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二】
這一夜,鄭球球失眠了,她的腦子像電腦播放器,一遍遍重複着有林浩楠的各種片段,輾轉反側的滾來滾去,傻笑的臉上,眯彎了一對眼,完全一副名副其實的花痴樣。
夜半五點,在她興奮的輾轉中,終於決定把這一激動人心的消息,轉告訴死黨小紫,微信語音N條,詳詳細細的把她是如何巧遇,被英雄救美的各種傳奇一一詳述。
終於在把這一激動得讓她徹夜不眠的消息傳遞出去的凌晨6點,她呼呼入睡,會周公做美夢去了。
夢裏,她成了一呼百應的公主,而林浩楠就是那位正大張旗鼓,準備來迎娶她這位貌美如花,傾國傾城的公主的王子殿下,一切如痴如幻,美不勝收,歡樂得她連在睡夢中,都口水直流三千尺。
但好景不長,那夢裏的王子公主,歡聲笑語,都被一小時后,那咚咚咚的敲門聲,給一併帶走。
鄭球球滿臉不舍的看着那些離她遠去的美好畫面,心裏對那個破壞她美夢的傢伙,恨得咬牙切齒!
終於,她拖着睡眼朦朧的身體,抱着潔白如翼的枕頭,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咬牙切齒地去給那個,此刻被她在心裏詛咒了第一百零八遍的‘瘟神’去開門。
到底是哪個要死不活的傢伙,竟然大清早的擾她這位姑***美夢?
可想而知,這種人絕對不是什麼好人,這人絕對找不到女朋友,娶不到老婆,找不到歸宿!
就算被他好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的交到那麼一個倒霉蛋做老婆,也絕對是將來生兒子沒*,吃飯被噎死,喝水被嗆死,走路被絆倒摔死,或從天而降某個不明智物體,將他活活砸死!
總而言之,就是四個字——不得好死!
但房門一開,她立刻又在心裏悔恨了一百零九遍,剛才的詛咒不算,剛才的詛咒不算,剛才的詛咒——絕對不能算數!
她看到站在門口的那個人時,驀然瞪大了雙眼,整個人一瞬間就這麼被人提壺灌頂般,奇迹的清醒了。
那剛才被她詛咒的‘生兒子沒*,吃飯被噎死,喝水被嗆死,走路被絆倒摔死,或被某不明物體活活砸死’的人,就是那個讓她徹夜不眠,連做夢也不放過的王子殿下——林浩楠!
鄭球球沖那不得好死的人眨眨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狀,彷彿她還身處在夢中一般,只聽哐的一聲,她將門用力合上,懶懶散散的又爬回到床上,繼續睡覺,但在下一秒鐘,她驚叫的從床上跳了起來。
被她哐一聲關在門外,還不明所以的林浩楠,只聽見房內傳來幾句連聲尖叫,“天吶!天吶!天吶!”
清晨。
窗外的陽光格外的柔和,而此時正坐在餐廳里吃着早飯的某人,卻心情極度窘迫,她幾乎是被林浩楠那極其‘關切’的眼神,給關切到這裏來的,甚至於身上還穿着那套可愛的粉紅維尼熊睡衣。
就在她從床上跳起來,尖叫了三聲后,那扇被她猛一關上的房門,竟然被人從外至內的打開,她唰的一下,臉頰潮紅,什麼都還沒來得及說,就被他滿心關懷的問候,問得心房裏漲的滿滿,於是,連睡衣都沒來得及換的某人,就這麼迷迷糊糊,屁顛屁顛跟着他出來吃早飯了。
這一路走來,恍然那個昨晚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成為眾矢之的的她,竟然還敢光天化日的穿成這樣,堂而皇之的坐在這裏,氣定神閑的跟這位‘大眾情人’吃早飯,真是氣煞旁人!
鄭球球若無其事的咬着湯勺,撲在餐桌上目不轉睛的看着林浩楠吃早飯,一個勁的唉聲嘆氣,彷彿絲毫不知周邊早已是殺氣重重,望着滿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她沒精打採的繼續唉聲嘆氣。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這麼大的一艘輪渡,竟然連種像樣的辣椒也沒有?
