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在夢裏還這麼不乖?
丫鬟們戰戰兢兢的看了吟月一眼,轉身就去忙了。
而夏墨言似乎也沒有那麼笨,把吟月之前身邊所有的人全部撤走,換了一批新的,都是他的心腹,他更是命人把吟月房間裏凡是硬的東西和鋒利的東西全部撤了。
整個房間裏,唯獨就只剩下一張床。
把吟月放在床上,夏墨言看着吟月那張浮腫的臉,抬起手輕輕的撫摸上去,“吟月,你且好生休養,這一胎只要是男孩,本太子定許你太子妃之位……”
知道吟月心裏沒他,也知道吟月肯定是把他恨得牙痒痒,可他就是喜歡吟月,即便……他以後都不能再行房事,他的心裏還是愛着吟月的。
“想想你肚子裏的孩子,吟月,留在本太子的身邊吧,本太子一定會好好待你。”
吟月這時候才從自己有了身孕的事裏回過神來,她抬起眼眸,虛無的看着夏墨言,心裏難受糾結的很……
難受,是因為她竟然懷了夏墨言的孩子,糾結是因為……她不知道以後再怎麼去面對夏鈞堯。
雖然,她自己也知道,這樣的她,是配不上夏鈞堯的,可,她的心底還是有那麼一絲期盼,即便夏鈞堯不愛她,但是未來的歲月里,哪怕是一個丫鬟,一個宮女,她也想留在夏鈞堯的身邊。
可……她竟然有了夏墨言的孩子,這讓她以後還怎樣再留在夏鈞堯的身邊?
“我不會生這個孩子的。”
吟月的聲音很輕,卻很駑定。
夏墨言一聽就火了,他緊緊的皺緊眉,看着吟月那一臉坦誠的臉,心裏卻更加煩躁,他豁然起身,在床邊急速的走了幾步,忽然轉過身,一腳踢在了床腳上,指着吟月罵道,“你特么的就是犯賤!夏鈞堯竟然能把你安排在我身邊,他對你就沒有一點感情,哪怕是一點點都沒有!”
吟月看着他,從未有過的淡然,“是我自願的。”
夏墨言猛地吸了一口涼氣,強制性壓住心裏的怒火,他走過去,又坐回吟月的身邊,抬起眼眸,冷冷的望着她,“本太子今天還就告訴你了,這個孩子你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
說完,他再不想看吟月一眼,否則他真是怕自己會忍不住,一把掐死她!
“你們給本太子好好的看着她,一刻也不能鬆懈!”
凌王府,鎮北侯帶着七神將登門。
夏鈞堯把糧食的事都跟他們說了,鎮北侯一聽說有十五萬斤糧食,頓時高興的拍了一下手,“這下,我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地了,只要有了糧草,我有信心,必定會滅了西域!”
這個,夏鈞堯從沒懷疑過。
在北方那麼嚴酷的環境下,鎮北侯都能帶着將士,苦熬了五年之久而沒有輸,他就在心裏肯定鎮北侯的能力。
“好,既然侯爺這麼有信心,這一次,本王隨你們一起出征!”
“這……”
鎮北侯有些不淡定了,“王爺,你身份尊貴,怎能去帶兵打仗?”
“呵呵……”夏鈞堯淡淡的笑了一下,眉眼之間透着一股霸氣,“本王如果連帶兵打仗都不能,那跟夏墨言有什麼區別?本王此次隨你們一起去,勢必要在三個月之內拿下整個西域!”
“三個月!”
別說那七神將,就連鎮北侯都嚇了一跳,那西域這些年沒有戰亂,一直修生養息,雖不說有多強大,但是跟大祁比,還是稍稍佔了優勢。
三個月?
就連鎮北侯自己都不敢說出這樣的話。
夏鈞堯看着那一幫不相信的臉,低低的笑了一聲,“只有儘快滅了西域,本王……才能儘早的將王妃接回京城。”
這句話一出,鎮北侯等人頓時明白了,全部會心一笑,特別是葉俊生,他站起身,笑着說,“為了王爺的幸福着想,三個月不行,咱也得拼啊!”
