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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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北京時間,上午8:53分,請還未登船的旅客迅速登船,請還未登船的旅客迅速登船,7分鐘后,我們的航行即將啟程!
輪渡的廣播在重複的播報着這一段話,大部分的旅客都已經登船,鄭球球也正邁着大步朝這邊趕來,聽到廣播,她看了看手錶,感嘆道,明明離短訊上寫的登船時間還有七分鐘,但廣播卻已經開始督促旅客儘快登船。
嚇得她大步跑起,拖着跑的行李箱,連續發出哐哐哐哐的聲音,但現在恨不得馬上飛到船上去的鄭球球哪裏還有心情去管它發出什麼聲音?眼看已經走在輪船的過道欄上,穿過它就能抵達目的地,那被拉在手裏的行李箱卻嘭一聲,手下一輕,拉杆斷裂,箱子整個橫睡在過道欄上,正好堵住過道,讓人進退兩難。
鄭球球想提起箱子,卻發現這東西竟然重到讓她提不起來,好不容易使上吃奶的勁把它提了起來,但在沒走出幾步后,提着的手柄,應聲而斷,箱子又一次橫睡在過道上,着急之下,卻四顧無人,她簡直是欲哭無淚,她想,這坑爹的好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果然是不會永遠的常伴她的!
現在是北京時間,上午8:54分,請還未登船的旅客迅速登船,請還未登船的旅客迅速登船,6分鐘后,我們的航行即將啟程!
鄭球球被卡在過道上,進退不得,聽着重複的廣播,她心裏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一個勁的拽着行李箱的邊角,使勁的慢慢地往船上一點點地拽。
8:55分。
8:56分。
費了兩分鐘,幾乎都還在原地打轉的她已經在心裏做好了最不好的打算,如果時間到了,這龐然大物的行李箱,就算扔到海里去,她也是要上到船去的。
這萬年難遇的好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被她撞上了,自然不會為任何事情所改變,她從小的夢想,也許會在這一次旅程中徹底的變為現實。
8:57分。
就在她幾乎都決定放棄這龐然大物的行李箱時,一個穿着休閑牛仔褲,休閑體恤,手裏提着一個白色的休閑帆布包,眼戴黑色墨鏡的陽光男生走了過來,看樣子似乎也是登船的旅客。
鄭球球大喜過望,鼓圓的眼珠,望穿秋水般的直向那男生做出一副含情脈脈,楚楚可憐的樣子,可那人卻是正眼也沒瞧她一眼,走到她的行李箱後面,發現前方堵路,也才順道發現了他的正前方身為更大障礙物的她!
那人被堵在過道上,順着那龐然大物的行李箱,也順便發現了正含情脈脈,楚楚可憐望着他的鄭球球,她學着偶像劇里的女主角,把眼球睜到最大最無辜,一雙黑眸委屈巴巴的瞪着他,兩隻手還拽着箱子的邊角,佯裝拉扯的等着對方大顯紳士風度,但她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卻不見對方有任何要幫忙的舉動。
終於,她收起那副委屈巴巴的樣子,挺直腰桿叉着腰跳了起來,“我說,你這人怎麼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啊?”她瞪住那人,“你沒看到我很辛苦很辛苦,卻還是事與願違嗎?你難道就不會好心一點,幫我一下嗎?”
那人本來在等她清理掉這討厭的障礙物,因為時間的緊迫,他本就不太耐煩,看到她像戲劇演員一樣,忽然來的川劇大變臉,倒是讓他為之一驚嚇,他被她說到愣了一下,但下一秒,輪渡的廣播瞬間讓他本就不太耐煩的臉變得更黑。
鄭球球看他臉色劇變,心裏自知是理虧,但時間不等人,她的行李箱卡在這裏,不僅她上不了船,而身為後來者的他,也是上不了船的。
然而,只要他好心那麼一點,一點點,他們倆的問題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嗎?幹嘛擺出一副她欠了他二百八十萬的樣子?
鄭球球瞧他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心裏真沒底了,卻不得不硬着頭皮,繼續河東獅吼,“不就是幫我把這個東西提一下嘛,又不是什麼很難為你的大事,有必要這樣見死不救嗎?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不就是見義勇為,助人為為快樂之本嗎?”她連中華民族的美德都搬出來教育他了,但看他不太有反映的臉和稍縱即逝的時間,她的氣勢漸低,歇口氣,她實在是很無奈,雙手高舉對他鞠躬作揖,“我說,這位大哥,大叔,大伯,大舅,大公,大舅公……您就行行好吧,發發慈悲吧,幫幫小女子我吧?”
