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陪陪我2合1pl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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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沒有找到,簡悠悠幾乎把屋子裏的地毯都掀起來了,完全沒有蹤影,她也不是沒有懷疑於賀坤,但於賀坤被她逼問了兩次,實在是表現的太正常了,簡悠悠對於書的存在,書中的內容,是非常不想讓於賀坤看見也不能讓他看見的。

那實在是有點太殘忍了,誰能接受的了呢?

她最後相信了書是自己沒的,沒有再懷疑於賀坤的重要原因,就是看了書里的內容,於賀坤不可能這麼淡定。

對於書莫名其妙的消失,簡悠悠很焦慮,她知道失去書會有十分嚴重的後果,那就是只要書不在身邊,不是那種被她收起來的不在,而是不在她能夠觸及的範圍之內,就會非常非常的麻煩。

在進入夢中世界的時候,她已經把所有可能發生的意外都問的清清楚楚,其中就包括失去書。

而一旦失去,她只有一種方式能夠回到現實世界,她並不想嘗試那種方式。

而失去了書,她即便是回到了現實世界,也無法兌換任務成功的獎勵,這對簡悠悠來說,簡直是個災難。

所以這一整天她都悶悶不樂魂不舍守,連吃進嘴裏的東西都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整個人像個失去靈魂的木偶一樣坐着,每間隔幾分鐘,就嘗試着召喚書,卻始終沒有成功。

於賀坤一整天都陪在簡悠悠身邊,坐在沙發上摟着她的肩膀,將頭親昵地擱在她的頭頂上,偏頭視線看着窗外,手在輕輕地摩挲簡悠悠的後背,那是十足的安撫姿態。

可簡悠悠只要回頭看上一眼,就會發現映在玻璃上的於賀坤的臉,此刻神情卻並不溫柔,嘴角帶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卻看了讓人脊背發涼。

他帶着自虐一樣的報復快感,盤算着把懷裏這個人留下來,永遠地困在夢境的世界,而這麼做,很簡單,只需要將那本書燒掉,撕毀,連接兩個世界的橋樑毀掉,她就永遠也回不去了。

於賀坤從來不是什麼好人,在商場上滾了這麼多年,他就算情商低一些,也不可能真的是個傻白甜。

她所有的行為,都在得到那本書之後得到了解釋,沒有愛過,都是騙他,全是假的,她曾經打動自己的所有都是構建在一場虛幻夢中的謊言。

她是為了錢,真的是為了錢而已,至於肯和自己上床,大抵是實在喜歡他的皮相,還有就是這一切對她來說,不過一場夢。

春夢而已,誰會拒絕?

於賀坤心裏瀰漫上從來沒有品嘗過的苦澀,他的家庭氣氛淡薄,沒怎麼嘗過溫情的滋味,乍一嘗到,還沒等品出這甜蜜中的苦澀,沒等看清給他吃糖的人是什麼居心,就迫不及待地上癮了。

上癮了才發現,糖不過是包裹着糖衣的石頭,給他吃糖的人也不在乎他會不會因此崩了牙。

她甚至到現在不肯再騙他,說出的話帶着刺,裹着針,他還傻兮兮地自我腦補些什麼身不由己,含笑照單全收。

或許真的像她說的那樣,他只要換個人嘗試一下,就會知道她給的是石頭,就會吃到真正的糖果了。

誠然那本書裏面安排的劇情中,讓他真正吃到糖果的是霍皎月,於賀坤承認這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霍皎月無論怎麼說,都是一個十分美好又獨立,思維和情感都很健全的人,甚至在商場上能力很強,兩家門當戶對,攜手並進,她會是他的賢內助,於賀坤知道自己拿出一點誠意,霍皎月並不會拒絕他。

一半因為霍家現在形勢,一半因為霍皎月和他確實合適。

可於賀坤卻對那本書裏面描寫的所有契合,美好,都無比的抵觸,他不要重新開始,不要去嘗試。

他第一口糖把牙齒崩掉了,甜味兒混着血吞進肚子了,他不要吐出來,也不要去吃什麼真的糖。

把她留下就行了,是喜歡還是報復,現在決策權在他手裏,就算他們在一起註定是消耗,她招惹了他,就要準備好和他消耗下去,消耗到他對她的感情消失為止!

