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他過得並不好

顧南音醒過來的時候，周慕婉在旁邊給她削蘋果，極其不順手，將蘋果削得幾乎只剩果殼。

顧南音沒在意，剛恢復點力氣就問她：“甜甜呢？”

周慕婉似是也嫌棄自己削的蘋果，咬了一口之後就扔了，看着顧南音說：“甜甜晚上十點多醒的，已經被雷氏夫婦接回去了，放心，小丫頭很好，醒來之後還一個勁兒地問你在哪。我們怕嚇到她，就沒告訴她這些事……”

甜甜被綁架的時候已經處於昏迷狀態，之後發生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顧南音鬆了一口氣，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她不想給甜甜幼小的心靈留下這樣的陰影。

雖然有些遺憾沒有見到女兒，但這些在此刻都有些微不足道了。

大不了，明天再去一趟雷家就是了。

顧南音兀自打算着，卻聽見周慕婉來了一句：“你不問問雲霄默怎麼樣了嗎？”

顧南音暈倒的時候是在手術室門口，周慕婉和莫北杳嚇了一跳，只道音音心裏還有雲霄默。

周慕婉這才問了這麼一句。

顧南音的手一頓，面無表情道：“醫生已經說他沒事了。”

手術成功，性命應該無大礙了。

周慕婉：“那你不擔心一下他現在的狀況嗎？”

顧南音：“我又不是醫生，擔心他有什麼用？”

周慕婉以及站在門外的季燃：“……”

季燃本來就是想讓顧南音去看看雲霄默的，無意間聽到這句話，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進去。

嘖，他腦瓜兒疼。

顧南音沒什麼大礙，只是一整天下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壓得她疲憊不堪，又因情緒波動太大，這才暈倒的。

現在休息了一會兒，吃了點東西，力氣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季燃在門外躊躇了一兩分鐘后，還是走了進去，對顧南音說：

“嫂子，你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霄哥？”

顧南音愣了一瞬，沒有說話，下意識想拒絕，一旁的周慕婉倒是不客氣地替她回答了：

“音音現在還有些不舒服，你讓他先等着。”

知道顧南音的意願后，季燃自然也不想勉強她，又說了兩句之後，看見顧南音的情緒還是沒有任何波動，只得在心中微嘆一聲，無功而返。

季燃走了之後，病房就安靜下來了。

顧南音在病床上坐了一會兒，盯着天花板發獃，神魂落魄的模樣。

周慕婉也沒再說什麼，伸手扶着她：“還是去看看，人家好歹是為了你受的傷。”

顧南音猶豫了一下，接受了周慕婉給她編的這個理由。

她撐着身子下床，恢復了些許力氣之後，她轉頭對周慕婉說：“婉姐姐，我沒事了……你去陪陪我哥哥吧。”

周慕婉心說，他那一大忙人怎麼會需要自己陪。但是她反應過來，顧南音這是想自己去看雲霄默。

微嘆一聲，拍了拍她的手說：“小心點……有什麼事兒，記得給我打電話。”

“嗯，好。”

——

顧南音現在的精神不太好。

她一點點扶着牆根慢慢走到雲霄默的病房前時，腳步頓了好久，還是進一旁的休息室洗手間裏捧了涼水澆在臉上，重複了好幾次。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安靜下來的時候，她才感覺到彷彿有沉重的鐵塊掛在她身上，壓得她疲憊不堪。

等她終於恢復點，神色，她走出洗手間準備踏進病房時，剛巧看見季燃從病房內走出來。

一開始的臉色不太好，但是看見顧南音那一刻眸中閃過一絲驚喜和詫異，快步走了上去：“嫂子你……”

顧南音別開臉不去看他，面無表情：“雲霄默怎麼樣？”

季燃面色有些為難，“嫂子你還是先進去吧。”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季燃這一副神情，顧南音發現自己的腿依然軟着，走路都直打晃。

【就只看一眼，看到他沒事就走。】

她心裏這麼告訴自己。

“顧小姐您來了！”白助理看到顧南音過來就精神了，連忙站起身來，幫她把病房門打開。

看見她走進來之後，又很識趣地走了出去，輕巧地關上門。

雲霄默還昏迷着，季燃讓顧南音過來，大概就是想讓她看看雲霄默剛從手術台上下來的模樣。

病房裏很安靜，儀器‘滴滴滴’的聲音就顯得很明顯。

等到顧南音意識到的時候，她的手已經撫在男人臉上。

“你是故意的吧？”她低聲喃喃，“讓我欠着你……”

醫生說，當時那顆子彈離雲霄默的心臟時候三厘米，他差一點就要命喪在手術台上。現在他還能安然無恙地躺在這裏，實屬命大。

好在現在子彈取了出來，手術也成功了，雲霄默如果能順利醒來，情況就會好轉。

顧南音沒有一直留在病房，差不多幾分鐘后，就走了出來。

一直以為顧南音會守到雲霄默醒過來的季燃嚇了一跳，他壓根沒想到顧南音會這麼快出來。

“嫂子你……”

不是吧，霄哥現在可是還沒有脫離危險，嫂子你這麼快走真的好嗎！？

顧南音看了目瞪口呆的季燃和白助理一眼，低聲說道：“醫生說他只要醒過來，就能脫離危險期。既然他沒事了，我先走了。”

季燃和白助理雙雙詫異：可他這不是還沒醒嗎！？

沒辦法了，季燃眉頭微蹙，走上去跟顧南音說：

“嫂子……有些話我想跟你聊一聊。”

顧南音抬頭看他，想拒絕，可又聽見季燃接著說：

“就當是廢話吧，我說我的，聽不聽在你。”

顧南音最後還是跟着季燃到了一旁的休息室。

季燃平時真不是會多事的人，他雖然朋友多，但大多都是生意場上的關係，和雲霄默二十多年的兄弟情比不了，更何況他和雲霄默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他知道雲霄默小時候經歷過什麼，了解雲霄默的性格，自然知道在雲霄默心裏，顧南音到底是何等重要的位置。

“嫂子，我霄哥這輩子吧，失去的東西很多，得到的東西很多。但從來沒有人問過他到底想要些什麼，霄哥是個重感情的人，也是一個薄情的人，真正能被他放在心上的人太少。我跟他一起長大，一度以為，他不會結婚不會有愛的人。而後來，當他跟我說他有人了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我知道，這意味着他會把你放在心上一輩子。”

“五年前發生那樣的事，你會怨他狠他是正常，那事兒放誰身上都是一根刺，但是嫂子，那五年，霄哥其實也不好受，包括你恢復記憶那段時間，他家底都隨你敗，為了你可以把雲氏拱手讓人，我說你幾句他還跟我急。”

“前段時間你因為那些事遭了罪，霄哥過的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容家那邊一直沒敢有動靜你以為是偶然？容家是雲氏的大股東，前段時間，他拿到了可以扳倒容家的證據后，下手毫不手軟，容家現在就是個空殼兒，跟容瑾兒的婚約也作廢。雲氏總裁差點被董事會聯合從除名的新聞你有沒有看過？”

“雲氏是他背負着的所有籌碼，他都能為你拿出來賭，嫂子……”

季燃停了幾秒。

“你就算是恨他，覺得他死纏爛打很煩，也別在這個時候往他心上扎。霄哥他……其實承擔不起再一次的失去。”

季燃的話點到為止，他轉身走出了休息室顧南音還站在休息室里，良久沒有多餘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