“哈哈哈哈……”
這話一出,頓時引來一陣大笑。
夏鈞堯看着葉俊生那張被戰爭磨得日漸成熟的臉龐,輕輕的勾了勾唇角。
如果……他知道,凌王妃就是阮半夏,不知道他還會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翌日早朝。
夏鈞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向皇帝請命,“父皇,兒臣請旨,隨鎮北侯一起出征西域!”
“凌王要去打仗?”
那些個文武百官一聽這話,頓時懷疑的看向夏鈞堯,別說他帶着面具,一副不能見人的樣子,就說他那雙腿,連站都站不起來,還出去打仗?
這是要給鎮北侯脫後退嗎?
皇帝看着底下議論紛紛,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堯兒……戰事有鎮北侯坐鎮,朕甚是放心,你……就在王府里好生休養身體,也順便可以幫着朕處理一些朝政!”
夏鈞堯坐在輪椅上,雙手抱拳,低着頭,又說了一遍,“兒臣請父皇恩准,兒臣隨鎮北侯一起出征!”
就在這時,林遠航忽然站出來,低頭道,“臣附議,請皇上允許凌王隨鎮北侯一起出征。”
他話音剛落,葉枝橋也站了出來,“臣附議。”
刑部的李大人也站了出來,“臣附議。”
接二連三,一個一個,滿朝的文武百官,竟然有三分之一都站出來替夏鈞堯請旨。
皇帝看得皺緊了眉……
夏墨言已經回來,自然是會來參加早朝,他抬起手,無意識的想要拂一下肩上的碎發,可是手伸過去,卻什麼都沒有摸到,他擰了擰眉,強行壓制住那隻不聽話的手,上前一步。
“父皇,既然皇兄有此意,你何不成全了他!”
丞相在對面看着夏墨言,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夏墨言睨了他一眼,不但不聽,反而繼續說道,“這北方戰事才剛剛平息,馬上又要和西域開戰,有一位皇子能夠隨兵出征,也能鼓舞士氣,先不說皇兄到底有沒有帶兵打仗的能力,就是跟着去看看,長長見識也是好的,畢竟……”
他抬起手,掩住唇笑了一聲,“皇兄可還沒有出過京城啊……”
他這一個動作,落入眾人的眼裏,夏鈞堯只是譏諷的勾了勾唇,而那些文武百官卻是看着覺得有點不對勁了,但當著丞相和夏墨言的面,他們也不敢竊竊私語說什麼,只能憋在心裏發霉。
皇帝看着甚為惱火,但也沒有教訓夏墨言什麼,只是將視線轉到了夏鈞堯的臉上,“堯兒,你當真下定決心了要隨兵出征?”
夏鈞堯微微頷首,“是!”
皇帝把視線轉到夏鈞堯的腿上,難言的看了一眼,心裏確實擔心不已。
夏鈞堯看到皇帝的臉色以及那些文武百官們質疑的眼神,他淡漠的笑了一聲,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慢慢的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皇帝一見,頓時嚇了一跳,“福公公,快……”
福公公趕緊從上面匆匆的走下來,作勢就要去扶夏鈞堯。
夏鈞堯抬起手攔住福公公,他雙腿站在地上,向前走了一步,“父皇,兒臣的雙腿經過這麼多年的醫治,已經痊癒,現在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走路。”
“什麼!”
那些文武百官看得眼睛都直了,這殘廢了這麼多年的人,竟然站起來了?
就連皇帝也一臉吃驚,之前太醫看過夏鈞堯的雙腿,明確的告訴他,夏鈞堯這雙腿廢了,再也不可能站起來。
可……可眼前的夏鈞堯竟然站起來了!
這簡直太讓人不可相信了。
夏鈞堯就那樣長身玉立的站在殿中,一身王爺的錦袍,將他修長的身材顯露無疑,如果不看他那張臉,但從背後看去,也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好!”皇帝激動的點點頭,這個兒子給他帶來了太多的意外,他心裏對夏鈞堯的期待更加濃烈,他用眼神示意福公公回來,便笑着對文武百官說,“朕准了,凌王隨大軍出征!”
林遠航等人自是心裏高興,嘴角抑制不住的揚了起來。
倒是夏墨言,一張臉黑了個徹底!
他本以為夏鈞堯腿腳不便,到時候前線戰事延誤或者打了一場敗仗,他便可以說是夏鈞堯延誤軍情,拖累大軍,這一下……
他還真是啞口無言!