那人盯着她看了半天,又看看了腕錶,臉黑的跟碳似的,卻還是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似乎對我們鄭球球姑娘這番川劇變臉后又求爹拜*輪番炮彈絲毫不為所動,那雙眼睛冰冰涼涼的看着她,而剛才那種給人的陽光男生的錯覺,已經消失得蕩然無存。
在鄭球球以為求救無望,心如死灰般的為她不得不棄掉自己的行李箱苦臉時,那位如萬年冰山般的同志,終於伸出雙手把那過道障礙物連同她這個過道障礙人,一道清理乾淨,打包塞到輪渡上去了。
現在是北京時間,上午9:00,歡迎您乘坐通往韓國的公主號和諧旅程,我們的航行正式啟程,祝您一路航程旅途愉快。
隨着輪渡上廣播的落幕,鄭球球很強烈的感受到,船身的巨大震動,底部的槳開始運作了,輪渡的船身在慢慢離開碼頭,朝海的另一端行駛而去,她俯身站在船尾的欄杆邊上,看船槳在海里擺出巨大的白色海浪,這一瞬彷彿所有的陰霾不快樂都一掃而光,隨着輪渡的前進,眼前的景物越來越小,慢慢從視線里變淡,最後淡化成海天一線的曠野。
302房間是一間豪華雙人間,服務員將她帶到房間就離開了。
進門后,鄭球球鞋子一踢,整個人直撲那張巨大的床上,呈大字型趴在上面,靜靜地觀察着這間她將要居住七天的屋子,美滋滋的心情嘩騰騰地繼續上升,不到幾秒,她跳下床,從包里拿出手機,又爬回到床上,拍了一張很享受的照片,通過微信傳給此時此刻正在電腦面前一人雙干,埋頭苦戰的小紫同志。
迷迷糊糊的,不知不覺中,她竟睡著了。
醒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船艙里漆黑一片,淡淡的月光從船艙窗鏡外灑進來,順着光束,能看到天空中一輪滿月安靜地掛在天上,靜謐得讓她覺得彷彿這一切都如夢幻般,讓人不可思議。
她竟然真的坐在了這條超豪華輪渡上,而目的地就是她朝思暮想,連做夢也都不會錯過的韓國!
下午六點,船艙通道上空無一人,鄭球球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四處尋覓着能填飽肚子的地方,但怎奈這船艙四通八達,任她四處亂走,就是沒遇見一個活人,讓她不禁心裏一毛,開始胡思亂想,難道……難道——是誤上了幽靈船?
她心神可怖的想着,也許這條過道上並非她一個人,而是站滿了肉眼不見的東西,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她雙手抱胸左顧右盼的繼續往前走,只恨趕快從哪裏憑空蹦出個人來,好讓她安安心。
才走了沒幾步,只見前方艙房裏一個人大步走了出來,那人手裏拿着東西,正在低頭整理,並朝她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她大喜過望,如見朝陽般朝那人跑了過去,跑到臨近,力度沒收好,與那人撞了個滿懷,兩人都跌倒在地,“哎,這人怎麼走路都不看路的!”鄭球球吃痛的揉着屁股嘀嘀咕咕,卻被坐在她對面的人全數聽見,他不但沒生氣,更是發笑的笑眯了雙眼。
鄭球球沒好氣的揉着屁股站起來,對方也跟着站了起來,她本想口頭習慣性的發幾句牢騷,抬起頭,正要說什麼的時候,那不爭氣的肚子‘咕嚕咕嚕’的發出聲來,聞聲,對方本是靦腆的笑容,彎成了無聲的弧度,眼瞅着這個長相斯文,且盯着她乾癟癟的肚子看笑話的異性同胞,她囧到無極限,恨不得立馬找條地縫往裏鑽,哪裏還記得要發牢騷?
她揉着屁股的手,變成了捂着肚子,本要發牢騷的人,滿臉不好意思的望着對方,咽了咽口水,抬起臉,咬住下*,咽了幾下口水,一副無辜大眼的瞪着眼前這個滿臉斯文的男人,那副急需吃食的狀態,已經不言而喻。
那人好笑地搖了搖頭,忽然覺得眼前這女人很有趣,他心領神會的對她笑了笑,二話不說拉起她的手,領着可憐兮兮的鄭球球一路直奔宴會大廳。
今晚輪渡上有重要活動,由於此次航程是特殊行程,為了讓船上的旅客們能相互認識,舉辦方特意舉行了這次的相識宴,邀請了全船的客人,當然,也包括鄭球球這個全程免單,一文不付的傢伙。
那人拉着她走進宴會大廳,站在大廳門口,他神色自若的放開了她的手,很溫柔地對她笑了笑,示意她看向裏邊。
她這才發現偌大的宴會廳里,裝修得富麗堂皇,大家都盛裝出席,衣香鬢影得讓她炫目,而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們這裏!
