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從此江湖路遠,不再相見!

第84章:從此江湖路遠,不再相見!

皇帝一句話,就像一盆涼水從文武百官的頭頂澆下,頓時從頭涼到了尾。

他們一眨不眨的盯着阮半夏,手心裏都為阮半夏捏了一把汗。

夏墨言坐在座位上,拿起酒杯愜意的喝着酒,看好戲一樣的看着殿中間。

早已經有太監在殿中間置了桌子和骰子,阮半夏和艾拉分別站在兩邊,虎視眈眈的看着對方。

艾拉手裏拿着骰子,絲毫沒有一絲謙讓,自顧自的說,“第一局,咱先比誰的點數大,點數大的為勝,剩下的賭完再說。”

阮半夏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隨你。”

艾拉把玩着手裏的骰子,眼光忽然閃了閃,陰邪的笑道,“我是客,我先,平局算我贏。”

“什麼!?”旁邊那些文武百官一聽這話,當時就不幹了,反對道,“這怎麼行,如果平局算贏,那誰先誰就佔了優勢!”

“就是啊,這不是明白着欺負人嗎?”

一群人憤憤不平,而阮半夏卻絲毫不在意一樣的,撇了撇唇,“別廢話,快點。”

“好!”艾拉嘴角忽然收住笑意,拿起骰子盅,將手裏的骰子放進去,然後手快速的搖動着,然後,“啪”的一聲,扣在了桌上。

阮半夏聽完聲音,譏諷的笑道,“六個六。”

艾拉抬起頭,看着阮半夏,心裏一驚,剛開始她聽說阮半夏賭術怎麼高超,把凌王贏了什麼的話,她當時還只是認為阮半夏可能是運氣好而已,沒想到阮半夏竟然能夠聽聲辯點數。

但是她六個六,她可是沒在怕的,一邊抬起骰子盅,一邊囂張的笑道,“王妃好耳力,確實六個六。”

眾人抬起眼眸朝着桌上望去,那上面可不是六個六!

“完了!”文武百官們頓時跌坐了下去。

六個六最大,怎麼可能還比六個六大呢?

就連皇帝看到桌上的骰子數,臉都變了色,心裏開始後悔不已,他就不應該答應讓阮半夏去賭,這下輸了,可怎麼辦才好?

艾拉站起身,叉着雙手挑釁的看着阮半夏,“第一局,我贏了!”

阮半夏皺眉,“我都還沒篩呢,怎麼就你贏了?”

艾拉低頭看了眼桌上自己的點數,伸手指着骰子,“那你還能比我大?”

阮半夏撩起唇角,將手按住骰子盅,一下將骰子掃了進去,笑睨着艾拉,“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她這話瞬間讓所有人都驚住了,看着她臉上那自信的笑容,眾人面面相覷,難道……她還真能篩出比六個六還大的數?

阮半夏一手拿着骰子盅瀟洒的甩着,一手背在身後,眼睛緊緊的盯着艾拉,手上忽然用力,將骰子盅一下扣在了桌面上。

她挑了挑唇,笑問,“長公主可能猜出我這裏面的點數?”

艾拉愣了一下,剛才骰子盅落桌的聲音太大,震得她耳膜都疼了,她又怎麼能聽得出來。

看她不說話,阮半夏手撐着骰子盅,忽然半彎着腰,靠近艾拉說,“你要是猜對了,就算我輸。”

艾拉的臉色變得難看了一分,她緊緊的抿着唇,不說話。

阮半夏笑着站直身,撇了撇嘴,“我可是給了你機會的。”

說完,她慢慢的拿起骰子盅,只見裏面竟然變成了七個骰子,六個六,一個一。

只是……其中一個六和那個一,明顯就是一顆骰子對半斷開,才變成了七顆。

艾拉一見,頓時慌了,伸出手指着阮半夏就罵道,“你耍賴!”

阮半夏把手裏的骰子盅一下扔在桌上,雙手撐着桌面,凌厲的視線像把刀子一樣的掃在艾拉的臉上,“長公主剛才可有說,不允許將骰子斷開?長公主剛開只說比骰子大小,我也沒有多放一顆進去,怎是耍賴?”

艾拉自然不服氣,一掌拍在桌面上,“那我也沒有說允許骰子壞啊?”

阮半夏低下頭,拿着那個六和一,撩起唇角笑道,“這兩顆也沒有壞啊,你是不是能清楚的看見六和一?”

艾拉鬱悶的咽了下口水,竟無言以對。

旁邊那些文武百官就像打了一場勝仗似的,全部笑了起來,“就是啊,六顆骰子,一顆沒多,一顆也沒少,比點數,王妃贏了!”

阮半夏低下頭,剔了剔指甲,漫不經心的問道,“長公主這是輸不起嗎?”

“我……”艾拉一口血氣憋在心口上出不來,那可是一座城池啊!

又不是什麼別的東西,怪也只能怪她沒想到阮半夏竟然使用這樣的陰招。

她咬了咬牙,“本公主沒有什麼輸不起的,你贏就你贏,後面還有兩局,我就不相信我贏不了你!”

