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一縷殘魂

第三百五十一章:一縷殘魂

“我們之間,”

那人捏住拳頭,他的拳頭四周,似乎是包裹着一層寒冰般,周身也散發著冷氣。

容月懵逼中,說真的,她真的不記得自己得罪了這麼多人。

“我們之間,有不共戴天之仇。”

“啊呸!”

聞言,容月啐了口,沒好氣道:“老娘從未見過你,有什麼仇?”

更何況,她才二九年華,這死妖,怪都被封印千年了,他們之間能有什麼仇?

大言不慚。

無恥。

“老娘花樣年華,你別想往老娘身上潑髒水啊。”

“花樣年華?”

那人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般,輕輕扯起嘴角,“你除了這副皮囊之外,內里早已是腐爛的濃水,與我比,你不覺得自己有些厚顏無恥嗎?”

厚,厚啥玩意兒?

她厚顏無恥?

容月大驚,回頭疑惑道:“二師兄,這混賬是不是在罵我??”

“嗯,聽起來,”

二師兄摸了摸下巴,中肯道:“就是在罵你。”

“我去!扁他!”

容月一聲暴怒,當即便將靈狼往二師兄懷裏一放,自己則衝上去,大有要跟這人同歸於盡的氣勢。

然而,容月還沒動手,那人便甩甩衣袖,鄙夷道:“在這靈獸山中,你於我而言,就是螻蟻,不堪一擊。”

任何強大的人,到了靈獸山,只有雙拳,管它善惡通天的能耐,在這裏,都派不上用場。

容月一口氣堵在胸口,瞪着眼怒道:“二師兄,我發現一個問題。”

二師兄若有所思,“嗯?”

“我發現,這些自命不凡的傢伙,好像看誰都是螻蟻,難道他們比螻蟻高貴一點,其實是屎殼郎?”

容月一臉無辜的望着二師兄,他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屎殼郎?

二師兄的視線在那人身上來回打了幾個轉兒,越看笑聲越大,越是張狂。

那人似乎是被容月和二師兄兩人激怒了,視線在二師兄的臉上流連片刻,突然冷笑一聲,“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討厭。”

笑聲,戛然而止。

兩人之間看起來,有種莫名的默契。

容月本着別人上我就退的原則,見二師兄與那人似乎也像是相識的,於是果斷的額後退了兩步,給兩人讓開了位置。

二師兄理了理自己的衣衫,雖然比不上那人的華貴,可好歹也是……貴重的。

氣勢上咱也不能輸不是?

“彼此彼此。令人生厭的人,從來就不直我一個。”

那人似笑非笑,意味深長的看着二師兄。

他正要開口,冷不丁的卻聽二師兄道:“還有個叫北鳳珏的,天人之姿,尊貴雍容,比起你,他更令人生厭。”

容月:“……”

北鳳珏做錯了什麼?

就因為他比你們優秀嗎?

這番話,似乎對那人格外的刺激,那人的臉瞬間陰沉下來,像是疾風驟雨忽然奔至,他手一動,一團幽藍色的冰花便朝着二師兄襲了過來。

容月登時大叫一聲,“二師兄,閃開!”

二師兄清冷的扯了扯嘴角,突然面容猙獰起來,抄起袖子毫無形象的朝着那人狂奔過去,口中大聲罵道:“老子忍你很久了!否則你以為老子閑得蛋疼來這靈獸山?你,早些年,偷看老子洗澡的賬,恐怕已經忘了吧?沒關係,今天一併算!”

偷看,二師兄洗澡?

容月驚的下巴幾乎都要砸在地上了,這個事情的信息量有點大啊。

原本以為是殺人滅族的深仇大恨,沒想到……是愛恨情仇啊。

容月默默的抱着靈狼後退一步,拍着靈狼的後背,感慨道:“沒想到,二師兄的春天來得如此出人意料啊。”

“胡說八道,閉嘴!”

