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回到盛城
喬涼瑾笑眯眯的拍着紫煙的後背安慰着。
紫煙哭着哭着,發現喬涼瑾身上的衣服已經不是下崖底的衣服,有些驚訝的抓着她的袖子問道:“咦,小姐,你下去的時候,不是這個衣服啊,這個衣服這個寬大,這個袖口的標誌好眼熟啊……”
喬涼瑾將袖子拉回來,卷了起來,訕訕的說道:“這是借的,借的。”
南離坐在不遠處,哼了一聲。
喬涼瑾視作無物的掃了一眼南離。
她又沒有邀請他跟着自己一起來,自己屁顛屁顛的來了,還哼,哼個屁。
阿白從包裹里抽出了一身小孩子的衣服,遞給了光着屁股跑來跑去的羽笙。
羽笙拚命的搖頭,好不容易有借口可以不穿衣服了,脫掉的衣服怎麼可能輕易穿上呢?
喬涼瑾懶洋洋的躺在了地上,大聲的說道:“阿白,給他穿個肚兜就好了,他現在可牛了,還有狐火了,對了,南六皇子,你別對着羽笙流口水了好么?”
喬涼瑾將崖下的事情一一講給了阿白和紫煙聽。
紫煙聽后捂嘴笑了:“為何我覺得那個靈玉姑娘會成為我們相府的大少夫人呢?”
喬涼瑾伸出手指,點了一下紫煙的額頭,輕聲的罵道:“亂點鴛鴦譜。”
喬涼瑾沒有將肅清陪着自己下去的事情說出來。
她是個知輕重的女子,南離是一個貪慕皇位的皇子,她不能確定為了皇位,南離會不會做出一些舉動。
如果綁了肅清,讓軒轅國出兵攻打南國,繼而威脅南國的皇帝禪位給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南離瞧着喬涼瑾有一搭沒一搭的望着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沒有什麼不對的。
倒是這個喬涼瑾,身上穿的男人的衣服,瞧着袖子和袍子的做工如此精緻,應該是出自名家之手。
崖底就算有個村子,也不會有人有這樣的衣服的。
那看來還有一個人,只是這個人是誰呢?他剛才瞧見了袖子上的標記,只覺得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為什麼喬涼瑾會隱去他呢?不可能是她說的那句男女授受不清,喬涼瑾是什麼性格的人,在這一路他已經琢磨的差不多了。
喬涼瑾帶着紫煙和阿白折路返回了盛城。
這一次,她沒有驚動威武將軍,她要找到那個叫肖虎的人。
然後用盡自己的辦法,查出到底是誰想置之喬若英於死地。
找了一家小客棧,喬涼瑾住了進去,她攔不住跟着自己的南離,只能讓阿白儘快的找一家院子租下。
等自己住進小院子裏,看你怎麼跟上。
在廂房裏,喬涼瑾洗了一個熱乎乎的澡,換了一身衣服躺在了床上,腦海里一直都在想,要不是肅清一直幫着自己,不斷的溫暖着自己的身體,她也許在下了崖底的第一天就會凍死了吧。
抬起胳膊,望着手臂上的曼陀羅標誌,她心裏深知,自己真的欠下肅清了。
羽笙已經幻化了銀狐,卧在了床頭,許是跟着累了兩天,此時鼾聲已經起來了。
喬涼瑾輕輕的推了一把打鼾的狐狸,轉身也沉沉睡去了。
這一夜過的好快,喬涼瑾感覺到自己只是一閉眼一睜眼,就已經天亮了。
習慣性的摸了摸枕邊毛茸茸的小狐狸,可是手下竟然空蕩蕩的。
喬涼瑾猛然睜開眼,便從床上鯉魚挺身的坐起來,重重一拳砸在了床上,怒罵道:“尼瑪,有沒有意思,趁我累得時候,搶我狐狸。我真的得給那賤人送個三刀六洞才是!”
門口聽到了有人打噴嚏的聲音,喬涼瑾跳下床,便徑直跑向了門口,一把推開門,就重重的一拳砸向了在門口打噴嚏的人。
那人反應倒也是很快,順勢就接住了喬涼瑾的拳頭,一臉驚愕的望着眼前睡眼惺忪的女人:“你瘋了啊?”
喬涼瑾狠狠的將拳頭從他手中抽回,又接着一拳打了過去,那人硬是挺着胸膛,生生的接了她一拳。
只聽到那人的胸口傳來了沉悶的一聲,表明了喬涼瑾這一拳的分量有多足。
那人只是悶哼了一聲,繼而說道:“大清早就這樣打招呼?”
喬涼瑾伸出一隻手掌攤開,氣哼哼的揚起下頜問道:“我的狐狸呢?”
南離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樣向喬涼瑾的廂房裏望去,問道:“不是跟你在一起么?”
喬涼瑾閉上了眼睛,將思緒收回來了,如果南離將狐狸偷走了,這個時候怎麼會在這裏呢?
好吧,想來想去,好像是自己冤枉了眼前的人。
喬涼瑾將衝動歸罪於了大姨媽。
噔噔噔噔的有人在上樓,紫煙的聲音傳了上來:“咦,小姐,你醒了?”