下了朝,丞相魏經年的馬車緊跟着夏墨言到了太子府。
剛進議事廳,魏經年直接馬下了臉,給夏墨言甩了臉色,“你看看你今天乾的都是什麼事!?”
夏墨言心裏也很鬱悶,他一屁股坐在主位上,煩悶的睨了魏經年一眼,“我怎麼知道夏鈞堯竟然能夠站起來了?”
這魏經年年少時得志,家族又是大祁三代名門望族,雖夏墨言貴為太子,可他依然不放在眼裏,他走過去,在下位上坐下,抬起眼眸,狠厲的瞪了夏墨言一眼,“如果今天不是你進言,皇上怎麼可能會同意?”
“嘁。”夏墨言像個女人一樣的嗤了一聲,右手掐了一個蘭花指撫了一下自己的臉龐,“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細聲細氣的說,“就算我不說話,那些官員還不是會求着父皇同意,再說,這夏鈞堯在京城這麼多年,又不會武功,最多是習得一些兵書,到了前線,還不一定能派的上用處呢。”
“你目光真是太短淺了!”魏經年氣得胸口都劇烈的起伏起來,“如今這夏鈞堯都能站起來了,你怎麼知道,他就一定不會武功?這個夏鈞堯藏得那麼深,這麼多年的忍辱負重,你確定你真的能夠看得透他?”
這一句話,反倒讓夏墨言回答不上來了。
想到吟月竟然都是夏鈞堯安插在他身邊的卧底,這麼多年,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這……就證明夏鈞堯這個人確實不像他表面上看着那麼簡單。
魏經年看着夏墨言不說話一副不成器的樣子,心裏就氣得慌,“現在的局勢,可以看得很明白,林遠航和葉枝橋等人都是夏鈞堯的人,我看就連鎮北侯都已經被夏鈞堯給收買了。”
他頓了頓,恨不得站起來給夏墨言一巴掌,“現在,夏鈞堯跟着鎮北侯去了戰場,如果敗了,鎮北侯肯定會一個人承擔所有的責任,如果勝了,那鎮北侯肯定會把所有的軍功都讓給夏鈞堯,到時候夏鈞堯凱旋迴京,有軍功在身,又有鎮北侯的支持,我看你這個太子也就岌岌可危了!”
夏墨言的臉色沉了沉,雙手在桌上倏然握緊,“那就讓他回不來!”
京城裏,夏鈞堯為了出征忙得不亦樂乎,江南,阮半夏也沒閑着,趕製的羽絨服在阮半夏的監督下,儘快的做了出來,阮半夏又讓人送去很多鴨毛,讓他們繼續做。
阮半夏收到皇帝送來的銀票,把十五萬斤糧食裝車準備好,又把羽絨服也給裝在了車上,看着長長的車隊,她會心的勾了勾唇。
阮冬青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姐。”
阮半夏回頭看他,“怎麼了?”
阮冬青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抬起手撓了撓後腦勺,看着阮半夏問,“你放心葉二哥去戰場嗎?”
放心?
開什麼玩笑!
阮半夏怎麼可能放心。
她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沒事,王爺吉人自有天相,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
為了保證糧食和羽絨服能夠安全的運往洛城,阮半夏讓阮冬青親自護送。
而京城那邊,有了皇帝的聖旨,夏鈞堯和鎮北侯點兵點將,在兩天之內就已經集結大軍,準備朝着洛城出發。
皇帝親自駕臨城門,為夏鈞堯和鎮北侯送行。
看着夏鈞堯那一身軍裝穿在身上,皇帝滿意的喟嘆了一聲,這個孩子確實已經長大了,已經不是他當初認為的那個需要保護的小男孩了。
這一次出征,他是真心希望,夏鈞堯能夠大獲全勝,凱旋歸來。
“堯兒。”皇帝走過去,站在夏鈞堯的馬前,送懷裏摸出一塊令牌,“這是號令三軍的龍王令,朕現在交給你,如果西域這次是舉國兵力前來進犯,朕允許你召集三軍,殺他個片甲不留!”
夏鈞堯低頭看着皇帝手上的龍王令,也沒扭捏,彎腰伸手拿過,他勾了勾唇,對皇帝笑道,“父皇,有了這個龍王令,兒臣一定把西域的所有城池都刻在我大祁的地圖上!”
