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找到因何中毒
得知淑妃暈倒時,常樂正好剛去找季太醫令,聞聽內侍的話,急忙跟着季太醫令一塊兒到榮方宮。
淑妃被安置在御書房的偏殿,司伯言就在內殿的床榻邊,眼睜睜看着淑妃莫名又開始吐血,還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幾次讓內侍去催促季太醫令,好容易將人催來,發現常樂還跟在後面,也沒有心思追究,只是催促。
“不必行禮了,季太醫,快來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季太醫令忙收起禮節,帶着自己的徒弟弘一上前,也不講究搭手帕之類的,直接就搭脈。
片刻,收手吩咐弘一取出銀針,讓珠兒將淑妃的外衣褪去,只留中衣。
見是要施針,司伯言便將此處交給季太醫令,自覺去外殿,故意從常樂身側經過。
誰知後者一點沒有自覺的意思,反而給了他個偷偷摸摸地眼神,示意自己去看看,然後就要往床邊去湊。
“有太醫令在此便夠了,你隨朕來,朕有話問你。”
常樂不情願,但大庭廣眾之下還是聽了他的話,跟着他到了御書房。
等門關上,規規矩矩站立的常樂不解看向離她離不遠背對着的司伯言。
“你昨兒找淑妃,是讓她出面求我放了僖嬪和臨貴人?”司伯言清淺開口,緩緩地轉過身。
常樂莫名其妙,“不是啊,我就是去看看她。淑妃這是來找你求情來了?”
見她面容真誠,司伯言便是信了,頷首承認,卻又忍不住叮囑。
“淑妃如今身子虛,受不得刺激,適才許是太過激動便又犯病了,你最近還是少去清寧宮打擾了。”
“一激動就吐血?”常樂滿是不相信,“林妹妹也沒這樣的情況吧?”
司伯言沉聲提醒,“常樂。”
“我又不是在打趣,你急什麼?淑妃現在是虛弱的很,她的情況我們都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又不是陛下一個人懂憐香惜玉。”
常樂漫不經心地反懟,這話里的語氣總有些吃味的意思,惹得司伯言又有些頭疼地微微皺起眉頭。
“我也只是提醒你一句,免得淑妃再有什麼狀況,你便脫不了干係。”
“知道了。”常樂回答的很敷衍,又好奇問,“所以你答應了嗎?放了僖嬪和臨貴人。”
司伯言露出死亡凝視。
明顯是沒有答應。
常樂眨了下眼,收起內心的期待,雙手揣在袖子裏,微微收斂了面容,讓自己變的沉着穩重又哀愁。
“淑妃現在情況不明,確實不太適合說這些。我還是去看一下情況吧。”
“你去看什麼情況?”司伯言出聲攔下,語重心長道,“我不是跟你交代過了?這宮裏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暫時躲遠些。馮相好容易放過了你,你便別自找麻煩了。”
常樂的臉色逐漸難看,不滿地嘟囔。
“那你又不管淑妃的事,她這樣明顯是有問題,你不管還不讓我查查了?”
“季太醫令都未查出有何問題,說明她僅是受驚如此罷了。你折騰了這幾日,若是能查出來,不早就發現蛛絲馬跡了?”
“誰說我……”
突然想起季太醫令的囑託,常樂硬是舌頭打了個彎兒,在司伯言的凝視下,盡量不顯尷尬地改口。
“找不到蛛絲馬跡的?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而已。”
司伯言默了默,揉着眉心兩步上前,在她面前不過半臂距離的地方站定,低緩的聲音充滿了無奈。
“常樂,我真是為你好,明日起你便繼續去鴻臚寺罷,莫要摻和這些了。”
常樂仰視他,心疼他的疲憊,也不想再跟他爭辯,只是還是很難放棄。
“那僖嬪和臨貴人怎麼辦?查不出淑妃真正出事的原因,她們兩個就一直要背鍋。”
“我會讓人關照她們,就算在冷宮裏也不委屈,如何?”
“……”
常樂沉了沉氣,突然有了其他的懷疑,是不是最近又有跟她有關的壓力壓在了他身上,所以他才這麼一再地勸阻自己。
半晌,才確定似地看他。
“你不是嫌棄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才不讓我攪混水的吧?”
“自然不是。”司伯言淺笑,抬手拍了拍她的後腦勺,“只是因着擔心你被卷進去罷了。”
袖中的雙手不安地揪在一塊兒,常樂垂眸點頭。
“嗯,我知道了,只要僖嬪和臨貴人沒事就好了,我明天就回鴻臚寺上班兒。”
“嗯。”
司伯言輕應一聲,抬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推到自己懷裏,輕拍了幾下,又忍不住悵然地用另一隻手將她攬緊。
在她髮鬢處輕輕落下一吻,貼着她的耳朵輕聲安慰。
“等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放心,一切都會很快過去的。”
常樂被他的氣息弄的痒痒的,在他肩頭蹭了蹭腦袋,深吸一口氣振作起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嗯嗯,你也別太擔心了,注意身體。”
“陛下。”
外面響起方總管的聲音。
屋內兩人分離開,各自整理了下衣衫。
司伯言這才出聲,“何事?”
