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逃出死陣

第三百五十四章:逃出死陣

漆黑的夜晚,都被那道光束照亮。

容月不可控制的朝着身後倒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白夢泉里的光景變幻莫測,一會兒像是熊熊烈火劇烈焚燒。

一會兒又像是陰詭地獄,血腥衝天。

唯一不變的,就是北鳳珏的神情,堅定而嚴肅。

白衣勝雪,飄在半空。

二師兄和尤離兩人同時踩在朱雀位上,腳下彷彿要生出翅膀來一般,拖着他二人,一點點的從那陰詭地獄中拔出來。

北鳳珏臉色漸漸蒼白,似乎是受了傷,他眉頭緊蹙,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容月,然後咬牙,沉聲道:“準備好。”

“北鳳珏,你瘋了!”

二師兄似乎是想要拒絕,可此時的陣法完全被北鳳珏掌控,他毫無查收的餘地。

就在這空檔,北鳳珏忽然手一揮,捲起白夢泉下無數巨浪,卷向天際,遮住了容月眼前的視線。

他一張口,吐出一口血來。

二師兄皺眉,厲聲道:“北鳳珏,這樣你會有危險的,容月怎麼辦?”

“那邊那個,待陣眼消失之際,帶着他有多遠滾多遠,別礙事。”

北鳳珏冷冷的打斷二師兄的話,將他的話直接略過。

人生有很多抉擇是來不及去思考的。

二師兄眼睜睜的看着北鳳珏一點點的將陣法破壞掉,當即面無血色,只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人生,彷彿都錯了。

他在逃避,逃避屬於自己的責任。

“你居然能引來靈氣抵抗陣法?”

尤離頗為意外,看着整個白夢泉上方靈氣環繞,而靈獸山似乎也恢復了一線生機般的模樣,心中大為震撼。

這個人,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北鳳珏咬着牙,擦盡嘴角的血跡,“少廢話,快滾。”

“你!看在你救我的份上,不與你計較。”

他當即二話不說,拖着二師兄腳下一動,飛身跳出那一片白色光芒之中。

就在此時,白夢泉下似乎被打開了閘門一般,巨大的水浪突然逆天而起,直衝向北鳳珏。

那道阻攔着的屏障漸漸勢弱,容月一咬牙,撞了上去。

‘嘩啦’一聲,那屏障如玻璃板碎裂開來,墜入白夢泉中。

那巨浪像是瞬間失去了支撐一般,嘩的一聲落下,似洪水般沖向容月。

“小心。”

北鳳珏白色的衣裳上,滿身血跡,看起來就像是被鋒利的刀刃一刀刀的凌遲一般。

他飛快的朝着容月撲了過去,將容月護在懷中,那洪水便卷着兩人,奔涌而去。

“北鳳珏……”

鼻腔里滿是水,嗆的喉嚨生疼。

發生了什麼?

容月睜開眼,被日光狠狠的刺痛了雙眼。

她還沒抬手,就看見一個身影過來,替她擋住了日光。

容月眯了眯眼,漸漸看清了眼前的人。

“北鳳珏?”

她苦笑,腦子裏除了在白夢泉做的那個夢之外,剩下的事情都記不得了。

她怎麼會暈?

北鳳珏站在那裏,看着她靜靜地笑着。

美人如斯啊。

容月心中不禁感慨了一聲,隨後起身勾起北鳳珏的下巴,調侃道:“我又見到你了,是做夢嗎?哎,這夢也太好了吧。這麼美的小美人,來,給姐親一口?”

她話音剛落,唇上突然一軟,北鳳珏的便貼了過來,還不忘在她唇上輕輕的咬了一口。

容月心中一驚,不,不是夢?

“北鳳珏?真的是你?”

她驚喜不已,眼巴巴的望着北鳳珏。

後者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了她一眼,柔聲道:“嗯,是我。”

他衣衫上的血跡都已經清洗掉了,但是多少還有些殘留的痕迹。

如今看來這個地方,應該就是靈獸山了。

他們被白夢泉的洪水,誤打誤撞的沖了進來。

容月昏迷的時間比較長,當時若非她撞碎結界,只怕是他就要被陣法殺死在結界中了。

如今倒也不錯,容月就在身邊,他也安然無恙。

“二師兄的那個破陣把咱們送進了靈獸山。你身上可有不舒服?”