於賀坤陰暗地想着,側頭親了親簡悠悠的額頭,簡悠悠靠着於賀坤,不知道她身邊的這個傻白甜,悄悄地變了。

通常在小說世界,這種都被叫做黑化。

她滿心都是莫名消失的書,還有她爸爸的病。

還有兩天,兩天之後書不回來,她也必須走,她必須回去。

兩個心懷鬼胎的人相依着維持着虛假的親昵,這時候雲姨從外面進來,說門外有個女孩子想要進來,被攔住了,又哀求着要見於賀坤。

“不見,”於賀坤側頭帶着笑意看簡悠悠,“我可沒有什麼女孩子,你別誤會哦親愛的,我就只有你自己,我發誓。”

於賀坤笑着抬起手,三指並上抵在自己的頭邊,眼神有種深沉的暗色,一字一句地說,“我永遠都只有你。”

他絕對不會像書中那樣,認了所謂劇情的安排,安排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又安排他要去和一個什麼樣的人在一起。

他的血是紅的,體溫是熱的,有影子,有感情,他不是一個角色,他是個人。

他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他自己知道自己應該走什麼樣的路!

簡悠悠心裏糟心,聽到董思這個名字,又想起她的任務,沒有接收到於賀坤不同尋常的信號,還以為他在開玩笑。

她沒有心情開玩笑,沒有接這個茬兒,只是說,“董思是向彬的女朋友……之一,還是見見吧,聽聽她說什麼。”

於賀坤早就知道了一切,也知道董思是這個重疊時空的女主之一,本來根本不想搭理,簡悠悠這麼說了,他當然要答應。

於是就說道,“好吧,你說要我見,我就去見。”

他說著起身,簡悠悠跟在他身後,跟着於賀坤一起走到了別墅的大門口,簡悠悠那天看到董思,覺得她除了模樣出眾之外,非常的真實,沒有這世界裏面的人刻意表演的痕迹。

她還是挺同情董思的,但今天董思一見到於賀坤就噗通地跪在地上,皺巴巴的裙子和亂糟糟的頭髮,襯着她有些楚楚可憐的意味,她眼淚唰地掉下來那一刻,簡悠悠在她身上看到的那點真實感消失了。

她聲淚俱下,顫抖着身體如同一隻瀕死的殘破的凄美蝴蝶,抱着於賀坤的小腿哀求他,要他放過向彬,她來還債。

簡悠悠難以置信地皺起眉,於賀坤穿着一身柔軟的居家服,手掌按着自己的腰,免得他的褲子被董思就這麼拉下來,她用的力氣真的很大。

董思還在說,“你放了他,他已經知道錯了,他被打的渾身多處骨折,他的家裏也不要他了,無論是什麼仇,也該算了吧……難道你真的要他的命嗎?”

董思模樣真的很好看,哭也這麼好看,不愧是個女主角,簡悠悠從前看着這樣的戲碼,在電視劇裏面,在小說裏面,屢見不鮮,還看的很來勁,因為女孩子,生來就有救贖的那種基因埋在骨子裏。

好像讓浪子回頭,是一件多麼偉大的事情,好像糜爛的人以為她們不一樣,就會渾身散發出母性的光輝。

可事實呢,浪子回頭大多數時候在現實中,就體現在強行給狗改吃屎,他或許真的從此不吃了,但歸根結底的主要原因,是因為吃不到了,沒有機會吃了。

“你只要放了向彬,要我做什麼都可以……”董思仰着小臉,淚痕遍佈地看着於賀坤。

看着這戲碼,多麼熟悉,痴情女子為男朋友捨身忘死,簡悠悠甚至還能想像出來下面的各種狗血帶勁兒的奇葩走向。

這是小說中的一貫套路,但是在小說中看着多麼爽,真的發生在自己的面前,就多麼的讓人毛骨悚然。

“誰要你來的?”或許是那天她在董思的身上找到了一些“真實”感覺。

簡悠悠難以抑制地憤怒了,“是不是向彬說讓你來的?他讓你來的目的你知道嗎?!”