“好!”皇帝爽朗的大笑出聲,“吾兒有志氣,說話夠霸氣,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那龍王令放進懷裏,夏鈞堯和鎮北侯相視一眼,立刻調轉馬頭,朝着城外走去。
皇帝看着夏鈞堯的背影,欣慰的笑了一聲,“芷霖,看看咱們的兒子,真的已經長大了。”
他是高興了,可站在他身邊的夏墨言卻是一臉沉鬱的臉色,那塊龍王令是皇帝專屬,只有皇帝才有資格手握龍王令,號令三軍,可他現在卻給了夏鈞堯?
夏墨言身為太子,這麼多年,龍王令也只是聽別人說過,現在他親眼看見了,卻是見皇帝送給了夏鈞堯,讓他這個太子如何自處?
雙手在身側倏然握緊,夏墨言望着大軍正井然有序的朝着城外前進,他狠狠的咬了咬牙,“夏鈞堯,本太子絕不會讓你活着回京城!”
鎮北侯在北方的大軍,在半個月前就已經朝着洛城去了,現在鎮北侯和夏墨言只是帶了一萬的將士一路朝着洛城去。
他們起早貪黑,不辭辛苦,行軍不擾民,都是在野外安營紮寨,引得民眾對他們讚賞有加。
幾天後,洛城已經傳來戰報,西域已經開始對洛城發起進攻,雖然鎮北侯和七神將不在,但軍中仍有一員大將坐鎮,雖沒有大勝,但也沒讓西域討到半分便宜,戰況僵持不下。
“侯爺。”
在帳篷里,夏鈞堯放下從前方發來的戰報,他抬起頭看向鎮北侯和七神將。
“本王現在手裏有了龍王令,本王是想,大軍先去洛城,侯爺你坐鎮,而我把西南的軍隊召集起來,挑一隻精英部隊,換成老百姓的衣裳,繞過洛城,從陽城繞到西域部隊的後方偷襲,然後侯爺打開城門,與我前後夾擊,定能將西域的先遣部隊殺光!”
這個主意好是好,但,鎮北侯怎麼可能讓夏鈞堯去冒這個險?
一隻精英部隊,最多不過五千人,而西域整整五十萬大軍,這豈不是以卵擊石?
倘若他們配合的不好,晚開城門那麼一會兒,說不定夏鈞堯和那五千精英會全部喪命!
“王爺。”鎮北侯擰緊眉,“此法確實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取得勝利,但……太過於危險,還是換個人去吧!”
“換個人?”夏鈞堯沉下臉色,轉身走回到桌邊,緩緩坐下,“本王的命是命,那別人的命就不是命?”
他這句話一出,鎮北侯直接愣住了,就連七神將都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看着夏鈞堯,一個王爺,竟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完全沒有一絲扭捏做作,讓人聽得心潮澎湃。
夏鈞堯勾起唇,笑了笑,“是本王要在三個月之內拿下西域,也是本王出的這個主意。如果不趕時間,侯爺大可以跟西域這麼耗着,慢慢殲滅他們的部隊,再一舉進攻,所以,於情於理,本王也必須要冒這個險。”
他這樣說,還這樣堅持,鎮北侯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嘆了口氣,想了想,然後看向葉俊生,“俊生,你隨王爺一起前去,務必要拼了命保證王爺的安全。”
葉俊生上前一步,拱手道,“末將領命,末將定會保王爺周全。”
夏鈞堯抬起眼眸看向葉俊生,想起曾經那些年,葉俊生一直陪在他的身邊,趕馬車,保護他,處處以他為先,他的心裏忍不住劃過一抹暖流。
又能跟葉俊生一起並肩作戰,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
當晚,夏鈞堯就和葉俊生單騎着馬,跟大軍兵分兩路。
一路上,夏鈞堯都沒說什麼話,連續跑了三天三夜之後,他們終於到達了陽城。
夏鈞堯直接找到當地的駐軍,出示了龍王令。
守門的將士一看見龍王令,立刻跪了下去,“吾皇萬歲萬萬歲!”
見令如見皇帝!
