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圍斗

第19章 圍斗

張天旺見到李思竭微微一楞暗道:那日依稀瞧的這少年出手相助那河源九鬼,今日卻怎的和小少爺一眾相隨?轉念間又即想到,管這小子是何來路,倘若這小子不識好歹,此番若再相護那河源九鬼,也決難討得好處,更何況除小少爺外,更是有教中賀長老相伴,這小子即便有再大的能耐,在賀長老的面前也必不敢妄為。

正暗思思量之際,忽然聞得那陶青陽道:“張天旺,你究是遇到了何事,如此恐慌?”臉上神色卻頗不以為然。

張天旺道:“小少爺可記得那河源九鬼?”

陶青陽道:“難道那河源九鬼就將你迫成這般,張天旺,你怎的越沒出息,懼怕成這樣?”神色間更現鄙夷之色。

他與河源九鬼同在嶺南,他嶺南之霸又豈能不識?十數年前,自己曾用這河源九鬼試練嗜骨蠶,未曾成功,卻另得一種變異蠶蟲,自是這河源九鬼之功。只是這河源九鬼除那范元壽有一些本領外,其餘人眾皆是平庸致極,此番令張天旺如此驚恐的只怕另有原因。

果然張天旺道:“除卻河源九鬼外,湘西瞿家似也摻和進來了。”

那賀長老忽道:“湘西瞿家?十數年前聽聞以滿門被滅,卻不知是何人所為,如今還有人在么。”言語間似有些驚異,卻無恐慌。

陶青陽向那老者問道:“師叔,不知這湘西瞿家是何方人物,很難對付么?”

那賀長老道:“倘若二三十年前他瞿家鼎盛之時,倒是和我垗花塢難分上下,只是如今么,嘿嘿。”言語間竟似說,那瞿家被人滅門,如今所剩者無非是一些漏網之魚,豈能有何大的作為。

李思竭對那湘西瞿家了解無多,那日那瞿姓老嫗匆匆言及她乃湘西瞿家人氏,當時頗不以為意。只是見得那老嫗知錯能改,更是能向晚輩低頭認錯,頗有豪邁俠義之風。

此際聞得那賀長老所言,那瞿家輝煌之際,和這桃花塢亦不相惶讓,這桃花塢自己所了解亦是不多,近些時日所接觸桃花塢之眾,自是以這賀長老為尊。其上想必聖女及教主之輩更是超出儕輩。這桃花塢僅憑這賀長老一人,自己便不是其敵。倘若那湘西瞿家真如他所言那般強大,又豈能被人滅門而不知出自何人之手,若果真如此,那這人武功之強也太不可思議。

一時之間,忽覺天大地大,隱姓埋名的高人,更是深不可測,自己若遇到這般人等,豈非如螻蟻般任其宰割?

轉念間便即想到,只怕師父有這般本領,數年前曾偶聞師父言及,他做過一件錯事,想必便是指瞿家被滅之事。念及至此,一時冷汗岑岑,若果真如此,那瞿氏祖孫又是否知曉是其師所為,即便現在未知,日後必會知曉,若向自己報仇,自己又該當如何?

此時眾人皆聞得那賀長老言及湘西瞿家之事,均皆大為驚訝,更嘆服世間之大,能人高隱之士果然不少,人人自是向身旁之眾望去。

朱寶珠卻向李思竭瞧去,自日間艙內被羅阿五一番表白之後,一路之上朱寶珠便不敢再瞧向李思竭,雖偶有一瞥,便即立逝。此番看向李思竭,見他竟渾身大汗連連,神色更是茫然之極,竟似受到驚嚇一般。

只是他膽大之至,又豈能因瞿家被滅而大驚失色?想必是他和那瞿家之人有何關連,若果真如此,那他的深仇大恨今生只恐難以相報。又想到,倘若他日後探的明白是何方仇敵,若相邀自己前去相助,自己能否答應?一時之間,她竟然也是想歪了。

卻聽得那張天旺接口道:“湘西瞿家卻只有一個年邁的老嫗和一個妙齡少女摻和進來。”

卻聽那陶青陽言道:“管他瞿家來哪些人,此次若來,讓他們全都有來無回。”卻是他聞得那張天旺言及,對方之中有一妙齡少女,想是動了歪心。

李思竭卻暗自想到,他們果然來了,以河源九鬼和那老嫗祖孫之能,那賀長老一人便能將他一等盡數留下,況且還有那羅阿五等一眾高手,這兩人自己都非其敵,又如何想的辦法將河源九鬼及瞿家老嫗祖孫一等人眾救出呢?

