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日本鬼話之逆摘櫻花
東京,銀座,熱咖啡
東京是個不會天黑的城市,也許是越繁華越寂寞,所以它永遠亮着。
小島上野坐在銀座某家咖啡廳里,端着手中的黑咖啡,試圖吹散熱氣。很晚了,天雖黑,可銀座亮得很。
他剛剛結束一天的工作,等會還要趕地鐵回去,大約兩個小時才能到家,必須要咖啡提神,不然會過站。
稍冷一點,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起身,把紙杯丟入垃圾桶。
地鐵站就在幾步路遠,此時沒什麼人,他一個人待在地鐵站內。空蕩蕩,白晃晃的地鐵站貼着巨幅海報。沒有人——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他覺得冷。
到處張望間,發現不遠處有個穿着一身白的少女也在等地鐵。雖然不認識,但也想着上去說幾句。或許對方也寂寞呢?
深呼吸,算是打氣。然而,當小島想要走過去時,卻發現那個白裙子的女孩不見了!
是幻覺么?還是說剛才不注意女孩子去了廁所?小島在心頭揣測——只怕是鬼,地鐵站的鬼故事實在太多,多的無聊。
正想着,地鐵已經到了。
門打開,小島上野走了進去。隨意找個位置坐下,掏出手機帶上耳機聽歌。歌聲穿過耳膜,他覺得愉快。
無意地抬頭看了一眼車門——他看見大門上貼着一張臉!冷白的女人的臉,無悲喜表情,只是張着嘴,似乎呢喃。
渾身開始發冷,他看向對面的窗戶,上面密密麻麻貼滿了臉,孩子的,老人的,女人的,男人的……每張臉的眼睛都好無神,面無悲喜。他們都張着嘴,輕輕呢喃。
“啊……”小島猛地睜開眼睛。是黃粱一夢?
驚恐間,他已到站。匆匆下車,不願回頭,只期待明日或以後都不要加班。
然而,他沒有回頭,所以無法看清——他沒有注意到,在自己下車之後,整個車廂裏面密密麻麻全都是人。
每個人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容!
回到家中,妻子百合子已經睡着,小島輕手輕腳地脫下衣服,去澡堂洗澡。后,他小心地為自己鋪上被辱,欲要安睡。
“這麼晚才回來?”百合子的聲音猛地傳來,害他背後一麻。
“加班。”小島回答。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只看到一個漆黑的人影。
“早點睡吧。”百合子說道。語氣沒有睡意,亦沒有感情。
躺在被窩,小島很快安睡。
次日,公司仍舊加班,一樣好晚回家。他覺得去地鐵站如去戰場,昨晚那個噩夢的陰霾直接在心頭縈繞發酵。
慶幸的是,這次地鐵站多了一個人。女孩子,穿着和服,頭髮被燙卷,板栗色的波浪。她站在小島右邊,應該順路。
小島猶豫着要不要搭訕,女孩子就主動起來:“你怎麼也這麼晚回家?”
她聲音醉人,聽的人如跌落棉花,起不來。小島低着頭,不好意思地搔着腦袋:“加班,你呢?這麼晚回去,男朋友不擔心么?”
“我沒有男朋友——”女孩笑道。她告訴小島,自己單名一個櫻!
坐在車內,兩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直到小島到站才分開。她聲音好聽,身上亦是好香。小島為之迷醉。
回到家時,他甚至開始後悔,一悔自己結婚太早,二悔沒要聯繫方式——人總是這樣,結婚後方知真愛,所以剋制不住地出軌。
晚上入夢,他都夢到一國櫻花,櫻站在花中,仍是和服。
愛上櫻花的男人
今日沒有加班,小島卻覺得不開心。他想如果加班晚回家,是否還可以見到那個女孩?