夏鈞堯穿着軍裝,帶着葉俊生英姿颯爽的走了進去,但凡見到他們的人,全部跪在地上,行大禮。
到了主營,鎮守西南的將軍立刻出來迎接,跪在地上大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夏鈞堯一刻也沒有停歇,命令道,“現在給我召集五千精兵,明早整頓集合。”
有了龍王令,將軍還敢說什麼,立刻磕頭領旨。
幾天幾夜沒合眼,被侍衛帶到休息的驛館時,夏鈞堯和葉俊生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連晚飯都沒有吃,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日,剛睜開眼,夏鈞堯就去查看精兵的情況,看着底下站着的五千精兵,他甚是滿意的點點頭,雖然西南這邊未起戰火,可軍隊卻還是訓練有素,他轉頭看向鎮守的將軍,問道,“這五千精兵可是最好的?”
將軍抱拳道,“王爺請放心,這絕對是末將手底下最精銳的部隊,上戰場一個頂百不敢說,但是一頂十還是不含糊的。”
“好!”夏鈞堯抬起手拍了拍將軍的肩膀,“此次本王先帶着五千精兵衝鋒,到時候殲滅了敵軍,將軍可願隨本王一起衝進西域,為我大祁開疆闢土?”
這將軍年齡不算大,但也是少年就領了軍功,這歇了十幾年沒打過仗了,手心早癢的不行,現在聽見夏鈞堯這樣豪邁的話,他頓時心裏一喜,一條腿上前邁了一步,單膝跪在地上。
“末將願意!末將願隨王爺一起血染沙場!”
“好!”夏鈞堯傾身,將將軍從地上扶了起來,“現在,將軍就可以集結部隊,等着這一仗打完,將軍便跟着本王一起踏平整個西域!”
當天中午,夏鈞堯就收到鎮北侯的信,說是大軍已經抵達洛城,問他什麼時候動手。
夏鈞堯立刻修書一封,把時間定在了一天後的丑時,趁着午夜前去進宮,讓鎮北侯做好準備。
第二天,夏鈞堯便命令所有的精兵全部換上了老百姓的衣裳,偷偷的潛出了陽城,在西域軍隊五里之外蹲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太陽落了山頭,月亮升起,滿天繁星耀眼,夏鈞堯抬起頭看了一眼夜空,對枕邊的葉俊生說,“這麼美的夜,卻是一場暴風雨的前奏,今夜不知要死多少人。”
葉俊生轉眸看了夏鈞堯一眼,也抬起頭跟着夏鈞堯看向夜空,皎潔的夜光落下,照在他們的身上,就像是通往天際的橋樑一樣,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他彎了彎唇角,笑道,“王爺,今晚不管死多少人,那都是西域的人!而我們……一個都不會死!”
在這一天的時間內,五千精兵的身上,均穿上了葉俊生為他們準備的護心衣,因為知道此戰兇險,所以必須有防護。
夏鈞堯微笑着點點頭,“對!我們一個都不會死!”
看着時間,已經到了丑時,夏鈞堯一聲令下,帶着五千精兵朝着西域的軍營悄悄的潛了過去。
距離只有一里路時,弓箭手上前拍成一列,將燃着火的箭快速的射向了西域的軍營。
一時間,哀嚎聲遍起,整個西域軍營,亂成了一鍋粥。
看着時機差不多了,夏鈞堯拔起腰間佩劍,指着西域軍營道,“兄弟們,跟着我一起沖!”
別人打仗,將軍什麼的,都是站在最後,而夏鈞堯打仗,卻是他第一個沖了上去。
這對那些將士們就像是注入了一劑興奮劑般,個個朝着西域軍營沒命的跑了過去,見人就殺,毫不留情!
而西域那邊的卻是像熱鍋上的螞蟻,在軍營里來回亂竄,慌亂不已。
福察從帳房裏走出來,看着外面殺聲四起,大祁的將士個個驍勇善戰,而自己這邊的,卻都只想着逃命。
他伸手抓住其中一個準備逃跑的士兵,“跑什麼!?”
那士兵抬起頭,看向福察,大聲的哭道,“將軍,敵軍不知道使了什麼巫術,竟然殺不死啊!”
“殺不死!?”福察抬起頭看着那邊看去,只見自己的一個士兵將矛刺向一個敵軍胸口,敵軍只是朝後退了一步,便抬起自己手裏的槍,一把刺進了自己士兵的胸口!
“這……”福察大驚失色,“這是什麼情況?”