二師兄百忙之中,還不忘扭過頭來教訓容月。

那人不知道用的什麼招式,雖然佔盡上風,但是似乎還有所限制一般,不能完成放開手腳。

他一邊招架二師兄,一邊若有所思,突然,腦子裏靈光一閃,驚呼一聲,“哦,似乎是有那麼一次。”

“哼,想起來了?那年你偷看老子洗澡,氣的老子一時衝動,在這白夢谷外設陣將你再次塵封,這麼多年,沒想到你還能醒。”

“是你!”

那人聞言,勃然大怒,想來這十年來過得很是不好。

不過想來也是,原本蘇醒了,因為無意間看了個男人洗澡,結果再次被塵封,換了誰心情也不能好不是。

容月打着哈欠,看着兩人一路從地面打到水裏,更可怕的是,二師兄身為一隻旱鴨子,在水裏居然拽着人家的袍子拖着打!

簡直打出了不要臉的天際去。

二師兄的臉像是被人蹂躪了一番似的,一言難盡的很。

“哼,就是我,今天,你不給個說法,老子絕不善罷甘休。”

這畫面和台詞……

容月又無聲的嘆了口氣,怎麼聽着那麼像是被拋棄的情,人找上門要說法呢?

嘖嘖,二師兄當真是好烈一男子啊。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容月坐的屁股都麻了,她從地上爬了起來,艱難的看了眼還在打的兩人,“二師兄,你倆什麼情況?”

“小孩子家家的別多管閑事。”

“跟你無關。”

兩人倒是默契,一人一句,將容月堵了回去。

容月捂着嘴,偷偷笑了兩聲,又扯着嗓子哀怨道:“你們兩個打完沒有?黃花菜都要謝了。”

二師兄被那人一掌拍在胸口,臉色頓時又黑了幾度,一口一個無恥還沒出口,陡然發現容月正一臉疲倦的撐着下巴趴在地上,雙腿搖搖晃晃,好生無聊的看着他。

而她身旁,靈狼如出一轍。

二師兄頓時更怒,鐵青着一張臉回頭瞪向那人,“這件事,容月不準攔着我,事關男人尊嚴,我豈能善罷甘休。”

容月:“我攔你。”

“正好,我也有此打算,既然是你逼我的,那就都別太客氣了。”

那人氣勢更甚,每一拳頭揮出來,都像是要力拔泰山般,容月隔得這麼老遠,都不禁被他這氣勢震的后後退幾步。

“話雖如此啊,但是你們這麼打下去,勝負實在是太難分了,不如換個法子比試如何?”

這樣比試,二師兄並不佔好處,畢竟他在這裏,只有雙拳,可那人,很明顯是有些修為的,縱然二師兄每次都能預料到那人的出拳和招式,可難免還是會被所傷。

再這麼打下去,不過五十回合,二師兄必然重傷慘敗。

那人看起來也有些累了,容月提出這個建議后,他倒是先停了手,對着二師兄一聲冷哼。

二師兄正要衝上去,卻被容月一把拽住:“二師兄。”

二師兄回頭看了眼容月,冷靜道:“什麼法子?”

“要說就說!”

那人明顯態度更為惡劣,對容月的態度也十分的不屑。

容月無所謂的笑笑,“很簡單,你們兩個比定力,互相對視,誰能長時間不眨眼……”

“好!我若應了,你跪下叫大爺!”

二師兄一撩袍子,打斷容月的話。

“你若輸了,今日就乖乖的當我的晚餐。”

那人也毫不客氣的回道。

兩人各自上前幾步,氣勢萬鈞的對立而戰,中間再也容不下另一個人般。

容月無奈的嘆了口氣,深深的感慨了下,默默的道:“你們倒是婦唱夫隨。”

“開始。”

“開始”

兩人異口同聲,突然間靜止不動,就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般。

不知為何,分明就是個尋常的小把戲,可這兩人玩出來的感覺,大有山崩地裂的氣勢,讓人為之深深的捏了把汗。

容月癟癟嘴,嫌棄道:“真是沒禮貌,就不能讓人把話說完嗎?你們倆,不進一家門真是可惜。”

“容月,給我撓他痒痒。”

二師兄雙手負在身後,突然開口叫了容月。

容月一愣,掏了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種下三濫的伎倆,一定不是二師兄會幹的。

誰知,那人卻冷聲道:“無恥!打賭你還玩陰的?”