自己倘若開口相求朱寶珠,她最多也只能做到兩不相幫,但那羅阿五卻又如何能夠藉此機會放過自己?更何況倘若開口相求,只恐更增其煩惱,她煩惱以多,自己又如何能忍心開口?一時之間,竟又盼河源九鬼未能尋到此處,但轉念又想到,那張天旺神色顯非虛假,看其神色,只怕不久片刻河源九鬼及瞿家老嫗祖孫便即到來。

他暗自盤算應敵之策卻不見一雙妙目盡數將自己臉上神色掃盡,那雙妙目不是朱寶珠的更是何人能有?

朱寶珠自見他臉上驚恐神色之際,一雙妙目再也不能離開李思竭身上,待得後來更是見他滿臉焦急,猶豫之色。自識得他以來,一直見他臉上神色淡定,何曾有過這般慌亂?更和那油腔滑舌之態大是不同。看得她心中隱隱難受,只盼能為其一盡微薄之力,心中方始為安。

轉而又即想到,難道他果然和那瞿家有關?倘若果真如此,瞿家到來之際,自己自當號令眾人不和他等之眾為敵便是,即便此舉得罪了陶青陽也在所不辭。隨即又想到,那日見他被陶青陽一眾所擒,想是他自知不敵那賀長老。倘若他再出言相求自己出手相助,共抗桃花塢,自己又該當如何呢?一時之間,又盼李思竭和瞿家無甚瓜葛,一時竟也如李思竭般的盼那瞿家祖孫不來。

但此念兩人均知是自歁之念,果然過不多時,便聞得遠處有人走來,更聞得有聲音陣陣傳來。

“范大叔,你怎知那張天旺一定在這廢墟之中。”聽聲音是一個少女聲音。李思竭更是聽出這人正是那瞿採蓮。

卻聽得范元壽道:“我兄弟諸人追蹤他數千里,他一路之上的隱障手法,自是不能瞞住我兄弟等人。”

那老嫗忽道:“這次別再讓他逃脫了,這人真是狡猾的可恨。”語氣間頗是惱怒,更有幾分無奈。想是一路之上,她一眾之人曾數次將那張天旺包圍,卻總在關鍵時刻被其逃脫,自是恨之不及。

范元壽卻道:“這次前輩只需在旁掠陣,不必出手,若見那張天旺欲溜,再行動手。”

那老嫗道:“老身這次定當聽從范大俠之計。”

眾人言語間,便到得這廢墟之外,更是二話不說,眾人直接越墟而入,只是甫一進入,人人如泥塑般呆在當場。

他等一眾九人(河源七人加那祖孫二人)自那日北上之後,未行多久便即發現上了那張天旺的當,此人竟是向東而去。遂轉了方向,一路向東追蹤,期間更是數度將其圍住,只因那老嫗太過高傲,疏忽間數次讓那張天旺逃脫。

數度交手,河源眾人均知那張天旺此番來至中原,實乃獨行,僅他一人,可是眾人甫一進入這道廢墟,竟見墟內人數竟有數十道之多,莫不成自己一行人等包圍那張天旺不成,竟被他反困在此處?

河源一眾向張天旺等人瞧去,卻見得李思竭竟混在其中,眾人驚恐之色稍定。均自想道,只怕這一群人未必是那張天旺之流。

更是見的那瞿採蓮向前幾步,盈盈妙目的看向李思竭,柔聲道:“李大哥,想不到你也在此,你怎麼和他混在一起了呢?”言語間含有幾分矛盾,更有幾分責備之色。

她此言一出,朱寶珠只覺心中一震,原來自己的猜測果然是對的,且瞧這少女看向李思竭的目光,更似看向情人一般,難不成這李思竭竟在欺騙自己?她也疑惑的看向李思竭。

李思竭實不願和那瞿採蓮過多的解釋,但瞧的她一又妙目正殷切的瞧向自己。更看河源眾人也是滿臉疑惑之色,遂道:“我等也是剛到此處不久,恰好遇的張天旺。”言畢,向朱寶珠羅阿五方向一指,順勢望去,卻見朱寶珠正看向自己。只是她看向自己的神色為何如此陌生?疑惑、漠然、鄙夷。

李思竭看的心中一痛,暗自想到,她為何對我會有這般神色?顯是自己做錯了何錯事般。這一路走來,他數次欲上前和朱寶珠言談幾句,但每每見得她那拒人千里的神情,自是明白自己若在大眾之前與她言論,徒增其煩惱而已,一路之上,竟不得其便。只是此際,她為什麼會有這般眼神?

