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章 鐵瓮怪俗
鐵匠夫婦突然像是傻了眼，還以為剛才是幻聽，他們不敢相信突然來了這麼一單大生意。
那女人驚喜得口齒都說不清了，“姑娘這是要十個？”
要是這位姑娘買了十個，那五兩一個，他們就瞬間有了囡囡的藥費了，他們就不用將自己的女兒送到星月教教主那邊了！
慕儀點了點頭，鐵匠也不敢相信，他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意，是發自內心的，而不是像剛才那樣要對客人恭維的。
“太好了！我們的藥費夠了。”鐵匠激動道。
絕風剛才也聽到這對夫婦是為了湊藥費，才願意低價答應的，可他總覺得信不過。而且慕儀開五十兩一個，也太高價了，這個價錢還不如找李鐵匠打。
“夫人，你確定要在這裏打？這個價錢李鐵匠那邊都能打造了。”
鐵匠夫婦聽到絕風的問話，臉都僵住，鐵匠忙道：“姑娘要十個我可以再便宜一些的！”
絕風說這個價錢李鐵匠那邊都能打造，這就是說她報的價格算是正常的行情，慕儀轉身朝着絕風肯定地點頭，“這個鐵匠的手藝我看過了，還不錯，與其找李鐵匠等上個幾天，還不如先讓他試試，反正我又不缺錢。”
絕風只覺得額頭有幾道黑線，不缺錢也不能這樣花的。
鐵匠見到慕儀發話，這才鬆了一口氣。
女人聽到慕儀這麼說，她也幫襯道：“是啊，姑娘我家的手藝絕對不錯，不會比李鐵匠那邊差的！”
慕儀頷首點頭，看向他們兩，“那好，五十兩一個，鍛造十個。先交一個的錢，等你打造出我滿意的成品，再付一半的定金，貨好了之後，再付尾款，怎麼樣？“
鐵匠和女人頓時都愣住不敢回話，他們沒想到不是五十兩十個，而是五十兩一個啊！這就說一個就能賺到囡囡的醫藥費了！
女人不敢相信地看向慕儀，“姑娘，您剛才說的是五十兩？我沒有聽錯吧？”
“怎麼了？”慕儀問道。
鐵匠也忙道：“姑娘這東西可能耗不了這麼多錢的，我也昧不了良心收姑娘這麼多錢，還是五十兩吧，我給姑娘五十兩打造十個。“
慕儀知道這夫婦倆品性好，不肯多要她的錢，可是她也幹不了昧着良心，讓別人虧本。
“五十兩一個，這價格就不錯。況且我這東西可不是隨隨便便做個像樣子的就可以，你鍛造出第一個成品之後，我還要檢查一番能不能用，若是不能用還要繼續修改重新鍛造。當然若是你打造多次還打造不出我滿意的，我就不會找你們繼續做了。我這面具需要的工藝精細得很，第一個成品肯定要花費你許多料子打造。況且你家女兒不是要錢治病，五十兩銀子或許還是不夠的。”
聽到慕儀提起自己的女兒，那鐵匠夫婦的心裏一軟，他們互看了一眼，也生怕這五十兩也買不了多少葯。
特別是現在望月崖那邊封了，葯農沒有採藥之地，市面上的藥草便少了很多，藥材也貴了不少。
鐵匠兢兢業業道：“那我今天就給姑娘打造出來，姑娘明天過來看看，若是不滿意，我一定會幫姑娘打造到姑娘滿意為止。“
“好。”她要的就是這種態度。“明天我過來查看，水秀你給五十兩他們。”
水秀從懷中取出了五十兩的銀票，遞給了那女人。
那女人哪見到這麼大張的銀票，這可是整整五十兩。
她從水秀手中小心地接過，生怕那銀票被風吹走了，這可是她們女兒的救命錢。
女人接過錢走回了店鋪裏頭，用一個盒子仔細地收起，鎖上后才出來。
她見到慕儀正和她丈夫商量一些打造的細節，這些她都聽不懂，她便跑去抱過了丈夫手中的孩子。
等到聽到他們商量得差不多，女人便主動道：“姑娘，我送你們出去。”
這姑娘可是他們家的恩人，解了她們的燃眉之急，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姑娘的生意，或許她們就湊不夠錢來醫治女兒的病了。
絕風見到慕儀已經定下來，他便不再多說。
慕儀擺手，“不用，我們自己出去就行。”
她目光在女人的臉上停了一秒，見到她臉上真誠的謝意，然後再落到她懷中那個面色紅通通的孩子上面。
那個孩子似乎有些膽小，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着她們，她臉上的浮紅卻不是正常的紅潤，而是別體內的病催發出來的。
“帶過來給我看看。”
女人聽到慕儀的話，先是愣了一秒，卻看到眼前這姑娘看向的是自己懷中的孩子。她知道這個姑娘心善應該也是沒有惡意的，只是囡囡還病着，她擔心自己的女兒，也擔心自己的女兒有病氣會被這姑娘嫌棄。
“姑娘，這，囡囡身上有病，我害怕這病氣過到你那邊了。”
