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商議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但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除了人為製造的外,更多的是人類的無知,而某些人趁機以此為理由或借口,而妖言惑眾。
盤古山下是一片龐大的村落,這裏混居着各種姓氏的族人,因為這裏植被繁茂,山清水秀,形成了一定的“小氣候“,因而常年雨水調潤,五穀豐登,人民生活安定,使用也顯得格外繁華熱鬧,不過這裏的土著是邢氏家族,族長是位叫邢文昭的中年男子,攜家人居住在盤古山莊內。
這盤古山莊建於盤古山腳下一塊凸起的平坦之地,在山莊兩側各有一條登上盤古山的道路。而盤古山莊也俯視着它的族人以及居住在這裏的人。
邢文昭在山莊已經住了二十多年,他當族長也有十多年的歷史。邢氏家族的族長並非嫡傳,而是選舉出來的。每隔十年,盤古山下都要舉辦一場聲勢浩大的盤古廟會,但這種廟會不同與每年三月三的盤古廟會,山莊內的這場廟會從三月初三開始,一直持續到四月初三,整整一個月時間,山莊外熱鬧非常,山莊內卻是格外的殘酷莊重。因為山莊內正在舉行着新一任族長的競選活動。
在經過每一個競選人的層層考核后,新選出的族長在老族長的帶領登上盤古山,祭拜盤古神,然後傳下族長大印和信物,詔告所有族人和外來之人。祭拜結束后,老族長和新任族長要留在山上三日,以共度清明節。其他人都要全數下山,進山的路口派專人日夜把守,任何人不得上山,稱之為“守哀”,也就是在清明節前後的三天為逝去的親人祭拜默哀。
守哀過後,老族長帶新族長下山,然後移交住所,老族長就會成為邢氏家族的長老,搬到盤古山上居住。
如果老族長沒有選出滿意的繼承人,那就要連任,如果有誰不滿族長連任的,可以在每年的三月初三向老族長提出挑戰,如果能在各個方面打敗老族長,就可出任新族長。
邢氏家族世代習武,但他們的家業卻不是練武收徒,或開鏢局走鏢,而是打造工具。
這工具並非只有武器,他們打造最多的是農具,農具也不單是鐵質的,木質的,陶制的,角質的,骨質的都有,所以千百年來,邢氏家族後人的職業五花八門,各種各樣的都有。
不過想要出任族長,必須會兩樣技能:一是習武,而是辨物。
此地人傑地靈,人以習武成習慣,但多是用來強身健體,這裏的人在少年時都開始接受華佗的“五段錦”和“形意功”訓練。
“五段錦”是神醫華佗流傳下來的健身書籍,而形意功則是人們在模仿各種動物的姿態來使自己的身體柔韌,也是以強身健體為目的。
但想要成為族長,就必須習武,就要拜族內武功高強之人為師,勤學苦練,武功要達到百人不能近前,才算合格。
但除了習武,還有一項絕技是必不可少的,就是辨物。
族長可以武功達不到百人不能近前,但辨物一定要眼神凌厲,閱歷豐富。隨便拿出一件物事,需要說出此物的來歷,作用,即便什麼都不知,也要知道這件物事是用什麼材質造成的。
邢文昭回到山莊內,穿過一道大殿,進入了第二道大殿裏,只見已經有十多名中年男子在殿內等待,有的人還焦急的來回走動,眾人見到他回來,一起站了起來,異口同聲的道:“族長,你回來了!”
邢文昭向殿內眾人點頭示意,然後揮手請眾人落座,但這些人都執意請他先座,然後才各自落座,兩名丫鬟出了大殿,然後站在殿外警戒。
邢文昭飲了一口茶,道:“我將這月發生的怪事向藏洞前輩稟報了,並說出了我們大家的猜想,前輩他。”
殿內所有人都望着他,洗耳聆聽那位“藏洞前輩”的回答。
邢文昭道:“前輩說這聖石和雞變性之事,無論真假,但我們族的預言都不假,我們家族需要加緊訓練出一個卓越的後人。這個人我已經選定了,就是我的第七子孑若!”
在座眾人聽后一片嘩然,開始有人低聲議論,其中一個生着一對招風耳的中年人疑問道:“族長是打算傳位與您的第七子嗎?”