孤零零走去地鐵站,卻發現被封鎖了,警察拉了橫幅,不許別人靠近。
小島隨意問了一個人,才知原委始末——有人在地鐵站自殺!據說現場好恐怖,那人死的詭異,竟是用一把小巧修眉刀,由脖子起,一直切腹。
他怕自己死不了,把手插入胸腹,生生掏出器官,並用力把身體向兩邊扯——
小島聽得渾身發寒。
“這是假的吧,現在以訛傳訛的人太多了。”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用手緊了緊衣服。
身邊那個年約四十的男人搖頭:“是真的,有人親眼看見了。他當時就在死者不遠處,不知那死者是害了什麼瘋,竟然忽而大喊大叫,說什麼不要過來,不要你過來——然後就自殺了。他看的都尿了褲子,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整個人跌在地上,褲襠一片濕,丟了魂似的……”
小島膽子不大,所以沒有再聽下去,匆匆道謝便離開。
沒有地鐵,可能要搭出租車。日本,尤其東京的出租車很貴,他工作不過幾年,搭出租車與他等同破財。
坐在咖啡廳里,只希望警察可以快點解除封鎖。
喝着苦咖啡,他心情不好。
感嘆間,一個聲音傳來:“呀,又是你呀,小島先生。我們好有緣。”
看過去,是櫻。她還是穿着和服,手裏拿個包包,側着頭,微笑看着小島。見到她,小島莫名開心,連苦咖啡也變得好甜。
“是呀——”小島笑着說:“你怎麼也在這裏?”
“我在銀座逛街。”
“一個人么?”
“是呀,沒人陪我……”
兩人說得開心,甚至連時間都忘記了。一直到天黑,小島才想起來自己要回家。他問櫻要不要一起搭地鐵。櫻說好。
臨下車前,櫻忽而說道:“小島先生,你等一下好嗎?”她扭過半個身子,從包包拿出一個東西。
是一個精緻的香囊,上面還有着櫻花刺繡。
“是剛才買東西時別人送的,我不喜歡這種東西,你拿着可好,自己不喜歡,也可以送給妻子。”她笑着說。
小島點頭接過,道謝離開。
她抬起右手,十指亂顫,是再見。
地鐵繼續前行,每一個車窗上都貼着張張人臉,他們用哀怨的眼神打量着櫻。一個個趴在地鐵上,眼角淌血,張着嘴,咿咿呀呀……
櫻蹙眉:“滾開……”
鬼影消失。她看着窗戶,嘆氣。
她不喜歡櫻花
回到家中,天已經完全黑了。小島洗完澡便到飯堂吃飯,跪坐在他對面的百合子蹙眉看他:“你身上怎麼沾染了櫻花的味道?”
小島下意識地抬起雙手,扭動着腦袋在手臂上細嗅。的確有味道,百合子嗅覺好靈敏。
他有點慌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的確清白,雖然有心,可到底什麼都沒做。她會誤會嗎?
慶幸的是百合子沒有追問,只說了句快點吃飯,吃完飯早點睡明天還要上班。
小島“哦”了一句。
臨睡前,他從西裝上衣中摸出那個香囊,從背後環抱着百合子說道:“老婆,這是今天路上有人饋贈行人我拿的,送給你——”
“知道了。”百合子轉過身,冷着臉接了下來。沒問一句。
小島還想說什麼,卻一語未說。他想,或許百合子還在生氣。是的,她還在生氣。從一個月前就開始生氣,所以一直到現在都對他冷淡。
一個月前,兩人因為一點小事開始激烈爭吵,百合子埋怨他工資低,他抱怨百合子不該這樣傷害一個男人的自尊。
戰爭爆發,以他離家出差告終。但,小島並未及時道歉。雖在一個星期後返家,並承認過錯,可依舊無用功。
從那天開始,百合子就冷冷淡淡。小島想要再解釋,無奈嘴笨,不會哄女人,只能祈望她自己消氣。
可誰知百合子如此記仇,一記就是近一月。他只能隱忍,不願再吵,免得禍害婚姻。
躺在床上,想着煩心事,他緩緩入睡。
小島入睡后,百合子悄悄起身摸到客廳,她拿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香囊,走到廚房。
洗手台前,她用力扯破香囊,新鮮濕潤的櫻花瓣撒入洗手台,她輕哼:“賤人——你這個該死的賤人,竟然敢來破壞我的好事——”
幽冷的月光從窗戶滲進來,照在她臉上,少一份溫柔,多一份殺氣。
毀掉香囊,她回到卧房。小島睡得很熟,正在打鼾。她看着自己的丈夫,露出一個詭異駭人的笑容。
次日起床,小島前去上班。此時百合子還在沉睡,小島看着她的臉,露出一個笑容。忽而,百合子起來,側着身子看着小島:“我問你——昨天那個香囊是不是女孩子送你的!”