董思被簡悠悠吼得愣了一下,連於賀坤都轉身看着簡悠悠,神色詫異。

簡悠悠冷笑一下,“你什麼都肯做,你不會不知道向彬的心思是想要用你換個饒恕,他是看你還有幾分姿色,讓你來爬床的,靠女人跟人睡覺換個平安罷了,你居然也真敢來?!”

“你……你說什麼!”董思漲紅了臉。

簡悠悠指着她的手,“不好意思,他現在還是我的人,把你爪子給我拿開!”

董思被電了一樣鬆開了於賀坤的腿,簡悠悠卻實在是忍不住了,連劇透都顧不上,對着董思連珠炮道,“你爸媽還在農村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吭哧吭哧幹活,把你養這麼大,就是讓你為了個男人把自己賣了的?!”

“愛情?你知道他這邊送你點隨便哪個野女人留在他床上的小玩意給你,你就高高興興的以為自己找到了白馬王子?”簡悠悠說,“姑娘,你醒醒把,你以為你姓灰啊!還王子,那就是一癩.蛤.蟆好吧。”

“你……”董思跌坐在地上,滿面通紅的感覺自己被人抽了十幾個巴掌。

“你覺得你這樣是在救贖他,救贖你的王子,”簡悠悠說,“你知道他和兄弟怎麼說你的?說你床上是條死魚,叫都不會叫!”

於賀坤拉了下簡悠悠的胳膊,簡悠悠甩開他繼續說,“覺得我說話特難聽?我看你才是聖母瑪利亞轉世無可救藥,我那天給你看了那樣的視頻,你居然還能被他給騙了,他怎麼給你解釋的啊?他那天晚上帶着另一個人跟我開房,你以為是他媽的要鬥地主嗎!”

董思臉上白的都沒有血色了,咬着嘴唇,倔強地看和簡悠悠,簡悠悠笑起來,自言自語道,“我跟你說這幹嘛呢?興許那向彬幾把鑲了鑽,搞起來特別銷魂蝕骨迷人心智。”

簡悠悠平復了下心緒,最後說道,“你找錯地方了,不是想要當聖母獻身嗎?你找於賀坤有什麼用,他又不是放高利貸的,你去找放高利貸的,他們保證能讓你獻身成功,還一次獻十幾個,輪着獻,去吧!”

她說完轉身回屋,於賀坤看了一眼渾身顫抖的踩電門一樣的董思,說道,“我聽她的。”

說完也轉身,攆簡悠悠去了,只是看着簡悠悠的神情很複雜。

簡悠悠氣得手抖,但進屋之後卻對於賀坤說,“你放過向彬吧,他們真的很般配,我為什麼要拆散這樣一對神仙眷侶,我為什麼管這種事情,為什麼要跑來這裏!”

於賀坤神色複雜地抱住了簡悠悠,簡悠悠知道自己情緒失控,是因為她書丟了,可能很難回到現實世界,最好的辦法就是現在就回去,用最極端的辦法。

簡悠悠回手抱住了於賀坤,悶悶地說道,“你快去打電話,我怕那個傻妞真的去找高利貸……”

“沒有高利貸,”於賀坤說,“我是個正經商人,不幹違法的事情,只是給他教訓而已。”

