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無處不在
進入高中校園,映入眼帘的是高大壯觀的教學樓。這在鄉里是看不到的,學生們都身着收腰藍白相間的校服,興緻高昂地走在綠樹成蔭的小道上,各個精神飽滿洋溢着喜悅,處處散發著青春的氣息。秋日的晨陽暖暖地普照着校園每寸地方,教學樓前高高豎起銀色旗杆上迎風飄揚着**的五星紅旗。
我被分進了高一(5)班,學生很多都是陌生的面孔。我在其中依然顯得很瘦弱,也沒以前那般愉悅,有些孤言寡語沉默了許多。
新生入學前集體軍訓,這樣的軍訓對我而言就是痛苦的開始。教官很年輕,穿着很醒目的軍服,身材高大威猛,濃密烏黑的碎發小平頭,眼睛在他大方臉上顯得很小,高高的鼻樑大嘴巴,聲音鏗鏘有力,訓練特別專業。而我總是站不穩,步伐錯亂,跑步有氣無力的。
幾天後魔鬼式的苦訓加急似的摧殘着我瘦小身體,渾身上下哪都疼。半夜三更教官一聲聲急促的警哨,把宿舍里憨憨入睡的同學從夢中驚醒。宿舍里的同學揉着惺忪的眼睛紛紛坐起,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寢室團團轉,有的直接從上鋪一躍而下,急着穿衣服尋襪子找鞋子。床鋪還得收拾的整整齊齊,被子疊成豆腐塊,喊的喊叫的叫,一陣騷亂。我最後一個踉蹌地走出宿舍到操場集合,張教官對我厲吼道:“這麼晚出來,足足遲到5分鐘!罰圍操場跑十圈!”聽后我立即弓腰捧腹大叫道:“教官!我肚子疼,需要上茅房請求批准!”張教官大聲道:“速去速回!”這時眾多男女生一陣鬨笑。
次日清晨同學們早已在操場集合,而我才從宿舍奔來。張教官仰着頭指着我大聲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回回遲到!”我一隻手捂着肚子,一隻手舉起回道:“報告教官!我有不得已啊!”教官兩手叉腰笑問道:“怎麼回事?”我錘了錘腦袋大聲回道:“為了早集合,我拉屎只拉了半截就奔命過來!”站在操場上的學生都捂嘴偷笑着,有些男生髮出詭異的怪笑聲。教官向我厲聲道:“理由挺牽強嘛,雖然你很瘦小,但你也是個男人,要成一條龍,不能是條蟲!”此刻操場上一片笑聲,我心想,這個張教官這麼損人,真是面子都掃光了。
有一次我看到同學范美麗和張教官漫步在離校不遠的馬路牙子上,他們有說有笑,看似像一對情侶。難怪范美麗經常不參加軍訓,原來另有隱情啊。這時我加快腳步緊跟其後,張教官帶着范美麗經過幾處彎曲小道進了一片還算茂密的小樹林,這時我心頭一震,“這個張教官真是徒有其表,人面獸心啊,這個范美麗經常喜歡跟男生調侃,平日裏打扮的像個歌女,最看不慣她那狐媚般的眼神。
遠處的樹林雖然有枝葉遮擋,但透過稀疏的縫隙隱約能看個大概,她倆居然擁在一起,哎呀,,^,,真辣眼睛,我還是把眼鏡擦乾淨點吧。“幹嘛呢!殷遲!”我回頭一看,身後田小蘭喊道。我轉過小身軀靠在土坡上怒言道:“幹嘛呀你,你想嚇死我呀,鬼鬼祟祟的!”田小蘭甩了一下頭髮說:“好你個殷遲,是誰⊙ω⊙鬼鬼祟祟的,你趴這裏幹嘛呢?”
我蜷縮了一下有些發酸的身子紅着臉吞吞吐吐道:“沒…沒什麼啦~我在這裏看看風景不行嗎?”這時田小蘭看到張教官從小樹林裏走出,嚇得她忽地趴伏在土陂上和我靜靜地注視着那處小樹林。不一會兒范美麗整理着衣領走出來。頓時田小蘭驚慌地細聲高調道:“那不是…~”我怕被張教官發現隨即用手掌捂住了她即將發聲的嘴巴。田小蘭瞪大眼睛忽閃着,用力掰開我的手輕聲說:“你的手好臟哎,,^,,呀呀呀臟死的啦!”
