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離開靈獸山

第三百五十七章:離開靈獸山

靈狼一臉厭棄的別開腦袋,正準備傲嬌一會兒,卻不料容月突然一把拎起它的尾巴,將它拎了起來。

頓時,一陣撕心裂肺的嗷嗚聲從靈狼的嘴裏溢了出來。

容月頭疼萬分,耐着性子道:“趕緊從實招來,他們過不了心魔幻境這一關,對你也沒好處,就是一直這樣犬不犬,狼不狼的。”

靈狼似乎真的認真的考慮了一會兒,不多時后,突然間嗷嗚一嗓子,似是要扯開容月的手似的。

不過很可惜,容月反應的極快,將它的四肢一抓,隨後皺眉,嚴肅道:“小傢伙,你到底有什麼法子幫忙?”

“嗷嗚嗷嗚……”

“蝦米?這光天化日的,不太好乾這種事吧?”

“嗷嗚嗷嗚……”

“哦,也對,我都是為了救命。”

一人一狗,就這麼彼此對話。

遠遠看來,怎麼看這畫面都有些詭異。

尤其這隻狗嗷嗷叫的時候還手舞足蹈,容月一邊沉思,一邊點頭,時而附和幾句,說是對牛彈琴吧,又好像兩人這能交流似的。

好在此處是靈獸山,否則若是讓外面的人看去了,指不定還要以為容月是腦子有病呢。

一番交流結束,得下如下結論。

第一,不能強行喚醒身處心魔幻境中的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第二,銀尾犬居功至偉,為解救三人做出巨大貢獻,事情完了之後,不準再揪尾巴。

第三,僅以以上兩條為戒,動手。

容月深吸了口氣,抱着靈狼走到北鳳珏身邊,於心不忍道:“一定要這樣嗎?”

“嗷嗚嗷嗚……”

銀尾犬似乎格外激動,尾巴一搖一搖的,小眼睛都瞪圓了。

容月繳械投降,“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你安靜點。”

她說完,將靈狼放在自己肩頭,隨後替北鳳珏理了理衣襟,心虛道:“我知道你愛安靜,可事已至此,還是小命重要,你說對吧?我就畫一個,你,你人人。”

靈狼的注意,倒是匪夷所思。

它身為銀尾犬,身上本就帶有一定的靈性,循着氣味可以找到人,同樣,也可以通過它的靈氣為這些身處幻境中的人指明方向。

只是,需要用它的口水在身處幻境的人的額頭上畫出他們的心魔。

容月深吸一口氣,靈狼伸出舌頭在她的手指上舔了一口,容月閉上眼,手緩緩的抬了起來,正要落下。

突然,頭頂傳來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畫什麼?”

“嗯?”

容月胳膊一酥,腿一軟,險些一頭撞進北鳳珏的懷裏。

她抬起頭,嘆了口氣,弱弱的問:“你醒了?”

北鳳珏笑着睨了眼容月,點點頭,“嗯,幻境困了我一會兒,我便出來了。”

他自是不會告訴容月,幻境之中,本是他掀起腥風血雨,勾起戰事無數,最終卻放下屠刀,不過是因為腦海中聽到了容月的一陣哭聲。

放下的那一刻,便像是放下了心底最陰暗的執念般,將自己推向絕境,卻也是重生。

容月笑着比劃了一下大拇指,“真棒。”

“你這是打算做什麼?”

北鳳珏對容月這一番拍馬屁的功夫視而不見,看了眼銀尾犬,又看了眼容月明顯心虛的小眼神,神情淡然。

這人有着看穿一切的本事。

容月心底默默的嘆了口氣,只得老實交代道:“銀尾犬說它的口水帶着靈氣,可以引導幻境之中的人找回自己,所以我打算試試。”

北鳳珏幽幽的側過頭,看了眼銀尾犬,“哦?所以你打算抹我一臉口水?”