卻不知引發他們側目的是他?還是她?又或者是他們兩個?
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主持人,手持麥克風走近,他將麥克風舉向鄭球球身邊的男人,要求他介紹一*邊這位着裝‘特別’的‘女士’。
宴會廳里的燈光瞬間全熄,聚光燈打向了他們,然而在眾多人的視線中,鄭球球滿臉尷尬的看向他,滿臉茫然和求助狀,可他並不說話,面帶微笑,就這樣安靜沉默的站着,讓台下的眾人觀摩。
主持人見狀,不得不自圓其說,把話鋒一轉,又一次把問題丟給了鄭球球,‘請這位特別的小姐,自我介紹一下吧。’
耀眼的聚光燈,對準着站在宴會廳門口的三個人,燈光下,鄭球球站在人群視線最集中的地方,尷尬的眨眨眼睛,腦子哄然一聲空白,面對眾多陌生且盛裝打扮的群眾們,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誤闖聖地的小丑,站在聚光燈下,等待着隨時被人看笑話和出洋相。
她求救的眼神急迫的投向站在身旁的他,只見那人的手再次溫暖的握住了鄭球球,他向前邁出一步,將她護在了身後,也擋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那雙溫柔的眼,對上了主持人和台下的眾人,他依然沒有說話,氣定神閑的站在眾眸之下,很顯然他也不打算說話。
主持人見場面再次陷入尷尬,又自圓其說的找了個台階下,介紹的事情也就因此告一段落。
華麗的燈光再次打亮,璀璨得晃了鄭球球的眼睛。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來這麼正式,這麼華麗的場合,可這隻誤闖入聖地的醜小鴨,與周邊環境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總是被人眼神怪異的觀摩打探着。
宴會繼續着,站在林浩楠身旁的鄭球球也彷彿形同虛設,總是有形形色色的女人過來跟他搭訕,你一句我一句的將他團團圍住,讓的鄭球球自覺好沒趣味,於是她就隨便找了個借口順勢開溜,林浩楠也隨她,兩人就分道揚鑣的在場內各自活動。
鄭球球找到最角落的餐桌,但桌上空空如也,連杯清水都沒有。
她拖着下巴,眼珠子在宴會裏的各種帥哥,和各種美食之間徘徊不定,最終那雙發亮的眸子,還是停留在了那些秀色可餐的食物上面。
她瞅着那桌上的食物,直咽口水,只聽見肚子‘咕嚕咕嚕’的抗議聲。
林浩楠拿起盤子,想拿些吃的,回頭一顧,卻發現最角落的座位上,一個人正捂着肚子對着這邊的食物垂涎三尺,他看着她,饒有笑意的笑彎了嘴角。
桌上忽然多了一盤美味的意大利麵,鄭球球一抬頭迎*的是一雙溫柔的眼睛,她認得這雙眼睛,在今天晚上它已經給過她好多次驚喜了,當然也包括這一次,她感激的看他一眼,二話不說,拿起叉子開始對面前的意大利麵狼吞虎咽。
她吃的又快又多,那吃東西的樣子,活像個餓死鬼投胎,彷彿已經好幾百年沒吃過東西一樣,林浩楠饒有興趣的看她吃東西,本不太餓的肚子,竟忽然覺得胃口大好,也端了同樣一盤意大利麵,坐在她的對面,開始細嚼慢咽。
兩個人吃東西的方式,完全南轅北轍,像這樣坐在一起,要是被人看見,定是跌破眼鏡,不過還好,鄭球球挑的是個最不起眼的角落,一般人是不會察覺到的。
等她差不多解決完,他才溫柔地問她,既然這麼餓,為什麼傻坐着發獃?要知道這些食物本就是為他們這些船客所準備的。
他這一問,鄭球球臉色緋紅,她咬牙想了好半天,想着該想個什麼像樣的理由搪塞過去,總不能告訴他,她是因為從沒來過這種場合,怕言行舉止有個什麼不對拍,成了大家眼中地道的鄉下人,而徹底鬧了笑話吧?
林浩楠見她還是默不作聲,也不再過問,起身替她倒了一杯溫熱的果汁,等她徹底吃飽喝足后,在眾多女人殺人的眼光中,將她送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