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位王爺

華都，因坐落在華水邊而得名，雖貴為大洋帝國的首都，卻是個建設不到14年的新城市，城市以傳統中軸對稱的思維和棋盤格局分佈的“坊”為主要理念，並用外城套內城，內城套皇城以“大口包小口”的方式保護着居於皇城內的皇帝。

華都的建設，基礎的設施由西方人設計，而總體規劃則由東嶽先生李晟一和清廷來的雷家人設計，一條“朱雀大道”從南至北，直通皇城，自外而內共經過5道大門，才可清晰見到皇城的模樣。內城多是朝廷機構和貴胄大臣的居住地。當今朔正皇帝學習英國逐步改制，在政事堂之下設置17個部門而這些部門在內城佔據着最為優越的辦公地點。

當然內城最為闊氣的部門辦公建築則是居於皇城西邊，佔據着華水流域風水寶地的中央軍士府。

中央軍士府，最為顯眼的就是門口的兩個黃銅麒麟，兩個的做工極為細緻，光是抓球的獅抓上，就有12個部件，更別說踩在腳下的小獅子，更是精細的連毛髮都清楚異常。

進了軍士府的“威武門”，莫龍祥一路的憂慮，忽然的放鬆了下來，套用一句“來都來了”自嘲的一笑。

在耳門房等着開會的楚王、懷王無意中也看到了進府的莫龍祥。

看着窗外這個年輕的子侄輩的後生，楚王對着坐着的懷王說：“三哥當年被稱為“翹楚將軍”而今這個四哥的孩子，可是搶了你的稱呼。”坐着懷王斜了楚王一眼，說道：“不過是個邊緣世子，老話講若是他在洛王軍中，還算得上‘翹楚’。如今在中央艦隊，不過是個名義上的司令。昨個，我剛接到信，你的船在人家孩子的地盤上挺熱乎，別帶着葡萄牙瞎鬧，父皇把雙子南北二島給了你，別弄沒了。”

“三哥，你怎麼這樣講，雙子的南北二島，你去打聽打聽，那個人不說我個好，前些日子，政事堂搞統計的那幫子人，不是發了嘉獎電報，雙子島的貿易可是第一。再者說了，海上的事，三哥你不懂，不是你想的那樣。”楚王說完，懷王皺了皺眉，沒說話，楚王見懷王沒說話，又憤憤的說：“這莫虎搞的什麼，叫我們這幫子人來，還要等這麼半天。”懷王站了起來，極為嚴肅的說：“五弟，在軍中，要叫元帥。”

“三哥迂腐，這個莫虎就仗着父皇的勢，這軍士府的命令我們才聽個一二分，不然，這軍士府的令，也就在這中央軍區的管轄內轉轉。”楚王留着西方的小鬍子，剃了個西方分頭，抹着亮晶晶的頭油，說話間，鬍子的抖動和眉毛的跳動，讓懷王心裏罵了句“傻帽”。

懷王不說話了，楚王也沒有啥話說，就這麼僵着。可是過了一會楚王又嘟嘟了一句：“三哥，你說，父皇的病沒啥大事吧？”

懷王一聽，也沒理楚王，抬腿就出了耳門房，朝着軍士府內走去。

在中央軍士府最深處一個院子裏，是中央軍士府元帥的辦公處，這個院子被稱為“鎮院”，意味鎮守的意思，是這個院子的主人起的名字。文臣們對這個名字起的，就一個字評價“俗”。

莫虎元帥就是這院的主人，中央軍士府元帥、中央軍區總司令、當今陛下的堂弟、御封鎮南王，手握帝國兵權。可被人簡單稱呼為“倔老頭”，因為除了陛下說話，他能幹脆的說個“是”。其餘人，說著順了莫虎的意思，那就萬事大吉，要是逆着莫虎的意思，老人家甚至上門去罵你，讓你改變主意。脾氣不好，輕則辱罵，重則上手這便是公認的。

禿頭、八字鬍、矮、結實、濃眉大眼，這就構成了莫虎的形象，雖然掛着元帥的軍銜在公眾場合，仍不顯得像個“大官”。牙齒被煙熏的蠟黃，一張嘴，那種煙油子味真能讓人退避三舍。坊間也因為這個事，還編過笑話，說莫虎見陛下時候，怕嘴裏這味不好，都遮着嘴說話，這陛下看莫虎都捂着嘴，還以為是什麼私話，就屏退了左右，然而莫虎來了句：陛下，你上次賜給我的茶挺好喝的。陛下直接就笑了說：我讓他們都出去，你就跟我說這個。