他聲音極輕,語氣平靜,可話出若雷霆萬鈞,嚇得銀尾犬頓時脖子一縮,差點就從容月的肩頭掉下來。

容月安撫的揉了揉它的小腦袋,別怕別怕,北鳳珏就是看着凶了點哈。

“我這不是擔心你嘛。而且萬一他們倆都抹了,你沒有,我怕他們心裏不平衡,打擊報復你。”

借口,都是借口。

好在北鳳珏似乎並不打算繼續追究這個問題,只悠然然的瞥了眼靈狼,隨後扭頭將視線落在容月身上,朝着她招招手,柔聲道:“過來。”

“啊?”

容月心虛的湊了上去,臉和脖子紅成了同一個顏色。

北鳳珏看着容月,心中好笑,他嘆了口氣,突然湊上前去,輕輕的在容月的額頭落下一吻。

“啊?”

容月整個人都僵住了,魂淡!當著小孩子的面兒,怎麼能做這種事兒!

靈狼還是個孩子啊。

北鳳珏的吻來的突然,也並未停留,只蜻蜓點水般的碰了一下,隨後便對着容月輕輕一笑,在她額頭點了一下,“好了,去把。”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如既往的……一本正經。

從前容月就覺得非常震驚,居然能有人做這種事兒做的這麼的一本正經,嘖嘖,可見有些人就是披着狼皮的羊。

容月轉身,故作淡定的在二師兄和尤離的臉上塗口水。

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想這麼做的。

北鳳珏就站在他身上,戲謔的看着這兩個愛乾淨如斯的人滿臉的口水,心裏暗自鬆了口氣,幸好他醒的及時,否則必然也是逃不過的。

容月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便問道:“咳,你剛才看見什麼了?”

她覺得北鳳珏這廝好像有點太過淡定了。

從心魔幻境出來,還能雲淡風輕。

嘖嘖,一定是沒有看見性,感,妖,嬈的她。

北鳳珏笑了下,神色溫柔,“我看見有個人,哭的肝腸寸斷,一時心中不忍,就出來了。”

“哦?”

容月回眸,“誰哭的肝腸寸斷了?別瞎說。”

她會幹那麼沒品的事兒嗎?

當然會。

回想起方才自己看到的畫面,容月心中莫名一沉,沒說話了。

北鳳珏伸手從身後環住她,拉着她低聲道:“眼睛都紅了。怎麼了?”

從一睜開眼,北鳳珏就察覺到容月的不對勁兒。

雖然一如既往的沒心沒肺,可眼底藏着心事。

容月冷靜的將手上的口水在二師兄的身上擦乾淨,轉身抱住北鳳珏,悶聲道:“我想回太師府。”

即便容月不說,北鳳珏心中也已經打算,如論五和這次離開七日谷之後,要帶容月回聖武。

在外奔波,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只有那個地方,才是家。

北鳳珏輕聲笑了下,點點頭,“好,咱們回去。”

兩人柔情蜜意的,若是換個環境,倒還有幾分風花雪月的既視感。

只是在這陰森詭異的地方,實在是看着怪怪的。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二師兄倒抽了口氣,突然醒了過來。

可惜,他一睜眼,就被眼前緊緊相擁的兩人打擊到了。

“哎喲我的天,一睜眼就看見你們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容月連忙從北鳳珏懷裏退了出來,不知為何,居然有種父母幹壞事被兒子當場抓包的既視感。

北鳳珏倒是坦然,不緊不慢的替容月將頭上飄落的葉子摘了下來,“你先遮一遮脖子上的痕迹,再說話。”

聞言,二師兄立馬夾緊了屁股,臉紅脖子着粗的瞪向北鳳珏,沒好氣道:“你你你,你閉嘴!賴誰!”

容月忍着笑,回頭跟着打趣道:“二師兄,底氣十足,看來你一點兒也不累哦。”

二師兄頓時臉更紅了,回頭怒瞪着剛醒來的尤離,一聲怒吼,響徹雲霄:“尤離,你乾的好事兒!”

尤離眼神迷茫了片刻,神情竟是有些無辜。

隨後,他似乎是看到了二師兄脖子上的痕迹,於是臉不紅氣不喘的道:“嗯,我下次會小心些的。”

“你還想有下次?”