那個士兵抓住福察的手,大聲的喊道,“將軍,逃吧!”
雖將軍是一軍主帥,不能臨陣脫逃,但眼下的局勢確實對他們不利,他嘆了一口氣,從腰間拔出自己的劍,大聲的喊道,“所有將士,跟我殺出去,走!”
畢竟西域人多勢眾,雖然大祁這邊的殺不死,但怎麼也敵不過那麼多人,不肖幾分鐘,福察帶着大軍朝軍營外跑去。
就在這時,洛城城門打開,無數個穿着盔甲的戰士,有條不紊的從城門裏跑了出來,福察帶着大軍才跑了沒一會兒,就被前來的士兵堵住。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五千精兵已經追了上來,他劍眉一擰,大喝一聲,“將士們,跟本將軍殺出重圍!”
西域雖然病多,但剛才經過跟五千精兵的耗戰,早已失了軍心,在一陣恐慌之下,又是逃亡,哪裏是鎮北侯他們的對手。
喊殺聲響徹雲霄,擂鼓聲陣陣入耳。
最後,大祁大獲全勝,將西域所有的將士殺的一個不留,還活捉了福察!
洛城,鎮北侯設宴,犒勞三軍。
上到七神將,下到普通的士兵,人人有酒喝,人人有肉吃,好不熱鬧。
“王爺!末將敬你一杯!”葉俊生站起身,端起自己的碗,爽朗的將碗裏的酒一飲而盡。
夏鈞堯勾了勾唇,拿起自己的碗,很乾脆的一口飲盡。
這時候,葉俊生就開始跟旁邊的那些將軍笑着說起來,“我跟你們說,當時我們潛伏在西域的軍營外,我當時還想着,作為將軍,又是七神將里的一員,我一定要第一個衝出去,做個表率!”
旁邊那些將軍們點點頭,“這是必須的啊!”
葉俊生拿起自己的碗,喝了一口氣,然後嘆了口氣,“可是誰知道啊,我都還沒衝出去,王爺就從腰間將佩劍一把拔了出來,然後指着西域的軍營,大喝一聲,兄弟們,跟着我一起沖!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王爺就舉着劍第一個衝出去了。”
“哈哈哈哈哈……”葉俊生聲情並茂的演講,引得一群人哈哈大笑起來,“王爺真是好氣魄!”
“是啊!”葉俊生拿着酒碗搖搖頭,“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這士氣,這軍心,我遠遠不如王爺做的好。”
葉俊生這話說得誠懇,絲毫沒有恭維拍馬屁的意思,聽得那些將軍們也在心底暗暗佩服夏鈞堯。
一時間,紛紛站起身,給夏鈞堯敬酒。
打了勝仗,又是首戰告捷,夏鈞堯心裏高興,也就沒有推卻,一輪酒喝下來,他就已經有點飄飄然了。
“七月。”他朝着身後叫了一聲,七月一下就從暗處跳了出來,走過去,“王爺。”
夏鈞堯抬起手摁了摁眉心,難受的道,“扶本王回房休息。”
“是。”七月把夏鈞堯扶起來,那些將軍們看見夏鈞堯要走,忙出聲挽留。
夏鈞堯睜開眼睛,看了他們一眼,勾了勾唇,“本王不勝酒力,將軍們海量,改天,本王再陪你們痛飲三大碗!”
“好!”那些將士們也沒為難,紛紛起身行禮。
七月扶着夏鈞堯進了房間,幫他把衣裳鞋子脫下來后,一抬頭,夏鈞堯已經睡著了。
他想了想,就直接把夏鈞堯給弄上了床,掀了一床被子給他蓋上,七月便轉身走了。
過了一會兒,房間門被人再次推開,一個穿着侍衛衣裳的人走了進來,看見床上睡得五仰八叉的夏鈞堯,鬱悶的擰了擰眉。
他走過去,將被子掀開,然後把夏鈞堯從床上抱起來坐着,伸手就去給夏鈞堯脫衣裳。
“呃……”夏鈞堯難受的哼了一聲,抬起手一把抓住了侍衛的手,擰着眉閉着眼睛說,“大膽!本王的衣裳豈是你可以脫得?”
侍衛一臉黑線的看着夏鈞堯,忽然小嘴扁了扁,伸手蠻橫的就開始脫夏鈞堯的衣裳。
夏鈞堯愣了一下,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放肆的侍衛!
