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強者為尊
容月最沒想到的,就是靈獸山這地方,除了詭異的陣法,靈獸之外,居然還有會搶劫食物的人!
她未雨綢繆的問七日要的好吃的,轉眼間都成了別人的了。
想想就覺得心裏不順氣兒。
“從你過了石冥陣開始,這林壽山,就不會再有食物了,只有水。”
二師兄雙手抱在腦袋後面,慢悠悠的往前方深處走去。
容月看了眼淡淡的瞥了眼二師兄,默默的跟上。
“這條路,一向如此艱難。你想清楚,你走這條路到底是想要什麼樣的結果。容月,心存畏懼,並不是什麼可怕的是。可怕的是,一直處於黑暗之中,迷茫四顧,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光明,便只能被困在黑暗之中了。”
一直,被困在黑暗中?
容月停下腳步,認真的思考起二師兄的話來。
他說的沒錯,這個地方縱然可怕,詭異,但是她要的,便是走出去,馴化靈狼,完好無損的走出去。
“我要在這黑夜中,贏回應該屬於我的東西。”
她擲地有聲,像是突然間找到了自己心中的方向一般。
黑夜,總會結束的。
二師兄鬆了口氣,默默地抬起頭看着天際,心底暗自想着:該不會這麼俗套的在監視吧?
七日那小混蛋就喜歡玩這種不要臉的伎倆,哼。
容月則突然轉了個方向,朝着那群悍匪離開的方向而去。
二師兄猛地一驚,“你瘋了,黑夜是他們勢力最強的時候。”
這個時候去,以卵擊石,自尋死路嗎?
只可惜,二師兄的話容月聽進去了,只是,她心中已有抉擇。
“是個人都會畏懼,這是弱點,卻不是致命點。”
弱點,可以讓敵人伺機而動。
然而,誰又知道,到底鹿會死於誰手呢?
她輕蔑一笑,沉聲道:“我偏要在這黑暗中,戰勝他們。”
“真是個瘋子,北鳳珏,你到底要不要管管你女人了啊!”
此時此刻的北鳳珏,正面不改色的咽下一口血腥,穩如泰山,一動不動的看着容月。
“是個有意思的女人,有趣兒,聰明,美貌,勇敢。”
七日眼中不乏欣賞,只可惜,那畫面在他眼中不過轉瞬的功夫,一顆棋子,便擦着他的連劃了過去,一根髮絲,慢悠悠的落在地上。
“你想體會一下太監的人生嗎?”
北鳳珏聲音微冷,雖然不願承認,可不得不說,七日對這樣的目光,還是忌憚的。
“難得武安侯也會將一顆心,奉給一個女人。”
北鳳珏沒沒動怒,必然都是因為容月。
他突然有些好奇,接下來,如若容月真的遇到什麼危險,這個人真的還能坐得住?
“有些人,不是你能惦記的,而她,在這類人中,排第一位。”
北鳳珏說罷,手上一動,畫面中,黑色的天際裂開一道縫兒,鑽進去了一道光。
“真是個瘋子。”
七日無奈的嘆了口氣,繼續看着畫面中的人。
容月抬起頭,一臉懵逼的看着天邊突然鑽進來的那道光。
說是極光吧,這地方也不太對。
說是日光吧,半夜三更的,太陽瘋了?
她正一頭霧水中,二師兄卻盯着她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感慨:“某個人啊,真是用心良苦啊。”
容月不明所以,只以為是而是二師兄胡說八道,加快了腳下的速度,“快些,速戰速決,晚了萬一東西被他們吃完了,老娘喝西北風啊。”
二師兄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忽然搖頭晃腦道:“我想起北鳳珏的書房裏有本書。”
“嗯?什麼書?”