容月一頭霧水,腦子裏關於破陣的事兒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哦了一聲,搖搖頭,“你不是在療傷嗎?怎麼來這裏了?身體如何?可有不舒服的?”

當初進入七日谷的時候北鳳珏還昏迷着,靈獸山這麼兇險他怎麼還來了?

該不會是七日那小子反悔了吧?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容月立馬從地上撿了塊石頭,扭頭就要準備往外走。

北鳳珏一愣,“你這是做什麼?”

“老娘拍死那個背信棄義之人。”

容月氣勢洶洶洶,心中滿是怒火。

她都帶着靈狼走到這一步了,那魂淡居然這個時候反悔?

容月越想越覺得生氣,轉身拉住北鳳珏,沒好氣道:“這種人,背信棄義,早晚老娘要滅了他。”

聞言,北鳳珏哭笑不得,他攔住容月的動作,順手將容月拉入懷中,“別著急,我來這裏七日谷保住的可能性才會更大。更何況,他的賭局輸了,自然得送我過來。”

哦。

原來是打賭打輸了。

容月鬆了口氣,等等,也不對啊,“你跟他賭錢了?”

“沒有。”

“那你賭了什麼?”

“二師兄的一個人情。”

算是謝謝他這次帶容月來這裏吧。

二師兄對此地的厭惡,北鳳珏心中比誰都清楚。

這一次,他也是為了自己。

容月放下心來,雙手下意識的要去撫摸懷中的靈狼。

然而,她手一動,突然神色大變。

“遭了,靈狼!”

“放心。它會循着氣味找進來的。”

北鳳珏柔聲安慰,那條靈狼與二師兄的淵源更深,想來,不必去找,它也能找到二師兄。

不過,武安侯殿下心中一陣不悅,“不過短短几日,你倒是如此記掛那條小東西了?”

嘖嘖,這語氣真是,酸死人了。

容月好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假裝自己完全沒聽懂一般,心裏偷笑。

北鳳珏無奈,從一旁摸了兩條魚出來,“餓了嗎?”

卧槽?魚?

容月一驚,喜不勝收,“你從哪兒弄來的?”

當初跟着二師兄,她可是只能啃果子。

如今居然還能吃到肉?

這個待遇也太好了吧。

“方才發洪水時,一手抱着你,順手抓了兩條魚。”

北鳳珏雲淡風輕的說著,然而他也不會告訴容月,當時洪水險些沒把他撕碎,哪裏來的功夫抓魚?

這魚,是他剛才找東西釣出來的。

靈獸山確實邪門,二師兄的修為在這裏絲毫不能用。

他雖然被限制了,但是好在體內的那團真氣,倒也能應對這裏。

北鳳珏這麼一想,便看着容月又道:“近日看你瘦了。”

不過短短几日,容月的下巴都尖了。

容月無所謂的擺擺手,對她而言,有肉吃就是人間美事了。

哪裏還能顧得上其他的許多?

生了火,找個東西將魚烤在火上,兩人便相依在一起休息。

容月靠在北鳳珏身邊,抬頭盯着北鳳珏的下巴,眼睛一眨也不眨。

北鳳珏微微閉着眼,連續幾日的對弈,他本就是精神不濟,如今經歷這麼一遭,他又不是鐵打的,自然是有些受不住的。

“你這麼盯着我,若不是心懷不軌,便是有話要問。說罷,什麼事。”

容月的小心思從來都跳不過北鳳珏的眼睛,他雖然閉着眼,可奈何小女人視線太過灼熱。

更何況,容月在身邊時,他一向睡得很淺。

容月老臉一紅,默默的清了清嗓子,故意轉移話題,“那日石冥陣,我感覺有人在幫我,是不是你?”