喬涼瑾朝紫煙望去,紫煙懷裏抱着小狐狸。
喬涼瑾的面色有些尷尬了,想要道歉,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南離看了看小狐狸,挑眉望了喬涼瑾一眼,繼而搖頭晃腦的往距離喬涼瑾廂房不遠的房間走去,一邊自言自語:“今天的天氣真是不好啊,人看來很容易生氣啊。”
紫煙抱着小狐狸走到喬涼瑾的面前,奇怪的問道:“怎麼了?”
喬涼瑾狠狠的瞪了一眼小狐狸,便揪着它的脖子,讓它的雙眼與自己對視道怒吼:“你幹什麼去了?”
紫煙連忙解釋道:“羽笙餓了,我帶它去吃了早餐。”
委屈萬分的小狐狸抬起了兩個爪子捂住了雙眼。
倒是喬涼瑾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自己今天的脾氣好像確實大了一些。
換好了一身合體的男裝,喬涼瑾將頭髮盤起,精神抖擻的跨着八字步出了客棧。
盛城,靠近東國的一個小縣城,重兵把守,上牆遠望,便能望見東國那層巒疊嶂的山峰。
靠近山林的地方,濕氣有些重,喬涼瑾抽出帕子擦了擦額角,她在細細的觀察不遠處的軍營。
也許是威武將軍太過於自信了,竟然在城門外就駐紮訓練,此時隨意的一個探子,就能將所有的狀況掌握在手了。
喬涼瑾微微的擺了擺頭,她不是女將,也不是朝廷的官員,有些事情,她如果說多了,定會被認為是包藏禍心。
喬涼瑾的手指輕輕的撫在了牆磚上,只是用指尖輕輕一觸,磚頭上便戳出一個小小的洞口。
她皺起了眉頭,四處張望,瞧見了一個正在往牆上洒水的男子。
那男子相貌平平,身材矮小,一手執桶,一手拿着半瓢葫蘆,一邊洒水一邊念叨:“天熱,天熱,給你們降降溫。”
喬涼瑾唇角一挑,又將那男子看了一眼,便帶着紫煙下了牆頭,有些事情,她只能看着,記在心裏。
紫煙隨着喬涼瑾下了城牆,瞧着喬涼瑾沉默不語,快走了幾步,跟上了喬涼瑾,輕聲問道:“小姐,剛才那個城牆……若是東國過來進攻,恐怕……”
喬涼瑾停住了腳步,將食指豎在了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紫煙知趣的吐了吐舌頭,便也不再說這個話題了。
喬涼瑾對這個國家並沒有任何好感,自己來自未來,皇帝又是一個落井下石的男人,不值得她為這個國家做事情。
想到懸在相府的一把劍,早晚都會斬下來,倒不如讓閑着無事每天猜測的皇帝有些事情做呢。
喬涼瑾邁着八字步,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手便從從后腰摸了一把扇子,啪的一下打開,玉樹臨風的扇着扇子在盛城裏晃悠着。
打聽着打聽着,便到了一家小小的窯子。
這裏人來人往,腳夫,農夫,士兵,都在這裏醉生夢死,是個最容易打聽消息的地方。
攏起了扇子,便攔起袍子,踏進了這個龍蛇混雜的地方。
一進去,紫煙情不自禁的捂住了鼻子,人體散發的汗臭,腳臭,還有酒氣,混雜在一起,直直衝了過來。
瞧着喬涼瑾,似乎根本就沒有在意,也只能把手放下來。
瞧見一個俊俏的小生進來,老鴇的眼前一亮,便扭着腰肢走了過來,一對白兔就要從衣服里躍出來一般。
喬涼瑾瞧着那顫抖的一堆肉,微微的擰了一下眉,便笑嘻嘻的用扇子掂起老鴇的下巴,一副色眯眯的模樣問道:“姐姐真是美人呀,不知道有沒有好一點的房間啊,把你們這裏最好的姐姐帶過來讓我瞧瞧啊。”
老鴇聽到俊俏小生竟然稱呼自己是美人,且不管這話的真假,聽着她就開心,連連擺着手中的帕子:“哎呀,小哥兒,這邊走,這邊走。上好的房間,早都準備好了。”
喬涼瑾隨着老鴇上了樓梯,從鶯鶯燕燕中穿行,眉頭都不皺,似乎是久經情場的老手一般。
倒是紫煙,被摸了好幾下屁股,臉紅的都可以和外面盛開的木棉相比了。
一直進了房間,紫煙連忙用雙手捧着臉,試圖讓自己臉上的溫度下降下來。
瞧着寵辱不驚的喬涼瑾,紫煙都有些好奇了,為什麼眼前這個並沒有自己年齡大的小姐,竟然能如此氣定神閑?
喬涼瑾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將茶杯涮了涮,將茶又倒在了旁邊放着的洗手盆中,她忽然有些驚訝,只是“咦”了一聲。
又給紫煙倒了一杯茶,朝她招招手:“來來來,坐下喝杯茶。”
紫煙點頭坐下,將茶杯舉起喝了一口,有些驚訝的說道:“龍井?”
喬涼瑾的眉頭微微舒展,趴在桌子上,一隻手捧着下巴,一隻手晃着茶杯,笑道:“這麼小的一個妓院,竟然能有這樣的習慣和龍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