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 宗室
“所以你就理所應當,心安理得的接受?”穆嘉雲氣得臉頰通紅,差點說不出話:“你不過是我哥哥身邊的一個過客,承他如此大恩也就算了,還想知恩不圖報?”
穆嘉雲一口氣說了很多,姜月繁看似認真盯着她,實則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罵又罵不得,打是更加不可能,為何還要聽那些糟心話影響心情呢?
穆嘉陽真的是為了她,才去撮合兩國休戰的,自己就一絲利益都沒有得到?
那她可真是面子大了去了,晚上睡覺都能笑醒。
“喂!”穆嘉雲拍了一下桌子:“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姜月繁順勢答:“沒有……”
穆嘉雲的表情可想而知,若不是她親愛的哥哥不在場,她能當場哭出來讓哥哥懲治姜月繁。
不過姜月繁倒有些問題問她,在她破口大罵停不下來之前,不急不緩的問:“你哥哥穆嘉陽,是否經營了名叫‘歡樂園’的娛樂場所?”
她問的過於直白,就連一旁候着的紅襲都忍不住怔了怔,眸子微掀看了一眼穆嘉雲的表情,又垂下。
穆嘉雲則更加僵硬了,好一會兒才喘了一口氣,聲音太大以至於破了音:“誰跟你說的?!”
“沒有否認。”姜月繁點了點頭,低緩道:“你們經營着那樣的場所,晚上不怕厲鬼索命,做噩夢嗎?”
穆嘉雲的身子抖了抖,眼神看起來也是有些怕的,但恐懼的神情轉瞬即逝,換成了盛氣凌人的壓迫:“你無憑無據,空口噴人!”
“我穆氏一族向來光明磊落,怎會做如此鄙陋的買賣!”
“光明磊落?你說這話時心裏不虛嗎?”
姜月繁可沒忘了她對自己做過怎樣的事,什麼年少無知不懂事,什麼一時鬼迷心竅失了心,做了就是做了,埋下了惡果,就要自己承擔。
“都是過去的事了,你非要抓住不放?”
“那請問,我可以扇你一巴掌嗎?”
穆嘉雲一怔:“什麼?”
“我扇你一巴掌,等明天再告訴你,都是過去的事了,你為何要抓住不放?”
姜月繁走到她面前,直直盯着她的眼睛:“至少我還提前問了,像那種二話不說,不論緣由直接扇的人,你如何去說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穆嘉雲後退了一步,被椅子絆倒直接坐下,個頭便矮了姜月繁一半,氣勢更加低弱。
她眼睛亂晃,已然沒有了底氣:“說哥哥的事情,作何要扯到別的事上!”
“所以我問你,‘歡樂園’到底是不是你們辦的!”
“不是!”穆嘉雲仰着頭低吼,盡量在聲音上不落陣勢:“我承認‘歡樂園’與宗室有關,但我和哥哥從不曾沾染的,也曾勸過,可他們就是不聽!”
宗室就是同一個祖宗,但不是爺爺後代的一些旁系,與皇帝有着血液關係,或是表兄弟,或是伯舅。
宗室雖不當朝為官,但身份尊貴,每年得到的俸祿也不少。
原來是皇親國戚啊,做了“吃人”的買賣。
南水國剛上任的皇帝若想整治“歡樂園”,必然大動一番筋骨。
“你們曾勸過?”姜月繁敏銳的抓住了重點,“你們以何身份去勸?”
“你還不知道?”穆嘉雲難以置信,想到哥哥身份尊貴卻為這女人鞍前馬後,又氣得不行:“我與哥哥是南水國宗室子女!”
簡單的說,就是皇親國戚。
穆嘉陽並不單單是個商人,他能勸說南水國原先的小皇子和川澤國合作,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姜月繁還想他一個商人如何有如此大的能力,原來重點全部在此!
穆嘉陽騙了她,不止一星白點。
穆嘉雲仔細分辨她的神色,略有些驚訝的瞪大眼:“你竟真的不知道?”
“這不重要。”姜月繁扯出不帶感情的笑:“你說宗室執意辦‘歡樂園’,你與穆嘉陽又如何能脫了干係?”
何況紅襲之前也曾說過,這事和穆嘉陽有關。
“他們並不能左右我們的想法。”穆嘉雲悶悶的答:“又不是什麼好事,我們不說出去已經給足了他們面子。”
近來南水國的宗室因“歡樂園”賺了大筆的錢,其中又和川澤國合作,日子久了竟越發的得意忘形,打起了皇位的主意。
畢竟他們也流着皇室的血,怎麼說也不算“入室搶劫”,頂多是拿回了自家的東西。
“你說的話,可當真?”
“不信我?”穆嘉雲氣呼呼道:“這種事有什麼可騙人的,我都說了,那個什麼歡樂園根本不是個好東西,哥哥也想早點除掉它呢。”
想要除掉必然要打入敵人內部,穆嘉陽恐怕假意投誠,在裏面摻了一票,偏偏就被紅襲所察覺。
但這只是猜想,姜月繁忽的拿出一根彩虹棒棒糖,遞到她跟前:“請你吃。”
“這是什麼?”穆嘉雲身子往後避:“不會是想毒害我吧?”
有種說法叫顏色越艷的毒性越強,況且姜月繁沒由來突然拿出來,肯定有什麼陰謀。
“你當我是你呢?”姜月繁就說了這麼一句,直接把糖懟她嘴裏。
“你!”穆嘉雲剛想發怒,舌尖嘗到了甜味,眼睛一亮說不出話了。
糖是真的甜,也是真的會說出真心話。
所謂“真心話棒棒糖”,說的話到底有多真,誰用誰知道。
商城裏的標語是這麼說的,姜月繁見她吃的停不下來,笑眯眯的問:“方才你說的話,可都是真的?”
“什麼話?”穆嘉雲思考了兩秒才變了臉色,頗為不耐煩道:“說多少遍了,我穆嘉雲從不騙人!”
哦,又在自欺欺人呢。
姜月繁當然知道她的德行,也不把她的話當真,但她與穆嘉陽兩人,或許真的沒有參與“歡樂園”事宜。
便點了點頭,轉身要走:“吃完就走吧。”
“走?”穆嘉雲看了看外面飄着雪的黑夜:“你也太狠心了吧,大冷天也不說留宿,我看你才是比狼還要絕情!”
姜月繁隨她怎麼說,走到門邊忽然捂住嘴巴乾嘔了一下。
穆嘉雲在她身後幸災樂禍的笑:“活該,叫你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