若不是還在打賭,只怕是那人都要直接跳起來一巴掌拍死二師兄了。

二師兄詭異一笑,“打賭的規則里又沒說不能玩陰的?”

說罷,他衝著容月勾了勾手指,意思不言而已。

容月抹了把汗,心中萬分感慨,默默的上前去,在那人的胳膊窩下面撓了兩下。

那人咬着牙,沒反應。

容月:“……”

“你很好,信不信我將你困在夢境中,困到死,看誰笑到最後!”

那人怒極,負在身後的雙手上似乎是結了一層的冰般,然而,卻並沒動手。

二師兄冷嘲一聲,鄙夷道:“你膽敢困我,你這縷殘魂,這輩子也別想出去了。”

那人臉色大變,似乎是被戳了痛腳,配上他那張臉,藉著夜色,容月竟是生生的在他臉上看出了楚楚可憐的既視感。

無奈,容月一拍腦門,走到兩人身邊,翻了個白眼,“羅里吧嗦,來,親一個。”

說著,她抬起手,在兩人的後腦勺上一按,‘啵的一聲,兩人果斷的……來了個親密的接觸。’

“真棒。”

容月拍着手,趕緊躲到後面去了。

二師兄顯示愣了片刻,隨後怒髮衝冠,臉紅的跟煮熟了的螃蟹似的,大聲叫嚷着便要朝着那人衝過去,“老子宰了你!”

“放肆!你敢陰我!”

那人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但是比起二師兄,還算是稍微冷靜一些。

容月躲在邊上,默默地砸了咂嘴,嘖嘖,這一看,更像是小,情,人慘遭拋棄,然後追上門討債的了。

二師兄追着那人滿地亂跑,地上的灰塵都被兩人激的亂飛。

容月盯了一會兒,發現兩人跟鬧着玩似的,沒玩沒了,當即怒了,她一頭站了起來,雙手叉腰怒吼道:“都給老娘住手!安靜。”

瞬間,兩人停了下來,二師兄滿頭霧水的望着容月,眼睛瞬間紅了一圈,看着格外的可憐。

那人摸了摸鼻子,揚起下巴,倨傲異常。

二師兄皺起眉,“你……”

“我什麼我?幼不幼稚?身為男人,不就是互相看了一下又親了一下嗎?多大的事兒?你們剛出生的時候,遭了多少人看和親,怎麼,打算回去連那些人也一併宰了?”

“閉嘴!”

二師兄漲紅了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好一副羞赧的模樣。

那人也不自在的別開視線,沒說話。

二師兄緩了緩,這才冷靜下來,“好,今日且不與你計較,我問你,靈獸山至今為止,我們都在山外徘徊,找不到入口,是不是七日那魂淡乾的好事?”

蝦米?

容月一愣,隨即震驚道:“我們原來是沒找到入口嗎?”

二師兄抿唇不語,卻已說明一切。

容月深深的嘆了口氣,看來這條路,比她想像中的更難走了啊。

那人幽幽的瞥了眼二師兄,臭屁道:“你求我啊,我就告……”

“求你!快說!”

二師兄突然好說話了起來,一句話,直接將那人接下來要說的話打斷。

心裏卻不住的吐槽起來:老子早晚剁了你喂狗!哼!

容月哭笑不得的看了眼二師兄,感激道:“委屈你了,二師兄。”

二師兄側頭,用只有兩人能聽得見的聲音道:“哼,等會兒他也有要求我們的時候。”

讓他求人,怎麼可能不付出點代價?

哼!