簡悠悠這才安心下來,她情緒很不好,就抱緊了於賀坤,說起來相比於董思那樣腦子有病的小說人物,於賀坤雖然很多時候看着像表演,卻真實多了。

簡悠悠對於他不是一點愧疚沒有的,這一次任務不成功,她的書又弄丟了,回到現實世界,應該不會再回來了,簡悠悠決定今晚就走。

她看着董思那樣,更加的迫切地想要回家,她不能夠留在這裏,哪怕她爸爸恢復的很慢,她願意慢慢地照顧,也不想再冒險了。

於賀坤其實已經在命人張羅訂婚的事情,他把書藏起來,他的一廂情願,到底還是在抱着簡悠悠的這一刻,感受到她顫動的肩膀,而猶豫了。

他家庭關係淡薄,因此渴望感情,他不知道懷裏的這人擁有一個什麼樣的家庭,卻知道她很在乎她的親人。

從她剛才衝著董思發火就能看出,很多時候,就比如董思的樣子,於賀坤一開始並沒有意識到那裏不對,可是簡悠悠說出來,他才發現,那樣確實是不對了。

她很慶幸,從來沒有沉迷這個世界,沒有沉默於這場夢,於賀坤心裏生出無力的悲哀,他沉迷了,並且無法自拔,可真的要因為這樣,就剝奪她的其他情感,強行把她留在這裏嗎?

家人。或許還有他不知道的朋友,於賀坤抱着簡悠悠,真的很好奇,她在現實世界,會是什麼樣子,是不是也像剛才那樣厲害,會發脾氣,和家人……一定相處的很好吧。

相比于于賀坤記憶里只和家人冷冰冰的沉默吃東西的那種“團聚”,她又是什麼樣子的?

於賀坤心裏有兩團完全不一樣的東西在天平上左右搖擺,他開始糾結。

燒毀書,她就回不去了,她早晚會知道是他做的,他們會成為一對怨偶,她永遠也不會原諒他。

於賀坤先前報復性地想着,他那樣也認了。

可她這樣依戀地抱着自己,於賀坤苦笑了一下,他真的能面對那樣的她嗎?

可放她走,她再也不會回來,他就一輩子都見不到了她了,他又真的能像書里寫的那樣,若無其事地繼續朝前走嗎?

人生太短,又太長了。

簡悠悠又幾次都想和於賀坤說,她今晚就會走,任務沒有成功,但她必須回去了。

可好幾次,她都沒能說出口,她看着於賀坤的樣子,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簡悠悠一直以為自己肯定能夠當成春夢一場,來去瀟洒,卻沒想到真的分別,她也會捨不得,就算這份感情還無法在現實中佔據重量,無法和她的世界和親人比較,她卻也是喜歡的。

不然怎麼經不住他的誘惑呢。

簡悠悠這一整天,都黏在於賀坤的身上,像個黏人的貓兒,也不說話,愧疚,不舍,還有抱歉。

但她說不出道歉的話,就像她不到這最後要走的時刻,都不肯承認自己喜歡於賀坤,是長到這麼大,對於異性從未有過的喜歡。

人都是這樣,很多時候,你的感情不受控制,你的心也會背叛你自己。

於賀坤情商很低,但他敏銳地感覺到了什麼,夜裏兩個人纏綿的很瘋狂,結束之後,於賀坤終於說道,“再陪陪我,不是還有兩天期限嗎?”

再陪陪我,我就把書還給你。

於賀坤埋在簡悠悠的身體,恨不能融進去,頭貼着她的頭,濕漉漉的滴落在簡悠悠臉上的不止是汗水,還有從他閉着的眼中溢出的眼淚。

簡悠悠卻沒有說話,她的書沒了,怎麼沒的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也不知道,她不能再卡最後的時限了。

於賀坤沒有得到回應,心中冰冷一片,只能用迫切的進入,廝磨,來去確認至少這一刻,她還在自己的懷裏,自己還能感受到她。

纏綿結束時,簡悠悠爬起來去洗漱,於賀坤起身到了另一個房間,把藏在簡悠悠曾經住的房間裏面的書拿出來。

他半跪在黑漆漆的屋子裏,最終還是捨不得她難過焦慮,他會幫她徹底把董思和向彬拆散,其實那也沒有多難。

他會讓她走,於賀坤抱着書苦笑了一下,他想他果然是小說世界裏面的人。

看上去像個人,其實骨子裏和董思一樣,根本不正常,對於感情有種自己無法剋制的獻祭情緒。

多偉大多悲慘的情緒,卻刻在骨子裏催動着他的行為,他清醒地認識到自己“不像人”的一面,卻無力改變。

這就是小說人物和現實人物的差別吧,哪怕自己和他們流着一樣紅色的血。

於賀坤把書拿回來,掀開被子,放在簡悠悠的那一邊,然後裝着睡著了一樣躺在那裏,等着她出來驚喜的發現,他再說好了會幫她完成任務,這樣她或許會大發慈悲的再給他點時間,這樣他就能和她訂婚,哪怕訂婚過後,她就會人間失蹤。