聽見這話,阮半夏抬起頭,笑着拍了拍手,“好!長公主好氣魄。”

她轉身,對着皇帝行了一禮,“父皇,你坐着那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先把三座城給選出來吧。”

皇帝看着阮半夏那比艾拉還要囂張的氣勢,一下笑出了聲,捋着鬍子點點頭,“好,朕就先把三座城給選了!”

那些個文武百官心裏也突然有了底氣,全部跟着皇帝哈哈大笑起來。

那一陣陣笑聲,就像魔音一樣,刺得艾拉的耳膜都疼了,她氣怒的一掌拍在桌上,“得意個什麼?還有兩局沒賭,看把你們高興的!”

說完,她把桌上的骰子一把拂到了地上,“給本公主全部換成新的。”

太監們跑過去,快速的把地上的東西收了,然後奉上兩套新的。

艾拉站在那,認真的算計着,第二局要怎麼贏,她想了半天,然後抬起頭說,“第二局,我們比點數小,骰子不能重合,一顆也不行,骰子六個一個也不能少!第一局我輸了,所以這局還是我先,打平算我贏!”

又是這一招!?

眾人臉上本來還得意的笑容一下沉了下去,全部緊張的看着阮半夏。

誰知,阮半夏好像什麼都是來者不拒一樣,點點頭,“隨你。”

艾拉譏諷的笑了一聲,拿起骰子盅,快速的搖動起來,然後“啪”的一聲摔在了桌上。

阮半夏挑了挑眉,“六個一。”

艾拉睨了阮半夏一眼,把骰子盅打開,“六個一,我最小,這局我贏了!”

經過剛才那一局,艾拉竟然還有這樣的自信,阮半夏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長公主,究竟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六個一就是你贏了?”

“你……!”艾拉急了,“我說了,六個骰子一個都不能少,還不能重合,你怎麼可能會比我還小?”

阮半夏笑着拿起骰子盅,看着艾拉無語的搖搖頭,“長公主啊,不是我說你,你還真的是目光短淺,你以為沒有,這世界上就真的沒有嗎?”

話落,她抄起骰子盅將桌面上的六個骰子一下掃進了盅內,眼底儘是嘲諷的笑意,“今日,本王妃就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文武百官們全部伸長了脖子,眼睛跟着阮半夏手裏的骰子盅轉來轉去,轉來轉去,他們心裏也很好奇,這一局,阮半夏到底要如何勝出。

艾拉看着阮半夏的手,在空中晃了又晃,然後一掌將骰子盅按在了桌上,此次聲音倒是沒有上次那麼大,但……她那麼用心,也沒有聽出裏面骰子的點數。

阮半夏抬起頭,笑睨着艾拉,“長公主這次再來猜猜,我這裏面是幾?猜對了,我就算你贏。”

艾拉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在身側緊緊握住,咬着唇一字不吭。

阮半夏好似覺得沒有意思一般的扁了扁嘴,“哎,長公主,你連點數都聽不出來,就自認為自己的賭術天下第一了嗎?還用城池跟我賭。”

她勾起唇角輕蔑的笑了一聲,“下次長點心吧!”

艾拉心裏莫名的覺得煩躁,兩隻眼睛緊緊的鎖住骰子盅,就連聲音都變了,“快點開啊!”

阮半夏挑了挑眉,慢慢的抬起骰子盅,眾人全部好奇的站起身,也顧不得會不會在皇帝的面前失了禮儀,全部湊了上去。

只見,桌面上五個骰子圍成了一圈,全部都是點數一,而另一個骰子卻是在中間,菱角立在下面,到現在都還在轉!

“天啊!”

所有人都驚嘆的叫出了聲。

皇帝在上面聽見下面的驚叫聲,也好奇的掀起衣袍從龍椅上站起身,快速的走了下來,當他看見桌面上那被五顆點數一的骰子圍着轉的骰子時,心裏真是對阮半夏欽佩不已!

在所有人都覺得阮半夏輸定了的時候,她竟然能想出這樣的奇招,扭轉敗局,不說她賭術多麼高超,就是這份智慧,也是一般人不及!

阮半夏抬起眉,睨着對面艾拉蒼白的臉,對着自己的骰子努了努嘴,“長公主可看清楚了,本王妃的點數是幾?”

艾拉就像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空了一般,身體晃了晃,朝後退了一步……

旁邊那些文武百官不等艾拉說出口,就搶着說,“這是五啊,中間那顆沒有點數啊!就是五啊,我們贏了,我們贏了!又贏了一座城!”

“哈哈哈哈哈哈……”

皇帝爽朗又愉快的笑出了聲,抬起手在阮半夏的肩上讚賞的拍了拍,“丫頭,朕就知道你一定行!”

阮半夏笑了笑,“老頭,謝謝你的信任啊!”

剛才,阮半夏可不是沒看出來,別說文武百官,就說這皇帝老頭,一樣的不願意讓她拿城池來賭,要不是夏鈞堯一番懇切的話,對她百分之百的信任,這老頭說不定就讓她拿夏鈞堯來賭了。

現在贏了,看着大家都在誇她,說她什麼機敏聰慧,說她是大祁的福氣,她就想問了,剛才跪在地上那一片,求着皇帝不要的,都是些誰呢?

