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猜測與現實
“媽的！我這的人都瘋了，見人就咬，報警也是無人接聽！你們那裏怎麼樣？”
“群里的人看得到嗎？你們那裏怎麼樣？還在的人回個信息！”
“秦哥！松子他們都瘋了！我剛才和他們在網咖，好好的這裏的人都抽筋了，我還想看看什麼情況，結果松子就咬了我一下，虎口都缺了一塊肉。我現在跑到一個公共廁所躲起來了，可外面的人都是這樣的，見人就咬，還死人了。”
“秦楓！你有沒事？快給大伯回個信息！”
……
一條條詢問的消息映入秦楓眼帘，也讓他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的手指劇烈顫動着，不安和恐懼讓他根本沒有勇氣再點開後面的消息。
時間不長不短，從異變發生到現在已經過了近半個小時，但發來的消息基本都是十分鐘之前的了，後面就再也沒有新的信息出現。
最讓他擔憂的是父母，直到他們現在都還沒有聯繫自己，發生這麼大的事，以他倆往日絮絮叨叨的性格絕不可能會這樣。他來回翻動了許多次，父母和他的聊天記錄依舊停留在兩天前，沒有任何變化。
“啪嗒！”
一滴眼淚滴落在手機屏幕上，觸摸屏受到影響，界面不斷跳動着。
秦楓的腦海中想像着最糟糕的畫面，之前發生的一幕幕，此刻也在眼前快速閃動着。他努力閉緊雙眼想要甩掉那些念頭，可這些畫面卻想攀緣生長的藤蔓一般，不斷侵蝕着他的理智。
“嘔！”
他突然再次吐了出來，跪趴在地上，口水和眼淚混合著滴落在地。周圍的其餘人雖然覺得噁心，但卻沒人說他什麼，因為他們此刻心情也比秦楓好不到哪去，只是強忍着罷了。
中年男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輕嘆一口氣。
時間就在無聲的悲傷中緩緩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天都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他們越聚越多了。”
輕輕拉上窗帘，手臂被咬的女人出聲打破了沉默。其他人紛紛驚醒，眼神複雜地對視着。
外面的世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有零星的火光，還有瘋子偶爾的嘶嚎。估計之前的爆炸損壞了路燈的供電線路，以至於四周的街道都被黑暗所籠罩。
良久，秦楓突然站起身，面無表情地對眾人說道：“我先去洗澡了。”
幾人皆是有些迷茫，有點弄不清秦楓的意思，但他說完后就徑直走向了樓道邊的洗手間，沒給眾人關心的機會。
另一個年輕男子擔憂的看着他的背影，隨後又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身邊的人。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然後也站了起來，沖開門的年輕人問道：“我也去洗個澡先。不好意思，你這有可以更換的衣服嗎？”
“有！我朋友的……身材跟你差不多，我去拿。”
說到着，年輕人本就發紅的眼睛再也抑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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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冰涼的水沖刷在秦楓的身軀上，讓他燥亂的思緒漸漸平復了下來，丟失掉的理智也在一點一點回歸。
他意識到自己必須得做點什麼，而不是一個人在這無用的悲傷絕望。
“砰”的一聲，秦楓一拳重重砸在牆上。
既然手機上沒有消息，那就親自去確認。
“我要回洲海市，在沒有親眼見到之前，一切都還有希望！”
隨着心中下定決心，他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
因為沒有換洗的衣物，他只能將自己的五分褲洗了洗重新穿上了。不過等他拉開衛生間的門時，卻看到了一疊嶄新的衣物正堆在門口的走道上。
五分鐘后，滿頭濕漉的秦楓重新回到了客廳，眾人正圍着茶几，似乎正商討着什麼。看到秦楓出來，眾人沖他招了招手，擠出一個空位示意他坐下。
秦楓也不客氣，徑直走到茶几旁坐下了。
“看來我朋友的衣服還挺適合你的。”
年輕男子露出一個有些牽強的笑容說道。
“謝謝了，很合身，也很時尚。”
秦楓回答道。
他抬頭向茶几上看去，眾人放在上面的手機正顯示着一些視頻和網頁，而在一旁沒有受傷的年輕女子正拿着紙筆，已經密密麻麻寫了不少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遺言嗎？”
秦楓開口問道。
周圍的人呼吸不由一窒，看着他的目光都變得有些古怪了，不過那個女人倒是聽懂了：“你調節氣氛的方式真夠奇葩的。”
她輕輕瞟了秦楓一眼，繼續說道：“這是這裏的物資情況還有值班表，我現在正在記錄這些瘋子的信息。”
秦楓不明意味的笑了笑，隨即有些疑惑的問道：“情況很糟糕嗎？”