得到訊號,方總管迅速從外面進來,餘光掃了常樂一眼,不緊不慢地彙報。
“回陛下,馮相求見。”
“讓他進來吧。”
下刻,馮希仁步履沉沉地進來,發現常樂在只是驚詫了下便過去,端端正正行了一禮,隨後說明來由。
“陛下,僖嬪和臨貴人的案子有了新的進展,背後之情況複雜。”
話落,眼神示意身側的常樂。
司伯言“嗯”了下,道:“常典客,你先下去罷。”
“是。”
常樂應着退下去。
等房中只有兩人,馮希仁這才從袖中取出歸歸整整的一張紙遞上去,交給司伯言。
“陛下,此乃犯人如霜的證詞。”
司伯言好奇展開,粗略地看了兩句話,眉頭便皺了起來,仔細往後看去,面色愈發沉重,最後將證詞往桌子上一放,活動了下雙手擱在膝蓋上。
“這都是如霜自己親口交代的?”
“正是。”馮希仁垂眸拱手,“如霜已簽字畫押,白紙黑字絕無虛假。”
“你可是對如霜用刑了?”
“未曾。”
再看一眼證詞,司伯言的臉色就清冷一分,手指不經意地敲打着桌面。
“馮相接下來要如何做?”
“回陛下,臣懷疑大長公主便是那晚夜探大牢之人,她的右肩當是有昌侍衛留下的箭痕。大長公主身份尊貴,臣不敢貿然查探,還請陛下做主。”
聞言,司伯言若有所思地頷首。
“那好,朕便再去一趟長春宮,幫你將此案查個清楚,這便走罷。”
“是。”
馮希仁讓至一旁,等司伯言下得御階來,跟在他身後出了御書房,竟奔長春宮。
……
御書房偏殿。
常樂決定還是來看一眼再走,再跟季太醫令說一下她散夥的事情,誰知季太醫令忙的很,她只能在外間候着。
約莫過了兩刻鐘,季太醫令終於搖頭鎖眉地出來,見着常樂便讓弘一到遠處等着,領着常樂到了角落。
“常典客,陛下呢?”
“陛下?剛剛好像看見他跟丞相出去了。”
“怎麼這時候……”季太醫令沉眉,瞧了常樂兩眼低聲道,“淑妃娘娘的毒找到了。”
常樂喜出望外,“當真?”
“嗯。我只是先跟你說一下,讓你高興高興,老夫還得先將此事彙報給陛下。”
眼看着事情突然有了進展,常樂一把抓住季太醫令的袖子,將他留下,諂媚討好地笑着。
“既然您查到了,就說說唄,淑妃怎麼中的毒?”
“她這毒啊。”季太醫令賣了個關子,隨後嘿嘿一笑,指着自己的嘴巴,“在這兒。”
常樂迷茫,“病從口入?”
“並非。”季太醫令搖了搖腦袋,“此事牽涉重大,老夫只是信得過你先跟你說說,沒準兒後面還有需要你的地方。”
“這……”常樂為難嘆了聲,“後面我怕是不能再摻和了,陛下剛剛都警告我了,說我管後宮的事兒管得太多,讓我注意收斂。您說說,我這不得保命要緊?”
“喲,陛下警告了?”
季太醫令頗為可惜地嘖了一聲,隨後拍了拍手背,眼珠子一轉便有了新的主意。
“那成,你就別摻和了,看着就行。這後面的,就老夫一人兒去找陛下罷。”
“謝太醫令體諒,那淑妃娘娘的病情?”
“毒已經逼出來了,無大礙了。等喝了葯,還是多加休養便可。老夫這便先走一步,常典客你也回罷。”
季太醫令拍了拍她的肩膀,甩了下衣袖帶着弘一離開,步子都輕緩了幾分。
這毒終於是讓他給逮着了!
常樂心頭放心不下,還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摸進了內屋,朝珠兒招了招手,將她引到無人處。
“珠兒,剛剛太醫令都說什麼了?”
珠兒眼睛通紅,聞言啜泣,念着常樂平時對馮婉清的好,便一五一十的說了。
“常典客,太醫令說娘娘中毒了,這毒就在娘娘用的桃花脂里。”
常樂聞言震驚,“桃花脂?”
“是啊。”
珠兒話落,才覺得哪裏不對。
這桃花脂是皇後娘娘賞賜,小蜻蜓所制,這倆人也都跟常樂的關係不錯。更何況,常樂還一直是皇后庇護着的。
登時,珠兒恨不能打自己一嘴巴子,見着常樂緊張地落下兩句話離開,心下警覺,吩咐了下房間內的宮女,匆匆趕往御書房。
“珠兒求見陛下,有要事相稟。”
“陛下不在。”侍衛冷漠地回了一句。
珠兒當即着急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