艾拉麵如死灰的站在那,到現在都還不可置信的看着桌上的骰子,她的心就像被萬箭穿心一樣的,狠狠的痛着,兩座城池,兩座城池就被她這樣輸了出去!

就算第三局她贏了,那也還輸一座,更何況,她現在是一點贏的把握都沒有!

她甚至都不敢說再賭第三局的話!

皇帝笑哈哈的回到了龍椅上,文武百官們也紛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皇帝看着艾拉那一臉菜色的表情,笑着說,“長公主,第三局賭什麼?”

艾拉的身體晃了又晃,看着阮半夏的眼底露出恨意,糟蹋了她兩盆用血養出來的金玉滿堂不說,現在更是讓她賭輸了兩座城池,她咬着牙,真是恨不得將阮半夏咬碎,然後一口吞下去!

這時,阮半夏忽然回頭,朝着夏鈞堯看去,見他坦然的坐在位置上,手裏端着酒杯,一臉淡然的看着自己,阮半夏忍不住勾起唇角,對他笑了笑。

全世界的人都懷疑她,都不相信她,只有這個男人,無論什麼時候,都百分之百的信任她!

艾拉看着阮半夏那一臉幸福的笑容,瞬間紅了臉,她一下抽出腰間的響蛇鞭,指着阮半夏說,“第三局就賭我這鞭子能不能打到凌王妃,如果打到,就算我贏!”

話音剛落,她手裏的鞭子忽然飛出,朝着阮半夏狠厲的飛了過去。

夏鈞堯的瞳孔狠狠一震,大叫一聲,“夏夏,小心!”

阮半夏本就聽力敏銳,聽到風聲,她朝着旁邊移了一步,險險的躲過了那致命的一鞭。

“啪”的一聲,鞭子打在地上,發出凌厲的響聲。

所有人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裏。

艾拉就像瘋了一樣的,拿着鞭子一鞭一鞭的對着阮半夏抽了過去。

阮半夏雖不會武功,但在現代也是在槍林彈雨中混的,靈敏度不輸任何人,她巧妙的躲着那要命的鞭子,艾拉連續抽了十幾鞭都沒有打中阮半夏。

一時氣急攻心,艾拉手裏拿着鞭子,追着阮半夏抽了過去。

“啪”“啪”的響聲,又是十幾鞭打在了地上,那些文武百官們全部嚇得趴在了桌子底下,連頭不敢抬一下,生害怕打到自己。

有些人更是看見阮半夏朝着自己這邊來了,嚇得大聲的叫出來,“王妃別過來,別過來……”

阮半夏一邊躲着鞭子,一邊暗覺這樣下去,自己肯定會就此送命,那艾拉明顯就是想讓她死啊!

忽然想到什麼,她把手摸到腰間,食指與中指夾出一枚銅錢,當艾拉的鞭子再次朝她飛過來時,她猛地抬頭,將手裏的銅錢用盡全力的飛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銅錢從空中飛出去,正好打在了鞭尾上,“啪”的一聲巨響,劇烈的碰撞在空中擦出火花,銅錢朝着另一個方向飛了出去,而那鞭尾因為慣性卻朝着艾拉飛了過去。

艾拉哪裏想到阮半夏還會這招,一個不留神,鞭尾打在她的臉上,“唰”的一下,她的面紗應聲而落。

她那張臉就那樣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之中,她整個人都懵了,傻傻的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天啊!”

有文武百官抬起頭看到這一幕,頓時嚇得笑出了聲,伸手指着艾拉,就像受到什麼驚嚇似的,叫道,“鍾無艷啊!”

這一聲,引得更多的人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無數雙視線齊齊的朝着艾拉看去,她那張本就算不上漂亮的臉蛋兒上,一塊紅色的胎記赫然長在右臉上,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天啊!”

一聲聲驚叫聲猛然響起,這時候西域的使臣才反應過來,趕緊跑過去,伸手將艾拉的面紗繫上。

艾拉捂着自己的臉忽然嚎嚎的哭出聲來,刺得所有人的耳膜都疼了。

西域使臣站在殿中,氣怒的看向皇帝,“大祁皇帝,長公主隨我們來出使貴國,你們就是如此款待我們的嗎?”

皇帝剛才也是被艾拉那張臉嚇得不輕,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就聽見使臣這般質問,他沉下臉,不滿的說道,“這賭是你們長公主要賭,我們本不想賭,是她咄咄逼人非要賭,那我們應了賭,她自己輸了,就氣急敗壞的想置凌王妃於死地,這又如何能怪得了我們?”

阮半夏走出去,站在使臣的身邊,一臉譏諷的看着他,“難道說,長公主想要殺了本王妃,本王妃還不能自衛,就站在那裏讓她殺嗎?”

這事,西域使臣自然是看在眼裏,也知道自己這邊沒理,但是長公主是誰,那可是他們家皇上最疼愛的女兒啊!

如今輸了三座城池不說,就連臉上的面紗也被打落,這事說出去,實在是太丟人了!

