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鐵板釘釘了
樂舒也沒立刻下車,手中礦泉水瓶都給捏變形了,某個總匯過的問題也沒能脫口,不是她矯情,換任何一個女人來試試,看看會不會多疑,即便屬於閃婚好了,也得相互看對眼是吧?她不覺得自己有哪裏值得他這麼煞費苦心,大概是也不討厭他鋪就的這條路吧,越憧憬與他未來的生活,就越不安。
因為原凱以前也是這麼對她的,窮追不捨,非她不可,到最後成什麼了?龐煜則比原凱還瘋狂,他的眼裏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了,只有跟她成為夫妻,不達目的不罷休,最初還想是不是原凱找的他,繼續來報復她呢。
現在看看,他和原凱似乎不熟,龐煜,你是在故意耍我嗎?
自認沒得罪過這號人物,如果真是來尋仇的,他一定能成功,因為她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可看着他因為緊張,方向盤上都透着薄薄一層汗,神色真摯,那種眷戀熱切得都快將她給灼傷,若非是在演戲,她想,他是真的很喜歡她,小心翼翼,隱忍克制,只為不嚇到她,其實吧,他再怎麼克制,在她看來,還是太操之過急了。
問題是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
相親那次?當時她明明表現得很不耐煩啊,好吧,反正望着這樣的龐煜,‘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這種話實在問不出口,要人家沒目的,豈不是很傷人?深吸口氣,打開車門,堆上笑利落道別:“那我就先上去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再見!”龐煜短暫遲疑后,揚揚手。
待人都轉彎了也沒能回神,她剛才是在沖他笑嗎?呵呵,阿姨果然沒騙他,樂舒已經開始正視他的存在了,邪肆一笑,翻出手機欲要換卡,又頓住,呵,他倒要看看她究竟什麼時候才將他主號從黑名單拉回,雖然沒能上去坐坐,這一路和睦相處也夠他欣悅了,嘖嘖嘖,看誰以後還會說他不會泡妞。
一月未至,到手了。
‘嘟嘟嘟嘟……’
“喂,二叔!”
另一頭,龐煜家,龐千一邊招呼工人們調換傢具一邊沖手機囑咐:“小煜啊,你晚上先到我那邊去住,我正在幫你置換傢具呢。”
“換傢具?”
龐千拍拍他親自挑選的大床,很是滿意:“恩,你原先的傢具太沉悶,而且那麼大個陽台連個像樣的植物都沒,相信叔的眼光,指定比你時髦,等都弄好了再請樂舒過來做客,她家親戚多,你那幾個空房間我都弄成客房了,健身房保持原樣,兒童房到時候有孩子你們自己看着弄。”
龐煜哭笑不得:“行,我和樂舒都不喜歡太花哨,那晚上就直接到你那邊去了。”
“嗯,聽你的口氣,今天應該沒被拒絕吧?那這事算鐵板釘釘了,明月湖那邊不是也在佈置嗎?物盡其用,用來求婚吧,別浪費了人家小夏一番心思,對了,求婚戒指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很有意義的一對戒指。”
龐千皺眉:“你是說雲棠給你的那對?小子,你沒事吧?那戒指能用來求婚嗎?別人誰知道它那層含義?弘越董事長求婚就用個破圈圈?”越說越窩火,扶額原地打轉,咬牙繼續罵:“你不嫌丟人我還覺得沒臉呢,算了算了,求婚戒指我來準備,還什麼永恆愛戀,寶石是好寶石,能配白婚紗嗎?”
這些年輕人,腦子裏都不知道裝的些什麼古怪東西。
此問題龐煜還真沒想過,也對,婚禮當天,樂舒穿的該是白色婚紗,只能鉑金鑽石搭配,但那套首飾是人家雲棠的一份心意,而且他也確實喜歡,思索片刻,出聲回絕:“求婚戒指你來準備我沒意見,但其他不必變更,白色婚紗上搭配一條藍色綵帶,未必突兀。”
龐千仰頭幻想了下那個畫面,好像也不錯,若頭飾點綴點藍色小花……:“這樣也行,那手鐲的確是個好寶貝,世上絕無僅有的珍品,名師打造,用的寶石都是什麼克什米爾出產的,沒想到最後落到了雲棠那小子手裏,他能送給你,說明真把你當哥們,值得深交,好好處!”
“放心吧,我倆既然能再遇,這輩子是斷不開了。”
“那你忙你的,這會兒不要往樂舒娘家跑,內部矛盾咱不參與,需要幫助可以幫忙,但不該管你別瞎管,容易落人話柄,看見沒?五大桌都才勉強坐下,人多是非就多,你也不用怎麼殷勤,這個人啊,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哪個孩子頭腦好,能混個留學機會,這你可以出資栽培,將來弄弘越來,也算未雨綢繆,招攬人才,其餘的,最好別管。”
龐煜將車停靠路邊,臉色沉下,嚴肅道:“他們不是那種人。”
龐千撲哧一樂,點燃香煙走到被主人廢棄掉的寬大陽台上好言相勸:“小煜啊,婚姻可不止是你和樂舒兩個人的事,她媽媽和爸爸都屬於家中老大,長兄如父,長姐如母,我相信這兩口子為人處事沒毛病,但我不能保證他們的其他兄弟姐妹,今天看來,老一輩都還行,小輩呢?老一輩其他家屬呢?家屬的親朋好友呢?別說二叔小人之心,多個心眼沒壞處。”
嘖,以龐煜這種對愛人有求必應的性格,很容易給人慣出毛病的。
“那若有困難了,咱不能不幫是吧?”
“幫啊,但在幫之前,有個程序必須走,以後別管誰向你開口,先徵求下你老丈人的意見,他說幫,咱就幫,無論人力財力還是托關係,絕不含糊。”
有這個必要嗎?還必須,苦笑:“何必多此一舉?”