他豁的一下睜開雙眸,朝着侍衛瞪去,“本王……”
只說了本王兩個字,後面的話便被噎在了喉嚨里。
眼前這個侍衛……不管從什麼角度看,都跟他的小女人長得一模一樣,只是……衣裳穿得不一樣而已。
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又晃了晃頭,然後努力的定睛一看……
怎麼那張臉還是阮半夏的小臉?
是他太想她了嗎?
夏鈞堯勾起唇低低的笑了一聲,“本王竟然出現幻覺了。”
侍衛把夏鈞堯的衣裳脫下來放在了一邊,又動手脫他的褒褲。
夏鈞堯就像是一個洋娃娃般,任由侍衛對自己上下其手,一動不動的坐在那盯着他看。
反正……實在是太想了,就算是做夢,也能慰藉他那顆想她的心。
侍衛將夏鈞堯的衣裳脫完以後,然後將他弄回了床上,又拿過被子蓋在他的身上,全程,他那雙眼睛就像長在侍衛的身上一眼,一眨不眨,好不轉眼。
侍衛低下頭看着他,無語的搖了搖頭,“睡吧!”
他的聲音就像是有一種魔力般,竟然夏鈞堯乖乖的點了點頭。
侍衛站直身子,將床邊的床帳放了下來,正欲轉身,手腕忽然被人抓住,下一秒,侍衛整個身子像顆蔥一樣的載進蚊帳里。
“你幹什麼啊!?”侍衛擰起眉就抬起手朝着夏鈞堯的胸口捶去。
夏鈞堯不說話,只是勾着唇角看着他笑。
那眼神,看得侍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伸手去推夏鈞堯的手,“王爺,你喝多了。”
“嗯。”夏鈞堯輕輕的點點頭,“本王是喝多了,如果喝多了就能看見自己夜思夢想的人,那本王情願每晚都喝多。”
侍衛愣了愣,傻傻的看着夏鈞堯不說話。
夏鈞堯本就已經喝多了,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他攥住侍衛的手,忽然用力,一個翻身,將侍衛緊緊的壓在了身下,看着眼前那張日思夢想的臉,他低笑出聲,“反正都是在做夢,索性本王就更荒唐一點!”
“嗯?”侍衛全程都處於懵逼狀態,夏鈞堯的話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眼前俊臉忽然逼近,冰涼的唇暴躁的壓在他的唇上,他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了夏鈞堯的話!
擀……
夏鈞堯是想趁着酒醉,把他給啪啪啪了!
侍衛開始沒命的反抗,抬起手錘向夏鈞堯的後背,卻被夏鈞堯反擰了雙手,按在頭頂,夏鈞堯微微抬頭,看着身下這個不老實的侍衛,擰了一下眉,“在夢裏還這麼不乖?”
話落,他的唇又壓了下去。
侍衛鬱悶的翻了下眼皮,又抬起腳去踢夏鈞堯,結果,夏鈞堯抬起自己的腿,就把他給死死的壓在身下!
這下,侍衛算是徹底不能動彈了,只能任由夏鈞堯為所欲為!
沒一會兒,床板就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從床帳里傳來輕微的嗯哼聲……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七月來到夏鈞堯的房間,看着被床帳都拉了下來,他怔了一下,昨晚……他走的時候好像並沒有拉下床帳啊!
他走過去,將床帳拉起來,看見裏面的夏鈞堯身上蓋着一床被子,半個裸露的胸膛露在外面,七月更是愣住了。
王爺什麼時候脫得衣裳?
還脫得這樣乾淨?
他伸手搖了搖夏鈞堯,“王爺。”
夏鈞堯這才從睡夢裏慢慢轉醒,緩緩的睜開眼眸,看着站在床邊的七月,他提起手揉了揉太陽穴。
七月用力的抿了抿唇,忍不住問道,“王爺,昨晚……誰給你脫得衣裳?”
誰?
夏鈞堯低頭看了自己的身體一眼,皺眉想了想,“一個侍衛。”
侍衛?
七月不解了,昨晚那些侍衛不是都跟着喝酒吃肉去了,難不成還有人留下來照顧夏鈞堯?
