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顫慄
一眼看去,梁子根本沒有在看我,而是背對着我一動不動的站在棺材旁邊發獃。
我盯着他的背影輕聲叫了他幾聲,他仍然沒有一點反映。
這時心頭一緊,聯想到了以前一種被勾魂附身的說法,心想這小子不是中邪了吧?
我小心翼翼的站起來,一陣寒風迎面吹來,我顫抖的用腳輕輕踢了梁子幾下。
此時,梁子慢慢的扭過頭來,然後用一張慘白慘白的臉望着我,由於帶着口罩,嘴裏還嘟囔着一些我聽不清楚的話。
我見到他這般恐怖的樣子,而且是在這種環境下,我雙腿一軟,又是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這時,一副慘白臉的梁子開始像我靠近。
我驚恐下正準備站起來逃跑,誰知梁子卻一下子朝我撲來,由於太過突然,便把我死死的壓在了地上。
這小子中邪了!
我大腦迅速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測,然後在他身下的我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用左手使勁撐起他的脖子,右手一拳朝他臉頰打了過去。
梁子本身就瘦小,這一拳打的他一頭就栽到了旁邊的地上。
我見到這麼好的逃跑時機,便迅速起身,誰知爬在地上的梁子又死死拽住了我的褲腿。
我正準備一腳踹下去的時候,梁子卻抬起了頭,用着吃力的聲調對我說:“你他媽瘋了?”
聽到這句話后我心想這小子難道被我那一拳打清醒了?
梁子畢竟是我最好的哥們,見到他清醒了,我還是收回了停在半空中準備踹下去的那隻腳,趕緊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然後把剛才的情況告訴了他,說是為了幫助他回憶。
梁子聽我說完后,用手捂着臉,面目表情很痛苦的張大嘴巴試了試下巴沒事後才說:“我回憶你妹啊,你以為我中邪了?剛才的事情我清醒的很,我回過頭就看見你突然摔倒了,然後想去扶你,竟然被你甩在地上的那個撬杠給絆住腳了,接着就摔倒在你身上了,然後你就跟瘋子一樣亂踢亂打,我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剛想張口說話,你就用手掐着我的脖子,最後還打我一拳,差點把我打死。”
聽完梁子的話才知道是這一切都是自己那膽怯的心理在作怪,虛驚一場后的我正準備道歉。
梁子卻彷彿想起來什麼似的,臉色又變成了剛才煞白的顏色,然後用手勢打斷了我話語,指了指棺材。
這時我才知道,當時梁子一動不動的站在棺材旁邊一定是看到了老爺爺的白骨,才導致了他臉色大變和發獃。
我剛想笑他膽小,卻又想到了剛才自己的糗事,覺得現在還不是取笑他的時候,於是便忍住了。
我低頭看了下手錶,折騰到現在已經凌晨2點了,心想時間再這樣磨蹭下去可就不夠用了。
然後我為了贏回剛才丟的面子,就沒理梁子,邊帶手套邊走到棺材旁邊,為了調整自己心態,還做了兩個深呼吸,當然更是為了給自己壯了壯膽。
我伸頭望棺材裏一看,頓時腦子裏一片空白。
躺在棺材裏的老祖宗根本不是一堆白骨,只見老爺爺的上半身蓋着一張紅色的布,面部已經被梁子揭開,露出一張慈祥的面容,就像剛下葬一樣栩栩如生,不,確切的說就像睡著了一樣,安祥的趟在棺材之中。
“怎麼……會……這樣?”我盯着棺材中的老祖宗自言自語着。
接着我的雙腿再次不聽使喚的發軟,幸虧梁子在傍邊及時把我攙住,否則我這次又會摔倒在地上。
“我揭開蓋屍布時看見這種情況也差點嚇死,這也可能就是你說我臉色發白的原因。”梁子一邊說一邊用手指向老祖宗遺體的下半部分,“可是更詭異的是這裏!”
我眼睛順着梁子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
只見太爺爺的壽褲和壽鞋已經將近完全腐朽脫落,露出的是已經化為白骨的腳骨。
這時,梁子的手伸向了棺材。
我知道他要幹什麼,此時我的目光也隨着他的手在移動。
梁子慢慢的完全揭開了蓋在老祖宗屍體上的紅布,老祖宗整個人也完全暴露在了我倆的眼前,只見老祖宗的頭部和上半身保存完好無所,可是紅布之外的部位卻全已化為了白骨。
看到眼前這個景象,原本想迅速收拾屍骨的我,腦袋再一次卡殼,僵立在了棺材前。
如果說老祖宗是具未骨化的屍體,我大致還可以接受,因為在電視和報刊上經常報道什麼千年古屍不腐的新聞,可是當看見這樣半人半骨的老祖宗,打心眼裏還是無法接受的。
梁子見我半天沒有動作,便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在安慰我,然後便掏出支香煙,點燃后遞給我,然後他自己也點了一支。
我接過來就猛的抽了起來,直到香煙嗆的我劇烈的咳嗽起來,才感覺自己情緒稍微穩定了下來。
梁子見狀,對我說道:“無論咱老祖宗是怎麼回事,他畢竟是你老爺爺,時間不早了,趕緊收拾下屍骨換棺吧。”
我聽后心理特別寬慰,原本複雜的思緒一下理順了很多,彷彿有了主心骨。
此時的心中好一陣感激,如果今天沒有他在,墳是肯定遷不成了。
一支煙的功夫后,我們倆便開始收拾屍骨,老祖宗除了上半身以外的其他部位已經完全骨化,所以要把散落的骨頭要一根根撿起來放到新的裹屍布中,剛開始我還是還畏畏縮縮的,但是後來見梁子那麼鎮靜,我也便放開了手腳。
沒多大功夫,老祖宗的屍骨已經被收拾的差不多了。
無意間,我扭頭看了眼梁子,卻發現他正拿着那張蓋在老祖宗身上的紅布又摸又看。
我正想張口詢問他在幹什麼時,卻大致已經明白了梁子的意識。
當時在收拾屍骨時我也感覺出這紅布有點異樣,只是沒有梁子這麼敏感而已。
因為老祖宗下葬至今,已將近百年,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幾乎是一碰即破,可是這塊布卻異常的結實和光滑。
“叭——嗒——”
一個聲音從我拽拉屍骨布的另一端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