邢氏家族的族長一直是選舉和挑戰所出,尚未有嫡傳的做法,如果兒子想要接替父親族長的職位,也可以參加競選,甚至是挑戰父親,並不為忤逆犯上之說。
邢文昭搖頭道:“前輩要我訓練之人並非是要接替我的族長一職,而是另有要事去辦。”
這個生着招風耳的中年人邢文昭的族弟邢遠志,他繼續疑問道:“那究竟是什麼要事,可否講明,我們大家也好心知肚明!加以協助。”
邢文昭搖頭道:“這個前輩也未告知,犬子孑若今年方十四,武功也才練到三人敵,舉族長要求相差甚遠。”
他旁邊一個留着黃鬍子的中年人,此人是邢文昭的堂兄,名曰邢查簡,職業是木匠,善制胡床桌椅,現在很流行,他每年也要從清明節過後,一直到臘月初八左右外出做事,所以他見多識廣。他道:“族長,其實某些怪異的事情大多是認為的,比如從洛水裏打撈出來的那塊紫石,上面的字跡明顯有人工的刻痕。”
邢文昭道:“無論紫石真假,但我們家族的預言不會有假,我們族人千百年來都在尋找一些東西,但這些東西卻全無線索,唯有藉助這句預言來尋找線索,你和學醫兄長年在江湖行走,江湖經驗豐富,信息也靈通,要多注意天下的奇異之事,這都可能關係到我們家族的使命。”
邢查簡點頭應了,而邢文昭所說的學醫兄是他的一個胞弟,人如其名,鬍鬚已白,但鶴髮童顏,精神矍鑠,身體強健。這位邢學醫從小就喜歡學醫治病,拜藥王孫思邈學醫二十年而出師,孫思邈一生救人無數,收徒也不計其數,但徒弟里醫術較高的就只有寥寥數十位,邢學醫就是其中之一。不過醫者或開堂診病,或跨囊雲遊。邢學醫就長年在外遊歷行醫,只有在每年三月初三的盤古大會才回來一趟。
邢文昭道:“過幾天就是盂蘭盆節了,所以我想在山莊辦盂蘭盆會,藉機考核一下我們族內的年輕人,選出幾個傑出的後輩跟犬子孑若一起訓練。”
在座眾人大喜,邢文昭道:“今日所議之事已經結束,大家可自行散去,準備一下中元節的考核之事!”
眾人應了,請族長出了大殿,才各自離去。
邢文昭帶着兩個丫鬟回到了山莊的第三重院內,這裏已經是家眷居住的地方,三排青磚藍瓦房羅列,而假山,流水,涼亭散落期間。
不過最顯眼的是這些房子最後面的一座三層小樓,這座小樓跟眾房子距三丈半距離,根基是以石柱石條搭建,一層為石塊砌成,二層為磚瓦所建,三層就是竹木所制,這座小樓是族長一家的居住屋。
邢文昭回到了一樓的客堂里,早有丫鬟過來為其寬衣,奉茶,他躺在了竹制的搖椅上,端起了茶杯品茶,一位二十齣頭的年輕女子走了過來,道:“老爺,今天你們都議什麼事情了,現在才歸來?”
邢文昭放下了茶杯,道:“你不知道我們家族的規矩,內眷是不得打聽族內機密之事的!”
這個女子梳着時下最流行的蟬翼發,插着金釵,臉上塗著胭脂,面若桃花,身着錦緞,是族長邢文昭的第四位夫人,小名喚作順娘。她嬌滴滴的道:“順兒只是好奇,並非故意向老爺打聽的,老爺不肯說就罷了!”
邢文昭道:“這事外面都已經傳的世人皆知,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了,說與你也無妨,不過我要見老七一面!”
這個叫順娘的女子立刻應了,吩咐丫鬟去叫七少爺來面見老爺。一個身着綠裙的丫鬟應了離去。
邢文昭道:“有人從洛水裏撈出一塊刻着字的石頭,不過大家都說這石頭上的字是認為刻上去的,也就不足為奇,但奇怪的是在嵩山有醫治母雞變成了公雞,不禁不再下蛋,而且還開始打鳴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順娘聽后立刻笑作一團,門口的小一位也掩面而笑。
很快,那位身着綠裙的丫鬟就帶了以為身着灰色短衣短褲的少年走了進來,這個少年臉色黝黑,而且滿頭大汗。向邢文昭俯身行禮道:“孩兒叩見父親大人!”
邢文昭點頭應了,示意順娘和丫鬟迴避,他自己也端坐好了,道:“孑若,你的武功還停留在三人不能近前的地步嗎?”
這個少年羞紅了臉,一張還算英俊的臉變得黑里透亮,他道:“孩兒已經拚命鍛煉了,或許孩兒就不是練武的材料!”
邢文昭道:“不,為父是不會看走眼的,格桑你一個改變你今後命運的消息,我決定在中元節那天考核你,在為你選一些傑出的同伴,然後一起上山去拜祭盤古大神!”
邢孑若一聽父親要考核自己,心裏就咯噔了一下。歷來大部分學生都對考試有一種天生的畏懼和恐慌,他也不例外,因為他是個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