使臣立在殿中,心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彎下腰,對着皇帝行了一禮,“我們西域有一個規矩,未出嫁的女子必須戴着面紗,倘若是被哪個男人看了臉,就一定要嫁給這個男人,大祁皇帝,如今這事,你還是要給我們皇帝一個交代!”

“交代?”阮半夏哼了一聲,“這大殿中這麼多人,基本都是男人,還都看見了長公主的臉,該不是說,這裏的男人都要娶了她吧?”

“這……”使臣也是為難不已,這件事還真不好辦,但是又不能就這樣算了,畢竟長公主的名聲要緊。

他彎着腰,繼續說道,“這事也好辦,在大祁,女子的臉自是不用遮擋,被男人看見也無所謂,那就讓長公主選一個在場的男人嫁了,也就算是大祁的人了,這件事就可以這麼過去了。”

皇帝沉思了一下,覺得使臣說的也有道理,畢竟西域這條規矩,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如果讓長公主就這樣回了西域,那肯定會惹怒西域皇帝。

“好!”皇帝點點頭,“長公主,那你就在大殿上選一人,朕給你做主!”

艾拉聽見皇帝的話,眼底閃過一抹狠毒,唇角慢慢的勾了起來,她忽然抬起頭,伸手指着夏鈞堯,大聲的說,“本公主要嫁給凌王,當凌王妃!”

“什麼!?”不止是皇帝,就連那些文武百官們都驚得瞪大了雙眼,剛才艾拉說要跟阮半夏賭凌王妃的位置,他們都還以為艾拉只是說說,逼阮半夏而已,但是現在,她竟然這樣堂而皇之的說要做凌王妃,一時之間,讓所有人都愣在了當場。

“不行!”阮半夏一口回絕,“凌王妃只有我一個!”

艾拉推開扶住自己的使臣,朝着阮半夏走過去,她站在阮半夏的面前,挑釁的揚起下巴,“你不要想太多,本公主的意思是,我要當凌王妃,而你……”

她譏諷的笑了一聲,“本公主大度,就讓你當個側妃吧!”

阮半夏氣得胸口劇烈的起伏着,看着艾拉那囂張的樣子,真是恨不得再將她臉上的面紗給扯下來!

“皇上!”艾拉嘲諷的睨了阮半夏一眼,忽然轉身,對着皇帝行了一禮,“艾拉想當凌王妃,還請皇上成全。”

“這……”皇帝為難的看着阮半夏,他心裏自是捨不得委屈了這個丫頭,他沉思了一會兒,才緩緩道,“要不這樣吧,除了凌王妃,這在場的王公貴族,朕隨便你挑一個,就是你想入朕的後宮,朕也答應你!”

“謝謝皇上的好意。”艾拉扯了扯唇角,笑得愈發狠毒,“本公主就是要當凌王妃!”

“不行!”阮半夏實在是忍無可忍了,“長公主,你今日輸就輸了,怎可這樣蠻狠不講理?”

艾拉轉過身,看着阮半夏笑,“本公主就是這樣蠻狠不講理了,又怎麼樣?”

“怎麼樣?”阮半夏眼睛輕輕的眯了一下,抬起手對着艾拉戴着面紗的臉,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的一聲,艾拉的頭被扇到了一邊,整個身體都跟着晃了晃。

西域使臣趕緊衝過來,扶住了艾拉,抬起頭就對着皇帝厲聲質問道,“皇上,長公主乃我國皇帝最心愛的公主,從小就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今日,你要是不廢了這個凌王妃,好好的懲治一番,我等回國,定會將長公主今日受的委屈全部稟告我國皇上。”

頓了頓,使臣咬着牙,發狠的說道,“到時候,兵臨城下,莫怪我們不講情分!”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文武百官們頓時嚇得不行,全部衝到殿中跪下,“皇上,萬萬不可啊,一個凌王妃而已,可不能因為她一個人就造成兵亂啊!”

“是啊,皇上,現在我國北方戰事已經打了數年,國庫空虛,糧草不濟,千萬不能再節外生枝了啊!”

“皇上啊,就讓凌王休了凌王妃吧,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造成戰亂啊!”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一群人,一顆心也是煩躁不堪,他心裏是真心喜歡阮半夏,也特別喜歡這個兒媳婦,那個艾拉,就衝著她今天在殿前的所作所為,他就打心眼裏不喜歡。

可……可這些大臣說的也沒錯,北方戰事已經打了數年,國庫早已經耗盡,糧草更是不必說,他用力的抿了抿唇,最後權衡再三,才嘆了一口氣,“丫頭,朕現在封你為護國公主,你日後享有一切公主的權利,朕自不會虧待你!”

阮半夏抬起頭,看着皇帝,譏諷的勾了勾唇角,“然後呢?”

皇帝不敢看阮半夏的眼睛,將視線轉到了夏鈞堯的臉上,“朕特許護國公主休了凌王,擇日凌王與西域長公主成親!”

“砰”的一聲,阮半夏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她種冬季的蔬菜種姜給皇帝,她辛苦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不分晝夜的做出了兩萬件羽絨服,全部運到了北方。

她甚至連銀子都沒有賺,她就那樣白送了過去。

為了北方的戰事,她付出了血和淚,銀子和人力,到了最後,她得到了什麼?