容月一邊走,一邊伸長了耳朵,想要聽個清楚明白。
有關北鳳珏的,她都好奇。
二師兄無奈一笑,感慨道:“叫做與妻摘,裏面記錄的,都是一些雜事。事關某個女人的喜好,吃食,以及無數張隨筆圖。”
那人是誰,不必多說。
容月心中甜甜的,看了眼四周,發現這地方已經是無法再繼續往前了。
於是停下腳步,貼着二師兄的耳朵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聞言,二師兄如吃了只死蒼蠅似的,難看至極。
而容月則雙手叉腰,擺出一副你好意思讓老娘去做這種事的表情來。
二師兄嘴角抽了抽,深吸了口氣,冷靜道:“這一招,未必有用。”
“是個人,除非是忍者神龜,否則對自己被人侮辱這件事,絕不可能容忍。”
她想的法子便是,潑婦罵街。
那幾個悍匪,在這地方獃著,想必也多少憋屈的很。
如今容月和二師兄身上已經沒什麼值得他們再搶的東西了。
所以,要想引出他們,必須要主動出擊。
罵人?
開玩笑,她這麼淑女的一個乖乖女,怎麼可能做得出來?
二師兄神情凝重,繼續道:“可老子從沒說過如此不雅之話啊!也不會。”
容月奸詐的朝着二師兄笑了笑,不知為何,二師兄頓覺頭皮發麻。
果然,接下來,他便聽見容月叫他,“二師兄?”
“嗯?”
“你個醜八怪。”
容月一本正經的望着他是,說罷,腳下不動聲色的退後幾步。
二師兄的臉瞬間變黑,然後變綠,最後又蹭蹭的紅了,忽然將手凌空一指,突然咆哮道:“容月,老子跟你勢不兩立。”
“對對對,就是這個氣勢,你想想,二師兄如此風雅高絕,尊貴威嚴之人,竟然被一群土匪打劫了?這說出去,尊嚴,威嚴,蕩然無存啊!簡直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一點兒都不帥。”
這番話,像是突然戳中了二師兄一般,他此生最看重的便是自己的形象。
如今細細一想,那群土匪,簡直罪無可恕。
“容月,你別激動啊……”
“二師兄三思啊!他們根本就不把你當男人啊,否則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劫了你?”
容月再接再厲,二師兄的臉,猶如調色盤,精彩至極。
容月心中嘿嘿一笑,心道,小兔崽子們,今天就讓你們知道知道,誰是這山頭的老大,什麼東西,是她配擁有的。
二師兄蹙眉,認真的思考了下,點點頭,“說的有點道理,不對,簡直就是太有道理了。”
說罷,他突然擺出氣勢,一撩袍子,一腳踩在旁邊的樹榦上,然後冷着臉開始罵了起來。
容月捂住耳朵,默默的將這些污穢不堪的話隔絕在外。
二師兄這罵街的本事,無師自通啊。
“嘖嘖,人生頭一遭,潑夫罵街,果然男人潑辣起來,也沒女人什麼事兒。”
她退後幾步,默默的看好戲。
二師兄越罵越來勁兒,壓着許久的怒氣,此刻全部罵了出來,連帶着他對七日那小混賬的怒氣,統統罵了出來。
容月站在一旁看好戲,倒是一點兒也不着急。
她作為一個旁觀者,什麼時候忍不下去的時候,也就是那群土匪的最後忍耐限度。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冷喝,“閉嘴!”
二師兄嗓門更大,繼續罵。
“他么的吵吵鬧鬧,羅里吧嗦,你這個臭男人夠了沒有?”
那群土匪,一起出動,突然出現在二人面前。
每一個臉色都不太好,就跟被人潑了一身的糞似的,臭着臉。
二師兄緩了口氣,停了下來,隨後朝着容月擺擺手,示意:你上。
“一群螻蟻。”
容月輕蔑的掃了眼那群土匪,活動了一番手腕。
雖然,她不會功夫,但是好歹架勢要擺出來啊。
萬一嚇到了這些人呢?
那土匪頭子一聽,頓時橫眉怒道:“弟兄們,把這兩個小子給我綁了。”
他話音剛落,容月二話不說,拽了二師兄掉頭就跑。
只可惜,那群土匪此時被激怒了,哪裏會容許容月當著他們的面兒跑掉?