慕儀搖了搖頭，“不用怕，我會看病，你將孩子給我，我看看是什麼病。”
“這。”女人聽聞先是一陣喜色，隨後有點猶豫，最後她還是相信了慕儀，將自己的孩子交到了慕儀那裏。
孩子見到慕儀先是認生，本能地害怕不敢過去，後來在女人的安撫下，才讓慕儀抱住。
慕儀一把抱過孩子，她的動作有點不太熟練，女人在旁邊擔心一邊扶着自己的孩子讓慕儀抱穩。
“小姐，我來吧。”
水秀見狀上前幫自家小姐將孩子抱過，自家小姐哪學會抱過孩子。
慕儀讓水秀抱着，她先是伸手在孩子的額頭一探，有些發熱，然後將手搭在孩子的脈搏上，半晌才抬手。
女人焦灼問道：“姑娘，你可看出來我家孩子是什麼病么？”
鐵匠也沒想到這個前來定做鐵器的客人竟然會看病，他也繞過石台走了出來。
慕儀淡淡道：“有些發熱，這個要儘快解決。孩子也算不得什麼大病，想必是不足月出世，自小體質虛弱，所以才容易小病不斷，只要照看好了，等她再長大一點就好許多了。這種先天帶來的體虛只能靠後天長久的藥物來溫養着，接下來也要長久花一筆錢。”
鐵匠和女人一聽，就面露難色了，要長久給自己的女兒治病，那的確要花上好大一筆銀錢，而他們的生意也未必能賺到這麼多。
“那這可怎麼辦？”女人長長地嘆氣了一聲。
“所以這五十兩銀子的價格很公道，只要你盡心跟我做好這一批東西，以後這筆錢足夠你們將女兒養大。”慕儀讓水秀將孩子交還給那個女人。
孩子才只有三四歲的年齡，懵懂不知地聽着他們的對話。
鐵匠和女人互看了一眼，總覺得這樣做似乎有些不妥當，可為了孩子他們也只能收慕儀這筆錢了。
鐵匠鄭重地答應道：“姑娘這次的大恩，我們沒齒難忘，以後姑娘要是打造什麼鐵器，可以儘管過來我這裏，我給姑娘打造不收錢。”
鐵匠說完朝着慕儀彎身拜了一拜，表達自己的謝意，女人也抱着孩子朝慕儀拜下，她們着實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才能感謝這姑娘雪中送炭的恩情。
慕儀上前虛扶住女人，“若是你信得過我，我寫一個藥方給你們去抓藥，可以治好孩子這一次的小病。只是調養身體這個需要長期調理，還需要根據每一陣子的狀態調養，我過段時間就離開央城，幫不得她。你們的孩子還是去尋一個好一點的醫師幫她長期調養吧。”
女人聽到慕儀的話，連連點頭，一一記下來。
慕儀留下了一紙藥方，女人和鐵匠兩人將他們親自送出巷口。
等出了巷口，絕風詢問地看向慕儀：“王妃交由他們真的沒問題嗎？”
慕儀知道他不相信：”我的計劃是這邊開始定做，而李鐵匠那邊，你也派一個人將我的圖紙拿過去給他看看。還有南罡這邊的風俗很是奇怪，他們都是用鐵瓮來裝過世的人嗎？而且既然裝的是過世的人，這鐵匠的工藝也不錯，為何全都找李鐵匠不找他呢。“
水秀也很好奇，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習俗。
絕風也覺得有些古怪，這和他記憶中的南罡似乎有點不同，“屬下記得南罡並不是全部人都有將過世的人裝入鐵瓮的習俗，好像就只有央城有，回頭我去打探一番。”
慕儀點頭，絕風拿着另外一份圖紙，沒有和她們一同回客棧，一個人過去了李鐵匠那邊。
他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一個消息。
“王妃，的確是只有央城的人才有這種習俗，而且這個習俗也是幾年前才開始有的，聽說之前的人都是直接抬去南罡天那邊葬了，後來教主說這樣太過隨意，對仙靈不敬，所以就定製了這麼一個習俗，以鐵瓮裝人，由教主的侍從代為洗禮，再抬到南罡天之下。至於為什麼不找那個小鐵匠的緣故，就是李鐵匠打造的東西，教主頗為滿意。所以百姓們生怕其他鐵匠打造出來的入不了教主的眼，得不到洗禮，所以所有人都請李鐵匠打造。本來央城也有幾家鐵匠鋪的，後來都因為李鐵匠的生意太過紅火，他們沒有生意這才漸漸倒閉了。”
“想不到這件事情竟然跟教主也有關係。”慕儀略微有些沉吟，她不知道為何，一聽到那個鐵瓮裝人，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南罡天之下，望月崖之間，那一片凝血湖。
看來這個教主應該是在暗中弄些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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