小島一顫,她怎知道?
低頭不語,便是回答。百合子繼續說道:“是不是女孩子送給你的?”
“你……怎麼想到問這個?”小島躲避着她的目光,不敢說實話,免得繼續戰爭——夫妻之間的戰爭,才是最殘酷的,所有的親情愛情都可以在瞬間灰飛煙滅,無法挽回,哪怕道歉。
“我昨晚就想問,可是覺得太晚,所以忍到今天——告訴我實話,是不是你厭棄我了?”
“沒有!”小島急忙回答:“我只是最近——最近比較煩,所以認識了一個異性朋友,覺得可以聊聊天,我……我不敢告訴你,怕你生氣。”
百合子沉默幾秒,低下頭,眼光亂看。后抬起頭,擠出一個笑容:“或許吧,是我這段時間太任性了。我相信你,你們只是朋友。我也答應你,以後會溫柔一點,做一個好妻子。但是……作為女人我仍舊希望你可以不要和別的女孩子交朋友,我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小島覺得心暖。他笑:“其實我和她只是投緣,見過幾面,都沒有留下聯繫方式——好,我答應你,以後不再和她來往,好嗎?”
百合子微笑點頭。
小島在她額頭輕輕一吻,然後離開。路上,他心情大好——或許每個男人都會動搖一次,為外面的顏色迷惑。但,家中的那一抹才是心頭最珍惜。所以,即便動搖,也不過彈指一揮間。
因了百合子今天消氣,所以小島工作都好賣力,本來三個小時才能做完的工作,打仗似的只用了兩個小時,且做的很好。
因此,他沒有再加班。
回去時,特地在銀座買了一束花,想着討老婆歡心。
待在地鐵站,全然不記得昨天聽到的那個駭人故事,亦掃除昔日驚恐。他吹着口哨,一隻腳後跟抬起,前腳不住踢踏。
等車時,櫻的聲音再次傳來:“小島先生,你今天心情看上去好好。”
小島轉過頭,見是她,仍舊是一身和服。他答應過自己的妻,不再和她聯繫,本想着見面亦是緣分,今日未必遇到,卻不想還是遇到。
他有點想要逃離。卻始終不知怎麼開口——他不討厭她,的確有點好感,但更愛自己的妻。
後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櫻看出小島的敷衍,臨下車時,櫻對小島說:“我從明天起就要離開東京了——我今天認識了一個男朋友,是我們老家的。我爸媽也希望我回老家,他也有這個打算,所以可能明天就會離開東京。”
“哦,”小島即欣喜又失望:“這樣啊,真遺憾,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會的。”
地鐵剛好到站,小島下車。
車門關上,櫻閉上眼睛。下一站,櫻也跟着下車,向著遠處走去——
猜不透的結局
小島回到家中的時候,百合子並沒有在家。小島喊了幾句,都沒有回應。小島想,或許是今日消氣,所以去了超級市場,打算買點好東西,給自己做點好菜。
他笑着把花插在瓶子裏,是滿天星,希望她喜歡。
小島吹着口哨解着衣裳去了廁所。俊俏的臉上有着孩子的高興。
躺在浴缸裏面,他仍舊在吹口哨。洗完澡,百合子已經回來,正在廚房做飯。她回過頭,笑着看向自己丈夫:“老公,回來了?”
