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借刀殺人
白箏忙安撫地牽住白奕楠的手臂,淡笑道:“正好我也該去同太子殿下說一聲,讓他也去參加今晚的拍賣,多一個人參加,賣的價格許能更高些。”
白箏說著又對白念錦眼神示意,後者會意,趕忙上前拖着白奕楠便往外走,嘴裏念念有詞:“我們也該去吃飯了,今兒連午飯也沒吃上,我都餓死了。念銘別愣着了,姐姐去見太子也得要換身衣服,你還不快出來!”
此時坐在白府門口馬車裏的鳳景燁,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來找白箏,或許是被那二十萬兩壓得實在喘不過氣來。
前些時日瀝陽守將白奕桓傳來消息,稱南蜀大將吳榮率領二十萬兵馬揮師北上,攻打大周南部邊境瀝陽城。
鳳臨澈焦頭爛額,但不得不從已元氣大傷的國庫里再撥出錢財。
朝廷在丟了賑災紋銀之後再無救援行動,南鎮災區中四萬災民流離失所,不得已四處逃難。
洪澇極易引起疫病,隨着災民四處逃難,疫病也傳染到了附近縣市,情況不容樂觀。
每日上報的奏摺里幾乎都是請朝廷撥些銀兩的。可現如今大周國庫元氣大傷,鳳臨澈整日愁眉不展,只好多番向太子施壓。
鳳景燁不敢違抗君命,卻也有苦難言。
現在只盼望當初與楚相三擊掌立賭約的白箏,真能給他籌得二十萬兩以解燃眉之急。
若是白箏真能籌到二十萬兩,對大周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而他的太子之位,也必能穩妥下來。
反正白箏贏了也不過是如她所願退婚罷了,於楚家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就在他越來越焦躁不安,等得幾乎要失去耐心的時候,馬車外侍衛低沉的聲音響起:“白小姐請。”
微風拂過,掀起馬車帳幕,鳳景燁順着縫隙看到一抹俏麗身影緩緩走來。
白箏站在馬車前盈盈而立,肌膚勝雪,如墨般青絲挽成一個簡單的髮髻,淡雅長裙於腰間收束,眼眸似水,垂眸微微福身:“見過太子殿下。”
白箏低着頭,用餘光細細打量。
鳳景燁的馬車從外面雖說不起眼,順着帳幕被掀起的縫隙看去,座椅上墊的是上好的雪貂皮,插着燭火的是純金打造的龍紋燭台。
不由心中腹誹,若是這些顯貴們能摳點錢出來,籌集二十萬兩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只怕他們從未想過從自己腰包中掏出銀兩,救萬民於水火之中吧。
“不必多禮。”鳳景燁客氣地道:“本太子來找白小姐,也是想問白小姐討那二十萬兩,三日之期已至,不知白小姐籌得如何了?”
果然來了。
白箏心中冷笑,面上卻不露聲色道:“不瞞殿下,臣女這幾日冥思苦想,確實是想到了一個法子。離三日之期還剩一個晚上,請容臣女先賣個關子。”
在拍賣會順利結束之前,她還是謹慎些好,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份意外。
鳳景燁皺起眉頭,對白箏的隱瞞甚是不悅:“不過一個晚上罷了,你還能翻出天來不成。怕是做不到,在這裏逞強吧!”
“殿下息怒。臣女不是故意隱瞞,只是唯恐二十萬兩愁備之事會有閃失,謹慎起見罷了。”
“你可知道,若是籌不到,你就要從西城門一路三跪九叩至東城門,每跪一次便要大喊一聲‘白箏無眼,污衊楚風’,這是你自己與楚丞相立下的賭約,便是本太子也幫不了你!”鳳景燁怒聲說道。
白箏垂下頭,眼裏流過一絲冷意:“臣女明白。只是臣女有一事不明。”
“何事?”鳳景燁問。
“那日楚公子來白府門口退親,臣女失望至極,便決定放下這段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婚事。雖是說了些衝動的話,卻也遠遠沒有到傳聞的那樣言語不堪。
更何況彼時朝中出了震驚全城的貪污案,臣女退親這樣的小事,竟在連續四五日的貪污案后突然冒出流言,像是有人在背後故意操縱一般,故意藉此事讓丞相府名譽受損。”
鳳景燁雙眼微眯,這幾日一心撲在二十萬兩上,他並沒有細細想過這件事。現在被白箏這麼一點明,倒確實是事有蹊蹺。
“如今流言一出,楚丞相成了教子不善,楚公子變成風流無德,這樣的流言對楚皇后與太子殿下也都會有損害。臣女這幾日一直在想,究竟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又是誰能在這件事中獲利最大。”
鳳景燁突然瞪大了眼睛,是他!
唯有那人才會巴不得早日把他從太子之位上拉下來!
“明日臣女會將二十萬兩紋銀如數奉上,但此事,也請太子殿下能替臣女做主。”白箏說著便向鳳景燁俯下身去。
鳳景燁點頭,眼神冰冷:“你放心,本太子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多謝太子殿下!”白箏微微福身,嘴角銜着一絲笑意。
“不必多禮。”鳳景燁笑着說道:“二十萬兩的事情就有勞白小姐了,本太子還有事,先行告辭。”
“恭送太子殿下。”
白箏垂眸微微欠身,待馬車消失在街道盡頭的拐角時,忽而勾起唇角,臉上露出似有若無的笑意。
既然有人一再地不念骨肉親情,那她也不能坐以待斃,來而不往非禮也,今日便送他個驚喜。
“小姐,拍賣會就要開始了,您快去吃點東西,老爺已在馬車裏候着您了。”白福在旁邊說道。
“不吃了。我們先去集珍樓吧,我還有事要辦。”說罷,白箏便坐上白府的青氈馬車向集珍樓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