只是得到了一個護國公主的頭銜,就要讓她把凌王給休了?

說的好聽是休了凌王,但誰不知道是凌王休了她!

她身體無力的晃了晃,慢慢轉過身,看着身後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就是剛才,他們還在讚賞她給他們贏了三座城池,這才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這些人,這些人竟然全部跪下,求着皇帝讓凌王休了她!?

阮半夏張開嘴,忽然哈哈的笑出了聲,她凌厲的視線從那些人臉上一一的掃了過去,那麼諷刺,那麼讓人心疼……

她以為皇帝和這些文武百官跟村裏的那些人不一樣,他們應該知道知恩圖報,卻沒有想到,他們還是一樣!

為了眼前的利益而不折手段的去傷害她!

轉了一圈,阮半夏轉回身,抬起頭,看着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她抬起手,抹了一下臉,放下手時,她看見上面濕漉漉的一片,她竟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哭了?

她揚起笑臉,一個最美麗的笑臉,看着皇帝,輕笑了一聲,“皇上,我阮半夏這輩子,只喜歡一件東西,那就是凌王。什麼護國公主,我阮半夏不稀罕,既然你今日對我不義,往後,你的地,你的糧食,還有你那些千千萬萬奮鬥在前線的將士,再跟我阮半夏沒有一點關係!”

說完,她一把拽下頭上王妃的頂戴,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將王妃的朝衣扯了下來,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她抬起頭,看着皇帝,拱手嘲諷的笑道,“從此江湖路遠,不再相見!”

倏然轉身,她紅着眼睛看了夏鈞堯一眼,夏鈞堯那雙沉寂的眼底滿是怒火的看着她,她的眼淚一下洶湧的掉了下來,再不看夏鈞堯,她抬起腳,在眾人的眼前,一步一步的走出殿外,然後……她用盡了全力的,朝着宮外跑去。

到了宮門口,她一把扯掉馬車上的馬,翻身而上,騎着馬就朝着王府跑去。

紫月和明月看見她衣衫不整的上了馬,他們朝着她身後看了一眼,並沒有看見夏鈞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也覺得事情不對,他們趕緊追着阮半夏跑去。

到了王府,阮半夏從馬上下來,叫門口的小廝去叫了阮冬青和鄧青雲到她房間。

她自己衝進房間,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沒一會兒,阮冬青和鄧青雲就跑了進來,看見她臉上的眼淚,心裏一緊,鄧青雲上前一步,“姐,怎麼了?”

阮半夏沉了一口氣,啞着聲音說,“青兒,雲兒,去收拾東西,我們走!”

“走!”阮冬青和鄧青雲相視一眼,莫名其妙的看着阮半夏,“為什麼要走?”

阮半夏沒有時間跟他們解釋什麼,轉身,一雙眸中滿是氣怒的堅定,“不要問,收拾東西,跟我走!”

阮冬青和鄧青雲心裏一沉,再不說什麼,轉身回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一刻鐘不到,阮冬青和鄧青雲就拿着包袱跑了過來,阮半夏也沒拿太多東西,只是抱着那個裝着稻種的瓶子,然後拿了一套換洗的衣服,看着那裏放着的一沓肚兜,她深吸了一口氣,全是夏鈞堯送的,全是他送的!

她一件也沒帶,就把包袱系了起來。

剛抬起腳,她的腳就被一個東西抱住。

她低下頭,看着小熊抬起頭,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她忍了忍,蹲下身,輕輕的摸了一下小熊的頭,“乖,你就在這裏,王爺會善待你的。”

說完,她站起身,腿還是被緊緊的抱住,她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用力的抽出自己的腳,帶着阮冬青和鄧青雲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王妃!”紫月和明月跑過來,看着他們三人身上的包袱,着急的問,“你要幹什麼去?”

阮半夏站在那,看着他們,譏諷的笑道,“我已經不是你們的王妃了,過幾天,王爺自會給你們娶一個新王妃回來!”

她對着身邊的阮冬青和鄧青雲說,“我們走!”

“王妃!”紫月和明月伸手擋住他們的去路,“不管怎麼說,還是等到王爺回來再說,你且再等等!”

“等?”阮半夏嘲諷的勾起唇角,“我還要等着看他們洞房嗎?給我滾!”

她一聲厲喝,鄧青雲和阮冬青走上去一把推開兩人,三個人昂首挺胸的朝着門口走去。

鄧青雲去馬廄里牽了兩匹他們平時騎的馬,阮半夏就直接翻上之前自己騎回來的那匹,三個人朝着城門跑去。

紫月和明月心裏着急,也等不到夏鈞堯,兩人只能各自牽了馬,朝着阮半夏追去。

一路追到城外,紫月和明月騎在馬上,還在勸阮半夏,“王妃,你別走啦,等着王爺回來再說,說不定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

餘地!?

連皇帝都已經發了話,夏鈞堯還能怎麼樣?

