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唇槍舌劍

紅映窗帘，初開無忿之花；緣滿階前，新種忘憂之果。

兩人新婚燕爾，如膠似漆。

此後，瑞王夜夜依香偎玉，對美艷如花，嬌嫩如露的瑞王妃神魂顛倒，儼然不知府中尚有八個姬妾，獨寵一人。這專房獨寵，引來姬妾的不滿，流言蜚語，塵囂日上，不久消息傳到了宮中。

一日，久不露面的侍衛長秦峰風塵僕僕地出現了。白素指着秦峰說：“你這小子，這些天上哪兒去了？你不記得你已經是本妃的人了嗎？這是失職！不過，本妃給你一個機會改過，以後你就跟隨本妃左右！”“屬下全聽王妃娘娘吩咐！”秦峰單腿下跪，朗聲答道。白素笑眯眯的說：“本妃身邊沒有了小雷、小苗苗，還真是不習慣，現在侍衛長大人頂缺也是不錯哦！”這秦峰侍衛長回來就好，至於他公幹去了何處，做了何事，白素並不追根究底。

這天，宮中太監傳旨：淑妃娘娘召見瑞王妃，即刻進宮！

瑞王聽到太監傳旨，心有所思。皺眉道：“好像張夫人一早進宮了，這淑妃娘娘召見你，只怕…。”又溫柔的說：“王妃，不若本王陪你進宮，以免你難以應對！”白素笑道：“不用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本妃自去面對！再說，我也不願你左右為難！”瑞王還是不放心，得知秦峰跟隨王妃進宮，心下稍安。

白素秦峰一行進宮，自去淑妃娘娘的錦繡宮。兩人進了錦繡宮的花廳，只見天子赫然在座，淑妃娘娘端坐在錦凳上，身後立着張棲心張夫人。這姑侄兩容貌有幾分相似，不過，張棲心的神韻和氣度不及張淑妃娘娘。鳳目里的風情更是遠遠不及，只能說形似而神不似。

這天子是得知淑妃娘娘召見瑞王妃特地趕來保駕的！兩個皇兒還有寧王世子已中絕情蠱之事，天子嚴令保密，宮中只有幾個當事人知道。這瑞王獨寵王妃是必然的，天子擔心淑妃娘娘對瑞王妃責備太過，特趕來為兒媳保駕！

白素恭恭敬敬地給皇上和淑妃娘娘行禮，禮法周到讓人挑不出刺。一旁的張棲心張夫人暗自得意，哼，我是沒資格教訓瑞王妃，可是我的姑姑可是淑妃娘娘，是王妃你的長輩，看今日你這狐媚子如何應對！

淑妃娘娘狹長的鳳目看向白素，如此年少，嬌嫩如含苞待放的牡丹花，難怪棲心侄女不敵，尋求本宮的幫助！當下面色一肅，開門見山道：“瑞王妃，你椒房獨寵，可知錯？”這話問得真是沒水平，你以為這是欺負了孩子引出大人嗎？你又不是本小姐的正宗婆婆，有什麼資格管教我這瑞王妃？白素腹誹着這不知自己是何身份的女人。

“得夫君的寵，也是錯了嗎？淑妃娘娘，請恕本妃孤陋寡聞，從沒聽說過！”白素眼神清澈，表情無辜。

“咳，本宮不是說王妃不該得寵，而是不該獨寵，雨露均沾知道嗎？”淑妃娘娘又說。

“雨露均沾？這是天子該做的吧？瑞王又不是天子，王府也不是皇宮，不用遵守這種規矩！”白素抓住語病快速反擊，淑妃娘娘為之氣結。

“哼，本宮聽說瑞王妃對瑞王施暴，可有此事？”這淑妃娘娘聽了侄女的準確消息，咄咄逼人地問道，猶如一顆重磅炸彈，皇上身體前傾，顯然緊張了。難道這王妃真敢打自己的夫君？這事情可就嚴重了！怎麼沒聽小德子提起此事？也不知是真是假？

“嘿嘿，本妃對瑞王施暴？怎麼會呢？”白素嬉皮笑臉的反問。張棲心見淑妃娘娘問責白素，心裏正得意，看你今日怎麼脫身？又聽到白素一口否認，急忙出聲道：“王妃娘娘，你對王爺施暴的慘叫聲府里有人親耳聽到了，你，需要對質嗎？”

