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的鐘聲

離別的鐘聲

時間過得真快,進入初中三年級了。並沒用功讀書的我居然也帶上了近視眼鏡。

走進校園,很顯眼的圓形花園坐落在校區中心,護欄是用青磚混泥土砌成的,中部菱形鏤空構造,遠遠看去也是不錯的一道風景。很多同學都會來這裏享受晨陽沐浴的溫暖,也是閑余時閑聊調侃的棲息之地。

花園裏能夠綻放的花朵為數不多,周圍雜草叢生,有些花枝枝折掩埋於亂草之中枯竭已久,還有幾隻蚊蟲圍繞着花蕾發出輕微的鳴聲飛來飛去。

我和楊秀玲並坐在花園護欄台上曬着太陽說著話。這時候汪麗同學迎面走來,她身着橘黃色的敞領上衣,黑色緊身健美褲,烏黑的頭髮很自然地披於肩后,額前兩側的劉海微微捲起,大大的眼睛總透着嫵媚誘人的光,清瘦的臉龐膚色有些偏黑,櫻桃小嘴散發著口紅的色香,抿着嘴唇略帶嫵媚羞澀的笑容。

“汪麗,今天怎麼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這可不像個學生的樣子吶!”楊秀玲眨了一眼驚奇地問道。“哪有呢,只是塗了點口紅而已啦…”汪麗扭動着婀娜的身姿一隻手遮住忍不住害羞的嘴笑道。

這時候我從護欄上跳下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笑道:“你照照鏡子看看呀,像不像吞了雞血,這呀嚇死鬼嘞你,你是不是跟誰戀愛了?變化這麼大嘞~噢~對了,我好像在哪裏見到過…就是那天~一片小樹林裏…雖然我不敢確定是你,今天想必可以確定是你了耶”。

汪麗聽后突然沉默了,平時這樣調侃她會追鬧不止,今天卻如此安定真是判若兩人。汪麗很自然地靠着楊秀玲右側護欄邊輕聲慢語地說:“我是談戀愛了,沒辦法已經走不出來了,或許初中畢業我會輟學的…”楊秀玲忽地從護欄上跳下雙手搭在汪麗柔弱的肩上面對着汪麗說:“不會吧,汪麗,你這也太早了吧!才初中啊,應該好好學習追求更好的未來吶”。

“我知道,你說的什麼我都明白,可是…我真的回不去了…”汪麗說著說著眼淚從眼帘湧出順着臉頰流下,淚花映着秋日的陽光閃閃發亮,輕風吹動着她曲卷着的劉海兒,我不由的心裏一陣酸痛。這時候上課鈴聲響起,汪麗接過楊秀玲遞來的手巾一邊擦着臉上流出的淚水,一邊同我們靠攏着走進教室。

班裏的同學急急忙忙坐好位置,一邊扒拉着書包取課本書,一邊低聲細語地嘀咕着,杜老師推門走進教室,班裏頓時鴉雀無聲,隨後一位男生走進,大家都沒見過。大臉盤,膚色黝黑,小眼睛塌鼻子,嘴巴抿成一字型,脖子短而粗且看不到喉結,酷似西遊記里的魚精霸波爾奔。他身着淺灰色大褂,黑色褲子,站在講台上一聲不吭,兩隻手不停做着搓手的動作,表情不自然地略帶着羞澀。老師安排他坐在後排空位,他是復讀生,叫楊德江。

課間休息時,我轉身對着正在看書的田小蘭問道:“喂,你知道那個霸波爾奔哪裏來的?”這時候楊秀玲突然在我頭上輕輕敲了一下說:“說啥呢,你還奔波巴吶~那是我親哥…可不準亂叫啊,當心我哥收拾你,哼(ノ=Д=)ノ┻━┻!”

我看着楊秀玲可愛的面容沉思片刻細想,“太不可思議了,怎麼差別這麼大,一個美若天仙,一個卻是黑魚怪”。楊秀玲抬起手掌在我眼前來回晃動兩下輕言道:“嗨,嗨~想什麼呢(o;跟個傻子一樣愣着,就要上課啦”。話音剛落上課鈴聲響了。

就這樣一天又一天,好像時間長了長腿似的加快了腳步奔命前行着,很快到了最後一學期。

有幾個學生轉學離開了,也有學生改成母親的姓進來複讀了,班裏顯得有些異常的亂,似乎夾雜些莫名的風氣讓人覺着煩躁不安。

有點微胖的史娟同學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翻閱着自己備好的日記本,上面整潔的字跡抄滿了歌詞,靜耳聽到她輕輕哼唱着,“不要問我太陽有多高……不要問我星星有幾顆…我會告訴你很多…”史娟一邊專情地唱着,一邊露出充滿喜悅的淺笑。