夏鈞堯睨了一眼七月那蛋疼的表情,他自己也納悶了一下,他想了想,慢慢的掀開被子,朝着裏面看了一眼,頓時把被子給嚴嚴實實的蓋在了身上。
昨夜……
昨夜那不是夢?
而是真的?
夏鈞堯心裏猛地一驚,他……他不會上了一個男人吧!?
“七月!”夏鈞堯抱着被子從床上一下坐了起來,“去把昨晚當值的侍衛全部給本王叫道議事廳里。”
七月看夏鈞堯這麼嚴肅的表情,也知道昨晚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七月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夏鈞堯趕緊從床上爬起來,自己拿了衣裳和褒褲穿了起來。
他的腦海里一直都是昨夜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他知道,昨晚他肯定是做了,那不是夢!
可他到底是怎麼做的?
完了……
夏鈞堯鬱悶的擰緊眉,這……讓他以後怎麼跟阮半夏解釋這件事?
到了議事廳,夏鈞堯看着站在下面的一眾侍衛,每一個人都抬起臉,讓他仔細的瞧,可沒有一張臉是他記憶里的那張臉,他在心裏猛地吸了一口氣,用盡量平緩的嗓音問道,“昨夜……是誰伺候的本王?”
底下的侍衛都抿着唇不說話。
夏鈞堯心裏更加鬱悶了,臉色一沉,厲聲問道,“昨晚到底是誰進了本王的房間?”
這句話一出,站在角落的一個侍衛才膽怯的舉了舉自己的手,“王……王爺,是,是小的。”
夏鈞堯循聲望過去,那個侍衛長得白白凈凈的,看着確實有一些陰柔氣。
難道……難道他竟把這個侍衛看成了阮半夏,所以……所以就把他給……
夏鈞堯嘆了一口氣,對着那些侍衛揮了揮手,“除了他,別人都退下吧。”
被夏鈞堯單獨留下,那個侍衛心裏頓時不安起來,昨夜,他是真的進了夏鈞堯的房間,但是床帳是拉下的,他隱隱聽見從床帳里傳出來的嚶嚀聲,所以他又趕緊退了出去。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夏鈞堯一眼,心想,該不會王爺這是想讓他閉嘴吧?
他趕緊跪在地上,給夏鈞堯不停的磕頭,“王爺饒命,昨夜之事,小的一定守口如瓶,不會對任何人說的,還請王爺開恩,饒了小的吧!”
什麼!?
他這話一出,夏鈞堯徹底有些崩潰了。
看來……昨夜,他確實……
哎……
他怎麼就做了如此荒唐之事。
“算了。”夏鈞堯搖搖頭,“你也下去吧!”
那侍衛一聽見夏鈞堯讓自己下去,就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夏鈞堯一個人坐在主位上,抬起手不停的摁着眉心,心裏就像有一萬匹草泥馬的可愛生物奔騰着跑過一般……
今日,也沒什麼心情再去收拾福察,夏鈞堯讓鎮北侯整合軍隊,又給陽城那邊寫了一封信,讓陽城的將軍在三日之內,將軍隊帶過來匯合。
雖然內心是崩潰的,但夏鈞堯還是有條不紊的做着事。
目的只有一個,滅了西域,為阮半夏出一口惡氣。
而西域皇帝那邊,接到前方戰報,說一夜之間,福察帶領的五十萬大軍被大祁殺的一個不剩,就連福察都被生擒,他整個人一下癱坐在了地上。
福察是整個西域最厲害的將軍,其地位就像鎮北侯在大祁一樣,他就是軍心,他就是勝利的保證!
可現在福察都被生擒了,那他還能怎麼辦?
這人倒霉起來,就連喝口涼水都能噎着。
他才剛剛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有將士跑進來稟告,“報……大祁集結七十萬大軍已經抵達我方邊境,不日將進攻我方。”
“什麼?”西域皇帝手裏的茶杯頓時掉落在地上,“砰”的一聲碎了,他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眸,“你說,他們要攻打我們?”
“是!”將士跪在地上,抬起手擦了一下腦門上的汗,“大王!還請速速點兵點將,去鎮守我國邊境!”
還點兵點將?
福察一死,還有誰能夠鎮得住?
西域皇帝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了眼掛在一邊的寶劍,忽然劍眉一擰,大喝一聲,“本王親自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