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謎中之謎
紫煙起了身,便在房間裏繞着轉了一圈。
檀木桌子,檀木床,外面雖然是一堆的庸脂俗粉,這房間內的擺設和裝飾卻是一等一的精緻。
紫煙推開了窗戶,朝外看去,窗戶外面是這個妓院的後院,裏面有個池塘,池塘上面坐了一個涼亭。
喬涼瑾悠悠然的喝光了杯中的茶。
老鴇便帶着兩個女子進來。一進門,便讓兩個女子站在對面,自己則是走到了喬涼瑾的身後,用自己厚實的胸部壓在了喬涼瑾有些單薄的肩膀上。
喬涼瑾斜斜的望了一眼自己肩頭上的胸,便促狹的捏了一把,笑嘻嘻的說道:“還是姐姐你的舒服啊。”
老鴇在喬涼瑾粉嫩的臉上摸了一把,笑道:“小哥兒嘲笑我,若是姐姐我再年輕十歲,就一定陪着小哥兒了。”
喬涼瑾放聲大笑,望向了兩個女子。
兩個女子其實和外面的那些女子也沒有什麼區別,身上的香粉味也是很濃烈的。但是相對於別人,年齡還是年輕了許多。
兩個女子雖然年輕,卻並沒有忸怩之情,落落大方的朝喬涼瑾福身。
喬涼瑾瞳孔微收,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不動聲色的卻將兩個女子打量了一番。
繼而將杯子重重一放,指着自己旁邊說道:“來來來,姑娘們,坐下坐下。”
兩個女子便一左一右的坐在了喬涼瑾的身旁,龜公很快就送上來了酒菜。
老鴇倒也是一個識趣的,拉着紫煙的手,笑道:“這位小哥兒,要不要我在隔壁也給你安排一個呀?”
紫煙慌忙將手抽了出來,連連擺手道:“不不不,不必了。”
喬涼瑾哈哈一笑,朝老鴇解釋道:“這小倌兒還沒熟呢,不到時候摘,到時候能摘,不如我送到姐姐床上,如何?”
老鴇聽得喜笑顏開,連連擺手:“哎呀,算了算了,不糟蹋這小公子了,你們慢慢玩啊。我還有事,先出去了。”
說罷,老鴇倒是機靈,出了順手也關上了門。
身旁粉衣的女子機靈的斟上了一杯酒,舉杯說道:“公子請喝酒。”
喬涼瑾卻用扇子抬起了酒杯的底,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來來來,姑娘喝。”
粉衣女子卻有些遲疑,朝紫衣女子遞了一個眼色。
紫衣女子連忙舉杯笑道:“許是粉蝶的酒杯不夠分量,那就由作為姐姐的我給公子敬酒如何?”
喬涼瑾的笑容依然掛在臉上,可是笑容里的溫度卻低了幾分。
“我說了,讓誰喝,就誰喝。”
房間裏頓時靜了下來。
兩個女子相視了一眼,瞬間將酒杯中的酒朝喬涼瑾的臉上潑了過來。
喬涼瑾早已經有了準備,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凳子便急速的退到了後面,一腳又將桌子踢翻。手中的扇子卻在掌心中翻轉着,將兩名女子從袖籠中掏出的匕首打飛。
兩個女子滿心驚恐,原以為來者是一個普通的紈絝子弟,沒想到竟然會有武功,滿心驚恐的想要逃離。
剛跑出一步,面前忽然橫着一條腿,兩個人避讓不及,紛紛跌倒在地上。
身後的清秀男子,腳步平穩的走了過來,卻一腳踩在了紫衣女子的身上。
粉衣女子尖叫着,將門推開,想要衝出去,卻不料一張凳子飛了過來,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背後,繼而又一張凳子飛過來砸在了她的膝蓋上,只聽到了“咔擦”一聲,粉衣女子鼻涕橫流的抱着膝蓋哭:“我的腿,我的腿……”
喬涼瑾笑眯眯的蹲下了身子,瞧着紫衣女子那種驚恐的臉,聲音依舊平穩的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殺我?”
樓下聽到了樓上的響動,紛紛停住了動作,安靜的瞧着樓上。
老鴇的臉色頓時變了,朝龜公遞了一個眼色,連忙上了樓。
瞧見了抱着腿打滾的粉蝶和趴在地上哭成一團的紫衣女子,連忙走過去,想要靠近喬涼瑾。
喬涼瑾卻亮出了手中的匕首,眉頭輕揚:“怎麼,姐姐,你也想試試看,她們倆有多痛是嗎?”
老鴇的腳微微往後一跳,拍着自己的胸部似乎被驚嚇到了一般的說道:“啊呀呀,你說什麼的呢?公子,她們是不是哪裏沒有伺候好您啊,怎麼發了那麼大的脾氣啊?”
