倫斯特擦肩而過時淡淡地說了句，而後從容地緩步走到測試場中央。
華倫斯特腳下一頓，原本已經打算離開，卻突然決定留下來，站在場邊冷冷注視着蘇摩。
“請你選擇一個煉金公式進行破解，我會為你準備相應的材料，而後只要你能成功煉成目標物品就算通過測試，不過要注意你的時間只有半小時。”工作人員捧來一個狹長的紫色方盒，裏面整齊擺放着五、六個捲軸。
圍觀的鍊金術士瞧見那個盒子的顏色不由露出古怪的神色，因為紫色盒子裏面裝着的是中階測試中最高難度的煉金公式，依照過去經驗剛達到中階的新晉鍊金術士的通過率不會超過三成。
萊茵哈特臉色一變，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但是看到場中蘇摩那副從容神態心中卻莫名湧起一股信心，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請選擇煉金公式吧！”
“不用了。”
“嗯，誒？不用了？這……”那名鍊金術士有些錯愕，很快反應過來，“你想放棄測試嗎？”
“不，”蘇摩搖了搖頭，“雖然我也不是很清楚鍊金術士公會的事情，但一些基本常識還是知道的。這種測試方法，我不需要。”
“不需要？”
“嗯，簡單說，我要申請的是高階測試。”
在鍊金術士公會中，進行中階測試時確實需要按照工作人員所說的那樣破解煉金公式進行煉成，但高階測試卻不同。
進行高階測試時鍊金術士可以自行決定測試內容，只要能夠用靈性鍊金術成功煉成就算是通過階位測試。這卻是因為高階大鍊金術士的地位遠高於中階鍊金術士的緣故。
“高階？你確定？”工作人員有些猶疑地確認道，非但是他，在場諸人包括莫倫長老臉上都寫滿了懷疑的神情。
沒有再作解釋，蘇摩放開了隱藏的氣息。
高階！第一時間莫倫長老臉色微變，卻是因為蘇摩這份隱蔽氣息的能力。
華倫斯特則是雙眉微皺，神情有些驚疑凝重，隨後其他人也漸漸感受到了蘇摩氣息的變化，那種看好戲的悠閑神態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震驚。
沒有任何徵兆，蘇摩身邊出現了一股環繞的清風，微微捲起地面上的些許塵埃，但蘇摩的衣物，頭髮卻依舊紋絲不動，顯示出了精確的操控力。
靈性鍊金術！
直到此時一眾鍊金術士才不得不相信，蘇摩的確是高階的大鍊金術士，是堪比華倫斯特的天才！先前還覺得蘇摩過於狂妄的眾人現在回想起來，心中卻是沒有絲毫怨氣和不甘，反倒升起幾分理所當然之感，如此年紀的高階大鍊金術士自是有狂妄的資格。
蘇摩神色平靜如初，將眾人的變化看在眼中，心裏沒有半點意外，因為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眸中清光閃現，蘇摩周身的氣流立時狂暴起來，化作肉眼可見的青色流光。從那青色流光中又突然爆出點點赤星，轉瞬間燃起一道焰環將蘇摩的身影包裹住，而後漸漸升騰起一道十多米高的火柱。隨即，測試場中那由不知名材料鋪就的地板如水面般泛起陣陣漣漪來，但站在場邊的人卻感受不到絲毫震動。
搖曳火光映照下，莫倫長老的臉色卻是猛然大變。
“四系煉成，白鍊金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