“嗯,回來有段時間了,還洗了澡。”小島說。
“那你先休息一會吧,我在做飯,等把飯做好了就端上來——”
“好。”
小島坐在客廳看電視。電視節目很無聊,他昏昏欲睡。
是飢餓把小島叫醒的,此時整個世界都黑了。他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喊百合子:“老婆,怎麼還沒有把飯做好啊?”
真奇怪,看樣子時間似乎過去了大把,怎麼飯菜都沒有做好。而且,廚房也沒有開燈。
“快了——”百合子的聲音傳來,黑暗中,幽怨無比。
“你怎麼不開燈?”小島對着廚房又喊了一句。
“因為不需要開燈,”她說:“你來廚房幫我端一下菜好嗎?”
“哦——”小島起身,走到廚房。
不知為何,一進入廚房小島就覺得冷。現在才九月,應該還很炎熱。
百合子仍舊站在案板前,似乎在切着什麼。黑暗中,她的肩膀一抖一棟。而鍋子還在煮東西,蓋子被熱氣頂的一動一動。
“呀,老婆你在做什麼菜啊,怎麼做了幾個小時?”小島走到煤氣灶前,笑嘻嘻地揭開鍋蓋。
“啊……”他嚇得一屁股跌在地上。鍋子裏面煮的竟然是一顆人頭!
那顆頭已經被煮爛,臉上大部分的肉都掉了出來,一隻眼睛掛在外面,另外一隻已經不見。發白的骨頭露在外面,表情卻像是笑。
“這……這怎麼回事——”小島慌亂看向百合子,而百合子也在看他。“啊……”小島幾乎暈厥,尿液不受控制地流出來。
他看見,百合子一張臉更是駭人——臉上的肉全都爛了,像是泥巴一樣糊在臉上,兩顆眼珠子分外的大,牙齒暴露,一縷亂髮黏在額頭。
更可怖的是,她的確實在切東西,只是切得是自己的手。左手五指被切了一半,但沒有鮮血流出。五指骨頭纖細如筷子,周圍的肉,卻密密麻麻佈滿小孔。
小島張大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百合子走到鍋子前,拿勺子盛了一勺子湯,顧不得燙,直接飲下:“味道真好,十足的怨氣!”她看向小島:“親愛的,我只有一道菜就可以完工,那道菜就是你啊——你放心,我會很溫柔地把你吃掉——”
“為……為什麼?”伉儷多年的枕邊人一下子成了鬼子,小島幾欲發瘋:“為什麼——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百合子笑道——她每笑一下,臉上的爛肉就會掉下來一點,而白骨則更加駭人:“因為我一個月前就死了,現在的我,不過是一個女鬼!”
“死……死了!這是怎麼回事?”即便它要殺自己,可它還是自己的妻,小島一定要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我是自殺的,一個月前和你吵架自殺的。因為是自殺,所以無法投胎,除非找個最親近的人做替身,把他活剝生吃方可輪迴——你,是我的替身——”
它舉着刀子,一步步走過來,嘴裏念叨着:“那個櫻花鬼已經幫不了你了,我今天在墳地借來怨氣,即便它來了也沒用——”
櫻花鬼?難道是櫻?百合子已經到了小島面前。他緩緩閉上眼。
當小島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忽而聽見百合子哀怨的聲音傳來:“你這個瘋子,為何管我的閑事——你明明——明明——你難道不知道我身上有了對付你的十足怨氣么?”
“即便這樣又如何?我修了四百七十年,會怕你么?”
“你會道行散盡的——”
“那就重新修鍊五百年——”
睜開眼,小島看見櫻不知何時出現,正抱着百合子。百合子表情痛苦,身體開始融化,一些暗黃的液體正在點點滴落。
而那個被烹煮的人頭也正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叫。甚至,那顆腦袋在鍋子裏不斷顫動。
“啊”的一聲——百合子整個爆炸,那顆人頭也跟着爆炸。地上,鍋子裏散落無數櫻花花瓣。而櫻,則一屁股坐在地上,粗口喘氣。
“你——”小島已經痴傻,他恐懼這個女鬼不過是在搶替身!