龐千仰高下巴,笑得那叫一個老謀深算:“小子,我告訴你,這個世上,除了我們,誰都可能將你掏空,唯獨樂舒的爸媽,親戚再重要,也重不過樂舒這個獨生女,而且二叔什麼時候坑過你?不要人家說別和你老丈人傳話,你就真不說,若出點事,才叫兩邊不是人,跟樂舒說也一樣,聽到沒有?”最後一句變得尤為嚴厲。
“知道了!”龐煜搖搖頭,將電話掛斷,人家都不讓說了,還非要說的話,這不是失信於人嗎?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吧?
不過二叔有句話倒是聽着歡喜。
誰都可能將你掏空,唯獨樂舒的爸媽。
是啊,以後也就是他的爸媽了,哪有爹媽坑害自己孩子的?
“哐!”
門在身後重重合併,樂舒則處於怔愣中,那個坐在她家客廳沙發上的是司煬嗎?再聽廚房裏傳來的切菜聲,前面她有給清顏打電話,今晚回來,但司煬為什麼也會在這裏?眸內溫度漸漸凝結成冰,並沒表現得太明顯,默不作聲換掉鞋子,又旁若無人地回卧室換家居服,再到廚房打下手。
司煬此時姿態還算端正,畢竟不是清顏的家,只睨了此地主人一眼,就又開始擺弄起手機遊戲了,彷彿多麼熟絡一樣。
“你回來啦?”柳清顏嚇了一跳,神出鬼沒的,調整好心態,繼續切菜。
樂舒笑着戳了女孩兒側腦一記:“想什麼呢?關門聲沒聽到嗎?這個蘆蒿好吃是好吃,就是摘起來太麻煩了。”端過菜籃子開始剔除蘆蒿上的嫩葉,一大筐,三人份吧?對於司煬,隻字不提,沒看清顏今天氣色都一樣了嗎?擦粉底不說,還畫了眉毛,塗了唇彩,穿着上都比前兩天看着洋氣。
必定精心打扮過。
如果早上她還懷疑清顏在騙她,丫根本不喜歡司煬了,但現在……好吧,愛情的力量果然強大,其實清顏打扮打扮也還可以呢,雀斑遮住了,眉毛畫得不偏不倚,鼻影也掩蓋了部分缺陷,總之勉強可以跟漂亮沾邊了。
柳清顏心裏卻火燒火燎的,自從昨晚司煬闖入她家后,就一直賴着不走,她去哪裏,他就去哪裏,剛還跟着她去買菜了,又跟到樂舒家來,因為從一開始就沒說過話,所以不好開口,就隨他了,反正她是不想和他說話,為難道:“樂舒,那誰,他,他你就當不存在好了,我都把他當空氣,真的很抱歉。”
“呵呵,我本來就一直當他不存在,跟我說說,咋回事?你原諒他了?”眨眨眼,笑得別有深意。
“怎麼可能?我就想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切,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都化妝了。”而且耳根子還在轉紅。
柳清顏舉着刀,故作兇惡:“不許調侃我!”后死鴨子嘴硬繼續強撐:“上班了當然要注重形象。”
是嗎?前兩天我可沒見你往臉上塗塗抹抹過,當然這話樂舒沒說出來,她可不想被柳老虎砍一刀:“呵呵,不說你了,跟你講講我今天的事吧……”避免小丫頭羞臊而死,一邊摘菜一邊從頭到尾盡數道來,心裏則還想着司煬的事,那小子都不說過來幫忙嗎?跟債主一樣坐那裏吃白飯。
若非家世擱在那兒,她定認為清顏找了個小白臉。
想想也是,司煬才二十二三吧?正是玩的年紀,想一出是一出,根本不懂深思熟慮是啥,說分手就分手,不顧清顏感受,說複合就複合,不顧他家人反對,甚至與親人斷絕關係,她才不信他真能放棄榮華富貴和清顏過一輩子,但衷心希望他的這份愛是認真的,司家就他一個兒子,也不會真決裂。
只要他餘生不再辜負清顏,疼她愛她,那麼她願意祝福他倆,清顏只有在他面前才會這般容光煥發,五六年,頭回見她化妝,還化得這麼好,以前練出來的技術吧?和司煬談戀愛那會兒?
古人云:女為悅己者容!
怕就怕那小子不靠譜,其實即便那樣也挺好的,這次被辜負了,清顏就算再固執,恐怕也能完完全全走出來。
“扣扣!”
兩人面面相覷,誰在敲門?樂舒這裏基本很少有人來,若是親屬,都會提前打電話,天,不會是龐煜吧?思及此,將雙手在清顏的圍裙上擦擦,不疾不徐到玄關把門拉開,后滿臉疑惑:“你……有事嗎?”
這個好像是龐煜那個司機吧?上次白老實那案子,她還見過一面。
夏文娟雙手都提着禮品,沒法握手,於是微彎腰自我介紹:“你好,我叫夏文娟,是龐董的一位秘書,那個……可以先進去說嗎?”望望屋裏,蹙眉,怎麼還有個小夥子呢?乾笑:“方便嗎?”
“哦!”樂舒立即側身讓路:“方便方便,你請進。”沒錯過對方手裏四個禮品盒,什麼情況?
柳清顏聞聲拿着菜刀躲廚房裏側耳窺聽,馬上到飯點了,若來人有意留下,她就得加菜了,龐董,噗,看來樂舒這次是真要脫單了呢,方才那傢伙已經給她講過,乃弘越的董事長龐煜,這個人她即使不出門也曾有聽聞,青年才俊,實力不凡,若真能成,她一定送上最真誠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