她不想讓夏鈞堯為難,她也知道夏鈞堯一定會為了她拚死跟文武百官斗到底……

就從她走的時候看見夏鈞堯那眼神,她就知道,夏鈞堯會的。

可是……可是她不能,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十幾年來,夏鈞堯為了今天付出了多少,更沒有人能夠比她知道,如果放棄了現在,一旦夏墨言繼位,面對夏鈞堯的就只有死!

她知道,她什麼都知道,所以,在今天,面對那麼多人的進諫,她唯一能夠選擇的,只有走!

如果她不走,夏鈞堯為了她,肯定會連命都不要!

“王妃!”紫月看阮半夏還是不顧一切的騎着馬朝前跑去,他心裏的氣一下涌了上來,抬起腳,對着阮半夏的馬,狠狠的一腳踢了過去。

“嘶”的一聲,馬直接摔在了地上,阮冬青和鄧青雲趕緊勒住馬,一下跳了下來。

“姐!”阮冬青把阮半夏從地上扶起來,檢查了一下,發現阮半夏並沒有大礙,他一下轉過頭,兇狠的瞪着紫月,“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紫月和明月從馬上跳下,對着阮半夏行了一禮,“王妃得罪了。”

說完,兩個人衝過去,就要去綁架阮半夏,鄧青雲和阮冬青哪裏能讓阮半夏就這樣被他們綁住。

四個人頓時糾纏在一起,打得難捨難分。

紫月和明月自然是對阮冬青和鄧青雲留了手的,但是他們一旦留手,就只能跟阮冬青和鄧青雲打個平手。

鄧青雲和阮冬青護着阮半夏朝着身後一邊打,一邊退去。

明月和紫月根本就無法進阮半夏的身。

就這樣一直打着,退着,焦灼着……

阮半夏看着紫月和明月這樣緊追不捨,心知他們是不會這樣容易就讓她走的。

終於他們退到了懸崖邊,紫月和明月看阮半夏如果再退,就要掉下去了,他們立刻收了手。

“王妃。”紫月對着阮半夏拱手道,“還請隨屬下回去,請王爺定奪!”

明月拱手附和道,“王妃,紫月說得對,只要王爺沒有發話,屬下們就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王妃從自己眼前走掉!”

阮半夏回頭看了一眼懸崖下那滾動的河水,她沉着氣,轉過頭,看着紫月和明月,“今日,我去意已決,如果你們不讓我走,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紫月和明月對視一眼,他們心裏根本就不相信阮半夏為了走會跳懸崖,他們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堅持道,“王妃請隨屬下回去!”

阮半夏深吸了一口氣,看來今日她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

這個世界的無情,這個世界的世態炎涼讓她徹底寒了心,她的眼前突然出現當初那些村民拿着石頭打她,罵她妖女,又出現那些文武百官跪在地上,逼皇帝讓夏鈞堯休了她。

這一切,真的太讓她寒心了……

她覺得好累,好累。

她點點頭,身體朝後退了一步,當著紫月和明月的面,朝着懸崖終身一躍……

她真的太累太累了,如果死了,是不是就會回到現代,是不是就能見到師傅,趴在師傅的懷裏撒嬌了?

“姐……!”

“王妃!”

阮冬青和鄧青雲紅着眼睛看着阮半夏從自己的眼前跳了下去,他們甚至來不及伸手去拉住她……

紫月和明月更是驚得瞪大了雙眼,他們……他們竟然逼着阮半夏從自己的眼前跳了下去……

阮冬青倏然回頭,猩紅的眼底發出熊熊的烈火,歇斯底里的吼了出來,“現在你們滿意了?你們逼死她了!”

鄧青雲更是跪在懸崖邊就大聲的哭了出來,“姐……姐……姐姐……”

紫月和明月就像兩根木樁子一樣的立在那,一動不動的,再也沒有任何反應。

阮冬青抬起手擦了一下臉上的眼淚,憤然的回頭,忽然跳起來,直接跳了下去。

“青公子!”

紫月和明月又看着阮冬青從自己的眼前跳了下去,一顆心都狠狠的揪了起來……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跪在懸崖邊的鄧青雲直接翻身,從懸崖邊上滾了下去……

紫月和明月徹底傻了……

他們……他們竟然把他們三個都逼死了?

三個人就在他們眼前,就那樣全部跳了下去!

宮內。

阮半夏剛走,夏鈞堯就一下跪在了地上,抬起頭對着皇帝說,“父皇,恕兒臣不能領命!兒臣的王妃只有阮半夏,也只能是阮半夏!”

皇帝看着夏鈞堯臉上的怒火,心裏真是悲傷不已,他又怎麼能不知道夏鈞堯喜歡阮半夏?

當初連安定郡主他都不娶,偏偏要娶這個小村姑,那他對這個小村姑的感情可見一斑!

但……但皇帝也覺得自己無可奈何啊,他作為皇帝,一國之主,又怎麼可能讓國家置於危難之中。

仗,自是能不打就不打!

“皇兒!”皇帝抬起手,摁了摁太陽穴,疲憊的說道,“你如果不娶長公主,那麼西域發兵,我們……”

夏鈞堯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說道,“我大祁雖不是國富民強,但也不是一層紙,倘若西域真敢出兵,兒臣願親自帶兵,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凌王說的容易!”一直沒有發表言論的夏墨言這時候站起來,笑看着夏鈞堯,“發兵,不需要錢嗎?不需要糧草嗎?不需要兵嗎?”

