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好好哄回來
該通知的已經通知到位，兩人又聊了好一會兒，雲霄默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站起身準備離開，“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等等……”老太太叫住他，“音音現在住哪兒？孩子沒事吧？什麼時候帶回家？誒誒誒！混小子你給我把孫媳婦兒好好哄回來！”
雲霄默耐心地一一回答着，最後點頭答應：
“好，我一定將奶奶的孫媳婦兒哄回來。”
而後，他走出大門，坐上車。
他坐上車，斑駁樹影落在車窗，忽然就有點想念雲太太。
雲霄默撥通熟悉的號碼，然而，又是客服機械的女音：“對不起，您所撥打是電話正在通話中……”
他也不生氣，唇邊勾起的弧度似是寵溺，“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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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打不通，他就直接找去漢服店，結果被店員通知，顧南音到H市出差了。
H市……
雲霄默面若平靜，眸色卻彷彿凝了冰似的。
白助理在前面開車，連回頭看一眼都不敢，十幾分鐘后，雲霄默忽然開口問：
“你之前查到雲蘭朵跟程念初有合作是嗎？”
白助理：“是的。但是……”
“但是什麼？”
“因為他們的合作是暗裏的，所以很多事情都很蹊蹺，甚至於我發現，一直都是雲蘭朵單方面給程氏輸送資源，但是程氏卻一直在隱藏自己的實力。他們的合作，有問題。”
雲霄默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程念初使詐？”
他那個精明的大姐會允許一個年輕人騎在頭上欺騙嗎？這件事……一定還有內幕……
還有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程念初手上一定掌握了讓雲蘭朵害怕的東西。
雲霄默：“看來我們需要跟程氏好好談談了。”
不管是感情上還是生意上，他都需要好好見見這個所謂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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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
因為顧南音的漢服店跟程氏有直接合作的緣故，她每個月都會到H市出一趟差，跟進雙方合作項目的流程。
當然，除了工作，她也得過來看看程念初。
之前的一個月，因為工作忙和雲霄默受傷住院的緣故，程念初和顧南音幾乎沒有見過面，但每天兩人還會有短訊聯繫。
可自從顧南音那天跟周慕婉聊過之後，她開始摸不準自己的心思。
她對念初……真的有那種感覺嗎？
她無法欺騙自己，更無法欺騙念初。
她糾結了許久，最終還是做了那個決定。
依舊是以往兩人約會會來的茶室，也是兩人重逢之後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茶香裊裊，可顧南音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程念初給她遞了杯沏好的茶，關心地問：“音音，有心事？”
顧南音雙手接過那杯茶，隨口應了一聲，心中思索着該如何向念初說這樣一件事。
茶香入喉，微苦之後便帶來回味的甘甜，猶如人生。顧南音低頭看着那茶盞中起起伏伏的茶葉，想了許久，抬頭看着程念初，認真地問：
“念初，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件事很唐突。但，有些事容不得耽擱，抱歉，我想我們還是做回朋友吧。”
程念初神情一怔，原本眼底的溫柔開始消散，他看了顧南音還一會兒，皺着眉，有些不懂似地問：“為何？是我有什麼地方做不得不好嗎？”
顧南音連忙擺手：“不是不是……不是念初你的問題，是我……”
說著，顧南音低下頭，理虧得不敢直視程念初的臉，低聲道：“念初，我無法回饋你的感情。所以……我們還是分手吧。”
說到底，她心裏的人終究不是程念初。
她這一生，所有的愛和執念全都放在了雲霄默身上，就算最後她不愛雲霄默了，那也只能證明她的愛消耗殆盡。不代表，她還能輕易地愛上別人。
拼盡全力的愛，一次就夠了。
程念初給她的是最純粹的感情和愛護，而她無法回饋，又哪能霸着佔着，騙着自己也騙着別人，自己喜歡這個人呢。
太難了，對於顧南音來說太難了。
“是因為雲霄默嗎？”
不知為何，當程念初突然這麼一問時，顧南音心裏反應過來的第一答案不是否定。
她仔細想了想，才抬頭對程念初說：“念初，這跟其他人無關，僅僅是我，無法愛上別人。”
問題最終出現在她自己身上。
“你是個極好的人。不管從哪方面看，你都極好。可是念初……我心裏面對愛情的渴望已經消耗殆盡，我無法確定自己還會重新愛上一個人。我不能一直騙你，騙自己，我不能對不起你。”
成年人的感情，一向是好聚好散。
程念初並不是一個偏執的人，恰恰相反，他很溫柔，就是這樣的溫柔，哪怕顧南音今天說出這樣一番話，他也能了解到她話里的意思。
她不愛他，不想耽誤他。
說不出為什麼，想明白了這點，程念初心中一痛，心尖那塊肉不知不覺間鮮血淋漓。
痛徹心扉。
這些年他活得太出塵閑適，他以為他心中唯一想要的就是顧南音。可他要她的什麼呢？要她完完全全屬於自己嗎？要不顧她意願地將她強留在身邊嗎？
不是，都不是。
他要的，不過是一個長樂無憂，歲歲平安的顧南音罷了。
一番思量過後，程念初看着顧南音笑了，如初見般出塵閑適，好似下凡的無欲無求的謫仙人。
他說：“我從來不是一個無私的人，我此生的自私是因為你，唯一的無私也是因為你。”
“音音，愛與不愛的區別，我從來都懂。”
“以後，我還是程念初，你還是顧南音，可好？”
做不成戀人，至少還能做回朋友，護她一世無憂。
顧南音輕輕抿下一口茶，茶香微苦，在口中蕩漾開來，入喉事卻多了幾分甘甜。
猶如此刻。
她點頭應道：“好的，念初。”
他們都是明白人，在一段感情中，太過明白是好事也是壞事，好的地方是能避免傷人傷己，壞的地方在於——愛得不夠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