那人甩甩袖子,高深莫測的走到一旁,“靈獸山靈氣不盛,七日谷如今也不是什麼世外桃源之地,濁氣侵蝕,靈獸山內百獸也要存活,所以便隨便在入口弄了個幻化虛像之地,便困住了你們這群廢物。”

二師兄難得的沒有計較那人的用詞,若是換了以往,有人敢說他是廢物,必須被打掉大牙並大卸八塊方能消氣。

“那你呢?今日你醒了,不想出去了?外面的世界,你怎麼活?還是你,永遠在這白夢泉里做你的夢?”

此話一出,氣氛瞬間凝固。

容月大概也聽出來了,這人應該是只能留在靈獸山內,或許是因為他們所說的什麼靈氣吧。

這麼看來,世界還是公平的,否則這一縷殘魂出去,不得嚇死個人?

二師兄的話,倒是點醒了那人,他認真的想了會兒,忽然道:“你能待我出去?”

二師兄似笑非笑的輕哼了一聲,扭頭看向容月,“我不能。但是她能。赤焰玉龍之主。”

容月再次驚住了,赤焰玉龍,原來這麼好使的嗎?

那她給取得名字叫傻狍子,是不是有點掉價了?

那人皺起眉頭,上下將容月打量了一番,眼中的恨意不知為何,再次匯聚。

“她?難怪。”

他說完,眸子一眯,“難怪也不過片刻的功夫,她便從我這夢境中掙脫而出。”

容月挑眉,“怎麼,你那夢境很厲害嗎?”

還好她只是洗了個腳,沒洗澡,否則這不是被這廝看了?

混賬東西。

“你夢境中的人,是誰?”

那人的聲音冷了幾個度,一如最初他看到容月時的語氣。

這人,或許跟她或者是北鳳珏有些淵源。

容月腦子裏過了一遍,卻並沒有隱瞞什麼。

面對這樣的人,她的隱瞞,只能激怒他。

“聖武武安侯,北鳳珏。”

“武安侯?”

那人冷笑兩聲,“殺神。被吸入夢中,殺氣還能這麼重。”

容月警惕的看着他,沉默。

聽這語氣,似乎對北鳳珏有些忌憚。可是,一個塵封這麼多年的人,對北鳳珏為何會有忌憚之意?

容月再度深深的看了那人幾眼,可奈何那人目光深邃,她根本看不出那人的任何情緒。

此人,藏的很深。

“帶我出去,我自會暴打你們。”

那人突然扭頭,看着容月,語氣不像是祈求,倒像是在下達命令。

容月心中一陣不悅。

二師兄在一旁,也看着她,卻並未出聲阻攔。

想來,現在她們應該也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了。

容月猶豫了下,“帶你出去可以,但是我們要進,靈獸山。”

他們三人,一邊要進靈獸山,一人想要擺脫束縛離開。

容月原以為她們已經身處靈獸山,直到此時才發現,原來不過是在山外徘徊。

山外都如此情景,裏面……又會有什麼等着她?

二師兄似乎是看出容月心中的擔憂,笑着湊到她身邊,“放心,有他在,咱們死不了。”

原本那人就一副慘遭欺騙的模樣,此時二師兄又故意沒壓着聲音,字字句句都給那人聽的清楚明白。

膽敢戲弄於他?

那人勃然怒道:“你敢耍我!我廢了你!”

可惜,他像是許是什麼牽制,剛一動作,臉色就異常難看,有心動手卻無力。

二師兄抱着胳膊,在一旁冷笑,似乎對此毫不意外。

一縷殘魂,還能支撐多久?

兩人僵持不下,無奈,容月只得充當這個和事老。

“把話聽完,我們要進去辦一件事,事成之後,可以一同出去。”

她耐着性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的說了一遍。只是省略了北鳳珏受傷一事。

畢竟敵友未明,萬一這廝跟北鳳珏有仇,豈不是正好趁機動手。

好在那人似乎也沒注意到這個問題,只是在聽完之後,臉色難看的出奇。

就差直接在臉上寫下幾個大字:老子要吃人。

容月抖了抖肩膀,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此時此刻,她也沒有更多的選擇。

這個人,一看就很有錢。

萬一再碰上悍匪,縱然打不過,有此人在,也沒人會想搶她和二師兄這樣的窮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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