立馬追了上去。
容月帶着人,往她剛才來時的方向飛快的跑了過去,突然手一揚,似乎有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
那群土匪剛跑到一處屬下,突然,地面上憑空一個網子從地上被拖了起來。
靈狼嗷嗚嗷嗚的四處亂竄着,叫聲在這黑夜中,格外的滲人。
那群悍匪怎麼也沒想到,在靈獸山,竟然還有陷阱。
只可惜,他們反應太遲,已經來不及了。
此時被兜在網子裏,亂做一團。
而那網,卻怎麼割都割不斷。
這個網,是憑空而降的。
容月發現的時候,這個地方已經佈置好了。
就好像有人故意為她鋪路一般。
不過這倒是與她心中所想差不多,只是有個網,更方便了。
“你放我們下去,你這個奸詐惡毒的女人。”
“臭娘們,待會兒爺爺下來,讓你好好爽一爽!還不快把我們放了?爺爺留你一條小命。”
土匪們的咒罵聲不絕於耳,二師兄喘着氣,臉色卻一點點的沉了下來。
只是,反觀容月,淡定自若,好像這些話她一個字兒都沒聽見一般。
她抬眸,看了眼那些人,突然開口,“我從前,養過一隻白兔。”
“醜女人,你放我們下去,我可以饒了你。”
“養兔子?爺爺們殺的人比你吃的兔肉還多。”
容月不緊不慢的看着那些人,輕笑了聲,繼續道:“後來,我們遇到了一夥兒悍匪,我的兔子,把他們團滅了。”
這話說的雲淡風輕,可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你開什麼玩笑?一隻兔子,團滅土匪?哈哈哈,真是笑死爺爺了。”
容月也不辯駁,上前兩步,“兔子團滅土匪,聽起來不可思議吧?不過,從那之後,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二師兄也忽的認真起來,盯着容月,似乎在等她的后話。
北鳳珏團滅匪窩之事,倒是傳的沸沸揚揚,只是,那時候,居然是以白兔的形態?
嘖嘖,太他么的兇殘了。
土匪們也不禁沉默下來,盯着容月。
“這個道理便是,會殺人的人,一定不會有仁慈畏懼之心,所以你們猜,我會不會,殺了你們?”
她上前,從地上撿起一把匕首,冷冷的笑了起來,夜色打在那匕首上,幽幽的泛着森冷的寒光。
都說遇到惡犬時,只有比惡犬更兇狠,方能嚇退惡犬。
人數,實力,地形熟悉度,各方面上她都不佔優勢。
無奈,容月只能退而求其次,用這種招數,將這些人嚇退。
二師兄無奈的扶額,他料想這一路七日會給他故意設置障礙,卻沒想到還有個北鳳珏,居然從中幫忙。
這靈獸山,幾時有過網這種東西了?
哎……
那群悍匪掙扎無果,卻發現越是掙扎,那網縮的越小,頓時慌了,連連告饒。
“女俠,先放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容月譏諷一笑,“你們看起來是在哀求我,可實際上,心裏盤算的卻是怎麼得了自由之後滅了我,不是嗎?”
這些把戲,她見多了。
雖然不算是高明,可畢竟只是一群悍匪,對他們的要求也不能太高。
“我們是真心,我們真的不敢了,女俠,我們可以把兵器都給你,東西也還給你,您就放了我們吧。”
“我的路還很長,不容許你們這群無聊之人來浪費我的時間,所以把你們放了,倒是沒有殺了來的方便。”
容月眯了眯眼睛,她生的妖媚,可也格外的清冷,換上這一副口吻說起話來,倒是真的有些令人不寒而慄的既視感。
二師兄看着狐假虎威的容月,默默的在一旁嘆氣,北鳳珏這廝,好像只有在容月遇到麻煩的時候才幫忙啊。
難道他就一點兒都不重要嗎?
這個魂淡。
容月冷靜的去將繩子綁緊了些,“你們把我的東西放哪裏了?”