二師兄暴跳如雷,可見尤離,已然成了他心底的一根刺。

尤離不躲不讓,難得的配合二師兄,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對兒新婚燕爾的小夫妻。

等打鬧完了,尤離這才頗為詫異的問:“說起來,心魔幻境應該是靈獸山最難出來的地方,但是我看大家都沒受傷,好像出來的有些輕易了。”

容月立馬避開眼,假裝自己看星星看月亮,反正就是不看二師兄。

靈狼蹲在她肩頭,得意洋洋的翹起尾巴,嗷嗚嗷嗚的喊了兩聲,被容月一把擼了下來,然後塞進了二師兄懷裏。

末了,還不忘警告性的瞪了眼靈狼,敢說出來,吃你的肉骨頭。

靈狼嗚咽兩聲,可憐兮兮的縮進了二師兄懷裏。

北鳳珏不動聲色的將容月護在身後,“你的手伸出來。”

二師兄連忙後退一步,“你要幹什麼?看相?哎,不用,老子的命好得很。”

他話音未落,身後,尤離漫不經心的上前一步,將他的手握住,然後往北鳳珏面前一遞,“輕點。”

“啊?你們說什麼?”

二師兄還沒回過神來,只覺手心一疼,他登時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瞪着北鳳珏,怒道:“你他娘的到底要幹什麼?”

十指連心,加上北鳳珏內力醇厚,是以比刀子割開的更疼。

“既然最後一關過了,那麼你的契約也該締結了。”

最後的目的,便是帶着馴化的銀尾犬下山。

這一路,在北鳳珏的加入之後似乎變得格外的簡單。

倒不像是他們來接受靈獸山的考驗,反倒是靈獸山被他們考驗了一番。

北鳳珏割完二師兄的手掌,慢條斯理的從袖子裏掏出一塊帕子,擦了擦手,沒有丟,淡定的遞給了二師兄。

二師兄:“……”

心情複雜,一言難盡。

締結契約,一定要這麼粗暴嗎?

他就算沒有容月細皮嫩肉,也不能……啊啊啊!

容月心疼的看着在一旁炸毛的二師兄,心底暗自嘆了口氣,然後拽了拽北鳳珏的袖子,“你下手還是溫柔點吧。”

尤離臉色鐵青,然後抬手,一把捂住了二師兄的嘴。

容月嘴角抽了抽:完了,看來是把二十星推進火坑了。

她捂着臉,只覺得頗為對不住二師兄。

整個締結契約的過程,簡單幹凈。

銀尾犬此時眼睛已經變了顏色,頭上也一點點的冒出了兩隻小角,看着倒是有些可愛。

但是,容月翻了個白眼,為毛狗會長犄角啊?

“銀尾,不管你記得什麼,忘了什麼,心中又是如何想,一狗一生一主人,那人只能是他,是你的主人,二師兄。”

北鳳珏退開兩步,一襲雪白的衣袍立在容月身側,兩人這麼一看,倒頗有幾分神仙眷侶的感覺。

二師兄眉心緊蹙,手上的傷口漸漸癒合,而銀尾犬的眉心,一點紅心一閃而過。

二師兄扭頭,感激的看了眼北鳳珏,“多謝。”

容月對上靈狼的眸子,屏住呼吸,一字一句緩緩開口:“我以言靈之名起誓,自今日起,你二者結為靈契,死生與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等等,”

二師兄瞳孔猛地瞪大,不可思議的望着容月,“你方才說,言靈?”

容月點點頭,“是啊。”

北鳳珏瞪了眼二師兄,“你有意見?”

後者連連縮了縮脖子,訕笑兩聲,尷尬到:“誰敢對您老的心尖寵兒有意見?只不過,月兒,出了這七日谷,言靈之術能不用,就別用了。”

言靈起誓,終究都會反噬在自己身上的。

七日谷中有那個大陸的各種陣法和修行之法。

沒想到,容月身上居然附有言靈之術的能耐。

二師兄震驚之餘,不免也有些感慨。

世間果然是有非凡之人的,只是不是他們這群自以為非凡的罷了。

容月抿抿唇,“我知道了。放心吧,這次為了七日谷,也是為了我自己。”

一技傍身,日後便不必受制於人。

容月淡淡的衝著二師兄笑了下。

他一時心中感慨萬千,最後竟是一撩袍子,在容月面前跪了下來。

我去!

