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進洞
這山谷下的斜壁與地面大概呈四十五度,雖說某些地區的行人路就是這個角度,可這也不是一屁股滑下去就能到底的,要是那樣即使不摔死屁股也磨平了。
我們分成兩組,在上面固定好繩索,就這樣把着繩索一點點向下摸索着前行。兩條繩索間隔不遠,為的是一旦發生意外兩組人也能相互照應着。陳教授別看杖國之年,但動作的敏捷程度絲毫不遜色我們這些年輕人,他孫女陳嫣在他上方,正好與另一條繩索上的我並肩而行。不過出於陳教授年紀大的考慮,跟在他附近的老兵還是緊盯着這位老人家。
我這一路上光顧着小心腳下,也沒什麼心思去看身旁的美女,而當我一抬頭的時候發現身旁居然換人了,汪仔看着我嘻嘻笑着。原來我光顧着小心,走的慢了點。
汪仔開着玩笑說你快點,還不如人家女同志呢。我聽了有些惱火,白了他一眼趕忙忙抓緊腳步。
我們一行人就這樣緩慢先行着,由於精神高度集中,肚子裏的餓勁兒也被大發過去了,也沒人再提起午飯的事兒。
同樣的事進行時間長了,我們的精神也漸漸放鬆下來,動作也麻利了很多,接着不少人開始冒出幾句打牙祭。
汪仔這時候向遠處望了眼,輕聲問我道:“唉,你有沒有覺得這山谷是怎麼形成的?”
“我怎麼知道?”
“我看是一場大爆炸。”
“爆炸?你怎麼不說隕石砸出來的?”
其實我也不是對這個問題不感興趣,不過之前有人問過,但沒什麼結果,反正那洞口就在眼前,這個問題相對來說顯得也有些無關緊要。
想不到這時,一個非常嬌媚的聲音說道:“你猜對了,的確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規模很大的爆炸。”
這時,我的順着說話者的聲音來源看去,正是陳教授的孫女陳嫣。
對於有人這突然插上這麼一嘴,我跟汪仔都愣了愣。陳嫣倒是繼續說道:“那你們不想想是什麼導致了這場爆炸?”
被他這麼一說,我的腦筋還真的陷入了思索,要說是爆炸,雖然從山谷的形狀來說是比較貼近的,可是這樣的規模,那得是什麼規模的炸彈造成的?難道說原子彈?那樣的話這裏殘留的輻射就會要了我們的命了,所以我還是寧願去相信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況且她怎麼就知道這是爆炸產生的,又或者她在跟我們開玩笑?
想到這兒,我搖了搖頭,朝她露出微笑,不再去糾結這個問題。反倒是汪仔,被人家這麼一說好像更認同了自己的猜測,也不再理我,雙眼有些空洞,轉而臉色有些發白,好像真想到了什麼,而且還被自己的想法震驚到了。
我看到此情形,不免偷笑起來。我們向下又進行了約么十幾分鐘的路程,而且越往下走我感覺坡度越小。整個途中繩子是沒少接,同時我們身上的繩子也沒少攜帶,光我身上就背着兩捆呢,或許以後能派上用場。
這時,又到了下面接繩子的時候,我聽到前面的老黑叫他們先等一下,自己則用腳探了探地面,說道:“用不着了,從這裏開始改為步行。”
原來再往下的坡度已經影響不到安全,進而我們的腳步加快了許多。又是幾分鐘后,我們一行人下達到了谷底,陳教授聯繫上頭表示已經來到洞口附近,的確已被打開,稍作休整后便打算進洞。
然而所謂最後修整,其實就跟原地待命差不多,只是領隊的還有些許疑問,所以停留在此一會兒,所以我們這一行人就保持姿勢站在原地,隨時聽候差遣。
我留意了一下周圍,不過不留意還好,這一留意還真有些奇了怪,按理說挖掘隧道應該是個大工程,況且那圖紙我也看過了,可這山谷底部怎麼看不見任何人工修造的痕迹?更別提什麼大型機械化設施。難道當年挖洞是靠鐵鏟一點一點挖掘的?
真正要進洞的時候,我才發現那並不是什麼想像中挖開的大型隧道,而是一個比下水井蓋大不了多少的洞。當時我就震了一驚,難道當年真的是用鐵鏟挖得不成?
這時汪仔輕輕捅了我一下,叫我看那洞口旁邊,剛開始我沒明白什麼以後,凝神一看的時候才明白,原來他是讓我看腳印。在洞口的另一條方向,一條不屬於我們的陌生腳印所組成的足跡延伸到很遠的地方,再加上剛才偷聽陳教授所說的,看來應該是有人比我們先一步進入到這洞穴中。
那這夥人是什麼人?光憑腳印,一想到複製人那些噁心的事我們一時也無法肯定是否為第一縱隊,而且人數跟定不在少數。
陳教授扔在一旁思索着什麼,不停的搖頭又不停冒出疑問。老黑在旁邊看着,雖然有些着急但也沒說什麼。不過這老黑也是,怎麼到了這裏就變成了悶葫蘆,只管對我們發號施令。
又過了兩分鐘,陳教授在孫女的攙扶下終於決定了注意,隨着老黑一聲令下,行動正式開始了。
那下水井蓋大小洞口原本由非常堅固的插門封死着,現在已經打開,裏面黑洞洞的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陳教授身先士卒,第一個下到了裏面。我當時就有了疑問,不用繩索嗎?