旁邊那些文武大臣趕緊點頭附和,“太子殿下言之有理,這仗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打的!”

夏鈞堯慢慢的轉過視線,看着夏墨言,冷哼了一聲,“就算本王帶着府兵,本王自供糧食,也要去滅了西域!”

“好大的口氣!”艾拉嗤笑了一聲,“凌王,你真以為我西域就是如此不堪一擊嗎?”

皇帝嘆了一口氣,“皇兒,你不必再說,此事已定,而且阮半夏也已經同意了……”

“父皇!”夏鈞堯跪在地上,對着皇帝磕了一個響頭,“兒臣請父皇收回成命!”

皇帝看了夏鈞堯一眼,抬手拂了一下衣袖,“這件事無須再議,朕累了,你們也都退下吧!”

說完,福公公走了過來,扶着皇帝站起身,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了。

艾拉看着皇帝走了,和夏墨言相視一笑,她一步一步的走到夏鈞堯的面前,低頭看着他,“凌王,那本公主就等着你來娶了,哈哈哈哈……”

夏鈞堯的手在雙側倏然握緊,他就是死也不會娶這個囂張狠毒的女人!

文武百官相繼退去,嘴裏還在高興的說著,就這樣贏了人家西域三座城池,這時候,早就把誰給他們贏的,早就忘得一乾二淨!

夏鈞堯跪在那,久久的沒有起身。

兩個太監走過來,打算扶他起來送到宮門口。

夏鈞堯卻沉着聲說,“送我去御書房!本王要求見父皇。”

皇帝果然哪也沒去,把自己關在御書房裏。

沒一會兒,福公公就前來稟告,“皇上,凌王跪在外面,說要見皇上。”

皇帝心煩意亂的坐在龍椅上,看了一眼門口,煩躁的轉過頭去,“不見!”

一個時辰后,福公公站在殿外,看着凌王一動不動的依然跪在那裏,他嘆了一口氣,轉身走進御書房,“皇上,凌王已經跪了一個時辰了,他身子弱,腿又不好,經不起這樣跪着啊!”

皇帝心裏也很難受,他也不想這樣,阮半夏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非常喜歡的孩子,他本想封了阮半夏為公主,即便是不做凌王妃,也能陪在他的身邊,可這個阮半夏竟然這樣不知好歹,連公主都不當,就那樣倔強的走了!

而這個凌王,更是鐵了心的要跟他作對,他明明已經那麼難過了,凌王還要逼他!

“他愛跪,就讓他跪着!”

福公公抬起頭看了皇帝一眼,無奈的搖搖頭,走出了御書房。

“王爺!”福公公拿了一件厚棉衣披在他的身上,“這件事你就別要再逼皇上了,他心裏也不好受,你要體諒啊!”

體諒?

夏鈞堯體諒了皇帝,那誰來體諒他?

他這輩子除了活着,就只想要一個阮半夏!

太子不但不讓他活,皇帝現在竟然還要將阮半夏從他身邊奪走!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心疼過,他的左心房就像被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的刺進去,拔出來,然後再狠狠的刺進去,一刀一刀,將他的心刺得遍體鱗傷。

他都這樣了,皇帝竟還讓他體諒?

他跪在那,寒冷的風刮在他的臉上,就像刀子刮過一般的疼,可他卻一點也不在乎,就那樣跪着……

又過了半個時辰,紫月拿着令牌進宮,跟人打聽了夏鈞堯在御書房外跪着,他火急火燎的跑了過去。

“王爺!”紫月跑過來,一下就跪在了夏鈞堯的面前,狠狠的磕了三個頭,每一下額頭都撞擊地面,發出“砰”“砰”的聲音。

當他抬起頭時,額頭早已經磕破,鮮血從上面流了下來,紅艷艷的,很刺眼。

夏鈞堯皺眉,厲聲喝到,“紫月,你這是幹什麼?”

“王爺!”紫月當著這麼多太監的面,一下就哭了出來,“王妃……王妃她……”

夏鈞堯的心一下沉了下去,抬起手抓住紫月的衣領,大聲的問道,“王妃怎麼了?王妃怎麼了?”

“王妃……”紫月泣不成聲,“王妃跳下懸崖,自殺了……”

“什麼!?”夏鈞堯渾身的力氣就像突然被抽空一般,整個身體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他慢慢的抬起眼眸,不可置信的看着紫月,“你說什麼?”

紫月看着夏鈞堯那受了打擊,極度哀傷的樣子,心裏一緊,不停的磕着頭,“屬下該死,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跳崖?自殺?

夏鈞堯流着眼淚,忽然笑出了聲,看着紫月,他忽然放聲大笑了出來,“你說王妃自殺了?”

紫月不敢抬頭,只是跪着不停的磕頭,“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夏鈞堯轉過頭,看着御書房的門,悲涼的大笑出聲,“父皇!現在你滿意了嗎?”

皇帝在御書房裏聽見外面的聲音,心狠狠的震了一下,他怎麼能夠想到,阮半夏那個丫頭竟然倔強到了如此的地步!