白素恍然大悟道：“本妃正疑惑淑妃娘娘怎麼長了千里眼、順風耳呢，原來有人嚼舌根，那就難怪了！”

然後作扭扭捏捏害羞狀，嬌聲道：“父皇英明，淑妃娘娘明鑒，其實，那是本妃與夫君的閨房之樂！情濃之時，難免過激；愛到深處，力度難免失控！”“不過，本妃不知張夫人有這種嗜好，竟然喜歡聽牆腳？啊呀，張夫人，你不會夜夜聽牆根吧？啊喲，本妃羞死了，都沒臉見人了！”

“父皇，兒媳是無心之過，望父皇體恤兒媳與夫君情不自禁。父皇就懲罰兒媳吧！”白素以退為進，字字在情在理！

天子聽了捻須微笑道：“夫妻恩愛，本是好事，何罪之有！”

張棲心一聽急了，不顧禮節插嘴道：“王妃娘娘，就算如此，你也不能獨佔王爺，我們這些姬妾獨守空房，形同虛設，都沒活路了！”白素看向張夫人，剛剛的羞態盡消，冷冷道：“張夫人在和本妃說話嗎？你是在指責本妃嗎？”“奴家不敢！”張棲心低頭道。情知剛剛說話太沖，以下犯上是失禮之舉。

“本妃大婚不滿一月，蜜月尚未過，論椒房獨寵，還言之過早！這才過了幾天，張夫人沒男人都活不下去了，真是耐人尋味啊！”白素意味深長的說。張夫人面紅耳赤，無言以對。

幾句話說完，張淑妃娘娘也覺理屈。遂語氣和緩的說：“即使如此，也就罷了！只是王妃也該照顧一下府中的姬妾，她們可是服侍王爺已久的老人了，你身為王妃還是新寵，獨佔也是罪過！”白素冷哼一聲道：“既是王爺身邊的老人，應該是懂規矩的。作為一個老人，還在皇上，淑妃娘娘面前極力邀寵，真是沒臉又沒皮！”白素見淑妃娘娘指出她們是有老資格的老人，借題發揮說了此番話，姑侄二人氣得發抖！

“本妃只知‘寵妾滅妻’乃是大罪，還沒聽過‘寵妻’是有罪的！莫非淑妃娘娘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還是在座的都是小妾，沒做過正妻，不知正室為何物？哎呀，本妃不是指淑妃娘娘的啦！不看僧面看佛面，娘娘是父皇身邊的人，小輩哪兒敢說娘娘啊！”

“你…。”淑妃娘娘氣得酥胸起伏。這丫頭如此牙尖嘴利，侄女不是她的對手，今日連本宮也被羞辱。

皇上本為保白素而來，此刻見白素盡佔上風，暗中對這瑞王妃豎起大拇指稱讚。宮中眾嬪妃，這張淑妃一向雄辯，為人強勢。今日端着長輩的架子在這瑞王妃面前盡落下風，無言以答，乃生平第一次。

“瑞王妃，瑞王府的內務自是由你打理，至於旁人的非議不必理會，你做的很好！”皇上金口一開，已成定局。臨走，白素誠惶誠恐的說：“父皇，兒媳慚愧！父皇是天子，操勞國事已經很累，現在這種王府小妾失寵之事鬧到父皇耳中，污了聖聽。兒媳以後一定嚴加管教，再放任下去，這不懂規矩的小妾會為了王爺幾天不寵幸與她，鬧到皇上面前，哪天告上金鑾殿，豈不是讓人傳為笑柄？兒媳痛定思痛，回府改過！”白素小臉板着，一本正經地說。

皇上看到白素煞有介事地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一向威嚴的臉終於綳不住了。“哈、哈、哈，你這鬼靈精，你就回府反省改過吧！”皇上神情愉快。白素順勢告辭離宮，淑妃娘娘和張夫人眼睜睜看着白素揚長而去，心裏不是滋味！

回府時，白素對馬車外傲人而立的秦峰說：“本妃先去一趟杏林醫館，然後再回府！”秦峰得令催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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