她學習成績很優秀,平時很用功,性格溫和不與人爭論,話語很少,時常面帶可親的笑容,面容清秀靚白像似一掐就出水般嬌嫩。

坐在史娟身後的是兩位男生,一位是馬文軍,一位是付保全。最為不同的是馬文軍學習好,而付保全則是差生。

史娟一頭烏黑的長發及腰,偶爾發梢也會搭在後座桌面上,這時馬文軍嬉笑着用手撥弄着她的秀髮,看他的表情特別愛不釋手的樣子,史娟時而轉身對着馬文軍回眸一笑。

付保全見狀忍不住伸手想要觸碰,史娟臉色立刻變得冷淡,發出極度厭惡的目光斜眼怒視,付保全漲紅了臉收起他那不該騷動的手,他深深地感覺到自己在史娟眼裏是多麼討厭。然而馬文軍看着付保全得意蔑v乛嘿嘿地笑着,付保全低着頭嘴裏叼着油筆芯默不作聲。

楊秀玲突然嘟嚕道:“嗯,汪麗怎了,不會是輟學了吧!她沒來吶”。我望着楊秀玲乖巧可愛的臉,那般神情有些傷感,我說:“唉確實有些遺憾,初中還未畢業就輟學步入社會,那又怎麼樣呢,我們只能默默為她祈禱吶,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裏天天開心”。

楊秀玲一陣起身一陣坐下反覆幾次才安靜下來,她托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盯着我說:“怎麼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傷感吶”。

我捏了捏發酸的鼻子嘆言道:“真有點傷感吶,最後一學期了,像是離別的鐘聲即將響起,你呢?有什麼打算!”楊秀玲歪了歪腦袋,用她纖細的手指撥開擋住視線的秀髮美美一笑道:“我要考中專,家裏人也是這麼考慮的,你呢?”這時我直起身子抹了一把臉回道:“我要讀高中,家裏人也是這麼說的”。

楊秀玲沉思片刻說:“那,我們可就真的各奔東西了…可是…有點捨不得吶”。我下巴緊貼着桌面目光死死盯着黑板說道:“我更捨不得你了,跟我一起讀高中好不好嘛~”楊秀玲掐着嘴唇眼睛忽閃說:“唉,家裏讓我上中專,讓哥哥讀高中考大學吶”。我不解地回道:“你家有點重男輕女呀,封建~嘖~真搞不懂!學習那麼好有些可惜呀!”楊秀玲接著說:“沒事了,以後我會寫信給你,你可記得回信呀!”我看着她的眼睛連連答應“嗯嗯!”

一段時間后無意中發現楊德江和李莉聊的很密,沒想到的這位外號稱作黑人的霸波爾奔在李莉面前如此健談,逗得李莉歡心地嬉笑不止。所有同學都有些想不通,可偏偏就是這樣,黑人的說笑能讓李莉在班裏旁若無人似的開懷大笑,開心的想要抓狂似的前俯後仰。我想楊秀玲也會感到驚訝的。後來就能時不時看到黑人和李莉在校園裏外出出進進,誰都曉得她們戀愛了。

臨近中考最後幾天了,大部分女生及少數男生報考了中專,當然也包括楊秀玲。幾經周折中考結束了,意味着要和母校說拜拜()了。

幾度難耐的酷暑在農忙中度過,就像過了一個世紀一樣漫長。楊秀玲被蘭州氣象學校錄取,史娟考進農機專校。而我和阿龍,阿慧,田小蘭及其他同學走進了普高。

據說楊德江輟學經常往複李莉家糾纏不休,李莉的家長非常反對,就將李莉送至四川老家生活。後來聽說楊德江為情喝過農藥搶救來者,康復后就在家務農放牛了。

還有個別男女生輟學去城裏打工了,做酒店餐飲及賓館服務員等工作。

收到楊秀玲給我的書信寫着;“城市的繁華比不過我想你,遠隔千里也只能望着星空靜靜地思念你,不論是在哪裏…我都把你記在心裏時時惦念…”看完信后我立即回執一封,“沒你在我身邊有些不習慣,心急如焚似的狂躁不安,不知這種心情過多久才能平復,你我相距千里,卻也能同目對月靜心遙望星空,我是那顆不變的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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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逆襲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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