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次相遇
越槿黎回來了。
她再也不是那個被人拿捏在手中玩耍的軟弱廢物。
越婉靈被突如其來的陰冷目光怔住,這才發現,越槿黎變了,變得完全脫離她的掌控,這不是什麼好事,鮮紅的指甲不知不覺掐進肉里,她還欲說些什麼,門外響起一陣不合時宜的敲門聲,隨後丫鬟的聲音傳了進來。
“大小姐,寒王殿下來了!”
寒王?
越婉靈臉色瞬間動容不少,轉眼面對越槿黎的眼神忽然浮現出一絲狠辣,她壓低了聲音:“所有阻礙本小姐路的人,我都要想盡辦法除了去。”
留下一句頗有所指的話,越婉靈拂袖出去,腳下的步子不自覺的帶上了一點急促。
越槿黎玩味似的看着長姐慌忙的背影,不急不緩的重新拿起茶杯。
到底是什麼人,才能讓她這位長姐如此另眼相待?可遍尋腦海中所有記憶也沒有關於寒王的一星半點,越槿黎無奈一嘆,憑着前主的性子,怕是沒怎麼接觸過什麼達官貴人。
“翠兒,剛才那丫環口中的寒王是什麼來頭?”
翠兒對越槿黎還存着恐懼,也不敢多問的答話:“二小姐,寒王全名容曜寒,幾年前被皇上封為開國以來第一位異姓王,雖然為人冰冷淡漠,可長相英俊瀟洒,是諸位小姐的夢中佳婿。”
“誰問你這個?”職業病又犯了的越槿黎不悅的皺起眉頭,聽了半天,有用的消息少之又少,不耐發問:“他的身世背景呢?”
“這個不太清清楚,”翠兒想了想,“不過早些年間,說寒王是皇上好友的孩子,故而寒王初進京一直受皇上諸多重視,當時就有傳言,”說道這裏聲音漸漸變小了些:“說寒王其實是皇上的私生子,不過流言畢竟是流言,沒過多久就散了。”
越槿黎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扣在桌面,古有雲說是謠言止於智者,可若非謠言的傳聞毫無聲息的結束,也有可能是因為某些強有力的壓制手段,尤其是皇家,想要壓下些傳聞,只用動動小拇指頭的事,如此說來,這位寒王的身世不太簡單吶!
自家小姐沒說話,翠兒以為是她不滿意自己說道的消息太少,接著說:“除去這些,還有一說是寒王到了適婚的年齡,皇上也有意為寒王張羅選妃。”
選妃?又是王爺,又是皇帝器重的紅人?選的妃子又怎會是平常小姐?
想到這裏,越槿黎也漸漸明了,為什麼剛才她那位長姐一聽到寒王的名字,眼神都變綠了。
想必再從翠兒嘴裏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越槿黎起身整理了袖口的褶皺,漫不經心彎起一道邪邪的笑弧,“翠兒,長姐平常在府中可有什麼喜歡的地方?咱們出去逛逛。”
出了院門,越槿黎才發現,他們居住的院子雖然地勢偏僻了些,但好歹收拾得還算妥當,不似一般電視劇演的那種破爛住所,對越婉靈的母親蘇氏也算摸到了幾分,至少他們母女一樣,表面功夫做得不錯。
聽翠兒說,府中小花園裏的池塘邊上有一處涼亭,是越婉靈最愛的地方。
同翠兒來到涼亭邊上,果真在此處早已架上了一把上好梧桐木製的古琴,前世為了任務,她也曾學過琴藝,許久不練生疏了不少,她的手指劃過幾根琴絲,一串閑雜交錯的琴音刺進幾人的耳朵。
“住手,誰讓你碰大小姐的韶音琴的!”
丫環的一聲呵斥打斷琴音。
越槿黎抬眸,不遠處的越婉靈一副少女含羞模樣的站在玄衣男子身旁,那男子一身剪裁得當的玄服恰到好處的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稜角分明的臉龐看不出絲毫情緒,僅剩的眉眼流露出顯而易見的冰冷氣息……
那雙眼,越槿黎的腦海里突然刺痛了一下。
彷彿來自記憶深處也有這一雙像他這樣深邃的眸子,用打量的眼光審視過她?
同樣的大量下,容曜寒也看見了越槿黎,一身白衣凸顯她淡雅出塵的氣質,不卑不亢的態度更給她增加幾點硬氣的美,五官生的端正清新,雖不似越婉靈的嬌媚,卻更有一番如出清水芙蓉的氣度。
他微微勾起了唇角,手摩挲着拇指間的白玉扳指。
被丫環呵斥的越槿黎還未來得及從琴弦上收手,只聽玄衣男子身側的越婉靈已經輕聲呵斥貼身丫鬟:“冬雪,二妹妹只是無聊,隨意彈了琴而已,你怎麼能這麼說她呢?”
“可是這是小姐最喜歡琴,二小姐不會彈琴還亂彈,韶音琴肯定是要被她弄壞的?”
冬雪眼睛瞪向越槿黎,不服氣的為自家小姐辯解,那模樣,活像這把好琴被越槿黎糟蹋了的一樣。
“冬雪,即便二妹妹不懂琴棋書畫,我也不許你說她半句,越發沒有規矩了。”
輕斥的聲音加大了力度,越槿黎欣賞着長姐訓人的模樣,估摸着她要是進了戲院,鐵定是裏面的紅牌,這主僕二人的一唱一和,自己就無端成了一個琴棋書畫一竅不通還只會毀壞長姐愛物的壞女人,既貶低了自己,又抬高了她,還順便在喜歡的男人面前展示她寬厚大度的好脾氣,好個一石二鳥的算計,不回敬一下豈不失禮?
越槿黎寬袖下的手不着邊際的從琴上挪開,她向兩位告辭:“長姐莫要怪冬雪了,都是妹妹的不是。既然長姐今日待客,妹妹就不作打擾了。”
演戲,誰都會!只是今日這場戲不太適合她出場罷了。
越槿黎莞爾一笑,轉身掠過長琴的眉眼一不小心被人收入眼底,容曜寒的視線終於從她的臉上轉向了一旁的琴,正欲想着要不要開口,卻見身旁的越婉靈已經出聲。
“等等。”
越婉靈親昵的走到越槿黎身邊,將她牽到容曜寒身邊,邊走還邊大方的為她解釋:“二妹妹既然來了,怎麼能不拜見一下寒王殿下呢!”
拜見寒王?
越槿黎瞧見還剩幾步遠的冷麵寒王,腦海里那一雙眼再次清晰的浮現出來。
她似乎看見他的嘴角好像帶着幾縷似有若無的笑意,冷冷的目光里似乎含着看穿一切事物的睿智,無端令她心神一慌,難不成前主認識這個人?
可出了眼睛之外,她腦海里竟然沒有一星半點關於這人的信息,怎麼會這樣?
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越槿黎沒有注意到,一隻腳已經毫無預兆的踩上了她的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