喬涼瑾仍然一隻腳踩着紫衣女子的後背,卻站起了身子,匕首在手中微微一轉,差點從手中掉下。
驚得老鴇心肝兒直顫。
喬涼瑾有些抱歉的一笑:“哎呀,我就怕我這花刀沒有耍好,不小心掉下來,這姑娘可就要被我這不長眼的匕首扎的透心涼,心飛揚了。”
老鴇急了,跪在了地上,告饒道:“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請公子放了我們,我們也是……聽人指使啊。”
喬涼瑾笑得更開心了,眼睛緩緩的閉上又睜開,笑道:“怎麼說呢?是不是又是一段故事?莫不是……是這個盛城的哪個小霸王?”
老鴇愣住了,這個人是不是會讀心術啊,怎麼就猜到自己要說什麼了呢?
喬涼瑾一看老鴇的眼神都直了,心裏一嘆,果然還真是電視裏常有的那個橋段啊,開這個妓院,背後一定有個幕後黑手。
她現在倒是想聽聽是怎麼有個故事橋段。
將腳從紫衣女子的身上挪開,紫煙連忙將倒在地上的凳子擺放正,喬涼瑾坐在了凳子上。
打開了扇子,一副我洗耳恭聽的模樣,等着老鴇說話。
“盛城是威武將軍的管轄地,在他的手下,有個李字第參將,能征善戰,所以也頗得將軍的重視。”
喬涼瑾掏了掏耳朵,不耐煩的說道:“說重點!”
老鴇連連點頭,說道:“是是是,公子,這窯子啊,就是李參將開的,一方面是為了賺錢,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將一些不必要出現在盛城的人除掉。”
喬涼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您一到這裏,就會有人通知李參將,若是沒有什麼威脅的人物,就會有其他人來接待,若是不能留下的人,便會有粉蝶和秋景處理了。”
喬涼瑾聽到這裏,有些好奇了,為什麼這個李參將想要除了自己呢?
摸着鼻尖,喬涼瑾問道:“你這樣一五一十的出賣了他,你不怕他會除了你嗎?”
老鴇連連搖頭,說道:“從一開始這樣做的時候,李參將就說了,人家只要能活着,問的時候你就如實交代。”
喬涼瑾的瞳孔如貓一般微微的收縮了一下,這個人看來還挺光明磊落的幹壞事,既然幹不成,就坦白,還能留下一條性命。
喬涼瑾站起身子,從紫衣的身上跨了過去,又從老鴇的身邊走過去,雙手背後的往樓下走去:“紫煙,丟下金葉子,我們走,那個算是醫藥費,若是這個李參將有興趣,讓他可以來春風樓找我。”
紫煙連忙從腰間取出一片金葉子,丟在了紫衣女子的身上,便急忙跟着喬涼瑾下了樓。
走到了街上,紫煙有些好奇,問道:“小姐,你怎麼看出她們有問題的,還有,為什麼樓上那麼大的動靜,其他的客人卻似乎一點都不受影響呢?”
喬涼瑾摸了摸鼻尖,她怎麼知道的?也許是曾經當殺手留下的敏感吧,總告訴她,這裏有危險,瞧着那兩個女子的打扮雖然庸俗,可是行為舉止卻好像是被調教過。
這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巧合的事情,也沒有那麼多為什麼。
她的眼睛在兩個女子的虎口掃過的時候,便知道這兩個女子也是刀頭舔血的人。
至於其他人為什麼一點都不受影響,她在進到這妓院的時候,就聞到了濃濃的鴉片的味道。
能被鴉片左右的人,能有幾個人有功夫去管他人的事情呢?
這個李參將,到底是做什麼的呢?
小小的盛城裏,秘密好像越來越多了,那個在牆頭潑水的男子,這個在窯子裏敢殺人的李參將,還有多少秘密呢?
不遠處的天香樓里。
一個長長的美人榻上,斜靠着一個貴客,大紅色的寬袍,上面隱隱的綉着暗紅的花紋,紅色套着紅色,卻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一點都不俗氣。
手中把玩着紫晶的杯子,玩味的瞧着眼前反彈琵琶的女子。
柔情似水的歌女,十指在琵琶弦上飛速的撥動着,嗓音清脆嘹亮,眼神卻不停的瞟着斜靠在榻上的美男。
美男唇邊淡淡的一抹笑,眉眼中數不盡的風流倜儻。
“好聽,李參將,有心了。”一曲終罷,美男將手中的紫晶杯子放在了托盤裏,緩緩的坐起了身子。
那個喚作李參將的男子,連忙拱手笑道:“七王爺謬讚了,不知七王爺會來,沒有準備什麼東西,請七王爺不要介意。”
肅清悠然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不錯,李參將很懂事。”
李參將大喜的模樣,連連擺手,繼而朝歌女遞了眼色。
歌女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琵琶,拿起了一杯酒,笑盈盈的朝榻上的肅清舉杯:“七王爺,歡迎。”
肅清的眼神卻並沒有看向那個歌女。
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枚血玉的玉佩。
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呢?肅清的腦海里依舊是那個在水道里接受自己一吻的喬涼瑾。
“天氣有些熱,李參將,我們不如上城牆去看看,瞧瞧這東國的山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