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情變

第十一章 情變

11.情變

葉西漣和何濤離開游泳池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天上鋪滿了燃燒的雲霞。天空有一群鴿子在匆匆忙忙地飛着。葉西漣想,在這黃昏的時候,鴿子們也知道應該回家了。這些鴿子在回家之前,都在哪裏飛呢?是群飛呢?雙飛呢?還是單飛呢?現在,自己和何濤也要回去了,這樣一種回去,究竟算是“雙飛”呢?還是“單飛”呢?也許只能算是兩隻偶然飛到一起的鳥兒,同在一支樹枝小憩了之後,然後各自回各自的家吧?那麼,那些鴿子們也是這樣的嗎?它們明天還會不會是這個樣子?還有後天呢?

“在想什麼呢?”何濤問。

“沒想什麼,在看天上那群鴿子。”葉西漣說。

“鴿子有啥可看的?”何濤說。

“她們飛得好自由阿。”葉西漣說。

“真正自由的,是你呀。”何濤說。

“我這不叫自由,叫茫然。”葉西漣說。

“話可不能這麼說,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何濤說。

“你這話有拍馬屁之嫌呢。”葉西漣說。

“絕對不是拍馬屁,是大實話。”何濤說。

“就算是大實話吧,我現在也只是美麗,根本談不上自由。”葉西漣說。

“為什麼?”何濤問。

“……因為……”葉西漣說。

“你們要結婚了嗎?”何濤問。

“還早,那是讀完大學以後的事了。”葉西漣說。

“既然是這樣,那你就是自由的了!”何濤一副高興的樣子。

“別臭美了!”說完,葉西漣居然大笑了起來。

當然,何濤也笑了起來,而且笑得萬分開心。

回到學校,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這天晚上,葉西漣和王娟,坐在校園內林蔭道旁的椅子上,說了很久的話。

“在我們游泳的時候,他一直直勾勾地看着我。”葉西漣說。

“那是色鬼才有的眼神。”王娟說。

“不,那不是色鬼的眼神,我看得出來。那是一種欣賞和讚美的眼神。”

“他結婚了嗎?”

“他說,兩年前就和那個女人分手了。”

“什麼原因分手的呢?”

“我沒有問。”

“不好意思問?”

“不想知道這些。”

“如果你真的喜歡他,那就應該問個明白,對吧?”

葉西漣沉默着。過了一會兒,說:“那是以後的事情,現在我還不想問這些,否則他還認為我有什麼目的呢。”

“這不是什麼目的不目的的事。對於你來說,一切都應該弄明白,應該清醒,糊裏糊塗的愛,那是電影,你現在面對的是現實生活,而不僅僅是一種幻影,你知道嗎?”

“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張波還在家鄉等我呢。”

“算了吧,就你那個縣力心室的小秘書,也想吃天鵝肉?你現在是什麼?是大學生,而且是一個有影響的大學裏的大學生,他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秘書而已。”

“可是。

“可是什麼?他曾經輔導過你,是吧?我早就說過了,他不過是盡了一個教師的職責而已。就算是要感謝這個教師,方式多得很嘛,何必非要以身相許呢?”

“我們先戀愛,后輔導的。”

“這樣吧,你現在好好想想,究竟還愛不愛他?”

“我……說不清楚。”

“西漣,我沒有一點想分開你們的意思,我只是認為,天下沒有絕對純粹的愛情,絕對的愛情,那是天上的,是神仙的,我們這裏是人間,是要吃煙火的。什麼煙火,煙火就是油鹽柴米和七情六慾。”

“是啊。我也知道這些,所以,我才拚命要考上大學,才拼着老命想離開那個山溝溝。不知為什麼,從小我就厭倦農村的一切,厭倦那裏的骯髒、邀遏、愚昧、落後j最厭倦的,是那種斤斤計較,是那種小農意思。現在回過頭來想,農村的夜晚,實在是一個恐怖的夜晚,因為有成千上萬的蚊子圍着人葉,一身靠五穀雜糧好不容易才養成的血液,居然被蚊子們吸去了不少。被蚊子嚇得沒有辦法的時候。我們就用扇子拍打它們,到白天一看,整個扇子,巴滿了斑斑血跡,日子一長,那扇子就成了黑紅色的了。那巴滿扇子的黑紅色,就是我們的血,這些血是吃粗糧養成的,而這些粗糧,是要經過‘面朝黃土,背朝天’之後,才能夠得到的,如果是遇上了天災**,恐怕就連粗糧的收成也相當成問題了。”停了停,葉西漣又說:“我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裏長大的。它養育過我,又摧殘過我;它教育過我,又愚昧過我。我打心眼裏感激它,又打心眼裏厭倦它。這就是我對我的那個山溝溝的真實的情感。”

說完這一通,葉西漣顯得有些激動,禁不住流下了兩行熱淚。

“想離開農村,這本身是沒有什麼錯的。這不僅沒有錯,還是一個十分有追求的夢想。”接着,王娟又說:“因此,我想,要離開農村,就徹底一點,步伐大一點,不要老是盯着那個小得可憐的縣城了。縣城算什麼嘛?再精美的縣城也只是一個縣城而已,不可能叫城市的。”

“這樣吧,我再好好考慮考慮與張波的關係,這種事情,不是說了就能夠了的。”

“要想留在大城市,不是一個人留下來這麼簡單,那是組建一個家庭的事情。要組建一個家庭,就必須找到一個意中人,否則,留在大城市,最終是一句空話。”

“我非常明白。”葉西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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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女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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