“你不用怕,我的確是女鬼,但不會害你——”
逆摘櫻花
生命寶貴,而人作為萬物之靈,生命更加寶貴。自殺的鬼,要麼修鍊五百年,要麼找替身,不然不得輪迴。
邪惡的鬼,會尋找替身,善良的鬼,會獨自修行。
百合子為前者,櫻為後者。
四百七十年前,她被貧苦所困,走投無路之際,於一棵櫻花樹前弔死。死後,她魂魄被吸入櫻花樹,不得逃脫,要足足修上五百年才可以再世為人。
然而,兩百年前,她卻險遭一劫——有人要砍掉那棵櫻樹。那是她魂魄聚集之地,若是櫻樹被砍,她魂飛魄散。
幸得一高僧相救。高僧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此樹已有百年樹齡,毀不得,毀不得。”他德高望重,他的話如同聖旨,無人敢違背,所以櫻樹與櫻的魂魄都得以保留。
時光一轉,又是兩百年。那高僧早已輪迴,便是小島。然,他今生命中有一劫,若遭此劫,不得超生。
“你妻子百合子因不甘平庸,背着你與一男子偷情!”櫻低語輕嘆。
百合子與那名男子偷情,本欲離婚,卻不想男子賴賬。因了心煩,便與自己丈夫爭吵,卻不料老實的小島離家避難。
她絕望之際,吞了一瓶安眠藥。
因作孽太多,不得輪迴,魂魄留與肉體,雖勉強維持不爛,卻每日遭受潰爛之苦。她唯有一個辦法解脫——便是用自己的丈夫來充當替身,活活食之,以求輪迴。
小島當時在地鐵站內看到的人流,不過是寄居在地鐵站內的孤鬼。因他人氣漸漸被腐,所以見鬼。
而當日在地鐵站內激烈自殺的男子,正是那名姦夫。百合子也恨他,所以迷惑他,折磨他,讓他自戕!
因感到前世恩人有難,櫻破樹而出,前來搭救。她故意靠近,以自己百年修為解災。她贈送的香囊,若百合子佩戴可解除痛苦。只要她好好修鍊,五百年後便可以再世為人。
然而她不願。為了與櫻抗衡,她迷惑小島,要他與櫻絕交。並與次日前去墳地,挖出枉死鬼,與之交易,換其怨氣。答應事成后亦為他找替身。
可她沒有料到,櫻為了救小島,竟然不惜折損全部修行,亦要將其消滅,最終自食惡果。
聽完,小島震驚,不知悲喜。
“那你豈不是……”
“不過重修五百年——但,兩百年前,若沒有你,只怕我早已魂滅。不過是報恩,你無需感激,更無需愧疚——”
“對不起——”小島仍舊愧疚。
“罷了罷了,一切隨緣,你我若有緣,他朝還能相見——”櫻道完,身影漸漸消退,化作白煙,只留一地花瓣。
再見
連番打擊,小島萎靡不振,即便工作亦是無精打采。
因他向來認真,所以領導特意給了幾天假,要他好好休息——他妻子跑路(荒誕之事,小島未有提及,所以找了個妻子離家跑路的理由)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們都很同情。
回家時,小島仍舊低垂腦袋不願看路。不料走路時,無意撞到一人。
那人是一女孩,聲音清脆卻又帶着怒氣:“大叔,你吃我豆腐?小心我去報警告你!”
抬頭間,小島瞥見女子顏容——怒氣中洋溢着青春,與櫻一模一樣。
他想,或許櫻老早就修出一個人身,只是時機未到,所以無法再世為人吧。
其實,心存善良的鬼不就是一個人,而心地邪惡的人,不正是一個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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