於賀坤無聲地反覆練習着自己的語氣,他知道簡悠悠不喜歡他表現的太過,他儘可能的表現淡定一些,表現出無所謂,表現出藏起書只是一個玩笑,表現出他會含笑放手。

但很顯然,男主角和女配之間,似乎自古以來就是個悲劇,於賀坤的決定和坦白只差了一步,他沒能等到簡悠悠出來。

書是回到現實世界的媒介,當它以不可抗力消失之後,唯一回到現實世界的途徑,就是死在夢中。

於賀坤察覺到不對勁,叫了好多聲沒有人回應,撞開浴室門的時候,看到的是滿目的血紅,簡悠悠選擇了一個比較慘烈的死法,關鍵是手邊工具有限,她不能弄出太大的動靜,所以選擇的是割腕。

真疼啊,但她必須回家,割腕之後為了不讓血液凝結再遭罪,她整個人浸泡在按摩浴缸裏面。

她不知道,穿越任務真的死在小說世界,屍體是不會像每一次通過書回去一樣消失的。

於賀坤看到她面色煞白的死在一池的血水裏面,連門都沒有進去就跌在地上,頭毫無防備地撞在地磚之上,昏死過去。

他被發現,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於賀坤在醫院裏面整整昏迷了六天,醒過來之後也精神恍惚,他差一點點,就瘋了。

簡悠悠無功而返,到底是回到了現實世界,不過她也時常的精神恍惚,還是忙忙碌碌的一邊顧店,一邊照顧緩慢康復的爸爸,卞夏幫了很多忙,因為簡悠悠肉眼可見的瘦下去,精氣神都不太對勁。

卞夏以為她是因為簡安志出事才會這樣,對她更加的照顧,連小糰子都竭盡所能的逗她開心。

可簡悠悠就像是生生被抽走了魂魄一樣,時常就會愣下來,好像有什麼東西,永遠地留在了那場夢裏。

不過生活還是要繼續,簡悠悠盡量的不去想亂七八糟的,每天忙忙碌碌,自己給自己找很多的活來干,直到她爸爸突然間康復速度突飛猛進,她才來得及停下思考。

長時間高強度的緊繃和忙碌,讓她稍微一放鬆,幾乎是立刻就病了。

從小她像個野狗一樣長大,很少生病,這一病嚴重得厲害,她還不肯住院,每天都得托着沉重的身子去醫院吊水。

有時候卞夏會陪她,但大多時候,還是她自己。

有天實在是在醫院裏面呆得煩了,有小孩子哭鬧得厲害,簡悠悠忍無可忍的自己一手舉着吊針,一手打着針就出了醫院的大門,酸了就放下,看着血液迴流,然後等休息過來就再舉起來。

她想打車回家,但是這會不知道車子都哪裏去了,她一個人舉着吊針走在路上,所有人都用憐憫的眼神看着她。

可她並不覺得自己可憐,甚至還在一家雪糕的店門前停下了,想要吃,可是一手打針一手舉着瓶子,根本沒辦法吃。

簡悠悠就盯着看,盯得店員實在看不下去,大概是沒見過又這麼心酸的一個人舉着吊針就出來的,大發善心的給她接了雪糕,本來能替她拿吊針的,卻鬼使神差的把甜筒送到她嘴邊了。

簡悠悠這才抬頭看了一眼,有瞬間覺得很眼熟,皺着眉沒想起來,那人卻生氣了,“怎麼,前任太多想不起來我是哪個了?!”