當然笑話歸笑話，莫虎的一身軍人氣，這個是實實在在的。

莫虎坐在辦公桌后，辦公桌前的單人凳子上坐着又一個大將，這兒歌里唱“一個元帥，禿腦殼，四個大將，一個爹”。沒錯，這個大將就是陛下第二子齊王。

“叔父，你着急的把我們叫過來，說是為了帝國38年的軍款，是父皇有什麼旨意了？”齊王是莫虎極為喜歡的一個皇子，也是自小看着長大的皇子，今天能讓齊王進到鎮院，也是一種高於其他人的待遇。

“你說你，別人都應聲來了，你倒好，還給我發了個電報，說什麼有事情，來不了？要不是我親自給你打個電話，你是不是就讓個副職來？”莫虎說完，就隨手拿了根煙，齊王看見后，就把自己用的火柴盒遞了過去。

齊王看着莫虎點了煙，便憨笑道：“叔父，我是真忙。你也知道我那是帝國的西北邊，窮地方，出刁民，這不前段時間土著還反了一次。不過話說回來，叔父，這個黑盒子電話，還真有點意思，你在這邊訓我，我那邊聽着一點聲都不變，有點意思，本來我以為是個擺設，這麼一看，我就想讓我每個軍部都有一個，就是太貴。”

“跟我這邊哭什麼窮，就你們那裏出的礦多，我告訴你，你欺壓土著人的事都上了朝會，別以為陛下不下旨，你就想怎麼就怎麼，等着你控制不住了，你就等着吧。”莫虎雖然口氣是帶着責備的意思，齊王聽着卻很舒服，並從中得到了兩個消息：第一，土著的事，父皇知道了。第二，雖然知道，沒有下旨，就說明父皇默認了自己行為。

“是，是，是，叔父教訓的對。叔父，前些日子，我那裏發現了個金礦，這不尋么着小弟剛留洋回來，你看跟小弟打個招呼，去我哪裏幫我管管金礦，做個實業什麼的。”齊王送上的這份大禮，不可謂之不大，齊王口中的新金礦，也不是什麼新金礦，只是原來齊王自己偷着開採的金礦，後來被帝國都察院查出來，才謊稱是新發現的。這個事莫虎是知道的。

“別給我搞這一套，怎麼得，什麼毛病，你給我弄這，是想幹啥？再說了，他去幹什麼，我打什麼招呼，自己問去。”莫虎也算是給了個比較肯定的答覆，齊王還是配上了一副笑臉，等着莫虎說話。

“別嘻嘻哈哈的，今個陛上親自來開會，說話什麼的注意點。打今起，以後軍費要跟英國學，你們得先報預算，然後軍士府批准，最後陛上裁決。”莫虎此言說完，齊王就達成了目的，又閑扯了幾句，便告退，等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便吩咐下人及早準備。

就在莫虎和齊王的說話間，帝國四位大將中唯一一位身穿海軍軍服的大將，皇帝第四子——洛王，剛剛抵達中央軍士府。

洛王的氣質更加接近英國的紳士范，主要原因是早年洛王曾在英國留過學，甚至還在英國艦隊服役，這也是為什麼洛王系的艦隊，是目前帝國最為強勁的。

洛王的氣派也是其餘將軍爭相效仿的模板，比如帝國第一輛汽車就是洛王的座駕，帝國普及度最廣的電話網也是洛王的望海軍區。洛王的氣質之外，底蘊是極為深厚，通曉英、西兩國語言，賞得古今名家名作，喜好歷史文墨，甚至還曾學過西方戲劇。

洛王的模樣也是標緻極了的臉龐和一身的腱子肉，未留鬍鬚，可帶着金絲眼鏡。手上經常帶的戒指，代表着他曾留過學的學校。洛王不喜頭油，因此頭髮極為標準的寸頭，整個人身上沒有軍人應有的肅然之氣，反而是一種儒雅有禮的書生氣。

洛王進了大門，手邊的一個士官，便上前接過了洛王一直盤在手裏的金珠子。金珠子就一個，不大，約么一個小拇指節的大小，滾圓，實心，人掂起來還有些重量。洛王喜歡手裏拿個東西，似乎大家都知道，前段時間是個金幣，後來丟了，就讓人給弄個金珠子。其實也不是丟了，就是隨手賞人了。

可惜軍府有死規定，不得攜帶金戈之物，所以哪怕是一個小小金珠子，也得收了。

等士官接過來，洛王漫不經心的說了句：“賞你了。”那個士官臉一下紅了，連聲說謝。待洛王轉身，有低語問道：“今個，幾級守備。”小士官也立刻答道：“甲級守備。”

洛王當時眼睛一亮，轉頭盯了一眼這個小士官便大步走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