正思付間,卻聞得范元壽向張天旺道:“這次看你又如何逃脫?”言畢更是上前便欲拿人,只是正走上前幾步之時,忽覺一股大力向自己撞來,同時面上一痛,竟被人打了一記耳光。凝目望去,卻見一老者正盯着自己,只看的自己全身發麻,再向老者的身旁看去,那青年不是十數年前害的自己人鬼不如的那小少爺又是何人?

卻聽的那老者的聲音傳來:“這一耳光是教訓你目中無人,不識天高地厚,在我面前還想拿我桃花塢的人,簡直是不自量力。”

這老者自然是那賀長老了,他見到河源眾人之後,見那九人中或有數人看向李思竭,或有數人看向那張天旺,見那九人竟對自己視若無物,早以氣不打一處上來。更瞧的他上前欲拿得張天旺,自是一掌擊出,一舉奏效。

其實以范元壽之能,雖非這賀長老之敵,但他身法之速,決不至於一招之際被他擊中,只是他事先聞得李思竭,這群人似和那張天旺不是一夥,自不去多加打量其餘眾人,他先入為主,仍道那張天旺只是一人,且這張天旺滑溜異常,自見到他時,全身精力都在張天旺身上。否則又豈能避不過賀長老那一記耳光?

李思竭,瞿家老嫗看到范元壽一招之際便即吃虧,也是一怔。前者是較那賀長老距離頗遠,更料不到那老者竟會出手偷襲范元壽,待見那老者出手,欲待化解以不及。而後者卻是欲出手卻無法相抗,只覺自己即便出手,也萬萬無法擋住對方那一擊。

至於羅阿五及朱寶珠均能化解那一招,只是此二人最多只能做到兩不相幫,自不會向那賀長老出手。

范元壽吃了一記耳光,自知和來人武功相差太遠,若再上前,和送死無甚分別,只是這十數年來的屈辱實以無法忍受,更瞧得當年那幫凶及罪魁禍首均在眼前,又如何能退卻?

他如此這般想來,河源其餘眾人自是同樣想法,甚至那瞿姓祖孫亦有此念,明知不敵,但決不屈辱敵人淫威之下。

只見其餘八人均向前跨出數步,和范元壽並肩而站,怒目看向賀長老。瞿才蓮卻看向了李思竭,看他臉現茫然之色,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卻見一妙齡少女正自和他對望。

她一見到朱寶珠,神色大震,暗道:天下竟有這般美女,她自認為己身美貌、所識女子無人能及,但在那女子面前,只覺相形漸慚。甚至產生只怕自己給她作丫鬟都不配之念。那女子無論身材、形態、膚色、都遠非自己能及,面貌更是比自己美的十萬八千里之遙。

且其臉上更現一種雍容華貴之氣,彷彿這女子一聲令下,自己便甘願為她做牛做馬般。她這般念頭一閃即逝,正不知自己因何會產生這般想法,卻見那女子對自己一笑,似是和自己言語,“小心了”。聽得聲音,方始注意。

原來在這期間,河源等人以向那賀長老圍攻,他等人數雖眾,然除卻那老嫗能正面與賀長老相抗,范元壽以身法能躲避賀長老的攻擊外,其餘眾人竟無一人能接得那賀長老三招兩式。但其餘眾人卻不退縮,均圍着賀長老轉。

瞿采連瞧得他二人均似頗有情意,暗自想到,也只有她這般美人兒才能配的上他。對那女子微微一笑,似是謝她出言提醒一般,也加入了戰鬥之中。

只是她加入之後,實和未加入無甚區別,她功夫在賀長老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比起河源其他人眾或要高明,但和賀長老相比如螢蟲之光相較日月之輝,又豈有可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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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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