否則那麼強悍的一個陣法,她卻安然無恙的走了出去。

而且好幾次,她就感覺那些巨石是朝着自己砸過來的,但是每次都有別的東西將她周邊的危險一一排除掉。

尤其是出陣的瞬間,她分明看到了萬劍齊出,可她卻還是安然無恙的出來了。

她知道自己是個平常人,而這一切,二師兄做不到,那麼就只有北鳳珏。

“嗯。”

北鳳珏點點頭,喉嚨間又是一陣血腥之氣湧上,他立馬強行壓制下去:“我趁機學了七日的陣法。他正在為此氣急敗壞呢。”

石冥陣是七日的陣法,他確實不會。

不過看他落子佈陣,他便也學了幾招,最後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將七日給幹掉了。

如此一想,容月心中頓時驚訝不已,於是默默的嘆了口氣,難怪二師兄對北鳳珏又愛又恨呢,這廝確實是不知收斂了些哈。

容月這麼一想,突然又覺得很是驕傲。

“那那日突然多出來的網和陷阱呢?”

說起這個,容月還不忘憤憤的將那些悍匪搶了她包裹和吃食之事一併跟北鳳珏說了。

膽敢搶她的東西之人,活的不耐煩了。

北鳳珏忍着笑,點點頭,“嗯,陷阱是我塌了一片地面所致,至於網,不是我。不過,那群人鞥在這裏生活這麼多年,必有其根基,想來還會捲入重來,不能大意。”

話雖如此,可大哥你不要把塌了一塊地面說的這麼雲淡風輕啊?

感覺你很不是人的感覺啊。

容月欲哭無淚,第一次感受到了北鳳珏身上的那股不一樣的令人記恨的力量。

“可他們不是在入口外嗎?”

應該不至於這麼兇殘的追殺進來吧?

可惜,容月這話一出,北鳳珏便無情的打斷她,“誰說他們再外面活動的?”

此話一出,容月頓時驚住。

可是如果那群悍匪能夠自由出入靈獸山的話,他們為什麼不直接離開呢?

在靈獸山裡等死嗎?

似乎是看出容月心中所想,北鳳珏輕笑一聲,搖頭解釋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承擔後果,那些人也一樣。”

后,果?

所以,如果不能夠成功,其實就離不開靈獸山了?

“他們進來,是做什麼的?”

容月心都涼了半截,有種不好的預感。

北鳳珏看了她一眼,平靜道:“有人來這裏尋寶,有人來找稀罕藥材,還有些人,為了與眾不同的力量。但凡來此之人,必有所求,但凡有所求而未能完成心愿者,便沒有出去的可能。”

二師兄明知道自己毫無修為卻還是要跟進來,無非是因為擔心容月。

卻不想,連入口都進不來。

北鳳珏無奈搖頭,有些話他沒說,可容月只要細細一想,便會明白。

只是容月聽完之後,竟然還是一臉淡定的看着他,似乎還在笑?

北鳳珏一時間不知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她這個膽子,果然是越來越大了。

他擁着容月,心情甚好。

碧洗晴空,天色大好。

北鳳珏突然漫不經心的額開口,問道:“月兒,你沒發現,天亮了嗎?”

“嗯?”

容月猛地抬頭,這才發現,天,天亮了。

再也不是黑夜了。

二師兄說,黑夜所致是因為她心中的畏懼。

那如今,是因為她不在害怕了嗎?

“真的啊!哎,等等……”

鼻尖似乎湧入了一陣糊味。

魚,魚糊了!

容月當即大驚,扭頭看向一旁的火堆,。

那兩條魚不大不小,恰好一條一個人的量。

可此時兩人這會兒走神的功夫,兩條魚糊了一條,還有一條看着也快差不多好了。

容月欲哭無淚的看着那條魚,“北鳳珏,魚鱗颳了嗎?”

武安侯起身的動作突然一頓,他颳了嗎?

似乎,忘了。

“如今倒是想起了季恆的好,有他在,咱們只負責吃便好。看來有必要回去之後,找他學習一番了。”

遙遠的某個地方,季恆打了噴嚏,一旁經過的婢女下人無不驚訝的看着他。

“季將軍,你感冒了?”