這人有氣無力的趴在餐桌上,可憐巴巴地望着眼前的滿布佳肴,旁邊還坐着這麼一個王子級別的男性同胞,可她卻就是食不下咽,要知道,像她這種從小嚼着辣椒長大的娃,一頓不吃辣椒等於是要了她的半條小命!
林浩楠很體貼的替她叫了一份清蒸蛋,說清早胃口不好,吃點清淡的有益腸胃消化,然後就自顧自的開始吃早飯,任憑她一個人繼續在這邊沒精打採的唉聲嘆氣,也不再理會。
可這人的連番嘆氣,不自覺便吸引了更多的一群人的圍觀,大家交頭接耳的議論着這桌正在吃飯,且嘆氣聲連連的男女。
只見這男人穿着一件白T,米黃色休閑褲,頭髮整理得很清爽,言行舉止,都帶着很濃重的學識修養,讓人一瞧就知道家教很好。
再反觀他身旁的女人,那女人一身粉紅色維尼熊睡衣,披頭散髮,毫無坐相,懶洋洋的趴在餐桌上,嘴裏還咬着一個湯勺晃來晃去,一副混混散散,毫無家教的樣子,而這樣的兩個人卻出人意外的坐在一起,讓人更覺怪異。
此時,餐廳門口走進了另一個人,那人一走進來,便很成功把人群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沒有人再湊過來看這桌怪異的男女。
但這剛才沒精打采,趴桌嘆氣的女人,卻忽然間有了精神,她從趴着的餐桌上坐直了身體,眼珠直瞪着那才走進來的另一個男人,不禁讓人又是一番詫異,不自覺的便把這三個人聯繫到了一塊。
走進來的男人,隨便找了張桌子就坐下了。
鄭球球也起身朝他走了過去,她笑容大大咧咧,滿是親切:“昨天的事,謝謝你噢。”雖然她並不太喜歡這男人昨天的態度,但畢竟還是因為他,她才順利保住了她的行李箱,以及行李箱裏的那一堆她的寶貝。
所以這感謝,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少的。
男人沒有抬頭,只是冷哼一聲,留下鄭球球一人尷尬的站在他的身旁被周邊的人看笑話,弄得她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在大家沸沸揚揚,轟然大笑的瞬間,她再次鼓起了笑臉,伸出手遞到男人的面前,讓他不得不面對她:“昨天的事情,是真的很感謝你!”
那人很不以為然的抬起頭,算是比較正式的照面了。
她站在他的面前,笑容可親,那隻舉在半空的手,絲毫沒有因為不被搭理,而有膽怯收回的意思,只聽她笑容大方地說:“我叫鄭球球,很高興認識你。”
而被她‘很高興’認識的那人,這才仔細地側過頭來看她,他單手撐在茶几上,拖住下巴,很仔細的盯着眼前忽然冒出來的女人看,不去搭話,也並不給她難看。
他盯着她看,看了半天,眼神由清冷轉為疑惑,困惑地皺眉:“你叫——真……臭臭?”
“哈哈哈哈……”這一瞬間,笑聲如排山倒海般而來,鄭球球勉強維持的笑容終於再也掛不住,垮了下來,她握緊雙拳,用力吸氣,努力平息怒氣,卻不料,那人滿是疑惑的傳又來一句,“你叫——真……臭臭?”
“啊啊啊啊啊啊啊……”輪渡的露天台上,鄭球球扶着欄杆,逆着海風,憤恨的朝海面上狂吼亂叫,“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我是不是腦子秀逗了啊?竟然就這麼輕易放過他了!”她憤怒的看着自己的手,悔不當初,當時要不是林浩楠走過來拉住她,她保管這一巴掌,已經很順利的甩到那個傢伙的臉上,並成功留下她鮮明的五爪印。
海面天空蔚藍如洗,空中白雲層層疊疊,海風吹得鄭球球一頭青絲在風中亂舞,她站在風中,氣得雙腳直跺,那站在她旁邊的,看似很溫柔的男人,似乎並沒有要過來安慰她的意思,只是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看她一個人手舞足蹈,氣憤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