眾人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默默地將茶几上的幾個手機推到了他的面前。他有點摸不着頭腦，看了看眾人後才將視線移動到手機屏幕上。
就在看到視頻的那一刻，他的瞳孔驟然收縮了起來。
四個手機播放的內容各不相同。
第一個視頻是在高樓拍攝的，看建築風格和一些標識語應該是在國外。在視頻拍攝者所處的下方街道上，無數的身影宛如瘋狂的粉絲般，正高舉着雙手吶喊着。視頻里先是傳來幾個外國人的大叫，語種他不熟悉，反正不是英語。很快，大叫就變成了嬉笑。沒過多久，隨着鏡頭的移動，一支不知型號的步槍就出現在了視野當中。一名年輕的白人男子飛快地拉動槍栓，將槍架在窗台上，對着下方展開了掃射……
第二個視頻不是很長，但絕對夠震撼。視頻中，一架巨大的民用客機正緩緩滑翔着，同時不斷迫近地面的居民區。僅僅十餘秒后，一個巨大的火球便在高樓間升了起來，哪怕是相隔數百米的拍攝者都被嚇得站立不穩。放眼望去，這個時候的城市已經被濃郁的黑煙和火光所籠罩。
至於第三個和第四個視頻，沒有什麼區別，都是那些瘋子圍攻幾個正常人的場面。
看完這四個視頻，秦楓呆愣了許久。但這還沒完，在他的視線移動到最後一部手機上時，一個醒目的標題映入他的眼帘——人間末世。
這是當前一個較大的搜尋引擎公司掛出來的官方論壇，估計是內部人員做的，直接將該論壇置頂顯示在了首頁上。
短短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底下的留言人數已經達到了數百條。不要覺得少，現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是很多了，而且還在不斷的增加當中。
秦楓滑動着手機點開了幾個留言，粗略看了看，清一色都是求救和詢問情況的，有用的信息基本沒有多少。
“事態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嚴重，這不僅是發生在我們這裏的單一事件，估計全世界都變成了這副模樣。”
中年男子眉頭緊鎖，語氣里透着無比的沉重。
“這到底是怎麼了，真的是末日了嗎？生化武器襲擊？精神病？”
另一名男子滿是不安的問道。
眾人都是搖了搖頭，現在距離異變發生才過去不久，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去了解這些東西。
手臂被咬的那名女子此刻幽幽的開口說了一句：“具體是什麼原因我不知道，但是這些人最起碼已經不能再稱之為人了。”
眾人無言，回想今天的所見所聞，的確如此。不說其他，那些受到致命傷、卻還活蹦亂跳的瘋子，就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大致情況你也知道了，如果不是我們過於悲觀的話，我估計現代文明體系已經完全崩潰了。”
之前正在書寫的女子此刻抬頭，沉聲說道。
眾人倒沒有過多的意外，但凡是個正常人都已經認清現實情況的嚴重性了。只不過這個現實對所有還正常的人來說，過於冰冷和沉重。
中年男人這個時候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我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明確，整個人類文明的運作是依賴於人的。現在外面的人都瘋了，必然會引發一系列的災難。所以我們這段時間不能掉以輕心，也不要抱有任何僥倖心理。如果可以，我們最好找到時機儘快離開。這裏的食物支撐不了多久。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事實就是這樣，這個世界已經變了。”
說完這些，他自我介紹道：“我叫王文山，一個普通公司的管理。”
聽着中年男人的話，雖然不是什麼好消息，但也很恰當的提醒了眾人一番。眾人點點頭，也向其餘人自我介紹了起來。
從左到右，那名給他們開門的男子叫林夏，是一個無業青年。另一名男子是他的朋友，同樣是無業青年，名叫顧峰。手被咬傷的女子叫劉芮，除此之外她便什麼也沒有講了。其實在來的時候秦楓就注意到她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雖然不知道她具體經歷了什麼，但肯定非常糟糕。
剩下的那名女子叫做劉敏敏，是個一個普通的公司白領。
四男兩女，該死的，以前男女比例就不平衡，怎麼到現在反而更嚴重了。
秦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想到這些，只是笑笑搖了搖頭。
自從和白悠頤分手后，自己老是會胡思亂想。或許正如邢瀚說的，自己是把魂丟了吧。
邢瀚，對了。秦楓這時候也意識到一個問題，事情發生過去這麼久了，還沒瘋的人應該也找到地方躲起來了。而且邢瀚之前在她女朋友家裏，沒意外的話應該也很安全。可以打電話或者發個消息給他了……
察覺到有人似乎在捅自己的腰，秦楓突然回過神來。
見眾人正疑惑地看着自己，他連忙說道：
“不好意思，走神了。我叫秦楓，大二在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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