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只有喪偶

第十一章 只有喪偶

“你放手啊!”

常樂使勁掐着他的手,他都無動於衷,狗急跳牆,她扭頭就朝他的手腕上方狠狠地咬了下去。

張長修吃痛收手:“瘋子!”

“你才是瘋子!”常樂跑到離他五六尺的地方,忽略張長修要吃人的目光,徑直看向花楚兒,平復情緒道,“這大晚上的,你們不在房裏耳鬢廝磨,到我這裏作甚?”

若不是花楚兒搞事,這個張長修怎麼可能踏進她的壺院一步?

竟還二話不說將十里打成那樣,將她欺成這般。

花楚兒見她直接針對自己,立馬神情委屈:“家主念及姐姐孤居壺院,特地送些吃的過來,想與姐姐好好敘敘。沒想到,竟是打攪了姐姐的雅興。”

“姐姐什麼姐姐?我是主母,你是妾,你夠資格叫我一聲姐姐嗎?”常樂十分囂張地厲聲罵回去,恨不能一把將她的假面具撕掉。正好剛剛受的委屈、憋的火沒處發。

話落,感覺有人猛然接近。常樂餘光一直觀察着張長修的動作,早有警惕,知是不好躲,猛地撲了上去。帶風強勁的一巴掌扇向她的腦後。

“夫君!”

“家主!”

“夫人!”

常樂將張長修撲倒在地,壓在他身上,雙目微紅,瞪着他道:“你又想打我,這就是你的報恩?”

因着動作過大,情緒激動,常樂不由微微喘氣。呼出的氣凝成白霧,在他們之前緩緩散開。

張長修跟鍋底一樣黑的臉猛然僵滯,目光不由被她額頭上的疤痕吸引,心中兀地警鐘聲響。

再細看她模樣,氣如母虎,眼裏還夾雜着不服。緊攥的手微微一松,嘲弄道:“不要以為你曾經救過我,如今就能無法無天。”

常樂不屑地彎起嘴角,拍了拍手,從他身上爬起來,理着頭髮道:“你到底從哪兒看出我的無法無天?你若是看不下去,與我和離就是,或是我吃虧點,讓你休了我。你我一拍兩散,互不干擾。”

“你不是喪偶?找你的死鬼丈夫說去。”張長修寒聲回懟,悠悠起身,擰眉抖落一身灰塵,“若是真瘋了,便好生呆在這兒,別四處亂跑丟我太守府的人。日後,沒我的吩咐,不許出府。”

“喂,你這是不是就不講道理了?”常樂一聲叫起,幾步上前攔住他的去路。

“講道理?你如此想出府,是為了見誰?”

張長修本就自有一番威嚴氣勢,此時雙目一凌,如同審犯。

許是對方氣場太過強大,常樂竟有了犯人該有的心虛,表情糾結。

她怎麼聽語氣,張長修是以為自己給他帶了綠帽子?

“什麼見誰,我餓到出去乞討遇見好心人不行?張長修,作為一名太守,你能不能別這麼不明是非,優柔寡斷?你要是待見我,想讓我留下來,就別為了這個小妾對我非打即罵;你要是不待見我,一紙休書,咱就兩不相干了。”

常樂只是擺選項講道理,其實壓根兒也沒想讓他選第一個。

張長修盯着她許久,倍感陌生。以前的常樂從未這般大吼大叫過。一時心緒繁雜,最終面無表情道:“常樂,你真是越變越離譜了。”

冷飄飄的一句話竟還滿帶指責,常樂剛剛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還反被扎了手。好說歹說不行,只覺胸口發郁,咬牙切齒看着這渣男往外走。

花楚兒見狀,嘴角勾起勝利者的炫耀弧度,帶着提着食盒的素荷上前,故作姿態:“姐姐,這是……”

“叫誰呢?”常樂目光凌厲掃向她。

花楚兒一愣,豆蔻指甲深深扎進手心,面子上含笑,低頭伏小:“夫人……”

“叫主母!夫人,不是你么?”

常樂睨她一眼,雲淡風輕地糾正。注意到張長修在院門口背對而立,見小妾被她懟也始終沒有什麼動作。不知這人是在想什麼,心裏升起濃濃的不安。

他的三觀該不是——

沒有分手,只有喪偶罷?

一陣寒風吹過,常樂忍不住一激靈,感覺格外的冷。

“主母?”

花楚兒又喚了一聲。她剛剛說了半天,常樂愣是沒有一點反應。這麼明顯地給她難堪,再喊的時候,聲音里都是濃濃的不甘與隱忍。

“幹嘛,聽到了。家主都在等你了,還不趕緊走?”

常樂都不知道剛剛這個小三兒說了些什麼,但也不想再問。懶得看她,掏了掏耳朵,轉身就去找十里。

避免她碰瓷兒,故意離得遠遠的走。

“日後莫在前面頂打了。”常樂見十里疼的滿頭大汗,鼻頭一酸,眼前便起了霧,“走,進屋去給你看看。”

十里勉強擠出笑意:“夫人莫憂,十里都被打皮實了。只可惜,毀了咱們慶祝的吃食。”

幸好那些瓷盤當時因震波飛了出去,不然十里此時後背早成刺蝟背了。

“還提什麼吃食。走,進去罷。”常樂將她扶着起來。

十里扒着她的胳膊,指了指院子裏的一個食盒,是花氏走之前讓素荷留下來的。

“夫人,那個怎麼辦?”

常樂瞥了一眼,嫌棄道:“送人餵豬!對了,剛剛那個花氏說了半天啥?”

“花氏告訴你,那個是家主特意給你挑的幾樣菜。裝模作樣,真把自己當主母了。”

“那還是扔了罷。免得裏面有毒,毒死了豬。”

……

青石階,冷霜寒。羊腸小道上,燭火引路,亮的也不過是幾步腳程。

張長修瞧着前途漆黑,明明再熟悉不過的路此時也有些恍惚。正如常樂。

相識五年,夫妻三載,本以為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她。如今看來,他是一點都不了解。

喪偶嗎?

“夫君,可還在想主母?”花楚兒柔聲貼了上去,“看來主母,真是受了刺激,剛剛真是將妾嚇壞了。”

張長修壓下心煩,將花楚兒摟在懷裏,眉頭也舒展了些,安慰道:“叫什麼主母,她現在就是個瘋子。我便說不要來看,你偏要過來,結果又是自己受氣。”

花楚兒聞聽,心下有氣。既不讓她叫常氏主母,適才她被那般欺負壓制之時,也沒見他說上半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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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要興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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