她展出食指指着我的鼻子道:“哼(ノ=Д=)ノ┻━┻你占我便宜是不是?”我無奈地輕柔着發癢的鼻子回道:“哪有(////)啊,我只是不想被那嚴厲的瘋教官發現而已,你可別多心吆,要不然咱倆也學學張教官和范美麗去小樹林…”話音未落,田小蘭掄起捏緊的小拳頭柔柔地碰撞着我的肩背吵道:“叫你胡說,在胡說我打爛你的頭…壞蛋(¬¬)”。
我伸手擋着她胡里花哨的抓狂,看着她微微泛紅的臉龐,清澈透明的眼眸,小嘴巴嘟嘟的十分可愛,好想舔上一口。哎呀,,^,,一想到這些就縮緊脖子渾身發麻。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手無形地滑落在我身上每次觸碰,都讓我的心無法平靜,怦怦直跳…然而有種突如其來的身心愉悅感,久久余香滯留在心裏很難散去。
不知什麼時候張教官不遠處發現我們喊道:“你們在幹嘛,怎麼在這裏!”他身邊站着身着白色外衣的范美麗,低着羞澀的臉扭着身子一隻腳時不時地在地上划圈圈。這時田小蘭忽地站起回道:“噫呀,嚇死我了,我瞅着殷遲在這裏趴着…就過來瞧瞧,沒想到卻看到你們從小樹林出來,噫噫噫~真辣眼睛耶!”此刻范美麗突然轉身灰溜溜地向校園跑去。張教官頓時漲紅了臉瞪眼指着我倆支支吾吾道:“你們…你們等着~”。說著便匆匆離去。
一個月的軍訓總算結束了。雖然張教官不再來校園了,但偶爾看到他在校門外的馬路牙子上等着范美麗,她倆的私會大家都看在眼裏,只是避而不說,見怪不怪的。
學校距家有40里路,我和田小蘭及阿龍和阿慧每周騎自行車回一趟家,周日下午備好行頭再一起返回校園。我住在2號宿舍上鋪,並不是同年級的舍友,還有高年級的學長,一般都聽學長的,宿舍里不敢造次,我也只能默不作聲守着規矩。但學長就例外,他們可以隨心所欲高談闊論,有時大聲吼幾聲痛苦的情歌,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宿舍里總共八個鋪,四個上下鋪高低床。四個三年級的,兩個二年級的,只有我和4班的一位男生是一年級的。我倆顯得很弱勢,打掃宿舍倒垃圾是常事。
夜裏躺在鋪上總能聽到學長們談論某某女生漂亮…喜歡的不得了,還在沾沾自喜地說在廁所水泥牆上用粉筆留下過“喜歡某某某女生”等字跡卻不敢留名。聽着我忍不住笑了,笑他們太傻冒了,還是閉上眼睛睡覺吧。
班裏總共42名同學,男生中我最矮坐在前排,同桌身高跟我差不多,生的乖巧可愛,玲瓏的身姿,秀氣的面容,留着齊耳的娃娃頭髮型,仔細看挺好看的,總是按耐不住我這雙不安分的眼睛,老是回眸看她那清秀的臉。她叫關曉彤,是個錫伯族女孩,聰明伶俐特別討人喜歡。跟關曉彤在一起,一看她的笑臉什麼煩惱都會忘的一乾二淨,就像是一顆一睹解千愁的靈丹妙藥。
在班裏我顯得很孤僻,一直都是獃獃地坐在課桌前不離半步,其他同學都是在教室裡外追逐鬧騰,唯獨我靜靜地想着什麼。我寄去的信楊秀玲一封也沒回,也不曉得她在那邊還好嗎?隨着寄去一封封杳無音信如石沉大海的信件,我也不再繼續書寫,就把這份思念寄存於心深深珍藏。
轉眼就入冬了,天空飄起了雪花。校園一夜之間白雪皚皚茫茫一片,聽到幾聲清脆的鳥叫聲,定睛一看兩隻小喜鵲互相追逐着,圍繞着像是開滿梨花的樹歡快地飛來飛去,時而輕輕踩踏着樹梢躍上躍下,枝頭上的積雪飄灑而落,偶爾高空掠過幾隻啞啞而叫着的烏鴉,整個校園顯得特別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