容月嚇了一跳,急忙將二師兄扶了起來,“你做什麼呀?”

之前北鳳珏閑聊的時候說起過當初有人妄想二師兄行禮之事,後來下場真是一個凄慘了得啊。

二師兄垂手,苦澀的笑了笑,“七日,跪謝大恩。我帶你們來七日谷,靈獸山,並無他意。如今你卻做出這般決定,大恩大德,我……心情複雜啊。”

他一襲話落,說的坦蕩真誠。

來七日谷,確實不存私心。

可事到最後,卻莫名的成就了他的私心。

說完,他皺着眉抬頭,“對不住,北鳳珏。”

容月走到這一步,日後若是因此有什麼閃失,他百死難贖其罪。

北鳳珏握住容月的手,十指交扣,冷靜道:“月兒的所有決定,我都支持。”

若因言靈之術,日後遭反噬,他也願意一同承擔。

兒女情長中,浩氣長存。

他看了眼銀尾犬,“契約已成。”

靈狼傲嬌的從二師兄懷裏鑽了出來,然後爬上了他的頭頂。

一條狗,站在了二師兄的頭頂。

二師兄黑着半張臉,正準備動手,卻感覺頭頂忽然罩了一隻手掌,而銀尾犬,已經落入了尤離的手中。

“二師兄,說起來忘了問你,我家傻狍子日常甚愛瓜果,不知你家這小傢伙喜歡什麼?”

“哎,別提了。”

二師兄捂着臉,欲言又止,“它喜歡的比較俗氣,完全配不上老子這麼高貴的氣質。”

“啊?”

容月一頭霧水。

“銀尾犬,應當是喜歡肉骨頭。”

北鳳珏似笑非笑,話落,二師兄無地自容般的轉過了身,捂着臉不肯再見人了。

容月點點頭,深以為然,中肯的點評:“嗯,倒也符合它的本性。”

一趟靈獸山之行,去的平靜,回來時,依舊平靜。

大約是因為七日從未見過有人能從靈獸山安然無恙的出來,甚至還成雙結對的出來,一時間有些不可置信。

直到小童在外面重複了三遍,他這才一臉震驚的起身,前去迎接。

“這個結果,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七日意有所指的看向二師兄,很快又挪開了視線。

原本他以為,靈狼的選擇,會是容月。

不想,最終締結契約的,卻是二師兄。

“小七日,是不是所有搶了你風頭的結果,都不在你的意料之中?”

二師兄似笑非笑,剛說完,就被尤離一把拖到身後去了。

他並不喜歡七日看二師兄的眼神。

分明不甘,卻又大度的認同。

七日眸子微微一眯,冷靜道:“少主,我對他們與你,是出自內心的欽佩。”

欽佩北鳳珏能夠一路不動聲色的破解靈獸山所有的陣法。

震驚於容月竟然能夠於心魔之中,練就言靈之術。

更驚訝二師兄竟然是最後與銀尾犬締結契約之人。

還有,尤離。

他回來了。

七日深吸了口氣,轉開視線。

二師兄掏了掏耳朵,“別,別叫我少主。本就是屬於我的責任,逃避這麼多年,自是承擔不起這一聲少主的殊榮。況且,我所能做的……”

“還請少主留下。七日谷需要您,還有他。”

七日抬眸,神情晦澀的看了眼尤離,隨即漫不經心的別開眼。

話說半句,最是煩人。

但是七日的性子這麼多年一直如此,二師兄縱然有火氣,可伸手不打笑臉人,他自然也不能說什麼。

“我有自己的選擇。至於他,他的去留,關我屁事。”

二師兄說罷,心虛的背過了身。

然而,令他震驚的是,尤離聞言痛快的給出了答案:“你的決定,便是我的。”

“牛皮糖!你賴着老子到底要幹什麼?有何居心?”

二師兄面紅耳赤,憤憤吼完,一扭頭,卻見容月和北鳳珏二人,雙手環胸,動作一致,笑的一臉曖昧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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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病嬌侯爺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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