“在,在裏面,我們在那裏有個木屋,東西都在裏面。”
木屋?
果然是長期駐紮,準備的倒是挺充分的。
容月輕笑一聲,儼然心中已經有了計策。她衝著二師兄使了個眼色,兩人立馬轉身便走。
身後,那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急的大喊:“女俠,把我們放下來吧?女俠!”
二師兄回眸,笑着睨了眼容月,“月兒,你跟他學壞了。”
“你要是想待會兒被吊起來的是我們倆的話,那就去把他們放了吧。不過,我提醒你啊,要是出事兒了,我可不負責的。”
“她很聰明。”
屋內,七日臉色越發難看。
接連輸掉幾局,他最後的自信也漸漸的被擊潰,喜怒形於色不說,心境更是不穩。
“再來一局。”
他袖子一揮,將桌面掃平,打算糾纏着北鳳珏再來。
靈獸山是他的地盤,整個七日谷都是他的地盤,他怎麼會輸?怎麼能輸?
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容不得他不服。
北鳳珏不動聲色,淡定的執子,“弱者,才會一心掙扎。”
他的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似的,割在七日的心頭,然而卻容不得他有半分的拒絕。
因為,他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北鳳珏,你不敢?你其實也害怕,靈獸山接下來的路,她走不下去,不是嗎?”
七日彎了彎嘴角,似乎對自己發現這一點格外的得意。
然而,北鳳珏只是幽幽的瞥了他一眼,“我怕的是,你輸不起。”
靈獸山上時間不知過了幾許,只是這外面,也不過是幾盤棋局的功夫。
弟子推門進來,在屋內掌燈,北鳳珏的側臉映在燈火明滅中,攝人心魂。
這樣絕世姿容的男子,即便是七日,都不由得心中暗自感嘆,他雖在七日谷中常年不得出去,但關於外面對於北鳳珏的傳聞,也有所耳聞。
原以為是個空有一副皮囊的紈絝子弟,卻不想,竟是皚皚白骨赤色鮮血打造出的鐵血男兒。
“再看,挖了你的眼。”
北鳳珏涼涼的一聲,將七日的思緒拽了回來。
靈獸山中,這個夜,似乎沒有盡頭一般。
容月從哪些悍匪那裏拿回了東西,自然也不會留在那裏,藉著二師兄對靈獸山的地形的熟悉,兩人來了一處山谷中。
雖說是山谷,但是也有個破舊的小棚子,足以遮風擋雨。
而且這地方,若非是二師兄帶着走,容月是絕找不到的。
彎彎繞繞,也草叢深之處,卻別有洞天。
容月在屋裏,摸了下糕點墊肚子。
所剩下的糕點,最多支撐三日,三日過後,要麼就是死在靈獸山,要麼就是解決了靈狼,然後活着出去。
許是這些時間的奔波,容月的身上有股淡淡的一言難盡的額味道。
她長嘆了口氣,還沒感慨,就見二師兄濕噠噠的從外面進來了。
許是二師兄平日裏講究的模樣看多了,此時容月乍然間看到他這番模樣,不由得一怔,“你,你這是掉河裏了?”
“什麼掉河裏?呸呸呸,老子就是去洗了個澡。”
二師兄白了眼容月,淡定的找了個地方坐下,然後藉著火勢烘烤以上。
他方才去這地方逛了一圈,連只鳥兒都沒有,看來這地方比起以前,更難生存了。
容月挪開了些位置,將糕點遞了過去,“在這種地方洗澡,你也不怕被什麼怪物給吃了?”
靈獸山上處處都是詭異,容月不得不小心翼翼。
“靈獸山的白夢泉,是唯一藏進去,外面的人找不到的地方,即便是七日谷里的人,也無法窺見其中。”
他說著,意味深長的笑了下。
有些人,自以為把他丟進七日谷便可鬆口氣,白日做夢。
他在這靈獸山撒尿的時候,那魂淡還在娘胎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