等到湊近了才發覺,原來裏面早就安裝了鋼筋製造的把手,就像潛艇的通道,我們也紛紛戴上探照燈,跟礦工似的逐個下到洞裏。
初始的時候,接着外面的光線我們還能分辨自己處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四周都有鐵皮包裹着,就像個大煙筒。可是越往下走,就變得越黑暗,不知道何時才能到頭,總覺得這垂直而下的煙筒是備用入口,原本的洞口出於某些原因無法打開。
望着那下面無底的黑暗,一種神秘摻雜着些許恐懼慢慢侵蝕了我的心頭,突然我有了一種想逃出去的慾望,可是人已在此,我的手腳還是不斷向下方前行着。
常時間的工兵生活,雖說下地洞還是頭一次,不過對於背着物質的我來說還是在承受範圍之內的。比起那些挎着步槍彈藥的傢伙,我身上不知有多輕鬆。
隨着我們越走越深,等到了光線照不到的地方我們不得不打開頭頂的探照燈,不過這下可好,那種神秘恐怖的氣氛就更濃了。一道光柱下去,竟然見不到底,你說這得有多深?
下面突然傳來老黑的命令聲,隨着通道聲波經過反射已經扭曲得不像人話,但我們還是聽清了,他叫我們少開幾盞燈,留兩三盞就夠了。
聽了這話我立刻關閉了頭頂的光線,最後隊伍里只留下了三盞。十分鐘后,我們下到了底部,陳教授畢竟年老,需要休息一會兒,可是別說他老人家,就是我們這些年輕人經過這麼長的爬梯子運動也有些腿軟。你說這為什麼不用繩子滑下來,那樣多省事?
陳教授拿出地圖,尋找了下當前所在位置,而我看到他在第一階段約莫三分之一的地方做了標記,這麼說我們不是從頭開始進入的。不過後來我也明白為什麼這麼做了,那是因為前三分之一的路程出現了坍塌,至於造成坍塌的原因,唯一的解釋只能與那件事有關。
等我卸下身上的包裹,回頭一看黑暗中亮着不少光點,原來不少人都點上了。我也拿出煙,準備吞雲吐霧一番,但這時我發現老黑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黑暗的隧道里看着他黝黑的皮膚就顯得更黑了,不過我轉眼一想能大概猜出他的目的,就把煙又藏進褲兜。
老黑瞧了我們一眼,便把目光鎖定在站在牆壁附近汪仔的身上。老黑向他噓寒問暖幾句,果然是煙沒了,找人要煙。也是上次從汪仔那兒嘗到了甜頭,所這次依舊找上門,不過這次可甭想貢獻出我的資源了。
可是汪仔的行為有些反常,他叼着煙,反倒對牆壁特別感興趣,老黑管他要煙他居然隨手把自己剩的半包全都給了出去,這讓老黑剛開始也是一愣,隨即屁顛屁顛的離開了。
汪仔又繼續看了一會兒,來到我身邊對我神秘兮兮道:“這牆壁有點古怪啊,外邊蓋着層黑灰,好像用火烤過。”
我抽了口煙:“你怎麼知道那不是常年久月掛上的灰呢?”
“我刮開了一層,感覺不像,那就是火烤出來的,而且還堆積着不少黏糊糊的物質,不知道是什麼。”
“行了,別整天疑神疑鬼了,有問題你就問陳教授去。”
汪仔反駁:“不過我是不是都沒猜錯?”
我會想了一下道:“你就第一次蒙得靠譜,事實也為你證明了。”
可汪仔接着居然又來了句:“那你下到洞穴里後有沒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拍了他頭一下:“做夢來過啊,咱們都是第一次來啊。”
汪仔繼續抽着煙,不再說話。
稍作歇息之後,一行人繼續向更深處前行。我們現在處在第一階段,就是我們中國人挖掘出來的部分。但與其說是挖山洞,不如說這裏就是個地下工程設施,周圍修整的非常整齊,各種粗細大小的管線延伸至看不見的黑暗地帶,甚至沒間隔幾米就安裝了一枚電燈,但是估計無法使用了,就算線路沒問題,發電也是個問題。
路也修得很平整,更像是為了方便運輸什麼東西。而後來我也得知這工程說是發掘,可挖掘只佔了一小部分,更多的是在日本人建造的地下工程基礎上進行翻新修整。可是小鬼子當年是靠什麼基礎發掘出的規模如此龐大的隧道呢?難道是沿着德國人的線路,可德國人又憑藉什麼技術造出了這樣一個地下工程?
其實別光說汪仔,我發現自己也真是,越深入513工程,我的疑問就越多。