季恆揉揉鼻子,長嘆了口氣,感慨道:“侯爺,早知道您讓我來這種溫柔鄉,還不如讓我跟着您了。”

此時北鳳珏滅了火,將好的那條魚拿起來撕開,將裏面的刺小心的剔了出來,這才將魚遞了過去。

“沒有作料,味道卻也不錯,武安侯殿下,我覺得你很有下廚房的潛質哦。”

這一頓烤魚,兩人倒是吃的十分歡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愛之人就在身邊的緣故。

容月笑着看向身邊那人,心情大好。

這個地方,其實也好。

兩人正吃的開心,突然,北鳳珏食指往唇上一放,噓了一聲,容月立馬緊張起來,“怎麼了?”

“看來,有些人是坐不住了。不過,他們運氣不錯,趕上咱們吃飽了肚子。”

北鳳珏說罷,一道掌風過去,將地上的痕迹蓋住,隨後拉着容月飛身躍上旁邊的一棵樹。

此處是個樹林,但是比起山外的樹林,更加茂盛繁密。

容月站在樹上,四周除了綠油油的葉子,其他的什麼都看不到。

低頭往下一看,險些沒嚇得直接掉下去。

這他娘的少說也有百米了吧!

見容月這副模樣,北鳳珏忍着笑,將她扶住,“放心,沒事的。”

此地的樹本就高,他雖然沒有刻意,但這棵樹確實,有些忒高了。

他一雙手攬住容月,除非容月在樹上跳大神,否則絕無掉下去的可能。

容月深吸了口氣,默默的趴在北鳳珏的肩頭,身體崩的跟塊木板似的,北鳳珏這廝就是故意的。

北鳳珏忍着笑,柔聲安慰道:“其實你的運氣更好。你看,他們來了,難道你不覺得自己想吃的肉有着落了?”

容月一想,她的肉?

她驚呼一聲,“北鳳珏,老娘不吃人肉。”

況且那些悍匪看着就沒胃口。

那天雖然只是匆匆一面,可容月還是印象深刻的。

思及此處,容月繃著小臉,將北鳳珏的意思誤會了個徹徹底底。

後者忍俊不禁,看來這小女人確實被嚇壞了,否則不會反應不過來了。

他哭笑不得,“你想什麼呢?我是說,他們常年生活在此,一定有足夠的吃食,此地沒有五穀作物生長,那麼他們百年只有可能是儲存肉類了。”

解釋完,還不忘在容月的鼻子上捏了捏。

吃人肉?

虧她想得出來。

容月拍着胸口鬆了口氣,垂下腦袋小心翼翼的往下瞄。

樹下,悍匪們的聲音逐漸靠近,似乎有幾十人的樣子,一群人罵罵咧咧的似乎在說著什麼,但是並不和諧,應該是內部起了哄。

容月:“他們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

北鳳珏冷笑一聲,他功力深厚,那些人的談話,自然是一字不差的落進了他的耳中,他意味深長的笑了下,“他們?想找死。”

“老大,剛才我真的聽到有人說話了,真的。”

“對啊,大哥,老么的聽力極好,絕不會錯的。”

“閉嘴,聽到了是一回事,但是連半個人影都沒見着!”

“許是躲起來了呢?”

“我聞到了陌生人的味道,不管來的是誰,只要是進了這靈獸山的,要麼就給咱們當奴役,要麼,就給老子們搶乾淨了。那天那兩個小白臉,一男一女,模樣倒是好,但是身邊那個小東西太過邪門,以後你們看見了,只要他們落了單,就給老子弄回來,尤其是那個女的。老大,那個男的倒是可以留給你,哈哈哈……”

那人口中說的人,自然就是容月和二師兄了。

難怪那天這群土匪居然只搶了她的東西就跑了,原來,是因為靈狼嗎?

容月只聽到後面的幾句話,頓時氣的牙痒痒,這群混賬東西,居然還想打她的注意?

“老娘現在就跳下去砸死他們!”

她氣的臉都綠了,北鳳珏臉色也不好,可一看容月這樣,忍不住就笑了起來,然後拉着容月,哭笑不得道:“你跳下去,他們被壓死了,你不死也殘。”

這麼高,跳下去能有好?

容月一想,也是,於是她立馬直勾勾的看着北鳳珏,“那你說,怎麼辦?要不擒賊先擒王?”

“這一招,在此處只怕是沒用。生死不保的情況下,殺了一個老大,還會有下一個產生。”

畢竟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在這地方,見多了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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