自殺?

死了?

他的身體晃了晃,一下從龍椅上滾了下來……

“紫月!帶本王去看看!”

夏鈞堯一聲令下,紫月趕緊站起身,背着夏鈞堯飛快的跑了出去。

不管紫月說什麼,夏鈞堯都不相信阮半夏會死!

他都沒死,阮半夏怎麼捨得死呢?

一行人朝着懸崖跑了過去,夏鈞堯趴在懸崖上,朝下看去,底下河水發出潺潺的聲音,他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絲希望,“明月,你帶着人沿着河岸去找王妃,找到王妃后,務必要將王妃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明月看了一眼懸崖下,不確定的問道,“王爺……王妃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還能……活嗎?”

夏鈞堯記得阮半夏會游泳,即便這麼高掉下去,那最多也只是重傷,怎麼可能會死?

他抬起頭,衝著明月厲聲喝到,“還不快去!”

“是!王爺!”明月雙手抱拳,領命帶着一群人衝著山下跑去。

七月走過來,把夏鈞堯從懸崖邊扶了起來,“王爺,我們真的能找到王妃嗎?”

夏鈞堯抬起頭,看着漆黑的夜空,他也不確定是否真的能夠找到阮半夏,但他相信,阮半夏一定沒死!

夏墨言坐在太子府里,聽着下人的彙報,高興的端起酒杯,仰頭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他放下酒杯,抬手擦了一下嘴角,哈哈笑道,“這個賤人總算是死了!”

吟月拿着酒壺的手微微一頓,抬起眼眸看向夏墨言,“殿下,西域長公主真的要嫁給凌王嗎?”

夏墨言低下頭,抬起手指捏住吟月的下巴,轉到自己的嘴邊,他的唇親親的碰了吟月的唇一下,曖昧的說,“長公主要嫁的,是本太子!”

“嗯?”吟月愣了一下,“那為何……”

“為何?”夏墨言冷哼了一聲,“還好母后給我出謀劃策,否則怎麼可能會逼死那個賤人呢?”

吟月的眼光忽的一閃,看着夏墨言,輕笑出聲,“原來都是皇後娘娘的好計謀啊!”

“那是。”夏墨言低下頭一口吻在了吟月的唇上,想起今日看見艾拉的那張臉,他的心裏就一陣噁心。

本以為長公主應該有個絕世美顏,就算不是絕世美顏,怎麼也要看得過去吧,可偏偏那一張本就不漂亮的臉蛋兒上,還長了那麼一大塊胎記,真是讓他看着都覺得心煩!

他的手一下抱住了吟月的腰,將她壓在了桌上,手快速的解着吟月的衣帶。

“太子殿下。”吟月伸手去推他,“如今此事,要如何來圓呢?”

夏墨言可沒功夫跟她說那麼多,將她的衣裳脫盡。

吟月咬着唇,將頭偏向了一邊,她的手指攥着身下的桌子,狠狠的扣了進去……

事了,夏墨言心滿意足的躺在桌邊,吟月身上只披了一件薄紗,趴在他的身上,手指在他的胸前慢慢的畫著圈,“太子殿下。”

她嬌嗔着問,“你還沒有告訴人家,這件事要怎麼圓呢!?”

夏墨言舒服的嘆了一口氣,低眉看着吟月身上那若隱若現的婀娜身姿,輕笑了一聲,翻身再次把吟月壓在了身下,“那本太子就一邊干你,一邊告訴你!”

一連三天,都沒有阮半夏的任何消息。

皇帝特意下令,封鎖了一切關於阮半夏的消息,任何人不得打聽!

夏鈞堯至那晚之後,就病在了床上,宮裏的太醫全部都來看了,說凌王是鬱結攻心,此病無葯可醫,只能凌王自己調節心情。

皇帝知道了以後,真是懊惱不已,叫了福公公,就乘着鑾駕出宮。

“皇兒!”皇帝一臉傷悲的看着夏鈞堯,他的臉白的就像一張紙一樣,絲毫沒有血色,皇帝看得心都疼了,“你這又是何苦呢?”

夏鈞堯抬起頭看着皇帝,牽強的扯了扯唇角,一個字都沒說。

皇帝嘆了一口氣,“那丫頭雖好,可……現在也是形勢所逼,不得不……”

“父皇。”夏鈞堯無力的張了張嘴,“兒臣今日只想告訴你,有一個阮半夏,你就等於有了千軍萬馬,任何強敵都可以不懼,就是滅了西域也不是不可能,如今,她死了,父皇,總有一天你會後悔,後悔你今日的所作所為!”

要說阮半夏等於千軍萬馬這件事,皇帝倒不是很相信,但是阮半夏能夠讓地里的稻穀收成增加百分之三十這件事,他卻是相信的。

當初,就是因為國庫空虛,北方戰事告急,所以他才會把千畝良田交到阮半夏的手裏,就是想讓她多種出糧食,好讓戰局穩定,早日結束戰爭。

夏鈞堯低着頭,又輕輕的說了一句,“父皇,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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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要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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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從此江湖路遠,不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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