這人明顯脾氣暴躁,簡悠悠想起來了,是前任,但是記不住哪一任,也記不住叫什麼名字,這就尷尬了,她轉身想走,卻被拉住了,現在反正也沒有人,男孩子模樣清秀,眉心卻蹙着,拿過簡悠悠的吊針,把甜筒遞給她。

“你這是被誰給甩了嗎?失魂落魄的可不像你啊,你不是一向上午分手下午就能找個新的嗎?!”男孩子曾經在簡悠悠這裏受傷不輕,就算可憐她一個人,也忍不住出言刺她,“當時我說分手,以為你會哄我的,畢竟你追我的時候,我都以為你能為我跳河那種喜歡我,我等你哄我,結果你可是轉頭就搞了我兄弟,我到現在和他還沒有說話呢。”

簡悠悠慢慢啃着甜筒,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男孩子嘴角抿起來,說道,“就是這個鬼樣子,一直是這個鬼樣子,你根本不喜歡我,從來聽不見我在說什麼,你是個愛情騙子!”

“活該被甩了!”男孩把帽子壓下來,把簡悠悠的吊針瓶子,夾在了店門前的小窗戶上,自顧自的進屋了。

他恨她,但每一個和她在一起的人,大抵都忘不了她。

她就是有這種讓你誤以為自己在她心裏很重要,卻又轉頭髮現自己狗屁不是的能力,繼而你會惱羞成怒,會不停的想要證明什麼,最後心裏系死結,你依舊在她眼裏屁都不是。

簡悠悠不知道自己有讓人這麼咬牙啟齒的能力,慢吞吞地吃着甜筒,心裏無波無瀾,她也察覺到了自己狀態不太對,可是具體哪裏不對勁,又不好說,像丟了點什麼東西。

可又談不上悲傷,因為她不知道她丟的是什麼。

簡悠悠啃了一會,發現不知道前幾任男朋友在看她,她頓了頓,問道,“你開的店?”

因為門臉不大,也沒看到其他的店員。

那人斜着眼睛看她,冷笑,“你是不是連我名字都忘了?”

簡悠悠頓了下,一臉無辜,張嘴想說什麼,男孩子又嗤笑一聲,“也是,你能記得誰啊。”

說完他惡聲惡氣地對簡悠悠說,“不用給錢了,吃完趕緊滾蛋,別耽誤我做生意!”

簡悠悠哦了一聲,沒吃完就提着吊針走了,不過才走出去沒有幾步,身後就一陣腳步聲傳來,然後吊針的瓶子被舉起來,前任男朋友說,“我叫吳冕,你這次記住了!”

“我送你回家,”他說。

簡悠悠看着他,眨了眨眼,吳冕說,“我沒有女朋友,看你這樣也沒有男朋友,我還想跟你試試,”

他說的很直白,很坦蕩,耳尖卻無聲的紅了一點。

簡悠悠舔了舔嘴邊的甜筒,有那麼瞬間,看着這雖然皮膚不夠清透,頭髮不夠柔順,腿不夠長,模樣也不夠打眼的男孩子,內心想要拒絕。

可卞夏說,她快要結網了,應該找個人,哪怕談談戀愛也好,不然總是死氣沉沉。

簡悠悠看着吳冕,有點記起他了,是高中的時候在一起過的,當時他比現在靦腆太多了,青澀的像塊抹茶小蛋糕,現在看起來很大膽,但簡悠悠注意到了他紅了的耳尖。

在陽光下顯得有點可愛,有點像……她及時掐斷了思維。

“你不用管店?”簡悠悠問。

吳冕騙了偏頭,說道,“我把店鎖了。”

簡悠悠哦了一聲,正要張口,一聲尖銳的喇叭聲音響起,一輛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他們旁邊的車子打開,下來了一個人。

他走到簡悠悠的身後,伸手摟住了她的腰,又把那個吊水的瓶子給搶下來了。

吳冕:“你……”

簡悠悠轉過頭,陽光照在臉上,大概是因為太烈了晃花了她的眼睛,她有那麼瞬間,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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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白甜註定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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